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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一幕留不住的風(fēng)景

第八章 愿再無知己

  8點剛過幾分,李一凡板著一張臉走進來,牧羊看了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他忘了打電話了。

  “哼!”李一凡把書包往桌上一摔,“脾氣見長啊你。”

  “嘿嘿,這個……”牧羊滿臉堆笑地看著她,全然不顧其他同學(xué)在圍觀,反正他和女生在班里吵嘴是常有的事,“偶然忘了,呵呵,偶然?!?p>  李一凡雖然不買賬,但還是壓低聲音道:“早不忘晚不忘偏偏今天忘了?!?p>  “今天發(fā)生什么事了?”牧羊直覺告訴他肯定是出啥事了。

  “沒什么特別的,忘了就是不行。”李一凡懶得解釋,正在氣頭上。

  “這個……嘿嘿?!蹦裂騼?nèi)心感嘆女生的世界難以理解,再多的好都是應(yīng)該的,犯一點錯誤就不可饒恕,他如今深深體會到了這種感覺。此路不通,牧羊看向余雅楠,她卻在那兒悠閑的欣賞指甲,天塌下來與她無關(guān)的樣子。

  “看什么看!”李一凡挽著余雅楠的胳膊,把她拉到統(tǒng)一戰(zhàn)線,準(zhǔn)備對牧羊進行一次徹底的全方位無死角的批判,“媳婦兒,你說他這個人怎么這樣?”

  “就是!”余雅楠開始落井下石,“吃飯你能忘嗎?睡覺你能忘了嗎?偏偏……他忘什么了?”她轉(zhuǎn)而問李一凡。

  你連人家說什么都不知道你跟著瞎摻和啥,牧羊欲哭無淚,他終于知道,女生并不一定為真理去辯論,她們?yōu)橛颜x,或者說一致對外,牧羊的敗筆就在于他是男生。上帝讓你多點什么都時候必然也會讓你少點別的什么,天地之間有桿秤。

  余雅楠不問尚好,一問便猶如火上澆油,李一凡一拍桌子道:“脾氣大了你,我不就讓你過半小時給我打電話嗎,你……給你點洪水你還真想泛濫是吧!”

  “啊,這也沒什么……”余雅楠壓根沒想到李一凡在為這么點小事發(fā)脾氣,本來想不必為此數(shù)落牧羊一頓,可是看到李一凡的表情她毅然選擇堅守戰(zhàn)線,“這還得了?。∵@還得了,你怎么能失信于人呢?失信于人還是小的,你知道對于她來說你做了什么嗎?”

  牧羊和李一凡雙雙一愣,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別扭呢。不待他們自證清白,余雅楠接著說道:“你在耽誤她的青春,女孩子的青春多寶貴你知道嗎?曇花一現(xiàn),你就算把自己賣了你都賠不起,哼!”

  牧羊和李一凡聽得都愣神了,深感此女非池中之物,怎么感覺像是在耽誤她的青春一樣,這算是想人之所想,感同身受嗎?況且,你最后傲嬌的那聲哼算什么鬼。

  “對,曇花一現(xiàn),你賠得起嗎?耽誤我的大好青春?!崩钜环膊粺o得意地看著牧羊,揚著下巴,嘴角掛著滿意的笑。預(yù)備鈴趁此打響,將這一刻鎖進牧羊的記憶。

  “在我心里,你也遠(yuǎn)是現(xiàn)在這樣,青春年華,美麗動人。”說不過女人的時候就一定要拍馬屁,這是牧羊的信條。

  “哼,馬屁精!”李一凡裝作不屑的說道,神色卻分明緩和了很多。

  “是我錯了,”牧羊正色道,“說說今天怎么了,肯定發(fā)生什么了?!?p>  “今天遇到小偷了,我就奇怪了,大街上那么多人他怎么就盯上我了呢?”李一凡說起早上的經(jīng)歷,她今天早上一手提著飯,一手拿著畫板,準(zhǔn)備去一趟畫室。哪知道半路給小偷盯上了,錢財沒丟人沒事,可是總歸覺得晦氣。

  “兩手都沒空著的話的確容易成為目標(biāo),尤其還是女生?!蹦裂蛐牡肋@小偷眼力不錯,可惜技術(shù)不到家,同時他也暗罵這小偷該死,害得自己當(dāng)了一回出氣包。看來小偷學(xué)藝不精也是一種過錯,要給人暗地里罵的。

