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看著沈靖時,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
可是,沈靖時依然嘴角勾起??粗掀頄|憤怒的樣子,他的嘴角有著殘忍的弧度。
是赤裸裸的嘲諷,然后毫不客氣的一句:“你是什么身份,跑到這里來發(fā)瘋?”
弄死自己,他有這個本事嗎?
沈靖時說對了,孟祈東沒有這個本事,也沒有任何的立場。憑什么大半夜跑到人家家里來鬧?
“別這樣傷害她,你不是·····之前也很喜歡她的嗎?”孟祈東像是泄了氣,一下子萎靡下來。
他沒有任何的立場,可是看到安凌變成這樣,他覺得整顆心都發(fā)悶發(fā)疼。
如果沒有調(diào)查,他以為那場婚禮過后,安凌好好的離開,有自己的生活了。
沈靖時看著站在面前,一臉挫敗的男人,原本嘴角的那抹笑也沒有了。
冷冷的開口:“怎么,心疼了?”
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又掃了一眼沙發(fā)那里。
卻又立即一句:“你孟少爺玩廢了多少人,現(xiàn)在也會心疼別人?”他一句句的反問,生生的就要撕開別人的傷口,和不堪入目的過去。
像是有一雙透視眼,窺探著別人的內(nèi)心,他也了解人性的弱點。更何況還是和自己一道長大的兄弟。
“就算心疼,也沒有什么用。她何時領(lǐng)過你的情?你過去死纏爛打,掏心掏肺的,但她理你了嗎?就像你說的,她寧可守著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的我,也不愿答應(yīng)你的要求。這是為什么?”
孟祈東啞口無言,只是失神的看著沈靖時。
可沈靖時,依舊咄咄逼人。
“嗯?你說說這是為什么?”
還能是為什么?因為不愛。
孟祈東的心里,泛起陣陣苦澀??缮蚓笗r的話,句句誅心。
他說:“女人,她愛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付出全部。精力、身體、關(guān)懷。下暴雨,她不顧危險,趕來公司等辦公室外面等了一夜,只為給我送一把傘。每天,不管回家多晚,她都會像個小媳婦,坐在沙發(fā)里等我回來。她自己發(fā)燒發(fā)到將近40度,卻還窩在廚房給我準(zhǔn)備吃的······”
他細(xì)數(shù)著他們的曾經(jīng),安凌所有的付出。語氣里面卻聽不出任何的喜怒。
連情緒的波動都沒有。
只是簡單的敘述著,向孟祈東說明:這個女人是他的·,身和心都曾屬于過他。
曾經(jīng)那樣毫無保留的付出,竟換不來沈靖時語氣里的一點貪戀與憐憫。
安凌,究竟得有多悲哀?
蜷縮在那里的女人,原本盯著毯子上的圖案,兩只手去逆著撫絨毛,像是完全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像個小媳婦,坐在沙發(fā)里等我回來。
……發(fā)燒40度,還窩在廚房里,給我準(zhǔn)備吃的。
她曾經(jīng)啊,把這個失而復(fù)得的人,當(dāng)成了生命的全部。
可現(xiàn)在,這些付出,卻都被他輕飄飄的說出來,成了對她最大的諷刺。
手只是一瞬間的頓住,可是一會兒,就又玩毯子上的絨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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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要的,她都會滿足,哪怕身體壞了,只要我······”沈靖時猛的收住了話,哪怕身體壞了,只要他要,就算是忍著剝皮抽筋般的痛,她也會給。
哪怕剛才,她額頭滿是汗水,可是依舊拒絕不了他。
他想起了剛才,安凌疼痛難忍時,聲音里的顫抖。
心,突然縮了一下。
可是臉上掛著邪邪的笑,看著孟祈東的挫敗,他的心情又變的很不錯。
孟祈東張了張嘴,卻發(fā)覺喉嚨干澀。
他艱難的說出一句:“如果,有一個人,像妞愛你一樣的愛我,我一定會加倍珍惜?!?p> 沈靖時怎么舍得那樣傷害安凌,他怎么舍得?
孟祈東不敢想象,被安凌恐懼和恨著的滋味,該是怎樣的難捱。他連想一下,都會心里發(fā)疼。
哪怕之前,安凌對他,只是冷淡和唯恐避之不及,他都覺得受不了。
可沈靖時,就這樣傷害了安凌,如果她清醒著,一定會恨沈靖時,一定會。
沈靖時笑了一聲,這算是對他的勸告嗎?
他往門邊讓了一些,看著孟祈東道:“可惜,她不愛你?!?p> 是,不愛。
曾經(jīng)的出場方式不對。
他和安凌的相識,就是糟糕至極的戲劇。
孟祈東往里面走了一步,便被沈靖時伸手?jǐn)r住。
他換下了滿是澀然的笑意,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輕松一點,又是那個會玩愛瘋的孟祈東。
連語氣,都裝的輕松起來:“別這么小氣,我就和她打個招呼。”
沈靖時看了一眼,帶著些探究。
可是,身體卻已經(jīng)挪向了一邊,讓孟祈東進(jìn)了屋。
一步步的向那邊的沙發(fā)走去,明明那里的人他可以看到,但是孟祈東卻覺得這段距離好漫長。
看著身上裹著薄毯的人,他慢慢的蹲下來,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妞,記得我嗎?”回應(yīng)他的,是沉默。
安凌并沒有注意蹲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是自顧自的低著頭,嘴里念著些什么,聽不太清。
“我今天,就是來給你道個歉,那時候不該那么嚇你和欺負(fù)你?!彼终f,還是沒能等來安凌的回應(yīng)。
“其實,欺負(fù)你也是因為喜歡你,誰叫你那時候,總是不理我?!笨吹缴蚓笗r,滿臉都是歡喜,看到他,避如瘟疫。
許是想到了之前的事,孟祈東笑了笑,他笑起來其實很陽光,劍眉冷目,笑起來卻露出一排白牙,像是一只大尾巴狗。
平時唬人的那些東西,也就沒有了。
配合著他脖子里那條閃閃發(fā)光的金鏈子,只讓人覺得好笑。
他不像是沈靖時,總是西裝規(guī)整,淡漠矜貴。孟祈東就是一個典型的二世祖,愛玩愛瘋,滿嘴跑火車。
當(dāng)初,也是憑借著這個技能,讓安凌避之不及。
“早知道,你喜歡人面獸心掛的,我當(dāng)初就該好好拾掇拾掇,至少是白衣飄飄,少年俊朗···········”又何苦飆車玩女人樣樣在行?
他開著玩笑。
目光中,卻都是神傷。
沈靖時站在門口,也沒有往里面挪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