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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劍亂舞之絳紅墨葉

殘月——三日月宗近

刀劍亂舞之絳紅墨葉 糖泫Touken 3663 2020-11-10 10:06:42

  月亮的面上出現(xiàn)了裂痕,引起地表人們的議論。

  縱使對它指指點點的人如此多,它仍舊溫和地持續(xù)散發(fā)著光芒。

  因為它擁有一顆溫暖的絳色大樹,輕輕地望著它,為它撫平傷痕,為他帶來美好的謐靜與燦爛。

  原先還在與審神者談笑的近侍,在聽到一聲詭異的聲響之后,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露出難得一見的認真。

  「主、我去看看!」

  鶴丸說完,旋即起身往鍛刀坊內沖去。

  片刻后,不安的審神者看到了他拿著一把刀刃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那瞬間,絳紅的眼中似乎有什麼崩裂了。

  被稱為天下最美的它,刃體上硬生生一道似人類灼傷的痕跡、伴隨著一點點的裂縫停留著。

  看著絳紅顫抖著脣無法言語的樣子,鶴丸還是開口了。

  「主,不論如何還是先讓他顯現(xiàn)吧?」

  聽從鶴丸的建議,她的手緩緩觸上刀刃。白光消散之后,深藍色的月亮飄然而立。

  月亮開口了,聲音無礙,然而絳紅卻落下眼淚。

  冰涼的手指輕輕碰上那張曾經絕美的臉龐。

  曾經。

  一道寬達兩公分的疤痕,從左眉直到右頰,無情地破壞了世間最美麗的月亮。

  「哎呀哎呀,才剛顯現(xiàn)就把小姑娘給弄哭了嗎?」

  三日月笑了一陣,而后溫柔的月亮望向她?!竾樀綂吜藛??很可怕吧?」

  「不、不可怕,只是……」她哀傷地望向他?!钢尾缓昧藛??」

  「是啊?!谷赵麓瓜卵劭粗?,「在意嗎?」

  「在意,當然在意啊,我……」

  「沒事的,不就是個外貌嗎?」

  絳紅晃了晃腦袋,「可是——」

  「不要緊的?!顾穆曇艟従彽負崞搅私{紅的激動。

  「只要妳別介意爺爺我變丑就好囉?!?p>  聞言,絳紅色之中又出現(xiàn)了水光。

  被守護著的月亮,即使明白自己的力量有多微薄,也想為那株溫柔的小樹盡一份心力。

  因為疤痕實在太過顯眼,沒多久,審神者之間就流傳著「那個審神者又出狀況了」的流言。

  狐之助果然來了。

  絳紅警戒地將他護在身后,「你又要來『回收』我的刀了嗎?三日月沒事,他是一把完好的刀刃,他可以作戰(zhàn)!」

  「關于這點還請您放心,我已經替您將意思轉達給時之政府了?!购[起眼睛,似乎在笑?!附涍^審查,三日月確實能夠作戰(zhàn)。傷痕雖然矚目,但并不影響參戰(zhàn)。不像藥研……」

  「夠了!住口!」

  望著憤怒而哀傷的審神者,狐之助的尾巴微微晃了晃?!肝沂莵碚夷劻硪患碌?,審神者大人?!?p>  要事……?

  「哎呀呀,既然是重要的事情,那麼爺爺我就先走一步吧?!?p>  三日月微笑著拍了拍朝他望來的絳紅色的頭頂。

  對于方纔的對話感到好奇,加上聽到「藥研」這關鍵字,三日月決定找藥研好好詢問一下。

  「藥研啊?!?p>  「有什麼事嗎?」紫晶色的雙眼望向他。

  「這裡曾經有過另一把『藥研』嗎?」

  藥研的手一頓,而后繼續(xù)動作?!覆恢灰话寻?。這裡曾經有過無數(shù)的藥研、小夜、五虎退、亂,還有……」

  對于藥研的迴避,他只是一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小姑娘隨身攜帶的那把短刀『莫言』,就是原本的另一把藥研了?」

