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瀕死
南之……遲離……
少女奧妙的身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
南之還是遲離?
……遲離……又是誰?
忽然之間,腦海中閃過這幾個問題,接著景深的腦中一片刺痛,手中的茶杯重重的落回桌面。
大概過了幾秒,“裴什!”景深的聲音很奇怪,也深沉的可怕?!昂搬t(yī)生?!?p> 裴什看著臉色蒼白的老板,不明就里,這不是剛從醫(yī)院回來嗎?
只是他臉色蒼白,又是那么的讓人覺得事情刻不容緩。
裴什迅速合上門,緊接著走廊里傳來忙亂的腳步聲。
景深的額頭滲出點滴汗珠,指關(guān)節(jié)被捏得泛白,聲音很低:“出來!”
景深突然說道,盡管身體的每一個細(xì)胞都在叫囂,他卻還能強(qiáng)忍著面色不變。
許悠從休息室的門里走出來,衣著單薄,臉上帶著輕狂的笑。
看著景深握緊雙拳,面色卻是一點不變,稍微愣神。
“你是怎么知道我沒有離開的?”
“……你噴了香水?!?p> 這從他一進(jìn)來就注意到了,這頂樓辦公室,除了裴什會時常進(jìn)來,不會再有其他外人。
而這香水味又十分熟悉,向來對細(xì)節(jié)很敏感的他,立馬想起那天在許家聞到香薰味道。
“準(zhǔn)確來說是香薰的味道沾到你身上了?!?p> “……”她眼里只剩錯愕。
“現(xiàn)在,趁我還沒有報警抓你的心思,趕緊離開。”景深目光深邃,警告的意味明顯,說得無比嚴(yán)肅。
“我反而更不想離開了?!痹S悠輕笑,“你這么聰明,將來的后代也一樣不差吧?”
景深虎軀一顫,他牽動嘴角,忽然抬頭往向許悠,從牙縫里擠出不可一世的兩個字:“當(dāng)然!”
許悠順著他的意思:“想必景總也是喜歡小孩的人,不知你覺得我怎么樣?”
就這么守身如玉?
許悠苦笑:“你和M國的男人不一樣?!?p> “男人都一樣,只是許小姐,我已婚。”
“不可能!”
“隱婚?!彼幮愿鼜?qiáng)了,景深只覺得說幾個字都能要了自己的老命。
可是他發(fā)現(xiàn),越是和這股力量作對,心里面住著的那個人兒的模樣就越清晰。
體內(nèi)仿佛有火團(tuán)在四處沖撞,一下一下,很帶勁??芍皇侨怏w上受的苦,心理上卻沒有絲毫負(fù)擔(dān)。
“但我今天是勢必要得到你的。”許悠脫了外套撲過來,景深警鈴大作,立即蜷縮成一團(tuán),蠕動到角落里蹲著。
“你寧愿忍著也不愿碰我嗎?”這一刻,許悠是替自己感到悲哀的。
“對不起?!本吧钶p飄飄的吐出三個字,而意識已經(jīng)混沌了。
許悠脫到只剩一件內(nèi)衣,湊過去,拼了命想要眼前的男人看自己一眼,卻發(fā)意外發(fā)現(xiàn)地毯上星星點點都是血。
而他……昏迷了……
屋里只有兩個人,自己并沒有受傷,所以就只有一個可能,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受傷了。
許悠并不知道景深受傷的事,想著人都已經(jīng)昏迷,大事干不成,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許悠留下了。
她承認(rèn)留下來首先是不忍讓景深失血過多而死,其次才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她廢了好大的勁才綻開景深蜷縮成一團(tuán)的身軀。
最后發(fā)現(xiàn)他袖子上一些的地方,被咬出了一個大洞,稀散布料下的皮膚一片模糊。
皮肉被牙反復(fù)的翻咬,已經(jīng)稀巴爛,血洶涌地流,四處都是。
許悠傻眼了,想起剛剛面色如常的男人,他這是……通過這么極端的方法來保持自己的清醒?
