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漆黑了,柳寧兒剛準備去關(guān)上大門,元安吉就喊住了她。
想不到元安吉這么晚還來找她,更沒有想到的是馬車上還下來一個清秀的女子,腹部隆起,已經(jīng)是懷有身孕。
“寧兒,這次得你幫我了?!痹布吡诉^來,有些惆悵的說道。
柳寧兒轉(zhuǎn)身就想走,這肯定是元安吉哪里招來的情債,現(xiàn)在要她幫忙,想都不用想!
元安吉看見柳寧兒生氣的走了,趕緊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解釋道:“不是我的,是我二哥的,剛才他和我父親大吵一架,然后我二哥被父親關(guān)起來了,要把芝蘭趕到大街上,我沒有辦法了,只能帶到你這里來,你先留她幾日,我找好了住處就接她走?!?p> 柳寧兒聽見元安吉這樣說才轉(zhuǎn)過來,臉上的氣憤稍有些緩解,對著元安吉責怪的說道
“真的是你二哥的?不是你去哪里招來的?”她偷偷瞄了一眼那邊局促的芝蘭說道。
“我對天發(fā)誓?!痹布匆娏鴮巸撼源椎臉幼佑行┫胄?,趕緊忍住認真的說。
柳寧兒聽見他這么說才轉(zhuǎn)怒為安,走過去拉起芝蘭的手,親切的喊著她進去坐,芝蘭還是一如既往的有些恐懼,不敢往前邁步,元安吉看見這樣也走過來對著她說:
“芝蘭,你不用怕,這位是柳姑娘,我喜歡的人,她會好好照顧你的,你現(xiàn)在她這里幾天,過后我找好住處,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就來接你?!?p> 芝蘭聽見元安吉這樣說才安心下來,怯怯的對著柳寧兒行了一個禮,柳寧兒雖然聽見元安吉說自己是他喜歡的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還是趕緊過去把她拉起來,一直往內(nèi)院帶。
老娘和小七都已經(jīng)睡了,柳寧兒給芝蘭帶到了自己的房間,看著芝蘭驚恐又不知所措的樣子,想著應(yīng)該是還沒有吃晚飯,便去廚房給她煮了一碗面,抬到她面前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然后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柳寧兒趕緊倒了一杯茶水給她,不多一會她就吃完了一整碗面,然后柳寧兒又給她鋪好床,也許是困倦了,也許是今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受到了太多的驚嚇,剛躺到床上芝蘭很快就入了夢鄉(xiāng)。
柳寧兒走了出來,發(fā)現(xiàn)元安吉竟然還沒有走,站在院子里的樹下,若有所思的看著半空中的那輪明月。
“很晚了,你怎么還沒有走?”她悄悄的走到了他后面說。
“芝蘭睡下了?”元安吉轉(zhuǎn)過來,不如往常的嬉笑,有些惆悵的問道。
“嗯,想必是累了,吃了一碗面現(xiàn)在睡著了?!?p> “寧兒,看到二哥和芝蘭,我會想到你和我,以后我們會不會也像他們一樣被父親不容?”元安吉走過來拉起柳寧兒的手溫柔的說道。
“你父親肯定看不上我的?!甭牭皆布@樣說,柳寧兒低下了頭有些沮喪的說道。
“那我就離開元府,和你一起走遍天涯海角。”元安吉把她的頭輕輕抬起,然后擁入了懷里。
元安吉,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但是我不希望你為了我遠離的家人和朋友,只要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哪怕相隔一邊我也會永遠愛著你。
芝蘭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柳寧兒剛好端過來一碗紅糖雞蛋給她,扶著她從床上坐起,來到桌子面前,柳寧兒就坐在旁邊看著她,第一次芝蘭臉上沒有了恐懼的神色,朝柳寧兒微微的笑了一下。
