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沉郁給罪惡加了層濃濃的棉布,空氣里彌漫的血腥氣味令人作嘔。
細(xì)紗層層,風(fēng)吹起又落。
帳內(nèi)的江浼還平身躺著,乖巧可人的女子在睡夢中沒有意識到家在頃刻間蕩然無存。
“嗒……嗒……嗒”是一個(gè)不……不是兩個(gè)人。他們近了,一個(gè)渾身殺氣,一個(gè)身著黑衣,兩人手掌利刃,走向了床鋪。
冰刀慢慢移動到女子的胸前,行至如天鵝的脖頸。
“江氏女子果真柔美動人,身形綽約?!?p> “你在發(fā)什么瘋,趕快執(zhí)行任務(wù),不然你我都得死。”
“知道,我也就過過嘴癮,曉得分寸。只是這江書一家只剩這江浼,若殺了她,江氏密冊將不知蹤跡,可若不殺她,怎么撬得開她嘴?!?p> 黑衣男子陰側(cè)側(cè)地說:“這還不簡單,江書夫妻尸首早已融掉,虜了江浼,說只要她說出密冊下落江書宋瀅便可安然無恙,屆時(shí)為了江書兩人平安,還怕她不交代!”
“可若江浼發(fā)現(xiàn)我們騙她……”
“死無對證,她又能奈我們何!”
江浼在黑衣人的密語說完后,悠然轉(zhuǎn)醒。
“你們是什么人?我什么也沒有?!毖蹨I包裹在眼眶內(nèi),隨著刀的移動,蜷縮身體朝墻壁靠去。
“小姑娘,今日你只交代我們想要知曉的,便放了你父母,如何?”
“你們把我爹娘怎么了?”蜷縮的手指在輕顫。
“少廢話,只要你說出江氏密冊在那兒,你爹娘的下落我們也可以說出。?!焙谝氯酥噶酥附?,示意她將此說出。
粘稠的殺氣在空氣中久久不散。危局避無可避。心知父母兇多吉少,終是歇了一切生的念頭。
“江氏密……密冊在……”江浼緊閉雙目,晶亮從眼中連成一線。
“想得到我族密寶,做夢!呵……呵?!彪p手握住了刀,直直捅入喉管。
黑衣人雙目驟睜,在這夜色中肅殺而猙獰。
“通知所有人,江書一家已死,任務(wù)失敗?!膘o默的空氣里血?dú)鈴浡?,江浼的喉嚨淌著汩汩鮮血,輕漫的紗帳隨風(fēng)舞動,她的頭發(fā)有血若隱若現(xiàn),唇色卻越來越鮮紅。
正當(dāng)黑衣人低下頭,拿著化尸散時(shí),床上的人喉管停止了流血,白皙的膚色,渲染鮮血的純白里衣顯得糜爛而驚詐。
倆人抬起頭,相視一眼。
不對勁,轉(zhuǎn)身,
來不及了……
床上躺著的女子不見了。
黑衣人快步跑到屋門,甫一碰到時(shí),一雙冰涼的手,夾住了兩人的頭部。
將倆人的頭生生擰向了女子的臉,女子放了手,卻用細(xì)長的手指掐穿了二人的脖子。
他們的最后一眼,是個(gè)血染全身,慘白臉頰,毫無焦距雙眼的女人。不正是江浼嗎。
看著黑衣人倒下,江浼毫無波動,好像是生前的意識,驅(qū)使他必須殺了他們,現(xiàn)在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要去哪里。身體緩緩倒下。
江書一家遭遇不測,劉村的眾人如往常一樣沉沉睡去。
江宅的門此時(shí)咳咳作響,倆名男子的腦袋從門后探了出來。
正是明子和劉哥。
劉哥早一步邁進(jìn)了江宅,庭內(nèi)四處雜亂,地面散亂著各種物件。
“哥,這江宅似是遭了劫啊。”明子四處望了望。
“咱倆也不是吃素的,慌什么慌,這附近都是咱倆地盤,要是遇著,咱就黑吃黑?!?p> 明子聽完劉哥的話,便緩緩向房間走去:不怕不怕,還有比劉哥更橫的賊嗎?
兩個(gè)毫無危機(jī)意識的賊,進(jìn)了江浼的房間,爛漫的紗幔讓倆個(gè)精力充沛的男人,咽了咽口水,雙手使勁擦了擦額邊的汗水。
明子一邊提著劉哥的衣擺,一邊看著劉哥的手緩緩伸到紗帳里。
“人死燈滅,你們還真是雁過拔毛啊。”
明子二人聽到這一輕柔卻帶著鬼魅的聲音,撅起了身子。
“誰,是誰在說話?”我們可不怕你,快出來。倆個(gè)男人好像激斗的公雞,眼睛鼓溜溜地轉(zhuǎn)。
“哼,區(qū)區(qū)凡人,也配問我是誰?!敝灰姺苛和蝗坏瓜?,向著劉哥,明子二人。
見房梁倒塌的二人,猛地?fù)湎蛄艘慌裕ⅠR爬起了來,雙膝跪地:“還請神仙饒命,小的們只是一時(shí)糊涂,這才進(jìn)了這房,并無冒犯,并無冒犯。”磕頭的響聲在這空蕩的房間里傳響。
“我知你二人也不敢有何冒犯,那我就交予你二人一件事,這床邊擺有白銀千兩,你們只需將這帳中女子埋于此地,這白銀便是你們的?!?p> 劉哥和明子哪敢有不從的,劉哥雙眼一閃,單手夠了銀子,急忙扶起女尸背在背上,急匆匆跑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