  “你不知道,他被我發(fā)現(xiàn)后還特別橫地瞥了我一眼,太氣人了?!?p>  “找時間去那條街看看,揍他丫的一頓給你出出氣?!蹦裂蛏钜詾槭?,現(xiàn)在的小偷,那叫一個猖狂。偷你的時候好像你是他爹一樣,他就認(rèn)為你的東西早晚是他的,偷你就是應(yīng)該的。

  “就憑你?”余雅楠插話道,話里濃濃的懷疑。

  “不要小看哥,哥乃是跆拳道黑帶?!蹦裂蚬纸幸宦?,雙手波浪似的比劃了幾下。

  “切,你以為穿上緊身衣就能變成李小龍啦!”余雅楠可著勁地擠兌牧羊,平時都是牧羊擠兌她,現(xiàn)在終于有機會反擊了,萬萬不可錯過。

  “鐺啷啷,牧羊講堂開課啦,這位白癡同學(xué),李小龍練的是詠春,創(chuàng)的是截拳道,不是跆拳道。再說了,對付一個小偷哪里用得著召喚李小龍?!蹦裂蚩粗?,做出幾個奇怪的手勢,喊道,“土遁,地爆天星!封印你。”

  對面肉眼可見的尷尬,牧羊真是想不到,現(xiàn)在的女生都不看火影的嗎?

  “別扯,”過了片刻,余雅楠說道,“你以為小偷只有一個,他們是一個群體,好大一幫子人呢!”余雅楠辯解道,說完得意地一揚下巴,補了一句“白癡”。

  “那有什么,我拍他一板磚就跑,就咱這地界的小偷還有能追得上我的?”牧羊說這話心里直發(fā)虛,小偷能跑多快,那可真不好說,要看把他們逼到什么程度。理論上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有的人開發(fā)得就是稍微好一點。

  “好了,別討論這事兒了,”李一凡打斷了他倆的對話,“都已經(jīng)過去了,忘了就是,犯不著為小偷生氣,更不用費心報復(fù)?!?p>  “咦,怎么是語文老師?”余雅楠倒是積極響應(yīng)李一凡,那邊剛說完,她就全然不放在心上了。

  “大家早上好!”韋少杰照例走進來放下書,雙手撐在講桌上向大家問好。

  “老師——韋少早上好!”牧羊還是比較喜歡稱呼韋少杰為韋少,“怎么是你?”

  “我讓你失望了。今天你們英語老師臨時有事,早上四節(jié)課全是我上。我這樣安排,我這里有一部電影,我們?nèi)墓?jié)的時候看,一二節(jié)就先上課?!表f少杰總是用這種商量的語氣宣布他的安排,“現(xiàn)在我們繼續(xù)講一講議論文寫作。上節(jié)課已經(jīng)講了行文格式,今天……”

  ……

  “吃什么?”擠過學(xué)校門口的人群,牧羊問鐘若若她倆。

  鐘若若拉著寧齊鴿往常去的小攤走,邊走邊說:“吃粉條吧,好久沒吃了。”

  “前天還吃好吧!”寧齊鴿對早餐似乎另有打算。

  “吃吧,正好我也想吃,反正這個又吃不膩。”看著各個攤販四周圍著的人,牧羊也實在不想再去別的小攤擠。

  “那好吧!”寧齊鴿欣然答應(yīng)。

  “老寧我鄙視你,”鐘若若拋給寧齊鴿一個白眼,“重色輕友的家伙。”

  “誰叫你管我們家鴿子叫老寧,明明她比你小?!蹦裂蜉p飄飄的說道。

  攤販照例問他們吃什么。

  “三碗粉,兩個小碗一個大碗,大碗多放辣椒?!蹦裂螯c好后問鐘若若道,“若若要不要換成大碗?”

  “可以啊,吃不掉的給你吃?!?p>  “還是算了吧,其實我是擔(dān)心你吃不飽!”

  “我謝謝你?!?p>  “客氣客氣?!?p>  倆人日常的一波操作,寧齊鴿就不理解了,這兩人,這些每天都做的事,有什么可吵的。她不曾想到,正是連這種每天發(fā)生的事都爭得起來,才顯得難能可貴。

  說話間已經(jīng)煮好粉條了,小攤上的東西可能上不了檔次,可就是有這么點好處是餐館不能比的,方便快捷,兩分鐘之內(nèi)就可以搞定,并且味道還挺好吃。

  牧羊常懷疑不讀書的人動手能力更強,比如這些小攤販,能夠簡單快速的弄出好吃的東西,動手能力不可謂不強,但就是不識字,否則絕不至于把小攤擺在校門口那塊“此處禁止擺攤設(shè)點”的標(biāo)語下面?;蛘咚麄円苍S會某種神奇的法術(shù),只在學(xué)生面前出現(xiàn),不然學(xué)校管理人員如何會對他們視而不見呢?不過牧羊是不會傻乎乎的去與攤販爭論這種事的,否則對方回一句“我也沒把小攤擺在標(biāo)語上啊”,牧羊反倒有狗拿耗子的嫌疑。

