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客棧
近幾日北國到了雪季,連日的大雪加上擂臺前死人的事情,讓比武節(jié)一拖再拖,百姓將此事看作為不好的兆頭,議論紛紛。
韓府
韓似錦這日又將韓念和蕭然拽到屋子里來。
“我讓武伯伯詢問了那日在客棧的客人,都說未曾見過二樓包間上過人,唯一見過的只有王金山?!?p> “可曾有人見過王金山下樓?”蕭然問
“不曾。”
“那難不成,真像你說的,是從二樓扔下去的?那你也不是瞎子,怎么能在擂臺上看不見呢,那么大的一個活人,怎能說扔就扔?!表n念翹著二郎腿,玩弄著蕭然的衣角。
“所以我想再去一趟客?!表n似錦說道。
一行三人又一次來到了客棧里,這次招呼他們的換了個人。
“我們?nèi)齻€去二樓吃吧”韓似錦和小二說道
“請問三位客官是住店嗎?”
“我身后這個黑衣服的人,怕吵,所以只能在客房里吃飯”韓似錦在小二耳邊說道。
“啊…好…好的,客官,您請”小二帶著韓似錦三人上了二樓,進(jìn)了中間也就是正對著王金山死的客房。
“你們店小二怎么換人了,我們上次來不是你啊”韓念問道。
“您是說孫永勝吧,他近幾日生病了。”小二回答道。
韓似錦皺了皺眉,便點了一些平日愛吃的飯菜,把小二打發(fā)走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那個小二很奇怪”
“奇怪?人家生個病奇怪在哪兒?”
“說不上來?!闭f罷韓似錦三人就在客房里轉(zhuǎn)了起來。
這間客房稱作是客房,其實擺設(shè)簡陋,客房中間的圓桌夠五六個人吃飯,可床確只有一米左右,非常小。而客房外延出去的廊卻極大,廊上放著桌椅,坐在廊上可直接看到比武擂臺。
韓念走到廊上,發(fā)現(xiàn)在廊與柱子連接處有一處黑,韓念探出大半個身子,用手摸了摸那處,果不其然摸到了血跡。
“這個屋子,被認(rèn)真的打掃過,若不是我鼻子好使,怕是這處血跡會被漏了去?!?p> 韓似錦蕭然走上前。
“王金山怕是就是在這里死的了。”
三人在客棧里左右打量著,每一個角落都認(rèn)真看過,發(fā)現(xiàn)除了那處血跡外,其他地方再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
三人正打算離開,蕭然看到門外有一處黑影。
“誰?”
而后韓似錦和蕭然便追出去了,韓念努力嘗試著追了一會,便放棄了,那黑影也是個練家子,韓念怎么也追不上,便打算打道回府。正當(dāng)他轉(zhuǎn)身的時候,一個黑衣人突然出現(xiàn),將韓念打暈。
韓似錦和蕭然這邊追了許久,終于在二人的堵截下抓住了黑衣人。他們二人扒下黑衣人的面罩。是一副陌生的面孔。
“二…二位爺,饒命啊”
“說!誰派你來的”
“不…不是誰派的,是有人給了我二兩銀子,讓我趴在門上偷聽?!?p> 蕭然看著此人手里的銀兩
“糟了!調(diào)虎離山,韓念呢?”
韓似錦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韓念沒了蹤影,急的說不出話。
二人尋著來的路找了兩個時辰也沒找到韓念,甚至連一絲線索也找不到。
只好帶著抓住的黑衣人回了韓府。
韓府
已經(jīng)睡下的韓毅被韓似錦急匆匆的敲門聲吵醒。
“什么?念兒不見了?”
