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沂區(qū)區(qū)五百余人,若是真有近萬人馬來攻,只需一齊拉泡尿,估計也能將這點微不足道的人手給淹死。
“反正今日你們都得死,某便大發(fā)慈悲一次,讓你們也死得明明白白。”
步子良很享受現(xiàn)在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拿眼掃視了一圈眾人,最后道:“張闿、陳應、簫懷襲殺曹嵩,發(fā)動叛亂,某也參與,薛兄也是幫兇。但吾兩只能算是毫不起眼的小腳色,真正密謀此事的,乃是一個極有身份的人。具體是誰,某這等小腳色也不完全清楚。但崩管密謀之人是誰,這臨沂乃至整個徐州,不日內(nèi)必將易主。”
說到這里,步子良頓了頓,再次掃視一圈后,意猶未盡地續(xù)道:“罷了,某便再說得明白些,兗州曹公、冀州袁公,已然從西、北兩方提兵伐徐。你們覺得,以陶謙這老狗的本事,能否抵住兩路大軍共計三十萬兵馬聯(lián)合征伐?。啃熘菀字骱?,依著先前的商議,這臨沂縣,便是某的啦。哈哈哈——”
步子良將自己的底細一股腦兒盡數(shù)抖露,再無絲毫顧忌。
將目光重又放在步明心身上,笑問道:“阿父,孩兒今日所為,應該能讓您滿意了吧?可您也別忘了,孩兒今日成就,都是你這老東西逼的,都是你逼的呀!”
說完,步子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揚手圈點著步明心、糜顯,以及李子聰,嘶聲厲喝道:“爾等今日,必須死!不過在你們死前,某也讓你們飽飽眼福,哈哈哈——”
話落,步子良再不多言。
伸手,一把扯斷鄒氏腰間衣帶。
粗魯?shù)貏內(nèi)ネ饷婺羌p紗,露出里面單薄的紅色褻衣。
頓時,鄒氏那成熟豐腴、如玉勝雪的身體,便有大半展露在眾眼前。
步子良雙目噴射著無窮的邪火,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鄒氏,撩起衣衫下擺,便要當著眾人的面挺槍上場。
“嘭——”
恰在此時,驚變陡生。
一聲爆響平地炸起。
眾人聞聲扭頭,卻見一張胡床在空中打著旋兒,迎面朝步子良砸來。
步子良腰肋齊斷,此刻根本無法閃避。
眼見胡床兜頭砸來,即將落得個頭破血流的慘況,駭?shù)盟p目中噴火的邪惡瞬間被極度驚恐代替。
就在胡床距離步子良腦門不到三尺距離時,站在步子良身側的薛仁義突然擰身。
用脊背擋住胡床砸來的方向,大聲喝道:
“保護主公!”
一聲吼過,胡床已結結實實砸在薛仁義的后背。
“噗——”
又是一聲悶響,薛仁義猛地噴出一口老血,身體也直接被砸飛出去,順帶裹挾著被他擋在身前的步子良。
頓時,兩個大老爺們兒抱成一團,如滾地葫蘆一般,直朝前滾出老遠。
這時,眾家仆和私兵才反應過來,紛紛扯出家伙,洶涌上前,將滾倒在地的步子良和薛仁義護住。
繼而凝目,齊刷刷朝李子聰?shù)姆较蛲ァ?p> 一腳踢飛身前胡床的李子聰眼望眾人,面容冷峻。
手中不知何時已提了把明晃晃的長刀,踏步出了自己的座位,緩緩向堂中行去。
“啪噠——啪噠——”
腳步沉穩(wěn),落地有聲。
被眾人護在垓心、摔在地上的步子良和薛仁義也從無數(shù)條褲腿縫隙間,看到了昂長雄偉的李子聰踏步而來,無不是驚駭欲絕的表情。
那一聲“啪噠——啪噠——”的踏步聲,更像是索命的音符,敲擊著他們二人的心靈。
李子聰提刀行了十余步,距離眾人不過半丈距離。
此時,他嘴中的麻沸散藥勁終于過了大半,舌頭也恢復了幾分靈活,想來口齒應該清楚了。
逼視著擋在前面、持著明晃晃刀槍的一眾私兵家仆,李子聰?shù)粏柕溃骸盃柕龋胨?,還是想活?”