  “再給我們?nèi)克!蹦裂蚋读隋X,一手抓起兩瓶水,“若若自己拿?!睂δ承〇|西有再多詬病,用得到的時候還是會用的。

  “一樣的家伙,我鄙視你們兩個。”

  “這樣要怎么吃飯?”寧齊鴿無視鐘若若的鄙視,右手拿著水,左手端著粉,如此一來就沒辦法使用筷子,畢竟專業(yè)不對口。

  “這樣?!蹦裂蛴米笫种兄负蜔o名指夾著水,吃得不亦樂乎。

  “那里?!辩娙羧糁钢裂蛏弦碌拿弊?,然后徑直把水放在里面。

  寧齊鴿還在斟酌,牧羊把水遞給她道:“我的也放帽子里吧!”于是乎牧羊的帽子里多出了三瓶水。然而這也只是一個開始,壞的習(xí)慣一旦養(yǎng)成,想要戒絕就不那么簡單了。此后她們一起出來吃早餐,鐘若若總要把水放在牧羊的帽子里。

  三四節(jié)課時拉起窗簾看電影——《風(fēng)雨哈佛路》。牧羊觸動還是挺大的,潘雨晴更甚。牧羊擔(dān)心她手里那支不堪蹂躪的筆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他和潘雨晴是不同的,他多半靠眼睛去理解這部影片,而她更多地用上耳朵。牧羊的英語一直是硬傷,不過只要用心也能聽懂,他很喜歡老頭去女兒學(xué)校那節(jié)。老頭反復(fù)說“女權(quán)主義者”,出門后似乎還計時收費,又說“別愛我,那是浪費能量?!蹦裂蛞恢卑堰@些當(dāng)笑話看,直到老頭離開前回頭對麗薩說“好好學(xué)習(xí),我搞砸了,但是你可以。”牧羊心想父親畢竟是父親。此外,以后他翻譯“好好學(xué)習(xí)”的時候可以不必再說“good good study”了。

  看完后牧羊覺得有必要找時間再看一遍,這和那些勵志的書不同,給你三分鐘熱乎勁,然后被你拋諸腦后。牧羊相信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因為女主角很漂亮,不像書里的那些成功人士全都長得對不起觀眾,還要說些什么長相與能力成反比之類的話。要是他有一張漂亮的臉,恐怕他會堂而皇之地說長相與能力相輔相成。

  “我也要stay at school.”潘雨晴突然轉(zhuǎn)過身對牧羊說道。

  “那我只有g(shù)o ——呃,浪了?!?p>  “唉,不曉得怎么才能更好,你說呢?”

  “這個問題我也想問?!蹦裂虼饛?fù)道,他有他自己的學(xué)習(xí)方式,和潘雨晴的不同,可以肯定的是他的方式不適合她。連續(xù)熬夜,牧羊的身體已經(jīng)快要吃不消了,也許再過不久他也得像報紙上刊登的某某中學(xué)的學(xué)子一樣打著吊瓶學(xué)習(xí)。多么諷刺,自己要變成那樣的學(xué)習(xí)機器,想想就讓牧羊覺得不寒而栗。那種行尸走肉似的生活,正在一步步向他走來,再過幾天就會找到他,扭住他的脖子,把他往成堆的書本里拖。

  “我知道的話還用問你啊!”潘雨晴覺得他有點敷衍自己的意思。

  “走了,”鐘若若挽著寧齊鴿走到牧羊身邊,開口說,“還要去買菜呢?!迸擞昵甾D(zhuǎn)過頭看她的時候,她抬著頭用鼻孔看人家。

  “弦繃太緊容易斷?!蹦裂蛘f了一句,和寧齊鴿她們一起出門去了。

  看著牧羊出門的背影,潘雨晴感慨自己和他怎么有這么大的差距。哪怕是英語,自己每天背單詞語法句法詞法,空閑時間全都用字母去填,為什么就是拉不開和他的差距呢?然而她不知道,其實牧羊常??从⒄Z雜志,不過他讀的時候遇到不知道的單詞就要看一看翻譯,然后說一句“哦,是這個意思。”下次再看到同一個地方的時候,先看看翻譯??此茮]什么長進,不過奇怪的是,盡管沒用心去記,需要看翻譯的地方越來越少了。

