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另一處,仙霧裊裊,一看便是洞天福地、神仙居所,一美艷女子歪靠在榻上氣得咬牙,“該死的狐貍,壞我好事!”本來那陣眼被拔了,再找個東西鎮(zhèn)上去就行,那鮫妖也是,折便折了,她再尋人去守陣便是,就差兩人了,今天就能陣成,誰知那狐貍竟設(shè)了障,碰不得入不得,她費盡心思設(shè)下的萬人陣就這樣廢了,著實不甘心。
“鈴環(huán)仙子,仙尊有請?!毕赏陂T外喚道。
鈴環(huán)一聽仙尊請她便知不好,但她只能硬著頭皮去。
“本尊已命沈月白建立車站,供三界相通,你莫要再做多余的事了?!毕勺疬€是一臉和氣,鈴環(huán)卻氣不順,三界相通,那仙界和人界不是又能來往了?
“仙尊,恢復(fù)和妖界的往來便是,為何要和人界來往?”仙界女子甚少,仙界男子大多要與妖族女子結(jié)親,否則便要孤老終生。
沈月白一戰(zhàn)成名,用血肉之軀撞斷了三界之間的界碑,也斷了仙妖二界的“鵲橋”,仙界男子多年來獨身者甚多。
提起沈月白,仙界眾男子無不咬牙。
“仙妖結(jié)親易生大患,與人族結(jié)親才無禍患。這車站只沈月白能建成,你不許生事?!毕勺鸷仙涎鄄挥嘌?,鈴環(huán)只好行禮退下。
她咬咬牙,決不能讓人族上仙界!
為了讓人族和仙界通婚,竟不惜喚醒心腹大患沈月白,仙尊怕是老昏頭了。鈴環(huán)想了想,沒回自己的鈴仙洞府,去了天外天。你不讓我多事,我就不能找人多事了嗎?
沈月白被非墨叫醒時已是深夜,她滿頭大汗,睡得極不安神,非墨喚了他幾聲都不見醒,最后還是用涼水冰醒的。
沈月白被冰的一瑟縮,睜眼就見非墨守在床前,她動了動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滿身汗津津的?!捌饋磴逶?,汗?jié)窳怂鴷鴽龅?。”非墨攙著她起身,動作小心,呵護(hù)備至,沈月白一囧,又是沐?。?p> 連打兩個噴嚏,沈月白知道不能耽擱,顧不上不好意思,她趕緊去了屏風(fēng)后沐浴,坐進(jìn)浴桶里才舒了口氣,舒服多了。又想起非墨,“你怎么在這里?幾時回來的?”
哪知非墨不好好回答問題,竟走到屏風(fēng)前,非墨頎長挺拔的身影映在屏風(fēng)上,沈月白往水里沉了沉,胸腔里撲通撲通亂跳一起,就像有只兔子在胸口亂蹦,奇怪,沒有心是什么在跳?很快他就沒心思想這些了。
她聽見非墨低沉好聽的聲音問道:“月白,身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沈月白又紅成一片,連水底下的身子都紅透了。
登徒子,看見就看見了,還要來問一下!
這和新婚夜手不留情耍了流氓,第二天還問舒不舒服的臭流氓有什么不同?
……沈月白默默又往水里沉了沉,天啊,我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月白?”非墨沒聽見回答,聽見水聲停了,他怕沈月白在浴桶里睡著了,哪知繞過屏風(fēng)竟看見一只紅透的蝦。沈月白把臉也沉浸了水里,渾身都是紅彤彤的,要不是非墨試過水溫,簡直要認(rèn)為他被燙熟了。
非墨壞心乍起,脫下外衫罩著她,又一手探進(jìn)水里去勾膝彎,一手托在腦后,不等人反應(yīng)便將人抱了起來,一路走一路用妖力烘干沈月白身上的水,他還不讓裝暈的人好過,輕輕掂了掂,恬不知恥的說著:“太瘦了,太瘦了,硌手?!?p> 沈月白垂著頭,不敢去探究那人視線落在何處,心里卻想著,硌手你也抱?
等非墨將她放上床,她便掀開被子往里一滾,趴在被子里繼續(xù)裝暈。
非墨無奈地笑了笑,“暈倒的人還會蓋被子?”沈月白不理,非墨揉了揉鼻子,這下是真惱了。
但他心里的疑問沒有得到解答,很是不甘心。想了想,他從懷里掏出兩只鳥,放到沈月白枕邊,又輕輕摸了一把那人的頭發(fā),“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吧?!?p> 出門就拐進(jìn)了烏樟的房間,烏樟正立在窗邊和窗外一棵樹聊天,他想知道更多關(guān)于“萬人陣”的事,然而這棵樹并不知情。
聽到動靜回頭一看,見是非墨,他便和樹道了謝,關(guān)了窗子?!坝惺拢俊睘跽羻柕?。
非墨點點頭,在桌邊坐下,“問點月白的事?!睘跽猎谛睦锓藗€白眼,有求于人還一副大佬樣。
“今天怎么想起問了?你不是讓我裝不認(rèn)識你嗎?”不怪烏樟耍態(tài)度,非墨的確初次見面時和烏樟打了招呼,要假裝陌生人。
非墨倒水的手一頓,“月白好像恢復(fù)了一點記憶,她說今天破鮫妖迷陣是打的響指?!北緛硎谴蛩愫蛺廴酥匦孪鄲垡粓?,誰知愛人的記憶封印搖搖欲墜,那么當(dāng)然有必要把一切都弄清楚。
烏樟愣了愣,想到之前自己的困惑,沈月白這兩日的確比之前多了些活氣,但他沒往記憶恢復(fù)那邊想,畢竟,他不知道沈月白失去的記憶都是些什么?!澳悄阆雴柺裁??等他記憶恢復(fù)再問他不就好了?”
非墨搖了搖頭,沈月白慣會撒嬌,但她從不說累說疼,等她恢復(fù)記憶,問起身上的傷,還不知會怎么撒嬌耍賴搪塞過去呢。
“月白的后背有好多傷?!狈悄恼Z氣滿是悲傷,最無奈便是如此,一朝閉關(guān)生死永隔,好在,雖不知是何種機(jī)緣,她又醒了過來。
失去記憶也不怕,總歸還在他身邊,多的是歲月去找回記憶。
但從前白玉般無暇的愛人竟變得傷痕累累,非墨感到既心疼又有幾分手癢,想把那人抓來打一頓,教訓(xùn)一下,怎么就不能等等呢?等我出了關(guān),一起面對不行嗎?
烏樟認(rèn)真地看了看非墨,他一直對非墨有些怨懟,沈月白受此大難,非墨竟然沒有現(xiàn)身,原來竟是不知情么?
“我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傷痕累累了?!睘跽烈矝]什么可說的,他不是一直跟著沈月白的,怎么受的傷,受的哪些傷,他也說不清,只知道看見的時候,那人就躺在血污里奄奄一息。
非墨聞言只覺更加難過,他急切地問道:“那你是怎么遇見他的?”這是烏樟從沒見過的非墨。
滿臉惶急,焦躁不安,和他見過幾次的那個高深莫測的大妖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