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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經(jīng)之青青子衿

奈何 第九章

山海經(jīng)之青青子衿 威亞 3042 2020-04-06 09:00:00

  青榖和廉子衿以及那名半獸族人的現(xiàn)身之處,是一條河的河畔。

  三人所處之地光線極暗,之所以能夠看見前方的河是因為河邊長著許多發(fā)光的花草。

  青榖在聞杳林中見過會發(fā)光的螢蟲,還從未見過會發(fā)光的花草。一時好奇,便走近幾步。

  她發(fā)現(xiàn),不只是河邊的花草會發(fā)光,水中也不時射出星星點點的光芒,像極了人界的星空倒映在河水中。

  抬眼向四周望去,除了河畔生長著發(fā)光的花草,皆是一片漆黑。青榖心想:這里應(yīng)該是一片人跡罕至的荒原。

  燭陰只告訴她如何來到鬼界,卻沒有說要怎么去找她。青榖正在發(fā)愁接下來要怎么辦,忽然望見河對面似乎有一個人影。但因為距離不近并且光線昏暗,她一時無法確定。

  “師兄,我隱約看見對岸有人,我們先過去看看吧?!鼻鄻b對廉子衿說道。

  “好?!绷玉泣c頭。復(fù)歌自動出鞘,廉子衿扶著那個半獸族人飛身而上。青榖也御劍而起,兩把劍共同朝著河對岸飛去。

  青榖方才沒有看錯,對岸確實有一個人,而且還是熟人。

  龐耳看清落到不遠(yuǎn)處的人的面容后,立即站起身,揮掌向?qū)Ψ脚娜?。同時怒吼著:“小賊!你還我手臂?!?p>  廉子衿雖然沒有防備并且此時右手還扶著一個人,但見到龐耳向自己攻來也并不驚慌。

  復(fù)歌再次出鞘,自動迎向敵人。

  龐耳的左手對上復(fù)歌的劍鋒,猛地碰撞之后雙方皆向后退去。

  復(fù)歌回到劍鞘中,青榖抽出笑浮,迎戰(zhàn)再次攻上來的龐耳。

  ……

  看著被笑浮綁住雙臂的龐耳,青榖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越來越喜歡用笑浮去捆住對手了。

  “臭丫頭,你放開我?!饼嫸鷴暝溃骸奥牭?jīng)]有,快將我放開!”

  “將你放開,我們有什么好處呢?”青榖自己并未發(fā)現(xiàn),她此時的語氣和笑容,像極了云流景。

  原本只是想逗逗龐耳,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認(rèn)真思考并且回答了。只聽他對青榖說道:“你將我放了,我便不去找那小子報仇了?!?p>  “報仇?”青榖疑惑道:“你為何要找我?guī)熜謭蟪???p>  “他斬斷了我一條手臂!”龐耳的聲音再次大起來。

  青榖看向廉子衿,廉子衿點點頭。

  青榖這才想起,面前這個犬首人身的人自己之前見過兩次。而他所說的斷臂之仇,應(yīng)該是在東海那次。當(dāng)時青榖受了一掌后便昏過去了,并不清楚后來發(fā)生的事情。

  “可是,你又打不過我們,就算報仇我們也不怕啊?!鼻鄻b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半獸族人十分可愛:“所以,我仔細(xì)想了想,還是不能放過你?!?p>  “臭丫頭,你耍我!”龐耳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一直被青榖牽著鼻子走。又在這個臭丫頭的手下丟臉了。

  青榖看著惱羞成怒的龐耳——雖然她無法從一張犬面上辨認(rèn)出喜怒哀樂,但猜也猜到。

  “這里便是半獸族的居所嗎?”青榖問道:“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龐耳回答道。

  “你不說也可以?!绷玉剖疽恺嫸聪蛩砼缘娜耍骸斑@是你的族人,你將他帶回去吧?!?p>  “麓林?麓林!”龐耳仔細(xì)辨認(rèn)那人的面容,待看到他身后那兩只無力垂下的翅膀時終于確認(rèn)。

  “他怎么了,怎么會在你們手中?”

  青榖回答道:“前些日子,我抓了他……”

  “阿榖。”廉子衿打斷她的話。

  青榖卻示意其不要說話,她看著龐耳繼續(xù)說道:“他的靈根被毀壞了,你將他帶回去,看看能不能醫(yī)治。”說完,對著龐耳伸出右手,笑浮便松開龐耳,回到了她的手上。

  龐耳連忙跑到廉子衿身邊接過那被喚作麓林的半獸族人。待看清他身上的傷痕后,一支羽箭從他的袖中飛出,射向青榖。

  而他帶著麓林,瞬間消失在原地。

  帶著靈力的羽箭威力不可小覷,非尋常暗器可比。青榖閃身的速度稍微慢了些,被它從手臂處劃過,滲出的鮮血立即將衣衫染出一片殷紅。

  青榖捂住傷口,對著滿臉緊張的廉子衿道:“師兄,我沒事?!闭f完,便松開手,用比來的時候更加嫻熟的動作結(jié)出法印,二人走到上面,從鬼界消失來到了獄法之山的尋木下方。

  從結(jié)界中出來,廉子衿帶著青榖去到睢陽城宋宅,找大夫為青榖看傷。

  為了避免云流景和蕭雨歇憂心,兩人并未在睢陽多做停留,將傷口包扎好之后便立即啟程返回長白門。

  從長白門到獄法之山一來一回,兩人回到竹軒之時已經(jīng)接近第二日的黎明。

  進(jìn)到院內(nèi)便見蕭雨歇和云流景正從房內(nèi)向外跑,青榖立即跑到蕭雨歇身旁抱住她的手臂,軟聲道:“師姐,你們還沒睡呀?”

