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薷寞被傳喚到太子妃宮里時,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妃一見到安薷寞,當(dāng)即拍桌子吼道:“你這毒婦!為何要害徹兒!”
安薷寞不明所以,愣在了一旁。
宮少澤直直地看著她,“徹兒喝了你送來的銀耳蓮子羹,口唇發(fā)腫,輕微發(fā)熱,太醫(yī)查了,這羹里有天南星,你可知天南星有毒!”
安薷寞跪下道:“殿下,妾身絕沒有要害世子,這羹里怎么可能有毒!”
太子妃抹著淚,尖尖的指甲顫抖地指著安薷寞,“不是你的話還有誰!難道是我自己害自己的孩子嗎!”
“絕不可能,側(cè)妃娘娘怎么可能要害世子!妾身也喝了這羹,妾身安然無恙?!饼埩兼麓掖亿s來說道。
瑞吟低著頭說道:“側(cè)妃娘娘與良媛交好,自然不會害良媛。”
“寞兒,這羹是誰做的?”宮少澤問道。
云佩馬上跪下來說道:“回殿下,是奴婢做的,和我們娘娘無關(guān),但是奴婢并無害世子之意?!?p> 太子妃咬牙道:“來人!把云佩帶下去嚴(yán)刑拷打!”
安薷寞立即起身護(hù)著云佩,不許侍衛(wèi)靠近,“我看誰敢動她!殿下,絕不可能是云佩,我們安家的人從不做這些下作的事情!這蓮子羹也是云佩好意做了送給大家的!”
“這蓮子羹從做到送都是經(jīng)云佩之手,還是有其他人接觸過?”宮少澤詢問道。
云佩嘆了口氣,“回殿下,都是奴婢一人做的,未經(jīng)他人之手?!?p> “還愣著做什么?把這個賤婢拉下去!”太子妃朝那些侍衛(wèi)使了個眼色,侍衛(wèi)上來便拖著云佩就要拉走。
安薷寞死死拉住云佩衣服,“你們敢!云佩是我的丫鬟!除了我,沒人敢動她!”
宮少澤這時開口道:“云佩無證據(jù)證明她的清白,現(xiàn)在她是唯一可能害徹兒的人,寞兒,你放開她?!?p> 安薷寞紅著眼看向?qū)m少澤:“你也不信我嗎?我說了云佩不可能害世子的,她不可能的!”
宮少澤沉聲說道:“來人,把側(cè)妃拉開,把云佩拉下去好好問問,是她自己做的,還是有人指使!”
“你們敢!不許動云佩!”安薷寞竭盡全力地吼道,用力把靠近的侍衛(wèi)推開。
但是安薷寞怎抵得過那么些侍衛(wèi),很快,云佩被侍衛(wèi)拖著帶走了,安薷寞眼睜睜地看著卻無能為力,癱坐在地上哭著。
龍良媛連忙和丫鬟一起把安薷寞扶起來。
宮少澤有些不忍心,但是也無可奈何,“側(cè)妃就先禁足在自己宮里,非本王召見不得出來。”
安薷寞看著宮少澤,通紅的眼里盡是失望與怨恨?,F(xiàn)在在她看來,宮少澤和宮少洵沒有什么區(qū)別,果然自古無情帝王家。
她起身跌跌撞撞地就回自己宮里去。
“殿下,你可要替徹兒做主啊,云佩只是個丫鬟,她絕對是有人指使的……”太子妃用帕子抹著淚,拉著宮少澤的袖子哭道。
宮少澤眼前卻拂不去安薷寞那失望傷心的眼神,他不耐煩地把太子妃的手甩開,“本王知道了,你趕緊看看徹兒去?!?p> 太子妃不可置信地看著被宮少澤甩開的手,她咬咬牙,尖銳的指甲掐進(jìn)手心。“是。”但她仍抽泣著起身去宮遠(yuǎn)徹的房間。
“安夷禾,你覺得是誰要蓄意謀害徹兒?”宮少澤回到書房,恰好安夷禾在那兒,問道。
安夷禾搖了搖扇子,“殿下,我并不是偏袒側(cè)妃,安丞相雖寵溺側(cè)妃,但絕不會允許側(cè)妃做如此不堪之事,云佩也是直爽之人,我倒是覺得有人蓄意嫁禍給側(cè)妃?!?p> 宮少澤也覺得是有人嫁禍,可除了云佩,就是太子妃宮里的人碰過這蓮子羹。
“可其他人并無嫌疑,這蓮子羹也是太子妃身邊的瑞吟親自端給太子妃的?!?p> 安夷禾皺著眉,仔細(xì)想著這件事,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殿下,這天南星用量有多少?”
宮少澤道:“太醫(yī)看了,說只是很少一些,徹兒只是輕微中毒,并未傷身?!?p> 安夷禾點點頭,“這便對了,若是要害世子,這用量根本就無用,完全傷不了世子,所以這件事就是沖著側(cè)妃來的,此人就是要借蓮子羹嫁禍給側(cè)妃娘娘。”
宮少澤沉默不語。
他隱隱約約覺得是太子妃自己下的毒,可徹兒是她的親生孩子,一旦用量多些,徹兒就徹底無救了,她怎么敢冒這個險。
宮少澤也無法貿(mào)然斷定安薷寞和云佩無罪。
翌日,拷打云佩的侍衛(wèi)來報道:“殿下,云佩受盡刑罰,堅決不承認(rèn)下毒之事。”
宮少澤松了口氣,擺擺手道:“把她送回側(cè)妃宮里去,派個太醫(yī)去好生治著。”
安薷寞一天一夜就坐在宮里的院子里,直直地看著緊閉的宮門,未曾合眼。
突然,宮門被打開,奄奄一息的云佩被侍衛(wèi)抬了進(jìn)來,安薷寞沖上去俯身看著云佩,看著渾身是血的云佩,她哽咽著說不出話。
云佩勉強笑道:“娘娘……我不承認(rèn)……咱們沒做那事……”
安薷寞抓著她的手,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你這個傻丫頭,都怪我都怪我,回來就好……”
很快太醫(yī)便來給云佩包扎傷口。安薷寞從來不知道宮里的刑罰如此重,云佩身上竟沒一處是完好的了,滿身的傷痕刺痛著安薷寞的心。
云佩忍著上藥的痛意,斷斷續(xù)續(xù)地安慰安薷寞:“娘娘……我沒事……他們只是打破了我的皮……并……并未傷到……根本……無妨……”
“你別說話了……都怪我……都怪我沒事要吃那蓮子羹做什么……都怪我……”安薷寞伏在床邊放聲大哭。
云佩推開正在上藥的太醫(yī),支撐起來擦去安薷寞臉上的淚,又倒下去,“娘娘……我不怪你……娘娘疼我……我……知道……”
云佩自小就跟著安薷寞了,雖說是丫鬟,但比那些小官家的小姐還要尊貴,安薷寞也從不苛待下人,和云佩好得就像親姐妹一般。
云佩挨這打確實毫無怨言。她知道,只要自己捱過去了,安薷寞的嫌疑就洗去了大半。
她不能讓她的大小姐再受不該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