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蛇人大軍,說不害怕,那肯定是假的。
鐘洪武說過,蛇人滿萬,便天下無敵?,F(xiàn)在這支蛇人軍何止萬人,縱沒有十萬,也有兩三萬,難不成這一次當真要死無在這里?
不甘心,重活一世的他怎么都不會甘心。
可就算不甘心,他又能怎樣。
蛇人如此可怕,他們?nèi)绱嗣煨?。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飛蛾又撲火。
沒意義,一點意義都沒有。
就在虞銘內(nèi)心苦苦掙扎的時候,蛇人已經(jīng)越來越近了。這時,只見領(lǐng)頭的蛇人直起身子,向這邊望過來。
平常,蛇人的下半身全都在地上,站立的高度也只有全長的四分之一,和一個平常人差不多高。此刻他只有三分之一的蛇身在地上,便一下比人還要高出幾倍。他的上半身和人一模一樣,這情景更顯得妖異。
那蛇人的手里,拿著一把長槍。此時他把長槍指了指我們,這動作便是不上戰(zhàn)場的人也知道,是挑戰(zhàn)。
面對這種挑釁,李成器眉毛一挑,大聲道:“汗青,你可有信心一戰(zhàn)?”
汗青應(yīng)聲道:“大人,屬下必不讓您失望!”
汗青回答的很干脆,很響亮。
誰心里都明白這是一場怎樣的戰(zhàn)斗,汗青究竟是為了什么要這樣,大家心里都明白。
軍人的職業(yè)是什么,自然是保家衛(wèi)國。怎么能因為敵人的強大而退縮,這太過懦弱!
跟上了,銳健營的所有人都跟在了龍鱗軍后面。
汗青邁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向陣前走去時,龍鱗軍中沉穩(wěn)而有節(jié)奏地喊道:“汗青!汗青!”
幾乎是同時,銳健營中也跟著喊起來,像一個焦雷滾過,后面中軍大陣里也發(fā)出了喊聲。
天已亮了。曙色映來,照得汗青的影子長長的。他此時可說是占了上風,那蛇人面朝太陽,視力多少會受影響,虞銘雖然只見他一個橫槍立馬的背影,卻也感覺得到他那睥睨八方的氣概。
只是,虞銘卻沒他那樣的樂觀。
蛇人為什么不發(fā)動沖鋒,卻要先派一個人來挑戰(zhàn)?也許,這是蛇人第一次與帝國軍交戰(zhàn),他們也要試探試探對方的實力吧??梢哉f,三軍士氣已系于汗青一身,虞銘對汗青沒什么好感,但也希望他能一鼓而勝。
汗青把長槍在頭頂舞了個槍花,喝道:“怪物,來戰(zhàn)!”
汗青催馬向著蛇人沖去。他一身黑甲,馬又快,沖鋒之勢,真有如迅雷不及掩耳。汗青雖然無禮狂妄,但確實有本領(lǐng)。
這么多年下來,汗青哪一次都是沖鋒在前,從來都能活著回來。
一次是運氣,這么多次就是實力了。
李成器之所以讓汗青出戰(zhàn),也是出于必勝的考慮。
此時汗青已到了那蛇人跟前。蛇人在馬下,上半身和一段腹部直立起來,與汗青差不多高。汗青叫道:“怪物,受死吧!”他手中的槍已向那蛇人刺去。
剛?cè)氡本耻?,就有人向虞銘他們這種新人傳授過一些武藝。
說真的,北境軍是真不錯,不僅管飯,還能學本事,簡直不要太好。
在眾多的武藝中,虞銘最喜歡的就是教他們槍術(shù)的教頭。之所以喜歡,可能是因為前世在看電視時覺得那些用槍的人很酷。如今能有機會實打?qū)嵔佑|,怎么可能錯過。
虞銘記得那時教他們槍法的教頭說過,槍術(shù)有刺、砸、碰、掠、戳幾種手法,而刺槍術(shù)最能發(fā)揮槍的威力。教頭曾演示過,全神貫注的一槍,可以刺穿十塊疊在一起的兩寸厚木板。
汗青這一槍,可以說威力十足!
這種手法,如果不是兩人實力相差太大,那決不敢用的。汗青這一槍,力量絕不會小,要以單手之力抓住槍尖,那它的力量起碼要比汗青大一倍。這蛇人的力量難道真的大到這種程度么?虞銘不禁大吃一驚。
說時遲,那時快,汗青的槍已到了蛇人跟前。那蛇人力量雖大,卻還是抓不住他的槍,只是把汗青的槍推開了一些。這一槍如風馳電掣,正扎在蛇人肩上,嚓的一聲,竟然透甲而入。
有點血流出來。
蛇人的肩比人要窄得多,汗青這一槍,最多擦破了那個蛇人的皮膚。但這一槍卻使得萬軍陣中齊聲歡呼,畢竟是汗青先刺中了對手,對士氣是個莫大的鼓舞。
歡呼聲還未落,那個蛇人忽然一槍向汗青刺來??此@一槍,竟然較汗青的那槍沒半分遜色。汗青在馬上似要努力將槍抽回來,臉卻漲得通紅。
蛇人那一槍就要到他面門了,汗青在馬上已無計可施。盡管隔得那么遠,我也看得到他一臉驚慌。
汗青伸出手來,一把抓住槍尖??杉词棺プ岊^,卻哪里能阻止這長槍的去勢,那支長槍帶著那個蛇人全身之力,一下刺入他前胸,將汗青死死釘在地上。
這時,龍鱗軍中,一騎已如閃電般射出。
那是李成器,他怎么出去了。
虞銘心中咯噔一下,手中不自然的握緊了那桿亮銀槍。
要不要上去,現(xiàn)在可還來得及。
就在虞銘?yīng)q豫的時候,李成器騎著馬已經(jīng)快到那邊了。跟在李成器身后的是他的隨從,看他們的樣子很著急,很慌亂。不過由于李成器的馬是寶馬,那些隨從都被甩在了面。
那一刻,只聽得李成器大喝一聲:“怪物,受死吧!”
從他手里,像有閃電射出,一支投槍脫手而出。那蛇人發(fā)出了一聲怪叫,幾乎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那支投槍穿胸而過,它也被釘在地上,和虎癡幾乎一模一樣。它在地上吼叫著,拼命扭動,長長的身體纏住了槍桿,但這一槍已有一半沒入土里,除非把這槍桿弄斷,不然根本拔不出來。
那個蛇人扭動一下,忽然,身體像虹一樣弓了起來,那槍穿過它的身體,它居然又站了起來,只是,地上直直的那桿槍像是從血湖里撈起來的一樣,槍尾處還有血淌下來,從虞銘的位置望過去,一把槍全成了暗紅色。
李成器把馬帶著退了一步,突然吼道:“死吧!”
他手下還有幾把投槍。這一次是兩把投槍同時擲出,那蛇人本已不靈活了,兩槍齊中,又被釘在地上。
這回,它再也掙不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