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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精島

第31章 那黑廝

地精島 使青 5416 2020-10-30 13:43:37

  我扶起羅漢,順著喊聲的位置舉著手走出去。

  “hold fire——Donot shoot! hold fire——Donot shoot!”我惶恐地喊著,心里仿佛已經(jīng)被成千上萬只爆炸螞瘋狂地啃食殆盡,然后那蟻酸腐蝕了每一根血管與神經(jīng),從鼻子到肺里都是螞蟻身上那股子酸臭味。

  這股子緊張的味道似曾相識,那是在燒了楊大喇叭家麥垛后,父親拿著皮帶迎面走來時就聞到過的。

  我踉踉蹌蹌地走出叢林后才看清,威爾森被一個體形健壯的黑臉漢子用槍指著頭,博吉則被打倒在地,另外一個身著迷彩馬甲的人用腳踩著他的背部,遠處草叢里躺著剛才被博吉夾在腋下的女子。

  那女子口鼻緊閉,身下的衣服已經(jīng)被血浸透,怕是已經(jīng)受了重傷。

  見我與羅漢從草叢里舉著手出來,黑臉的漢子立刻將手中的沖鋒槍指向我們口中喊叫著。

  “趴下!他叫你們趴下!扔到手里的箱子!”威爾森喊道,

  我嚇得小腿肚子立馬就了抽筋,無力地順勢跪在了威爾森的面前,羅漢則丟掉了手里的手提包,雙手放在頭后。

  “跟他們說,別開槍!我們沒有敵意!”羅漢喊道。

  威爾森抱著頭,帶著哭腔與黑臉的漢子說著,黑臉的漢子過來仔細地搜過了羅漢的身,沖著羅漢大聲嚷嚷。

  “他問……他問我們來這干什么?是怎么找到這里的?”威爾森說道,

  “to travel! Travel——”我緊張的過了頭,緊閉著眼睛大聲地喊道。

  不料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著實嚇了黑臉漢子一跳,他一個巴掌“呼”地扇過來,正好打在我的耳朵上。

  只覺得耳朵“嗡”的一下就什么也聽不見了。臉上火辣辣地如同燒著了一樣,腦子里瞬間空白了一片,鼻涕與眼淚都甩出來,踉踉蹌蹌地地跌撞到幾米外。

  黑臉的家伙余怒未消,又把我又扯回來,惡狠狠地將冰冷的槍管指在了我的嘴唇上,我緊張到幾乎無法呼吸,一股子燒糊的油煙味道從黑洞洞的槍管子里竄進我的鼻子里。

  我想他這手指輕輕的一勾,我的腦袋就會被打爆,滿地的腦漿子與碎肉,渾身癱軟地戳在那里,我便開始癱軟起來。

  威爾森竭力地與他們翻譯著,我們來這里做什么,我們沒有敵意。

  “他問我們的船去哪了?我們的船在哪?”威爾森慌亂的問道。

  黑臉的漢子電話響了,他惡狠狠地看著我,此刻我才想起,這黑廝,我在小巖井雄的店里見過。

  “他們找到我們的船了!”威爾森無力的垂下了頭說道。

  只見黑臉漢子沖著叢林里大聲地喊了幾句,不一會,從里面竄出幾個渾身上下都掛滿了彈藥的人。

  其中有個戴著頭巾手里端著一把散彈槍的男子徑直朝博吉走去,猛地飛起一腳狠狠地踢在博吉肚子上,然后抽出了腰帶,噼啪地在他身上抽打,打了一頓仍顯得不解氣,抬起高幫的硬底靴狠狠地踩在博吉的頭上。

  博吉痛苦地在地上掙扎著,踩著他背的男子用槍抵著他的頭大聲地叫喊著,仿佛博吉再動一下,他便扣動扳機要了他的命。

  毆打博吉的這群人便是他口中的“古阿飛”們,那些令博吉提起名字便膽戰(zhàn)心驚的土匪們。

  我僅存的那一點勇氣在他們來勢洶洶面前,如同被拔了氣門芯的車胎,早已“呲”地一聲撒沒了氣。仿佛空氣都被他們霸占,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古阿飛們拖著奄奄一息的博吉,用槍指著抱著頭走的我們,如同驅(qū)趕牲口一樣,把我們驅(qū)趕到就只有幾所房子的村落里。

  我回頭望著遠處趴在草叢里一動不動的那女子,血泊中如同一朵巨大的白花一般,那凄厲的慘叫聲依舊回蕩在耳邊。

  博吉被拖著走著,血順著胳膊流著,染紅了整條手臂。我想起了祭祀儀式上裹著鮮血吟唱的他,多么希望此刻他們的神能化身成那不畏生死的武士,頭戴尖角的盔、身披堅硬的胄,手持鋒利的刀,鬼魅一樣地閃現(xiàn)出來擊殺這些施暴的土匪們。

