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瑤神色焦急的跟著吱吱來到了妖界的龍飛谷,但卻遲遲未見到玄霜的身影,她非常擔心師父的安危便拉住吱吱的手急切的問到:“師父在哪里?快帶我過去啊?!?p> 只見吱吱冷笑一聲,無情的將沐瑤的手打掉:“與其擔心神君,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己吧。”說完便向后退了幾步,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沐瑤此時才明白自己中了吱吱的計謀,她真的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正準備離開之時卻被一張從天而降的巨型縛仙網困在了原地。為了擺脫困境,她隨即喚出瑤光,而那瑤光也不愧是極品神器,電閃火光之間便將這網割成了碎片。
“就知道這張網困不住你,不過這只是為了分散你注意力的小把戲而已?!敝ㄖㄒ姷娇`仙網被斬斷,到也不著急,反而很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你到底想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來?”沐瑤氣急,細細想來她在九重天貌似也沒有得罪過她,為何她會這般幾次三番的針對自己,況且她只是一個小侍女,怎么會有縛仙網這么貴重的東西,莫非此次前來是鳳陽上仙授意?不會的,上仙那么溫柔,是個良善之人。
“光明正大?”吱吱重復了一遍,似乎覺得這個詞很可笑:“你一只妖,也不知是用了什么不光彩的手段,留在了神君的身邊,你也好意思說光明正大?”
“我行的端,坐的直不怕你們亂說,只不過究竟是我哪里得罪了你們,你們這般針對我?”
“針對,呵呵,錯就錯在你不該出現(xiàn)在神君的面前,錯就錯在你不該用不光彩的手段讓他注意到你,明明公主和神君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而你自始至終就不該出現(xiàn)?!敝ㄖù藭r也已經顧不得什么儀態(tài),說話也愈加的兇狠。說完便從頭上拔下一根金簪,畫作一方寶劍朝著沐瑤刺了過去。
與此同時沐瑤也手執(zhí)瑤光,做好了隨時迎戰(zhàn)的準備,此次她一定要給吱吱一個教訓讓她以后不敢再隨意的招惹自己,所以輕挑快斬,幾個回合之后吱吱已經無力再斗,沐瑤也劍尖直指她的咽喉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tài)俯視相望,只是這股氣勢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面前便憑空出現(xiàn)了一道氣墻,硬生生的將她彈了出去并且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渾身也似被下咒一般軟綿綿的再無力氣。
“不愧是神君的徒弟,竟能幾招之內打敗吱吱?!兵P陽一襲白衣,從天而降,依舊用那般溫柔的口吻說著這番話。
沐瑤只覺喉間腥甜,本就受傷未愈,元氣還未恢復,此次重擊更是讓她感受到五臟六腑絞痛不止。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剛才她還一直天真的相信著上仙不會傷害自己,還單純的以為吱吱是忠心護主才會針對與她,她一心想著師父和上仙兩情相悅能夠永結秦晉之好,也從未想過同上仙爭師父,沒想到上仙竟然想要殺了自己。
鳳陽邁著小步,優(yōu)雅的走到沐瑤的身前,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血,“瞧瞧這一張楚楚可人的臉,面若桃花,眸若星辰,唇若殷桃般鮮艷欲滴,發(fā)如瀑布般順直透亮,這般姿容難怪三界至尊都被你所傾倒。”鳳陽起身,居高臨下般的看著沐瑤,那美麗的臉上瞬間露出蛇蝎般的笑容,果然越美艷的人輕笑起來越可怕:“本公主本想親手殺了你,但是現(xiàn)在本公主改變了主意,若是你的身子不再純潔,那些人還會如現(xiàn)在一般喜歡你嗎?”說完拿出隨身攜帶的手帕擦了擦剛才碰過沐瑤的手,嫌惡的將那方絲帕燒成灰燼,朝身后招了招手,便見一群長相不堪入目的惡妖,一臉猥瑣之相朝沐瑤撲了過去。