  “去哪里買菜?在校外買一點還是到菜市場去買?”牧羊問。

  “去菜市場吧!反正只是幾分鐘。”鐘若若說道,“而且菜市場的菜品比較豐富?!?p>  出了學(xué)校向西走約500米就是菜市場。一路上寧齊鴿和鐘若若討論要買什么,牧羊跟在后面,思緒不知道飄到什么地方去了。買菜的錢是鐘若若花的,本來寧齊鴿要掏錢,可鐘若若不讓,理由是她本來說過要請牧羊吃飯,當(dāng)然應(yīng)該她花錢,而且寧齊鴿花錢和牧羊花錢沒什么不同。聽她這么說牧羊隨即表示無所謂,反正他是來出勞力的。

  買了差不多100塊錢的菜,花了半個多小時。牧羊感嘆女孩購物實在太花時間,然而今天可以不必抱怨,畢竟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肚子。只是牧羊不太習(xí)慣菜市場的吵鬧,買的賣的,討價還價。出了菜市場,牧羊感覺自己解脫了。里面外面,沒什么實質(zhì)上的阻隔,給人的感覺卻完全是兩個世界。

  回去的路要比來時的漫長。牧羊的解釋是歸心似箭說,心已經(jīng)到了,身體卻還在路上,如何不漫長呢!他卻忽略了,回去要多走一段路。

  H城早春的晴天本是很美的,不過不包括這一段路。路邊的樓房遮擋住視線,墻上的瓷磚沾滿了灰,只有少數(shù)幾個地方不知道被什么刮到,露出一片耀眼的白。道旁的水泥地里有一顆老槐樹,粗壯的樹干已將道路撐出了許多裂痕,想來它的年齡要比水泥路大得多,這是這條路上牧羊看得上眼的兩樣事物之一。路過一個岔路口,牧羊腳步停頓了一下,抬眼看了看頭頂?shù)拇皯?,這窗戶便是另一樣。窗簾掩得嚴(yán)嚴(yán)實實,可是晃來晃去,不知是風(fēng)吹動的還是剛有人拉上。牧羊心里沒來由地慌了一下,看著前面的兩個女孩,提著菜跟在她們后面,一言不發(fā)。

  剝了蔥蒜之后牧羊就出門上到樓頂。他總愛到這里來,因為這里栽了一株玉蘭花。當(dāng)然樓頂?shù)幕ú恢惯@一株玉蘭,梨花桃花牡丹美人蕉之類都有的,只是玉蘭花對他更顯意義非凡。

  “發(fā)什么呆?”鐘若若拍著牧羊的肩膀問。

  “你不去和齊鴿做飯跑這兒來干嘛?”

  “做飯是她的事,又不是我的。”

  “不是你說請吃飯嗎?”

  “我請吃飯又不一定非得我做?!?p>  “話是這么說,可是……”牧羊無心和她爭辯,故意停頓了一下。

  “可是什么,沒什么好可是的。你在想什么呢?”

  “發(fā)呆咯?!?p>  “騙我的吧!”鐘若若伸手撫摸著樹干,“分明故意坐在這棵樹下面?!?p>  “習(xí)慣了,坐哪里不是坐呢?”

  “你覺得齊鴿是什么樣的花?”鐘若若突然發(fā)問。

  牧羊抬頭看著鐘若若,對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有點不知所措。寧齊鴿是什么花?這種問題你也問得出來。

  “好好想想?!彼又f,“總該有相似的花吧!”

  “不知道?!蹦裂虻幕卮鸷芨纱?。

  “那你干嘛喜歡我們家鴿子?”鐘若若突然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你都不了解她?!?p>  “你吃蘋果的時候非得弄清楚它的三圍和體重嗎?”

  “別扯淡,蘋果哪來的三圍。”

  “看吧,你不了解蘋果,可是這不影響你吃它?!闭f完牧羊一愣,好像有啥歧義在里面,貌似自己要表達的意思也完全沒表達出來。

  “又扯淡!”所幸鐘若若沒聽太懂。

  “不要激動嘛!豬小妹?!?p>  “還敢說,打死你?!闭f著鐘若若張牙舞爪地?fù)湎蚰裂?,牧羊起身環(huán)樹而逃,鐘若若緊追不放,“給我站?。 ?p>  “就不,你能把我怎么樣?”