  我猛然間想起來了那蝴蝶刀。

  “羅總,我這里還有蝴蝶刀!蝴蝶刀……”我低聲說道。

  “再等等……”羅漢咬著牙說道。

  “還不用!留到啥時候?。揽偠及ち舜笞彀屠玻 边€未等威爾森的話落音,我一眼就瞧見草房子旁邊坐在地上的青皮與霍菲。兩個人的手都被反綁著,青皮低著頭,霍菲扎起的頭發(fā)散落著。

  顯然,他倆也沒跑成,也被抓了過來。

  此時羅漢也注意到了前方的兩人,他瞪著眼睛,看著霍菲,當他看清了霍菲紅腫的右臉與嘴角的血跡后,火氣立刻就升騰起來。

  “威爾森!你跟他們說,我們手里有東西要給他們看!快點!”他憤恨地說道。

  威爾森不敢怠慢,他翻譯給黑臉的漢子聽,那黑廝湊過來,歪著腦袋盯著羅漢上下打量了一番。

  羅漢瞪圓了眼睛,他要那手提包。

  黑臉的漢子顯然對羅漢的態(tài)度非常不滿意,他揚起了頭,將兩個冒著粗氣的大鼻孔對著羅漢,示意羅漢打開給他來看,后面的人早已用槍抵住了羅漢的后腦勺。

  我緊張地看著羅漢,生怕他手稍微抖一抖,后面的家伙就開了槍。

  羅漢慢慢地打開手提包,從里面摘下那把蝴蝶刀,瞪著眼睛盯著那黑臉的漢子,將手里的刀交給了他。

  黑臉的漢子拿著那把蝴蝶刀仔細地看著,只見他打開了蝴蝶刀的鎖,用手在刀刃上不停地摩挲著,然后對著其他的古阿飛們聳著肩,一臉的不屑。

  突然,他猛地轉(zhuǎn)身將那把蝴蝶刀狠狠地甩在身后的木板上。鋒利的蝴蝶刀幾乎半個刀身都扎入了木板當中。

  他一把抓起羅漢的領(lǐng)子,惡狠狠地喊叫著,羅漢被始料未及的結(jié)果著實嚇了一跳,他緊張地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包險些脫落到地上。

  眼前這個野蠻的家伙,竟然不認得這把蝴蝶刀!

  “wait!wait——”我慌忙喊道,然后從手提包里拿出那部電話趕緊遞給羅漢。

  “你這不是有電話嗎?趕緊打啊!他們不認這刀啊!”我喊道。

  黑臉的漢子松開了羅漢,羅漢深吸了一口氣,撥通了電話。

  “我們觸礁了,嗯……都安全,好……”說完他將衛(wèi)星電話遞給了那黑廝。

  顯然黑臉的漢子并不太明白羅漢的做法,于是羅漢努了怒嘴示意他接起電話,那黑廝子拿起衛(wèi)星電話,聽完后臉色有些不大好看,然后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轉(zhuǎn)過身去撥通電話低語了幾句,示意旁邊的人給青皮與霍菲解綁。

  黑臉的漢子與古阿飛們低語著,從他們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我們成了人質(zhì),有價碼的人質(zhì)。

  青皮與霍菲走來,此時我才看清楚,霍菲的臉上該是也挨了一巴掌,清晰的手掌印還留在她的臉上,破了的嘴角還有血跡。

  “他們是不是打你了?”羅漢皺著眉頭問道,霍菲用手背擦去了嘴角的血跡。

  “嗯,他們用的也是快艇,我倆沒跑成!”霍菲說道,青皮則怒視著地面,將嘴里的血跡與痰吐在地上,他的襯衣從腋下已經(jīng)被扯爛,脖子往下有很深的抓痕,看樣子,他曾與這些家伙們拼命廝打過。

  霍菲看著青皮,青皮則依然怒視著地面。

  “先沉住氣,脫身再說……”羅漢話剛落音,遠處就有幾人匆匆趕來,為首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小個子。

  黑臉的漢子見狀趕緊從地上站起,還沒等他站穩(wěn),那瘦小的男子上來就給他了狠狠的一記耳光,直打的那黑臉的漢子踉踉蹌蹌的閃到了一邊。周圍的古阿飛們嚇得退到了一邊。

  我想剛才黑臉漢子應(yīng)該是給眼前的這個小眼鏡男打的電話。而且,他挨的這一巴掌足以說明,這把蝴蝶刀的來歷打他的人清楚。

  只見小眼鏡男用力地將那把蝴蝶刀從門板上拔下來,用袖子擦了擦,借著陽光,仔細的看著,他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微笑,然后指著刀身的中間部分大聲呵斥著黑臉的漢子與周圍的幾個古阿飛們。