慌亂之間沐瑤想要逃離,卻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僵硬無法動彈,渾身靈力似乎也被封鎖無法運轉,耳邊也傳來鳳陽輕描淡寫般的話語:“你不用掙扎了,你的周身筋脈都已被本公主封鎖,你就在這里好好享受一番吧?!?p> “不要上仙,不要,我求求您,我從來沒想過要和您搶師父,保證以后絕對不會纏著師父,一定和師父保持距離,求您幫我解開?!便瀣幝曇糁薪允求@恐,甚至還有害怕而產生的顫抖,這第一次她平生如此低三下四的求人,若是讓這些惡妖碰了自己,自己定會生不如死。
“吵死了,吱吱,給她喝點好東西?!兵P陽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
吱吱受命,用力抓住沐瑤的下顎,強行往她的嘴里灌了一瓶藥水,語氣十分愉快的說道:“喝了之后,你便不會那般伶牙俐齒了,好好享受吧?!笨粗瀣幠请p驚恐而又有些絕望的神情,她的心情真的是無比的清爽,將手中的瓷瓶扔向了遠方,輕笑了一聲便也離開了此處。
沐瑤用盡全力,將喝進去的藥水吐出來大半,但還是有一部分在掙扎之中流入了喉間,混合著喉嚨的那股腥甜,沐瑤只覺稍微有些刺痛便再也發(fā)不出聲來,那個她曾經引以為傲的甜美嗓音這一刻永遠的消失了。
在這個荒無人煙的鬼地方,沐瑤從未有如此過得絕望,驚恐,無助,害怕,她更懊惱自己的軟弱。她想要用盡全力沖破封印,卻無論如何都沒有結果。自己失去了聲音,筋脈也被封住動彈不得,本就未痊愈的身體又多了新傷,還有一群惡妖在不停的撕扯著自己的衣服,或許自己就在此處了結余生會比較好,至少不用受此凌辱。
在絕望之中,沐瑤腦海之中只有咬舌自盡這一個念頭,就在準備自我了斷之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幫她解決了眼前所有惡妖,這個香味好熟悉,似乎曾經聞到過。
“姑娘,你還好吧?”陌寒煙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將虛弱的她抱在了懷中,幸虧自己剛巧路過看到了這一幕,不然又會有一個如花般的女子被那群惡妖糟蹋了,可是看她的穿著打扮不似普通小妖,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人跡罕至之地?仔細將她打量一番竟還有些眼熟,這不就是當年選美大賽那驚艷全場的沐瑤嗎?只是曾經那般芳華絕代的女子如今怎么會變成這副模樣?
沐瑤朦朧之間看到有個紫衣女子將她救下,此刻她正依偎在她溫軟的懷抱之中,她想要開口說話,可是聲帶受損讓她無法言語,只能勉強的發(fā)出一些啊的聲音,越是用力想要出聲,她就越是痛苦。伴隨著身體上的疼痛,加上發(fā)不出聲有些急火攻心,沐瑤終是暈了過去。
陌寒煙清晰的記得,萬妖佳節(jié)之時同她一起來的還有妖皇和妖君,只因覺得她氣質出塵,不似普通的妖,所以格外關注了一下,沒想到今日卻是派上了用場,看來她有必要去一趟妖皇宮。隨手喂了一些清心舒氣的藥丸,便將她抱起,前往妖皇宮。恰巧沐瑤曾在妖皇宮待過一段時日,由于樣貌不凡加之性格活潑,所以這里的宮人大都認識她,陌寒煙此行也格外的順暢,沒過多久便見到了妖皇。
妖皇宮中,還是那個熟悉的房間,眾妖醫(yī)跪坐床前悉心為沐瑤把脈,也不由得為床上這個姑娘捏了一把汗:“啟稟妖皇,這位姑娘之前本就重傷未愈,加之此次受傷讓原本就未好的舊傷再次發(fā)作,新傷加舊傷,加上氣血雙虧,姑娘能夠撐到現(xiàn)在實乃奇跡。若是姑娘此番醒來定要讓她好好修養(yǎng)直到痊愈才行,不然怕是會留下病根。此番姑娘還有一些急火攻心,多虧了陌姑娘給她及時用了藥,倒是保住了心脈,否則縱使醒來也只能是個廢人了?!?p> 朔言聽完妖醫(yī)的話,眉頭一直緊鎖,許久之后才開口說道:“妖醫(yī)若有良方開來便是,一定要確保能將她調理好。”
“是”
“妖醫(yī),煩請問一下,沐瑤姑娘她的嗓子可還能恢復?”此時陌寒煙在一旁默默的聽完妖醫(yī)的話,不禁開口問到,大賽之上的驚鴻一面讓她一直記于心間,這樣的驕傲的女子若是之后不能再開口說話,那對她的打擊該有多大。
妖醫(yī)看著陌寒煙那嚴肅而又認真的面龐,知曉她心中的擔憂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了話:“回姑娘的話,這位姑娘被人強行灌下了烈性的湯藥,若是想要根治怕是很難,不過老夫愿意一試?!?p> “多謝妖醫(yī)”陌寒煙對著妖醫(yī)行了一禮,她雖然只和沐瑤有兩面之緣,但卻不知為何總有一種說不上來的親切之感,或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惺惺相惜,若有機會,她是真的很想與她再比試一場。只是現(xiàn)下她變成了這副模樣,莫非就是所謂的天妒紅顏?