  「好燙!」藥研甩了甩因震驚而被燙到的手,回頭用充滿敬畏與訝異的眼神看著三日月?!改?、您還真是厲害……」

  「哎呀,敬語了嗎?」三日月哈哈笑了起來?!杆晕也聦α??」

  藥研嘆了口氣,在好長一段沉默之后,才緩緩開口。

  「我會跟你說的?!耗小坏墓适??!?p>  短刀「默研」的故事,在多少時間之后,終于被藥研再次提起。

  雖然關于「莫言」的事,審神者們還流傳著,然而「默研」的真正故事,卻幾乎無人知曉。

  知道默研故事的刀刃并不多,因為那時的本丸中只有二十一把刀劍,幾乎全是短刀與打刀。

  再加上他們知道審神者對于這件事的心情是怎麼樣的,自然更不會去提起。

  ——不說,不代表遺忘。

  對于藥研、這個一直陪伴著審神者與「默研」的刀刃來說,那是永遠無法忘懷的痛。

  另一個自己就那樣消失了。

  他還記得絳紅泣不成聲地靠在他的肩上的模樣。

  直到現(xiàn)在回想起那一幕,他仍是覺得心臟隱隱作疼。

  而現(xiàn)在,也許是積壓太久、也許是認為對方能夠讓他傾訴,也許是別的什麼,但他已經不想去想了。

  他只想好好地把這個「故事」告訴對方。

  月亮用身子擋住所有的危險。它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但它不在乎。

  絳紅那把殘破的三日月并沒有被「回收」,這件事引起了審神者們的討論。

  有人認為是絳紅愛護刀刃的心感動了時之政府、有人認為絳紅這是被時政拋棄了。

  不論是哪一方的說法,造就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對于三日月外貌議論紛紛的人更多了。

  望著隱隱散發(fā)出不悅氣息的審神者,他哈哈笑了起來。

  「小姑娘,不要緊的,只是個外貌而已?!?p>  「他們只在乎你的外貌!」絳紅非常不甘地望著四周的人們。

  審神者會議會讓每個審神者都帶著一把刃陪同。

  而這次的會議,絳紅是在三日月的堅持下才決定帶著他來。

  然而她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fā)生,眾人都對著她的刀刃品頭論足。

  ——這讓她十分不舒服。

  三日月先是一愣,而后哈哈笑了起來。

  他的絳紅色啊,真是耀眼無比。

  此時,一名審神者故意用她聽得到的音量毫不遮掩地向旁人說道,「看,就是他,那把壞掉的三日月宗近。那張臉好可怕——」

  話還沒說完,「啪!」地一聲,響亮的巴掌聲讓全場靜默了三秒鐘。

  那名審神者懵了一陣,才被頰上熱辣辣的疼給喚回了神。

  「妳、妳……!」那人本來驚怒交加地就要破口大罵,但在視線與絳紅接觸的那一刻,便不自覺地噤聲了。

  只見一直以來不論面對什麼事、即使是當面的指責都還是那樣溫暖燦爛的那雙絳紅色,此刻只剩下一片刺人的冰冷。

  「管好自己的嘴巴,再有下次讓我聽到你侮辱我家的三日月,我會讓你的嘴巴裂到臉頰去?!?p>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絳紅生氣的樣子。