  小個子眼鏡男面帶歉意地擁抱了羅漢。顯然,他認得這把蝴蝶刀,面帶歉意地解釋說這都是一場誤會。

  “誤會,誤會也不能動手打人??!”威爾森嚷道。

  我知道他在為我那一巴掌鳴不平,而且那個善于使巴掌的黑臉漢子也打了霍菲。青皮邊揉著被勒出血痕的手腕,瞪著那黑臉的漢子,而那漢子則露出了一臉不屑的笑。

  “傷到哪沒?”我關(guān)切地問道,

  “沒傷著,只是你的電話被那黑鬼奪去砸碎扔去海里了!”

  “人沒事就好,還提什么電話!”

  “跑不掉后,我們都說了咱認識他們的人,還他媽的上來就打人!真不是個東西!”青皮憤恨地說道,說完,沖著黑臉的漢子狠瞪了幾下眼。

  “青皮,別胡來!”我拉開青皮,眼前這些人手里有槍,沒那么好惹。

  羅漢他們與小個子眼鏡男交涉著。

  “霍菲,沒事吧?”我走到霍菲跟前問,

  “沒事,就挨了一巴掌!”她揚起臉看著我,尷尬地苦笑了道。

  見她嘴角還有血跡,我從包里掏出一塊濕巾遞與她。

  “擦擦吧,嘴角還有血!”我說,她接過來擦著,我轉(zhuǎn)身走向趴在地上的博吉,我想他可能傷的不輕。

  “嚴總!”我回過頭,霍菲扔過來一瓶水。

  “替我謝謝青皮!要不是他,我可能會跟博吉一樣!”霍菲說道。

  我看著還在與小個子眼鏡男控訴的青皮,他瘦弱的身影像極了爺爺手里的那根柞木手杖,心里竟有難過。

  我俯下身想去扶起博吉,卻被戴頭巾的人攔下。威爾森在遠處見了向我擺手示意不要那么做,而后與羅漢等一群人等走過來。

  黑臉的漢子大聲的與小個子眼鏡男說著,那戴頭巾的男子腳下依然用力踩著博吉的背。小個子眼鏡男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博吉,表情凝重地與羅漢說著。

  我感覺事情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他說咱們可以走了,船會還給我們!”威爾森說道,

  “他們要把博吉怎么樣?”我問道,威爾森斜著眼睛看我,心想,我們現(xiàn)在能自保已經(jīng)不錯了,還管那么多?

  “你就問問吧!他還有那么多的孩子要養(yǎng).......”我懇切的說道。威爾森試探地問著小個子眼鏡男,黑臉的漢子聽后大大聲嚷嚷著,好像他不同意放過博吉。

  “那人說博吉不能走,他砍死了他們的一個人,是那個戴頭巾人的弟弟!”威爾森說道。

  我才忽然想起,在叢林的時候,博吉跳出去救回一個女子,我們聽到的砍擊聲便是博吉砍殺一個古阿飛時發(fā)出的。博吉也受了傷,難怪他們會如此窮兇極惡地追捕博吉。我又瞥了一眼博吉,他似乎已經(jīng)從昏迷中醒過來,掙扎著想站起來……

  “他們.......他們殺了一個這個部落的女人!”我指著遠處的草叢說道,眾人向遠處的草叢里望著,威爾森翻譯著與小個子眼鏡男聽,卻見小個子直搖頭。

  “他說不行,博吉拿了他們想要的東西!”威爾森說道。

  黑臉的漢子示意左右兩邊的人將渾身是血的博吉拉起,綁在了草房子前的柱子上,緊接著就是一頓暴打。

  博吉撕心裂肺地吼著,他可能是傷心,因為遠處草地上那個女子大概已經(jīng)沒了氣息。

  古阿飛們將心中的不滿與怒氣都發(fā)泄在了博吉的身上。

  這令我想起了曾經(jīng)闖進我們村莊,到處肆意屠殺中國人的日本鬼子。他們究竟是想要什么呢?