“呵~”她……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男人能做到如此。
不免為自己悲哀的同時,撕碎了自己的外套給景深包扎傷口,苦笑道:“都什么世紀(jì)了,怎么還有你這種把清白看做命的人?!?p> 要是我再加重一點藥劑,你人可就沒了。
許悠知道,知道景深是從閣洛畢業(yè)的,而且他和自己的弟弟許暗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下藥了,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被下的是什么藥。
這人……真的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賭。
“……”許悠暗淡的目光,走到落地窗前觀望著樓下的一舉一動,裴什已經(jīng)帶著醫(yī)生匆匆趕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
走之前,她最后觀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薄唇輕抿,眉目間滿是折痕。
長得是真的很好看,哪怕是現(xiàn)在虛弱著。
許悠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有史以來唯一一個令她敬佩,足夠讓任何女人神魂顛倒的男人。
可惜的是,他并不屬于自己。
“小……南之,我會成為……你喜歡的人?!?p> 門虛掩后,他輕飄飄地說出。
許悠沒有直接乘電梯下去,而是選擇走樓梯。
在某個部門隨手拎了一件衣服,披在自己身上,掩人耳目的離開了大廈。
可只要查監(jiān)控,就能發(fā)現(xiàn)她的行走軌跡,并不難發(fā)現(xiàn),她去了市長居住的琳安府。
許悠從景深剛才的口氣中沒有聽出氣惱,更多是連自己都沒有想到的同情。
相信憑景深的聰明才智,并不難猜出她為什么這么著急獻(xiàn)身。
她……也是被逼無奈。
許悠恨,她恨自己嫁給了張陽超。
否則的話,對于景深,許悠自認(rèn)為是勝券在握的,她很自信,認(rèn)為這偌大的頌洲,除了自己,沒有人能配得上他。
想這些,占據(jù)了她全部的思緒,整個人像是被抽了魂般,途中不止一次抬頭看著這一片天。
它仿佛是黑的,壓得她透不了氣。
“為什么?”
許悠啞然失笑,“為什么要這么壓迫我?”
手機(jī)一直在響,許悠抬起無力的手臂,看著上面的備注,是她母親,親生母親。
都說嫁出去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再怎么樣,許家也是她的港灣,她最后的依靠。
這一刻,淚水是真的忍不住了,她肩膀聳動,頓時抱頭痛哭。
成年人的崩潰其實就在一瞬間。
許悠咬著下唇,蹲在一旁,忍著路人怪異的目光,按下了接聽鍵。
壓著聲音:“媽~”
許媽媽聽出她聲音的不對勁:“怎么感冒啦?”
許悠很想說一聲“我不是感冒”,想化作小孩子投入媽媽的懷抱,逃離頌洲。
“沒事?!痹S悠咬著手背,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不那么奇怪。
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怎能不發(fā)現(xiàn)自己女兒的不對勁,只是不想戳穿。“是這樣的,我和你爸念你念得緊,你看你和陽超最近有沒有空,能不能回家吃個飯?!?p> “媽~”許悠撒嬌,“我能不能自己一個人回去?!?p> 許媽媽硬聲:“胡鬧!”
這邊的許悠更委屈,淚水流得更多了,死死咬緊了牙關(guān),害怕潰涕。
“乖,記得選個日子和陽超回家吃餐飯?!痹S媽媽認(rèn)真囑咐,“還有,昨天親家母給我打電話,說是陽超也老大不小了,讓我問你打算和陽超什么時候要孩子?!?p> 狗屁孩子!
她和張陽超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孩子!
如果愿意為張陽超生孩子,今天她還會連顏面都不要,放下身段去勾引一個只見過一面的男人嗎?
還是下藥,還沒有成功???
只是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好,看看吧!”
帶著多少無奈與疲憊,只有她一個知道。
蹲在大街邊,落魄得像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