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克利夫蘭依舊忙碌,渡輪和火車協(xié)奏著唱響白天的開始。工廠好像從來都不會關閉,它們的主人在高級的餐廳里高談闊論,而工人們擠出少得可憐的時間吃發(fā)霉的面包,美國是一片充滿機會的土地,從百年之前就是如此,他是現(xiàn)代文明里的“羅馬”充滿了機會并且歡迎任何人,無論他是罪犯還是紳士,這片土地一視同仁,不過,他的仁慈被這群早來的白人,也就是我的祖先搶走并瓜分干凈,那些原住民、黑人、愛爾蘭人、亞洲人、他們得到的只有遙遠的夢想,這夢想讓他們?nèi)蝿谌卧沟墓ぷ鳌?p> 今天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我再次去看了看克里夫德曾經(jīng)的病房,那張床上充滿了劃痕和牙印,地上還有點點血跡,很難想象那天他到底有多么歇斯底里。我蹲下來查看床底,卻看見一雙小小的眼睛,原來是克里夫德侄子家的小兒子,我把他叫了出來,并問他要來這做什么,他掏出了一個十字架,說:“這是我叔祖父的……東西”這個小家伙說話磕磕絆絆,顯然沒受過什么教育,他并不敢抬頭看我,只是一直盯著我的鞋。我明白,他是想把這個十字架賣給我,就像昨天我花了5美元買下那本日記。于是我又掏出5美元給他。他收下錢,依舊還是低著頭,并沒有直接離開,只見他又低聲的說到:“先生,您的鞋子臟了,讓我給您擦擦吧,只要幾美分……”
我并沒有同意,因為我本人討厭別人這樣服侍我,我并不是什么高貴的老板,因為我的父親也是工人,我和這孩子唯一的區(qū)別就是我比較幸運罷了。
于是我又給了他一美元,并悄悄告訴他:“這是只給你一個人的?!蹦呛⒆咏K于抬頭看了我一眼,他稚嫩的臉龐綻放了笑容,這相當于他好幾天的工錢了,他一邊說謝謝一邊后退著走出了病房。
回過頭來,我仔細的查看這座十字架,它是用石頭做的,略微有些粗糙,只有巴掌大,它通體發(fā)黑,但不像是染上的黑。上面紋滿了奇怪的紋路,跟教堂那些十字架完全不同。難不成是什么邪教用具?
下班后,我把這十字架送到了博物館的鑒定所去,鑒定師拿著放大鏡告訴我說,這十字架是來源于印第安人的東西,因為在十字架的側(cè)面,密密麻麻的鐫刻著印第安人的圖案。
“但是印第安人怎么會了解基督教呢?”鑒定師不解的說到:“如果這上面的圖案屬實,這十字架至少有400年歷史了,而且這種石頭我從未見過,我沒見過哪種石頭有這么黑?!?p> “或許你該去找個印第安人問問,也許這并不是宗教用品,可能只是那個部落的圖騰或標志?!辫b定師把它還給了我“就在市中心的大道上,有一個賣藝為生的印第安人,問問他吧?!?p> 于是我又動身前往,在市中心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我找到了這位印第安人,他坐在長椅旁的空地上,面前用歪歪扭扭的英文拼寫出了酋長這個單詞,他手拿著印第安的笛子和一塊風干了的餅,穿著一件破舊的大衣,身上散發(fā)出難聞的味道,面前的碗里零零散散連一美元都沒有,那張寫滿苦難的臉上也看不到任何希望。他悲戚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這片曾經(jīng)屬于他們的土地……
我來到他面前,先是給了他一美元,然后拿出來十字架給他看,問到:“認識這個嗎?”
酋長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便轉(zhuǎn)過頭去,貌似他并不想回答我。這時一個年輕人走了過來,他貌似是印第安人與黑人的混血,他跟酋長嘀咕了些什么,然后對我說到:“我父親他是酋長,你向酋長發(fā)問需要更多的……”
“錢!”話未說完,那酋長忽然開口了“錢!或者黃金?!?p> 可我身上并沒有多余的錢,這兩天已經(jīng)花了我12美元,但是這不知從何而來的強烈好奇心卻讓我摸索著身上值錢的東西。
我把我的手表遞給了他,這是我大學時期買的一塊手表,花了我20美元。
酋長的兒子接過了手表仔細反復的查看了一會,然后把它交給了父親,他的父親把它收到了一個牛皮袋子里,然后伸出手說到:“給我看看吧?!?p> 我連忙把十字架遞了過去,只見酋長閉上了眼睛,把十字架放在掌心,雙手合十不停摩擦……
“它來自長河的西邊……”酋長說到。
“就是密西西比河西邊?!彼麅鹤釉谝慌匝a充。
“泥潭、迷霧、高大的森林。”酋長的語速越來越快。
“錯誤、迷失?!?p> “古老的來客?!?p> “守望、輪回、詛咒、往復……”
“滾開!酋長!滾回你的森林!”還未說完,一個警官打斷了我們,他踢翻了酋長面前的碗,嚇得酋長的兒子立刻趴在地上去撿回那些錢,警官手拿著警棍,用力敲打著酋長身邊的長椅,大喊著讓他離開“這里是白人的地盤,還有你,雜種小子,趕緊滾出這里!”
“等待……來臨……離去……”因為警察高聲的叫喊,最后的句子我并沒有聽懂,只聽見了這幾個詞,酋長最后把十字架扔還給我,他緩慢的站起身對警官說到:“這是我們的土地!”
“快滾?!本倜鏌o表情的催促他們“1分鐘時間。”
酋長的兒子在倉惶的收拾東西,酋長看著警察,往前邁了一步,他身上的氣味讓警官不停的后退。
“終有一天?!鼻蹰L的語氣充滿憤恨“你們會品嘗這份痛苦!”
“趕緊滾吧!骯臟的原始人!”警官撿起地上的一美分硬幣,摔向酋長兒子的臉,那年輕人只是愣了一下,然后收走了硬幣。
酋長父子離開了,但我并非沒有得到答案,反而冒出了更多的問題,我本想追上去,但是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會回答我……
“離他們遠一點,先生?!本僬f到“別被那群騙子們騙了東西,他們說的話一句也別信?!?p> 而我則不停的思索著,剛才酋長的那些話語,也許,只有日記中還存有一些答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