  無非是想要了我們的命后還覺得不夠滿足,不夠過癮,進而死命地糟蹋老百姓。

  我聽的清楚,也聽的明白,戴頭巾的黑鬼在逼問著博吉,他想從博吉的口中獲取什么東西。

  我從博吉沉默的樣子里看得出來,他對這群人恨之入骨,他是一丁點的線索都不會告訴他們,甚至是連口都不會張,這樣下去,他準會沒命。

  大抵是剛剛小個子眼鏡男的一個巴掌,令黑臉漢子的顏面掃地,如今博吉的沉默更加激怒了他,這個家伙變本加厲地將拳頭重重地打在博吉的肚子上,他像只瘋狗一樣撕咬著博吉。

  我想小個子眼鏡男若是沒有及時出現(xiàn)的話,他便同樣也會向我們撲來,我從這個變態(tài)家伙的眼睛里看見了殺氣,博吉已經(jīng)命懸一線了。

  他的五個孩子圍繞著他歡笑的畫面不斷地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里,他在祭祀中悠揚的吟唱聲環(huán)繞在我的內(nèi)心,我看見內(nèi)心的那個怯懦貨在哭泣,我的內(nèi)心有股子熱氣在涌動。

  “他們知道博吉與他們部落的兩個人上個月出海帶回了石頭,正逼著博吉說出寶石的去向!我們得趕緊走??!”威爾森說道。

  羅漢無奈地看著博吉,他不想再插手這件事,因為他不想把我們都搭進去。

  此刻,我們抓緊安全撤離,才是最好的選擇。

  于是我們收拾著東西,默默地聽著,拳腳在博吉的臉上,身上擊打發(fā)出的聲音,心里想著,這些聲音,原本是也會打在我們的身上。

  幸運地是,現(xiàn)在承受著的,是那個與我們已經(jīng)不太相干的人。

  我們便看著博吉在煎熬著,我們自己也在煎熬著。

  羅漢帶著我們與小個子眼鏡男連手都沒握就走了,我們看著還在地獄中的博吉,難過地走了。

  當我回頭的時候,遠遠的望見滿臉是血的博吉投來絕望的目光,他大抵可以說出我們與他交易的事情,但是他沒有張口,若啞了一樣。

  那群孩子們天真的歡笑聲充斥了我的大腦,這個時候,我看見黑臉的漢子舉起了手里的槍對著博吉憤怒地吼道:“Where are the gems? Where?”我內(nèi)心的那個怯懦貨淚流滿面,它在瘋狂的撕扯著自己。

  “你都爛透頂了!爛透頂了!”我在內(nèi)心吶喊著,胸中涌起一股洪流,席卷著那懶散的,潰爛不堪的內(nèi)心。

  “ hold! Hold——wait——”我扔下背包,嘴里大聲地喊著,沖到了他們面前。

  看著滿身是血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博吉,淚流滿面地從褲襠里掏出那顆羅漢給我的鴿血紅,舉在手上。

  羅漢與青皮他們也隨著跑了過來,吃驚地看著我。

  “你們不是要這個嗎?”我喊道,

  “你們把他給放了,我就把這個給你們!拿走吧!”我指著博吉說道。

  威爾森與小個子眼鏡男翻譯著,小個子眼鏡男看著我手里的那塊石頭,既吃驚又興奮。他盯著羅漢,羅漢堅定地點了點頭。

  黑臉的漢子與戴頭巾的黑鬼給博吉松了綁,小個子眼鏡男拿走鴿血紅,盯著羅漢,似乎他還不滿足。

  “他問就這一塊嗎?咋辦?。俊蓖柹瓎柕?,

  “就一塊!別讓我再打電話!”羅漢咆哮著,他真的生氣了!

  威爾森翻譯給小個子眼鏡男聽后,黑臉的漢子怒斥著問博吉,博吉無力地點了點頭。

  小個子眼鏡男做了一個把博吉給我們的手勢,霍菲與青皮便立即去扶著博吉。

  小個子眼鏡男再次與羅漢確認了一遍,這塊石頭并非他們搶了我們的,而是拿走了屬于他們的東西,至于錢,我們該找博吉去要。

  他們得到了令他們興奮的要發(fā)狂的東西,整理好槍炮后,便揚長而去。

  博吉終于得救了,盡管我們把他從地獄中拉回來,但是因失血過多,他口中也只剩下了一口氣。

  威爾森與羅漢跑去遠處草叢里,查看躺著的那個女人,回來后惋惜地搖著頭。

  那女子背部中槍,血流干了,早已死去多時。

  我真的很傷心,不是因為失去了一塊價值不菲的鴿血紅,而是眼前的博吉也即將死去。

  我無法去想象他與我們在一起時那快樂、鮮活的樣子。

  羅漢看著氣息微弱的博吉也無計可施,汗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只能讓霍菲將手中的淡水,用樹葉一滴一滴地滴給口唇緊閉的博吉。

  我們眼睜睜起看著博吉一步一步地走向死神,卻無能為力。即便是穿過叢林,離最近的伊莎貝拉也要幾個小時,恐怕到了博吉早就沒了氣。

  “誰能來救救這五個孩子的父親?”我在內(nèi)心吶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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