  蕭雨歇沒有回答,冷著臉?biāo)﹂_青榖向外走去。

  卻聽見青榖一聲痛呼。

  蕭雨歇立即回頭,看到青榖正捂著右側(cè)手臂,面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蕭雨歇明知青榖故意表現(xiàn)夸張——即使受比這次更重的傷的時候都不見她喊一聲痛,此時又怎會為了這點小傷作出如此表情?但她還是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青榖見蕭雨歇停下,立即又靠到她身旁:“師姐,我一夜沒睡,現(xiàn)在好困啊。我們回去休息吧?”說完對廉子衿遞了個眼色,便摟著蕭雨歇的手臂回去了。

  而留在竹軒中的兩個男人正大眼瞪小眼。過了將近一刻鐘,廉子衿實在受不了云流景這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自知理虧,便主動開口道:“說吧,如何才能消氣?”

  “……”云流景沒有說話,右手一伸,祭出了赤面烏骨扇……

  曇筑。

  蕭雨歇依舊是面容冷淡,她示意青榖坐在榻上,自己則轉(zhuǎn)身去柜子里取來治療刀劍之傷的藥膏。

  青榖見蕭雨歇拿著藥膏站到了自己身前,連忙伸手去解繃帶。但一只手去解自然顯得有些笨拙。

  蕭雨歇見狀,放下手中的藥,彎腰去幫她。

  蕭雨歇無聲地幫青榖上藥。青榖看著她的微微顫抖地睫毛,小心翼翼地問道:“師姐,你不生氣了吧?”

  蕭雨歇依舊沒有說話。

  “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青榖湊近蕭雨歇:“師姐,我保證下次不會了,你別生氣了。你……”

  “坐好。”

  雖然只是淡淡的兩個字,已經(jīng)足以讓青榖喜上眉梢。蕭雨歇每次生氣,只要愿意開口說話,就代表著她已經(jīng)沒有那么氣了。

  青榖連忙坐直身子,讓蕭雨歇為自己包扎傷口。

  看著她小心的模樣,青榖突然感到一股酸意涌上鼻頭,喉嚨也像卡了魚刺一樣酸疼。這份幸福,我還可以享受多久?

  看著蕭雨歇欲走,青榖開口道:“師姐,你陪我睡吧?!彪m然極力掩飾,聲音中仍舊帶有一絲沙啞哽咽。

  二人并肩躺在榻上。蕭雨歇終于主動開口道:“阿榖,如果我是你,應(yīng)該會和你做一樣的選擇。所以,我生氣不是因為你不聽勸告決意要親自將人送回鬼界。

  但是對我而言,你和子衿才是我最親最看重的人,你們的安危比什么都要重要。

  人都是自私的,當(dāng)我見到你們要為了那名半獸族人去冒險時,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聽到這里,青榖再也忍不住,側(cè)身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蕭雨歇的頸窩中。不一會兒,蕭雨歇便感覺到肩膀上的濕意。

  “阿榖,你哭了?”

  青榖沒有動,仍舊將頭抵在蕭雨歇的肩膀上:“師姐,你們都不要離開我,你還有師兄,你們永遠(yuǎn)都不要離開我?!?p>  聽到青榖的話,蕭雨歇回答道:“傻阿榖,我們?nèi)齻€是最親的人,自然要一直在一起?!?p>  聽到蕭雨歇的話,青榖心中的不舍和不安卻愈發(fā)強烈——她自幼長于獸族,卻被玄門教養(yǎng)長大;深受人族之恩,卻冒天下之大不韙相助半獸族。

  總有一天,恐怕三界五族都不會再有她的容身之所……

  第二日,聞杳林。

  青榖看著廉子衿略顯蒼白的臉色,對著那將身子癱在大石頭上的人喊道:“云流景,你是在對付敵人嗎?為什么對師兄下這么重的手?”

  昨夜,她和蕭雨歇可是聽了半夜的打斗聲,直到天色大亮才逐漸停息。

  聞言,云流景抬起頭看向青榖:“你這小妮子幫親不幫理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負(fù)你師兄了?”他倒是氣得恨不得打他一頓,但廉子衿是軟柿子嗎?

  青榖這才看到,云流景的臉色也談不上好看。心中納罕:這兩個人打架怎么比他們出發(fā)去鬼界之前出手還要重?

  云流景感受到體內(nèi)的氣血翻涌,此時也有些后悔。但是自從廉子衿和青榖拋下他和蕭雨歇前往鬼族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氣得六佛升天了——難道那名半獸族人的性命比他和小青榖的還要重要?

  在他二人沒有回來的一天里,云流景是既氣又憂,后來在見到廉子衿和青榖出現(xiàn)的那一刻,就全部化為了氣。

  所以,昨夜光想著發(fā)泄了,沒有考慮到被靈力震傷之后這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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