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帶著三人在屋子里穿梭,一路上梁晉都在感嘆店主人的品味。
店鋪都是由木質(zhì)結(jié)構(gòu)的小包廂構(gòu)成,雖說不上雕梁畫棟,但也是清新淡雅。
要問什么最吸引眼球,便是那些隨處可見的插花了。
明明是野花,卻在插花師的手中變得與眾不同。
雪白的花骨朵靜靜待在綠意之上,仿佛高山頂上的一朵雪蓮,就像畫一樣。
梁晉不懂這些,但也可以從中品味到一絲脫俗之味。
上了臺階,侍女在一個包廂前停下:“顧客大人,請在此等候?!?p> 梁晉等人剛?cè)胱?,這位侍女就端出茶具來,一絲不茍地為三人打制著抹茶。
日本茶道文化與中華大不一樣,少了一分大氣,多了一絲精致。
隨著水流聲的響起,綠色茶湯端上了桌。
與其一同上來的還有茶點,這家店選用的是甜仙貝。
喝抹茶前要先吃茶點,仙貝甜得膩人,要在平常的情況絕對是要給差評的,但這是在喝抹茶。
日本茶道就是需要這樣的甜,用茶點的甜味襯托抹茶的苦。
吃完茶點,將杯子轉(zhuǎn)兩圈,讓有圖畫的一側(cè)對著自己,然后端起來一飲而盡,同時還要發(fā)出‘吸溜’的聲音。
梁晉對這種形式的茶道并不是很感興趣。
在他看來茶的清香才是更吸引人的地方,日式抹茶的苦味太重,幾乎蓋住了那股清香。
就算如此,他還是一絲不茍地完成了這些繁瑣的步驟。
可以不喜歡,但是得尊重。
美和就很干脆地發(fā)表了意見:“好苦,所以一會兒我要吃好多好多肉!”
因為是孩童的話,侍女沒有放在心上,一笑而過。
只有梁晉和七海悠希知道她是認真的。
隨著三人說出那句“多謝款待”,包廂的們打開了,一股鰻魚獨有的香味撲面而來。
三位侍女端著黑色木質(zhì)餐盒走了進來,鄭重其事地將其茶具撤下,換上餐具。
“我們店是傳統(tǒng)鰻魚店,這便是我們的代表菜,鰻魚四吃?!辈璧朗膛榻B到:“因為客人沒有預(yù)約,所以只能享用普通的靜岡鰻?!?p> 連靜岡鰻都只能算普通了嗎?!梁晉在心里暗暗感嘆,要知道靜岡鰻可是日本三大鰻之一?。?p> “請問,如果預(yù)約的話可以吃到什么鰻?”他實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問到。
侍女微微一笑:“如果是預(yù)約的話,客人可以享用到主廚引以為傲的野生七鰓鰻?!?p> 梁晉恍然大悟,那可的確是難得的珍饈。
雖然吃不上七鰓鰻有些可惜,但是靜岡鰻足以滿足三人的胃口了。
將餐盒打開,烤得焦嫩的滿足露了出來。
沒錯,就是焦嫩!
這兩個原本完全不搭邊的詞居然能在這塊鰻魚上融合起來。
鰻魚表皮被烤得酥脆,感覺一碰就掉渣。
而鰻魚肉則是雪白的,仿佛都可以滴出水來。
一塊鰻魚被均等地分成了四分,方便客人選擇不同的吃法。
梁晉的目的是來參考學(xué)習(xí),自然是要全部嘗一邊。
第一種吃法:干吃。
夾起鰻魚直接食用,不加其他東西,享受蒲燒的甜與鰻魚的鮮。
這一口鰻魚吃得梁晉是大呼過癮,廚師出色的火候功夫讓這塊鰻魚超常發(fā)揮,除了鮮甜外還多了炭香和木香。
炭香可以理解,畢竟是炭烤。
但是木香又是怎么來的呢?
梁晉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指著木盒恍然大悟。
不用石盒而選木盒的秘密原來在這兒!
“天才的想法!”梁晉的贊嘆脫口而出。
第二種吃法:加料。
在鰻魚上依次放上山葵、蔥花、昆布絲。
這樣的吃法更是讓人欣喜,調(diào)料并沒有蓋住鰻魚的本味,反而激發(fā)了它的香氣,讓人欲罷不能。
七海悠希對這種吃法情有獨鐘,吃得眉笑眼開。
第三種:鰻魚飯。
這也是此餐最重要的吃法,帶著油脂的蒲燒鰻魚放在圓潤的米飯上,鮮甜的蒲燒汁讓兩者完美結(jié)合,三人大呼過癮。
顯然這種既能吃飯又能吃肉的吃法很和美和的胃口。
這不,梁晉才細細品嘗了兩三口,美和面前地那碗飯就已經(jīng)消失了。
最后一吃:茶泡飯。
這茶泡飯其實就是湯泡飯,在上一吃的基礎(chǔ)上倒入日式高湯。
這可苦了美和,她早就將米飯給吃完了,所以只能眼饞巴巴地看著梁晉。
梁晉可不會慣著她,當(dāng)著她的面一口一口吃著,一邊吃還一邊吧唧嘴。
美和越看越氣,嘟著嘴跑到七海悠希身后躲了起來:“悠希姐!你看這人多可氣呀!”
梁晉嘿嘿一笑,然后將注意力完全放到了茶泡飯上。
日式高湯不用贅述,基本都是那個味,只是這一份比其他的更鮮甜。
真正讓人吃驚的還是鰻魚的變化。
鰻魚那酥脆的表皮一下子就吸滿了湯汁,變得柔軟起來。
這就讓口感完全不同了,明明是同樣的食材,卻讓食客的每一口都充滿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