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器身后是五百龍鱗鐵騎,精銳中的精銳。
這五百人之中有一些是秦國公的家兵,有一些事慕名而來的,也有一些是一直跟隨李成器的老人。
不管是哪一種,都是為了那一份榮耀。
龍鱗軍,一直都在,李成器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
歲月有偉力,誰又能永恒。
虞銘笑了笑,帶著自己的人就繼續(xù)往前走了。
別人是什么人,那有什么好羨慕,重要的是自己手中有什么,其他何足道哉!
當然了,李成器也的確有本事。能成為龍鱗軍的頭頭,沒點本事,肯定是不行的。敵營之中三進三出如入無人之境,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從來也不因為身份上的差別有什么輕薄之舉。
也就是這樣,要不是這樣,他怎會獲得龍鱗軍上下的認可。
為什么,為什么要站出來!
這一次明明很危險,你的話,干嘛要這么拼命。只要好好待在后面,做點力所能力的事也就罷了。這么拼命除了讓自己陷入危險之中,那是沒有一點好處。
有沒有好處,這誰能說的準。這種事,從來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哪里需要那么在意。
虞銘他們跨上戰(zhàn)馬,走出城門去。中兵已在城門下駐扎齊整。等銳健營盡數(shù)集合完備,傳令兵跑了出來,在銳健營前大聲道:“前鋒營將士聽真,武安君有令,由李成器將軍充任前鋒,其他人暫退一百步,為李將軍掠陣?!?p> 是不是有病啊,何至于此!
不知為何,那時,虞銘心中竟然有一種莫名的憤怒。
干嘛,你這是看不起誰呢。真以為自己是萬能的,竟然要……不爽,真的很不爽。
虞銘就在旁邊,看著李成器帶著隊伍一點點朝著不遠處走去。
明明之前才說過那樣的話,這……打臉是不是有點太快。
大概,可能吧。
就在快要走遠之際,虞銘仿佛看到了李成器的那一抹笑容。
是不是眼睛花了,竟然會有那樣的錯覺。
虞銘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搖了搖頭。
為啥子要這樣。這是別人的選擇,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再說了,李成器的五百龍鱗軍又不是吃干飯的。他們可是精銳中的精銳。要是他們都能失敗,那么這仗也就不用打了。
說句實在話,這仗要不要繼續(xù)打,和李成器的五百龍鱗軍關(guān)系并不大。
咋可能么,那種事如何能發(fā)生。
李成器的這五百人一個個都身強力壯,全部是黑盔黑甲。他們的兵器與其他人有些不同,有一半是長柄刀。龍鱗軍最擅長的就是沖鋒,或許沒有問題。
腦子有點亂,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邊已蒙蒙發(fā)亮,火把的光看上去不那么明亮了。從城頭上看下去,那支軍隊已經(jīng)很近了,在城下看來,到底還有一段距離。遠遠看來,塵煙滾滾,幾乎彌漫在整條地平線上。
李成器的龍鱗軍在陣前百步遠處,立了個方陣。百步之外,他這一小支兵馬與遠處那一長線煙塵比起來,真如滄海一粟。李成器身邊,有兩個步兵扛著一捆長槍,侍立在他身邊。
李成器在戰(zhàn)場上慣用投槍。用投槍的將領(lǐng)也有不少,可像他這樣用的很溜的人可是很少。虞銘也嘗試過用投槍,但因能力一般,也就放棄了。
誰都有擅長和不擅長的,不用為此煩惱。一個想要做事的人,從來不會因為身上的短處而止步不前,他們一定是好好發(fā)揮長處來減少那微不足道的不足。
肯定是這樣,要不是這樣,吃土就好了。
就算是到了今天,虞銘都還記得。在與北狄的一次戰(zhàn)斗中,李成器沖鋒在前,那一戰(zhàn)四十支投槍全數(shù)投出,每槍必殺一人,使得北狄軍心動搖,陣腳大亂,北境軍趁勢發(fā)動總攻。其實那一場的功勞就已經(jīng)足夠讓李成器回到京都做一個有事業(yè)的紈绔子弟,但……因為一些事,李成器還是選擇了留在這里。
此時,龍鱗軍如鐵鑄一般立在陣前,陣中一桿大旗迎風(fēng)獵獵而展。虞銘心頭卻不禁有點惴惴。
虞銘與蛇人面對面對敵過,知道蛇人的力量,那實在不是平常人能對付的。如果那些真是蛇人,李成器還能不能勝利歸來,這怎么看都是一個問題?
那支軍隊已經(jīng)近了。
天也開始放亮,已可以看到,那支軍隊居然是以戰(zhàn)車居前。
戰(zhàn)車并不是很稀奇的事,南疆本不利戰(zhàn)馬馳騁,因此騎軍用得不多,馬多用來拖戰(zhàn)車。但戰(zhàn)車轉(zhuǎn)動不靈,利于守而不利于攻,從沒用作前鋒的。
在距龍鱗軍三百步外,那支兵馬停住了。
曙色中,那一帶長長的隊伍也不知有多少。那真的是蛇人軍嗎?李成器竭力看過去,在飛揚的塵土中,卻看不清,隱隱的,只見許多刀槍的寒光,在一片塵煙滾滾中,但如夾雜在暮色中的星光。
如果此時他們借這前進之勢沖過來,盡管我們以逸待勞,是不是真能抵擋得了那種雷霆萬鈞之勢?虞銘不禁有點擔(dān)心。李成器的龍鱗軍就算實力再怎么強大,也……誰知道呢,這種事真說不準。
那支軍隊卻一動不動。很奇怪,盡管那支軍隊很是混亂,根本沒隊形,可是在曙色中看來,卻如銅墻鐵壁一般,巋然不動。半晌,那隊伍中出來一輛戰(zhàn)車。
這戰(zhàn)車上,打著一面大旗,正迎風(fēng)招展。
天已開始亮了。那輛戰(zhàn)車已能很清楚地看得到,車上只有一個頂盔貫甲的人。他一手擎著大旗,一手拉著絲韁,這車到了離龍鱗軍一百多步外停住了,那車上的人伸手將大旗往地上一插,連我這兒也聽得到嚓的一聲,這旗深深插入土中。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所有人也都低低地驚呼了一聲。
旗被風(fēng)揚開,那旗上,繪著兩個衣著上古衣冠的人,只是,他們的下半身,都是蛇軀。
那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他們這旗上的圖案并不令人害怕。讓人驚呼的是那個人。
那人戴著頭盔,身上也穿著戰(zhàn)甲,在車上時沒什么異樣,但當他下車時,我們卻發(fā)現(xiàn),他的下半身,與那旗上一模一樣,也是蛇身!
真的是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