  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待人的絳紅,一生僅有的一次憤怒是為了他。

  察覺這一點的他,總覺得自己的心緊緊地縮了下。

  望著不斷道歉的對方家的同行刀刃,他微笑著過去,拍拍絳紅的頭。

  「小姑娘,用不著生氣。」

  他擁有這株絳紅,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月亮以自己的生命換得了小樹的生存。

  月亮在微笑、小樹在落淚。

  「敵襲!」

  那一夜,藥研的聲音驚動了全本丸的刀劍。

  身為這個本丸最主要戰(zhàn)力一員的三日月,卻是一把不擅夜戰(zhàn)的太刀。

  朝著對方一砍,敵方的脇差只被他劃出一小道口子,而自己身上早已傷痕纍纍。

  「真是的……你們就不能體諒一下老人家嗎?」

  比起夜戰(zhàn),室內戰(zhàn)他還比較能發(fā)揮一些。

  然而,縱使明白哪個選項對自己更有利一些,他卻沒有將敵軍引入屋內。

  在他與他們的心中,保護審神者才是第一要件。

  所以,將敵人引得更靠近審神者所在位置這種事,他們是不可能去做的。

  當下最急需的,是爭取讓審神者逃離的時間,儘快讓她離開這裡。

  「光忠!」

  他朝著離自己最近的燭臺切光忠喊道,「你去把主帶到『安全的地方』,我會護你們到庭中央!」

  「知道了!」光忠應了聲,立刻朝著屋內跑去。

  「有形之物終有消散的一天,我不過恰好是在今日而已?!?p>  所以,小樹啊,不要哭了。

  月亮終有沉落的一天。

  「光忠,你要帶我去哪裡!」絳紅色著急的聲音由遠而近,「鶴丸還在裡面!」

  「沒時間解釋了!」光忠一手拉著她,一手緊壓著自己的傷口往三日月的方向跑來。

  對四周的同伴們示意了下,三日月飛身過去,替光忠擋下朝著審神者集中而來的攻擊。

  「三日月,麻煩你了!」光忠充滿歉意地朝他望去。

  「不要緊,加快腳步吧?!辜词故忠呀浻行╊澏?,他面上還是毫無異色地微笑著回答。

  敵軍似乎察覺了他們的想法,越發(fā)朝著三人勐攻。

  三日月的體力已經逐漸匱乏,一不留神,被突然朝他砍來的打刀給吃了一驚,連忙用刀擋住,卻只覺得面上一痛,伴隨著細小的碎裂聲。

  「三日月!」

  兩人一看他臉上的疤痕處裂開,流出的液體染紅了整張臉,不由地心驚了下。

  「沒事!」雖然這樣說著,但他的額上已經沁出冷汗。

  ——刃上的裂痕已經開始擴大,撐不下去只是時間早晚而已。

  令月亮感到遺憾的,是自己沒能守護小樹到最后。

  令月亮感到慶幸的,是小樹平安地離開了。

  令月亮感到驚惶的,是——

  「唔!」

  又是一記攻擊,打碎了一小塊刀刃上的鐵片。

  「光忠、光忠快放手!要是再不治療,三日月他會、他會……!」

  絳紅哭喊著,但光忠只能緊咬著牙,一聲不吭地加快腳步。

  終于來到庭中,光忠與三日月皆是鬆了口氣。

  「好了,快點啟動吧,光忠?!?p>  光忠點了點頭。

  曾經負責拿來將刀劍們傳送到各個時代去消滅時間溯行軍的工具,此刻成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絳紅終于理解他們的用意,不敢置信地望著兩人?!改銈円盐宜妥??」

  「小姑娘,快去吧?!谷赵氯缤D菢优呐慕{紅的頭。

  「不要!我要留在這裡!」

  絳紅掙扎得很厲害,但在光忠的牽制下,卻是徒勞。

  終于,她似是放棄了,安分地不再亂動,只是一個勁地流著眼淚。

  金色的光芒開始散發(fā),三日月放心地微笑著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而后重心不穩(wěn)地跌坐在地上。

  地面上一片溫熱的血污,是來自他的胸口。

  抬起自己的本體一看,刀鋒已經不再鋒利,被砍得只能用「破爛」兩個字來形容。

  更不用說那個裂痕,已經橫過刀刃一圈——斷裂在即。

  雖然說早就做好準備,但這模樣還真是凄慘啊……

  長長呼出一口氣,望著眼前不斷逼近的敵軍,他云淡風輕地笑起。

  「真是的,還真不放過老人家呢?!?p>  握住刀刃的手隨手一擲,將刀當做飛鏢一般,把一名打刀一擊穿心。

  同時,刀刃應聲斷裂。

  ——啊啊,就到這裡了呢。

  想到那雙溫暖的絳紅色,他的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眼底的月亮變得溫暖。

  身子開始崩裂。

  在這時候,月亮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回頭望去,一直以來沉穩(wěn)的月亮出現(xiàn)了驚惶。

  「妳怎麼……!」

  未來得及說出口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之中。

  「鏗啷!」

  斷成兩截的刀刃落在地面,發(fā)出清脆而空洞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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