  男女生但凡玩追逐游戲的時候,男生都會高興得像個孩子,不要試圖輕易讓他們停下來,除非你抓住了他們的什么把柄,或者他想占你便宜了。

  “有種你別跑?!?p>  “哈哈哈,有刺客,來人護駕?!蹦裂蛲耆M入角色扮演的節(jié)奏,氣得鐘若若直跺腳。

  “你們在樓上干嘛?”寧齊鴿拿著鍋鏟在樓下問,“這么吵!”

  “我們在談?wù)撉G軻刺秦,”牧羊彎著腰趴在護欄上回復(fù)道,“若若和我在表演?!?p>  “去死吧!”鐘若若趁此一把勒住牧羊的脖子,“伐無道,誅暴秦,看我今天滅了你?!?p>  “對你們無語?!睂廄R鴿搖搖頭回屋炒菜。

  “死的是荊軻,你演錯了,松手?!?p>  “想得美,今天我要改寫歷史?!?p>  牧羊嘆口氣,站直身體,鐘若若頓時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脖子上,柔軟的身體緊緊貼著他的后背,看起來倒有幾分像是情侶之間在嬉鬧。

  “嗯,有料,兄弟我有點動心了?!蹦裂蛘{(diào)侃道。

  “你妹哦?!辩娙羧羲砷_手,推了牧羊一把,“我還是下去和齊鴿做飯吧!”說著她紅著臉走下樓梯。

  看著她這個樣子,牧羊心里有些遺憾。本來他認(rèn)識鐘若若比認(rèn)識寧齊鴿要早,而且鐘若若與他都喜歡籃球,也偶爾和他一起跑步。他曾經(jīng)想,人生還很漫長,要是以后的生活中能有一個女生和自己一起跑步、一起打球?qū)嵲谑且患腋5氖虑?。然而有一次——他和她們還只是朋友的時候,他們?nèi)齻€和另一個叫燕子的女生一起吃飯,寧齊鴿說鐘若若對牧羊太好了,燕子說她對誰都一樣好,鐘若若抬眼看了看坐在對面的牧羊,辯駁道:“哪有,我只對我家男朋友好好不?”聽到這句話,牧羊低下頭,什么都沒說,也什么都說不出口。他的大腦一片混亂,她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嗎?她怎么可以有男朋友了?——應(yīng)該的,像她這么好的女孩子應(yīng)該有男朋友,可是,我怎么辦?不能追她了,我的一廂情愿要怎么辦?還是另追一個女生吧!追誰呢?——寧齊鴿?那天的飯牧羊吃得很不愉快,盤子里的肉像是從他心頭割下來的,食之難以下咽。牧羊后來真的追求寧齊鴿,鐘若若和寧齊鴿干姐妹的關(guān)系給他提供了便利。后來牧羊想寧齊鴿當(dāng)時會喜歡他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畢竟高中是他最為意氣風(fēng)發(fā)的日子,若是那時候都找不到女朋友,那他恐怕要單身一輩子。也不知道他這么臭屁的想法是哪里來的。然而在高考之前,意氣的風(fēng)刮得太大,把他吹了一個趔趄,從此再達不到原有的高度。他偶然得知鐘若若的男朋友其實早在高二上期開學(xué)不久就和她分手了,他想追她的時候,她是單身,那句將他們隔開的話也許反而是一句表白??!

  原來所謂知己,就是錯過的愛人。

  飯后的時光一貫的悠閑又輕松,寧齊鴿和鐘若若在外面洗碗。碗筷碰撞發(fā)出的清脆聲音,進了門,拐個彎踱到牧羊面前來,落在翻開的書頁上。牧羊中午吃得太飽,和著愁緒,連精神的分量一并咽下肚去?,F(xiàn)在他已經(jīng)吃不下書里的文字,慵懶又趁此襲上身來。他蹬掉鞋子,脫掉外衣,翻身裹著被子就睡。

  鐘若若和寧齊鴿端著碗筷進來,看著睡夢中的牧羊,相視一笑。也許在別人勞動的時候偷懶睡覺很不禮貌,但他們之間可以不用計較。

  “牧羊最近好像很累的樣子?!辩娙羧粜÷曊f。

  “他好像常常睡很晚。”寧齊鴿也壓低聲音。兩個女孩子在一起,注定要聊一下八卦。

  “他晚上干嘛呢?”

  “他說他看足球。”

  “這個我知道,可是足球也不是每天都播吧!”

  “好像還看紋什么論道的,他醒了你自己問他吧,我也說不太清楚。”

  “切,我問他干嘛,這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辩娙羧粢桓蹦魂P(guān)心的樣子,歪著頭瞥了一眼睡夢中的牧羊,有的人啊,睡著了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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