“你叫芝蘭是嗎?我叫柳寧兒,你叫我寧兒就好,你安心住在這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柳寧兒托著腮幫笑盈盈的對著芝蘭說。
芝蘭放下了勺子,用感激的顏色看著柳寧兒說道:“謝謝你,寧兒,我現(xiàn)在很擔心凌公子,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
“元安吉不一會就會來的,他會來告訴你二公子的消息的,你放心在這里就行。”
就在這時老娘和小七也走了進來,他們今早已經(jīng)聽說了她的事情,青蓮看著芝蘭一個人大著肚子被元府趕了出來心里很是難過,便問起了她的事情。
在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中,柳寧兒知道了元安凌和芝蘭的事情,原來她也是北邊邊關(guān)小鎮(zhèn)的,家里被土匪洗劫,全家人都死完了就剩下她一個人,自己還被土匪強暴以后賣到了妓院,做了一名最下等的歌姬。
是元安凌為她贖了身,不嫌棄她不干凈的身子帶到自己的府邸里面做了一個貼身婢女,她雖然感謝元安凌但是從來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后面元安凌也對她日久生情有了肌膚之親,還懷了他的孩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六個月了。
本來這次元安凌回來是想向元辰稟明這件事,正大光明的娶了她,以后給孩子也有個名分,想不到元辰怎么都不同意,不僅把元安凌關(guān)了起來,還把她趕了出來,幸好三公子從中斡旋,暫時帶她到了這里,不然昨天開始她就要淪落街頭。
芝蘭說完以后,再次拉起了柳寧兒的手含著眼淚說道:“寧兒姑娘,求求你幫我去打聽一下凌公子的事情,我昨天聽三公子說是你是他喜歡的人,他一定有辦法的?!?p> 柳青蓮聽到這句話臉色嚇得都變了,但是目前這種情況她不好再說什么,正在大家都很尷尬的時候,元安吉來了。
“二哥沒事,只是現(xiàn)在不能出來和你相見?!彼麑χヌm有些沮喪的說。
“元安吉,現(xiàn)在芝蘭已經(jīng)有了你二哥的骨肉,最起碼你們應(yīng)該帶她回去,難道你父親連自己的孫子都不在意嗎?”柳寧兒看見元安吉來了,趕緊站起來說。
“寧兒,你不要著急,我父親的脾氣很是執(zhí)拗,他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從小我們都不可以違抗他的任何決定,你等我去請我母親和她說一下?!痹布鴮巸旱氖忠埠転殡y的說道。
“既然不同意有沒有別的方法?”柳青蓮也站起來問道。
“我父親不是不認可芝蘭和孩子,但是二哥自小和吏部尚書李大人的女兒定了婚約,本來這次喊二哥回來就是為了準備婚事的,想不到二哥帶回來了芝蘭,又偏偏要退了和李寒心的婚事,執(zhí)意要娶芝蘭為正室夫人,我父親才大發(fā)雷霆的?!?p> 聽見他這么說,芝蘭只能開始默默流眼淚,最后無力的趴在桌子上面哭了起來。
“你想想辦法啊,你平時不是主意最多的嗎?”柳寧兒拉起了元安吉的手著急的問道。
“我現(xiàn)在過來就是問問芝蘭的意思,昨晚我一直在勸說父親,他同意讓二哥納你做妾室,但是你必須等李小姐嫁入以后才能進門?!痹布谝淮魏軣o助的看向了那邊哭泣的芝蘭。
大家都陷入了沉默,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元安吉提出來的辦法已經(jīng)是最好的解決方式,如果元安凌執(zhí)意繼續(xù)下去的話,只會越來越糟,芝蘭停止了哭泣,堅定的看著元安吉說道:
“我不在乎什么妾室,只要能讓我和孩子陪在凌公子身邊就足夠了?!?p> 柳寧兒看向了芝蘭,這個一直都唯唯諾諾的女人,在面對選擇的時候毅然選擇了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不顧任何的名分,這一刻的她比誰都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