“下午我們?nèi)フ{(diào)查王金山的案子,在客棧發(fā)現(xiàn)有人偷聽,就追上去了,沒想到我哥沒有跟上來…”
“胡鬧!明知道念兒沒有武功!”韓毅聽后氣不打一出來,一心后悔當(dāng)初沒有逼著韓念和韓似錦一起練武。
韓似錦和蕭然也知道事情鬧大了,二人也自責(zé)個不停,生怕韓念出什么事情,低著頭不說話。
“去把武宗時叫來”
“是,老爺?!?p> 韓毅等武宗時來的時候,急的直在屋子里轉(zhuǎn)圈,又生氣又不忍責(zé)怪韓似錦蕭然二人。只好把氣撒在黑衣人身上,每每路過黑衣人跪的地方,都要上前踹兩腳。
“問你給你銀兩的人長什么樣子,你又說夜太黑你沒看清,問你可否記得那人的身長體型,你又說你穿著夜行衣,你形容不出,你真真是逼我上刑啊”韓毅說道。
“大人!大人!我知錯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人長什么樣子啊,他…他戴著面罩,還是晚上。我真的不知道啊”黑衣人嚇得邊解釋邊磕頭。
“那既然如此,你把那黑衣人給你銀兩的細(xì)節(jié)都來聽聽!”韓似錦說道。
“小的王二,是城中賣糖人的。今夜我剛打算手套,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男的就給了我二兩銀子,說只要趴在對面二樓客棧的門上偷聽回來就會再給我二兩,我想著這般好買賣不做,還等什么,但是沒想到我剛趴在門上,就被這位爺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二位開始追我,我沒辦法只好跑了?!?p> “你撒謊!你一個賣糖人的,哪兒來的一身輕功。”韓似錦瞪著王二,問道。
“哎呀!這位女俠,我爹從小就喜歡練武,一輩子也沒練出什么,唯獨這輕功學(xué)下來了些便從我小就教給了我。我也是三腳貓的功夫,不然我能被二位這么快就追上嗎?”
韓似錦將信將疑的轉(zhuǎn)過了頭,不愿再看他。
過了一會,武宗時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衣服都還沒有穿戴齊全。
“不知大人一早叫小的來所為何事?”
聽完武宗時的話,韓似錦才意識到外面的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
“昨晚有人把念兒截走了,用這個人調(diào)虎離山”韓毅瞪了一眼王二,給王二嚇得全身一抖。
“那大人可曾問出線索?”
“沒有”
“那大人不知是否需要我對他用刑?”
王二聽見用刑二字,立馬急的開始抱著韓毅的大腿,哀求著。
“大人!大人!小的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大人!…放過小的吧,小的再也不這樣了?!?p> “不用了,問他問不出什么了,把他帶下去依法處置吧,讓他起碼知道知道平白而來的錢不該收。”韓毅看都沒有看王二一眼。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蓖醵晃渥跁r帶來的捕快帶了下去。
“大人,那少爺我們該怎么找?”武宗時問道。
“聽錦兒他們描述,他們是從城中往城西追,念兒應(yīng)該追了一段,發(fā)現(xiàn)追不上,停了下來的時候才被綁走的,若是追不上,他定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回客棧等他們,一個就是回府,而韓府和客棧都需要念兒往東走,你排一路人馬,以客棧為中心,一路往錦兒他們抓到王二的地方搜尋,一路往韓府搜,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也要問一問路上的行人,官府巡邏的人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事情還沒發(fā)生多久,那個人帶著念兒跑不出城?!?p> “是!大人!”武宗時說罷便帶著人馬去搜了。
韓似錦和蕭然也跟著武宗時一起去搜尋韓念的下落了。
韓毅在府中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了天亮,便急匆匆換上官服去宮中了。