當前眾人,大多都親眼看到過李子聰昨日是如何以一人之力,眨眼間將三十多名步家家仆撂翻在地,更讓聲名狼藉的步家少主折了一身肋骨,甚而他那播不了種的長槍,也差點給敲斷。
如此深刻的印象,怎不令他們膽寒?
聽到李子聰冷冷說出短短的八個字,眾人渾身顫了顫。
手中刀槍莫名地開始劇烈抖動,你眼望我眼,都從彼此的眼神中讀出了無邊的恐懼。
“爾等莫怕,此人中了麻沸散,已然是強弩之末,現(xiàn)在不過是強撐著而已?!?p> 被一胡床砸得咯血不止、半天沒爬起來的薛仁義感受到護在他們身周的步家眾人有了退縮之意,心中大急,一聲大吼。
他身為郎中,對師叔華佗的麻沸散功效甚是了解。
即便是一頭水牛,只要喝下指甲蓋那么點兒麻沸散,也可以當場全身麻痹。
在他看來,李子聰雖雄,但與一頭水牛相比,體格上還是差了太多。
因此,他十分篤定已經(jīng)飲下麻沸散的李子聰,此刻不過是在生死存亡關頭,強撐一口氣罷了。
可惜,他估計再沒有機會知道,機智如李子聰,又怎會喝了麻沸散呢?
聽到薛仁義的垂死吼叫,李子聰只覺好笑莫名。
也不多說什么,直接將手中長刀緩緩舉至齊眉處,然后一揮,當空斬下。
刀鋒過處,帶起破音勁風,吹得刀前眾人齊齊往兩側竄去。
于是,原本牢牢將步子良和薛仁義護住的圓盾陣形,瞬間便為李子聰開了一條大門。
李子聰提著長刀,從豁口處將圓盾中心的兩人看得清楚。
嘴角勾起一抹詭秘的笑意,挑眼掃了下眾人,再次出聲道:“爾等,想死,還是想活?!”
這次,語音冰寒,冷得已讓人不住打顫。
片刻的僵持。
下一瞬。
“英雄饒命啊!”
“我想活啊!”
“英雄不要殺我??!”
“我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稚兒??!”
“我們都是受步子良這狗賊蠱惑?。 ?p> “不關我事,真的不關我事??!”
“……”
“叮當——”
“叮當當——”
“叮叮當當——”
“……”
一連串的告饒聲后,無數(shù)家仆私兵,竟再也無法在李子聰冷目逼視下堅持得住,直接扔掉手中刀槍,齊齊跪倒在地。
“你們——你們——”
眼見大勢已去,仍舊癱在地上的步子良直氣得七竅生煙。
手指點著眾人,不住地顫抖。
想罵兩聲,痰水擁堵了喉嚨,卻是罵不出半個字來。
李子聰看著跪倒一片的眾人,冷冷哼了一聲。
轉(zhuǎn)身,拾起地上那件輕紗,緩步來到僵在當場的鄒氏面前。
不敢看她那雙滿含熱淚的眸子,側頭輕輕將薄紗覆在她的身上。
然后,先將她攔腰抱回她的位置,再將步練師也抱到她的身旁。
母女依偎,只有美眸轉(zhuǎn)動。
眸中意味,無人能明。
李子聰安排好了母女兩,這才重又回到跪在地上的眾人跟前。
抖了抖手中長刀,踏過人形圓盾的豁口。
居高臨下俯視兩人,長刀微舉,朗聲道:“爾等,必須死,神仙難救!”
說罷,長刀唰地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