在沐瑤昏迷的期間,朔言一直是親自陪伴在側,親手喂她喝藥,幾服藥之后,沐瑤也漸漸醒轉了過來。只是第一眼見到的是妖皇,她不禁也有些詫異,習慣性的想要開口詢問才想起自己已經再也不能出聲了,眼神之中的那道光也隨之暗淡了下去。
朔言似乎看出了沐瑤心中所想,開口安慰道:“妖醫(yī)已經來看過了,他說他知道一些古方,只要你好好配合,治好你嗓子的可能性很大?!?p> 聽完此番話,沐瑤的眼神之中似乎又恢復了一些光彩,只一個眼神朔言便知沐瑤似有話要對自己說,命人將早已備好了紙張拿上前來,便見沐瑤在紙上寫到:您沒有把我在這里的消息告訴師父吧?
朔言搖了搖頭:“見到你受傷,倒是忘記了這么重要的事,我現(xiàn)在就派人前去告訴你師父?!?p> 沐瑤聽聞慌忙伸手拉住了朔言的衣服,朝他搖了搖頭,快速的寫下:煩請妖皇替我保密,我不想讓師父知道我在這里,我不會讓您為難,等我傷好之后便離開。
朔言看完并開口,只是靜靜地看著沐瑤,這眼神讓沐瑤不由得有一些心慌,她伸手在朔言的眼前晃了晃,朔言便下意識的抓住了沐瑤那亂動的小手:“我答應你,不過你不用急著離開,這里便是你的第二個家?”
沐瑤的心突然更慌了,慌張的將手從朔言的手中抽了出來,不自覺的朝后靠了靠,朔言也看出似乎剛才的話嚇到她了,于是立刻補充道:“你救了我的弟弟,又與我的妹妹情同姐妹,今后也可將我當做是你的大哥?!?p> 聽到這番解釋,沐瑤便也釋然了,或許是最近神經有些緊張,誤會了妖皇,這么一對比反而是自己小心眼了,于是便朝他點了點頭,甜甜一笑,燦爛而又明媚。
“你不讓我告訴玄霜,你身上的這些傷可是因為他?”