韓似錦和蕭然一夜沒睡,二人卻絲毫沒有放松的意思。武宗時勸了一路,二人也不肯回府歇息,也只好作罷。
韓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處倉庫里,倉庫漆黑黑的一片,只是隱約可以聞到稻草味。他動了動脖子,發(fā)現(xiàn)脖子后面劇烈的疼痛,怕把他帶來此處的人,武功應(yīng)該不弱,手刀如此迅猛,他竟一絲也沒有察覺到。他又動了動手腳,發(fā)現(xiàn)手腳被綁著,他大叫呼喊也沒有人回應(yīng)。
他努力適應(yīng)著黑暗,找到了倉庫的門,他透過門縫,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處很深的巷子里,周圍也沒有什么商鋪,更別提人了。
韓念心里咒罵著韓似錦和蕭然就顧著抓兇手,不記得哥哥不會武功。
他覺得脖子后面生疼,整個倉庫也沒有東西可以割開繩子,倉庫的稻草和不遠(yuǎn)處馬棚里的惡臭味,讓嗅覺本就靈敏的他頭疼欲裂,他萬般無奈,只好又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韓似錦和蕭然跟著武宗時盤問了以客棧為中心,子時還在城中的鋪子里的人,沒有得到一點線索。
韓似錦又急又毫無辦法,蕭然見她眼眶快紅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讓她情緒安穩(wěn)了些許。
過了一會,韓似錦發(fā)現(xiàn)遠(yuǎn)處有一行騎著馬的紅衣侍衛(wèi)像他們處來。
“這是…?皇上的護(hù)成軍?”武宗時大驚。
“護(hù)成軍?那些守護(hù)在皇宮內(nèi),保護(hù)皇上的人馬?”韓似錦問道。
“正是!皇上的護(hù)城軍各個身手敏捷,武功高強,是一等一的高手。”武宗時回答道。
“那他們這時候在城中做什么?不保護(hù)皇上…”韓似錦話還沒說完,領(lǐng)頭的護(hù)城軍下了馬便給韓似錦行了禮。
“小姐,我是奉皇上的命特來助小姐一臂之力的”
“助…我?”韓似錦驚訝道。
“是的!”為首的護(hù)城軍答道。
韓似錦心中疑惑,想著應(yīng)是父親向皇上借來的人馬吧,不過這皇上也太大手筆了,護(hù)城軍都借出去了。
城中武宗時手下的捕快加上護(hù)城軍們,少說韓似錦也部署了兩三百人去搜尋韓念的下落,可即便如此,也猶如大海撈針一般。
北國的冬季,確實冷的可以,到了晚上,溫度又明顯降了幾度,寒風(fēng)打在臉上像短刃一般。
韓似錦一天一夜沒有休息,沒有吃飯了。
蕭然怕她再這樣下去,沒等傳來韓念的消息,先傳來了韓似錦暈倒的消息,就邊安慰邊威脅著韓似錦回府讓他吃了頓熱乎的飯。
自己也胡亂喝了兩口水便又出門尋韓念了。
他順著韓毅的思路,加上護(hù)城軍和捕快們搜尋的結(jié)果,在地圖中圈圈點點了一會,發(fā)現(xiàn)只剩下城東一處巷子沒去過了,他收起了圖,便像城東走去了。
他走進(jìn)巷子,隱約覺得有些陰森恐怖,不過蕭然怎是膽小之人,雖巷子深不見底,卻也抱著不放過一絲希望的想法走了進(jìn)去。還沒走到一半,就聽見一個陰森的聲音。
“小然子,救命啊…小然子,咳咳,小然子?!币粋€沙啞又虛弱的男聲。
蕭然大步走進(jìn)了巷子,果不其然,是韓念。他見韓念嘴唇已經(jīng)缺水到干裂,手腕腳腕也因為掙扎繩子而滲出了血,瞬間冷下了臉,皺了眉頭。而后背起了韓念。
“我猜…就是你先找到我…你還沒走進(jìn)巷子…我就聞到…你成年時錦兒…咳咳…送你的香包了?!表n念咽了咽口水,繼續(xù)說道。
“那里面加了皇帝御賜給爹從西域供奉來的香…這香從百里我便能聞出來,從錦兒送你那天,你就沒摘過,你一個大男人,竟喜歡這種女兒家家的東西。若非喜歡,怎能如此?”
蕭然佩服韓念餓了渴了一天一夜,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卻還能如此流利且邏輯清晰的說出這么長的一段話。
“若是你能把說話的一半時間拿來練武,就不至于落入今日這般田地了?!?p> 韓念見蕭然不理自己這一茬,便又昏昏沉沉趴在蕭然的背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