沐瑤搖了搖頭,她不知道是否該告訴妖皇,但是心里的委屈一直憋在心間甚是難受,朔言也看出了她的為難:“放心,大哥不會對別人說的?!?p> 聽到大哥這個詞沐瑤覺得心間有什么東西融化了,暖暖的很舒服。思考了許久,終是在紙上寫到:是鳳陽做的,師父心悅鳳陽,待她極好,可她還是將我視為眼中釘,想置我于死地。若是我不在了,師父也不用因此而為難,鳳陽也會稱心如意,皆大歡喜。
他與玄霜相識了那么久,從未聽玄霜開口說過他心悅鳳陽之事,他還清楚的記得梓蘿的成年禮之時,他十分肯定的說自己對鳳陽無意,但此次見沐瑤如此篤定,此事定然不是那么簡單,這此間的誤會怕是鳳陽使的手段吧。
突然之間,沐瑤像想起什么一般,在房間內四下張望,朔言問她可是在尋找陌寒煙?沐瑤開心的點了點頭,果然和聰明的人在一起,她都不用那般辛苦。
“陌姑娘剛離開一會,之前她一直在照顧你,幫你換衣擦洗,我現(xiàn)在便派人去將她請來。”
沐瑤點點頭,不一會便見到那抹紫衣翩然而至,還是那般美妙,那般優(yōu)雅,如畫一般。
“你終于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怕是要成為你的御用女婢了?!?p> 沐瑤對這個姑娘很有好感,聽到陌寒煙打趣自己,便快速的在紙上寫下謝謝煙姑娘幾個字,將它高高的舉過頭頂表示感謝,同時還不忘記在頭頂晃一晃顯得憨態(tài)可掬。
這一舉動倒是把在座的逗樂了,尤其是陌寒煙,走過來將那張紙搶了過來放在了一旁,笑罵她受了傷還這般不正經。沐瑤見到大家的笑容倒是覺得舒心,這段時間讓大家為自己擔心了,她只能通過這些可愛的小舉動逗大家開懷一笑。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一直都是陌寒煙陪在她的身邊照顧她的起居,或許是心情好了的緣故,也或許是藥效的緣故,沐瑤漸漸的能夠開口說出幾個字來,只不過聲音卻依舊嘶啞。
梓蘿不知是從哪里聽聞沐瑤受了重傷,嗓子也毀了,也顧不得許多,拿起蘿卜帶著鹿鳴就從封地趕了回來。見到沐瑤之后怒氣沖天的問道:“是誰將你害成了這般模樣,我去幫你報仇?!钡故倾瀣幰荒樀钠胶停瑢χ魈}用她那沙啞的聲音說道:“不用了?!?p> 聽到這個聲音,鹿鳴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這哭聲之慘烈比她這個當事人還要撕心裂肺:“瑤姐姐的聲音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瑤姐姐那個好聽的聲音去哪里了,鳴兒最喜歡瑤姐姐的聲音了,鳴兒不要瑤姐姐變成這個樣子?!?p> 鹿鳴此時的淚水,就如同泉水一般咕嚕咕嚕往外冒,沐瑤著急又說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話,只能求助一般的看向梓蘿和陌寒煙。
只見梓蘿同樣頭疼的看著她,聳了聳肩也無可奈可,這只小神獸不哭倒好,一哭她也沒有辦法。陌寒煙更是不知所措,她也沒帶過孩子,這哄孩子她真的不擅長。
此時沐瑤只覺得腦袋里嗡嗡作響,心有余而力不足,正當她們犯愁之時,朔言如同天神一般降臨,解了她們的燃眉之急。大概了解了一下情況,他伸手摸了摸鹿鳴的頭輕柔的說道:“鳴兒喜歡瑤姐姐的聲音,覺得她聲音好聽,哥哥同樣也覺得瑤兒的聲音很好聽?!?p> 似乎小鹿鳴找到了知音一般,哭聲也漸漸的小了下來,朔言便繼續(xù)說道:“那鳴兒可知瑤姐姐這只是生病了才會如此。等她病好了,好聽的聲音就又回來了,但是鳴兒在這里大聲的哭,瑤姐姐會很著急,一著急這病就會好的很慢,鳴兒也想讓瑤姐姐快點好起來對吧。”朔言幾乎是一手把小鹿鳴帶大的,所以對他的脾性是非常了解,他雖然有時候愛哭,但是他絕對是心地純善,善解人意之人。一番話下來,他也便不哭了。
拿手背擦了擦眼淚,認認真真的看向哥哥:“哥哥,鳴兒不哭了,不耽誤姐姐養(yǎng)病?!?p> 沐瑤見證了哄孩子的全部過程,見到這樣的朔言,她不禁朝著他豎了一個大拇指。
沐瑤本以為在妖界可以很平淡的過完剩余的生活,時間可以沖刷掉所有不好的記憶,等她傷好之時,她便去游歷這六界的大好河山,看看世間萬物。就在她以為她已經放下一切,無欲無求之時,卻聽到了司戰(zhàn)神君即將要成親的消息。
此消息本來被朔言下了禁令全面封鎖,但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墻,她還是知道了此事,然而她的心,還是會痛,她的眼淚,還是會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