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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衛(wèi)莊稼

第七十九章 盤問

保衛(wèi)莊稼 拂曉瓜 3116 2021-03-26 23:13:44

  “招手停?”

  “招手停?”

  老二和女同學不約而同,相繼默念道。

  周小羽進一步解釋:“完全從便民服務(wù)的角度出發(fā),你出門上車,招招手,它就隨時停下來,在哪里下車,提前招呼一聲,地方一到,也會停下來。不像這班車,說是便民但不夠徹底,??奎c設(shè)置的一點都不靠譜,再看看那司機和票員的態(tài)度,牛里牛氣的,掏錢坐車咱們消費的就是服務(wù),不是花錢買臉色看的!”

  “這么好呀……嘖嘖?!绷_小山感嘆不已。

  “這么隨便呀!”劉眉眉也覺得不可思議,縣鄉(xiāng)班車多年的運營模式,在很多人心目中已經(jīng)根深蒂固,新鮮方便的“招手?!弊屗辛诵⌒〉钠诖?p>  ……人不要招手停,就好……周小羽心里莫名吐槽。

  二隊村口到了。

  弟兄倆就在村口和女同學作別。

  看著劉眉眉轉(zhuǎn)身下了路基,向居民點深處走去,二人也不再滯留,快步回家。

  來時走的是捷徑,田埂上的小道,深一腳淺一腳。

  回時走的是大路,碎石鋪就,闊步挺進,鞋底與石子摩擦泛起的“唰唰唰”聲不絕于耳。

  兄弟倆腳下生風,沒多久,闌珊燈火處的犬吠聲,時不時隱約可聞。

  因為“招手停”,羅小山的熱乎勁一時難以消散,一路上都在好奇追問。

  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先機還是應(yīng)該先給“自家人”。老二雖然很二,不過之前的球賽策略,執(zhí)行的還算暗合吾心。另外,接下來的很多事,都少不了他的參與實施。

  “二哥,對開車有沒有興趣?”周小羽問道。

  “你說胡占明開的那手扶拖拉機?”潛意識里,能觸手可摸的所謂車,也就只有村里那臺突突突的拖拉機了。

  “有點追求好不好,說了一路,怎么還盯著那輛破手扶呢?”周小羽沒好氣地揶揄道。

  “啥意思?”羅小山猛然轉(zhuǎn)頭,似乎是不大相信心底陡然浮起的那個念頭,沉聲問道:“你,你說班車,還是招,招手停?”

  “嗯!”

  周小羽鏗鏘有力“嗯”一聲,確鑿無疑地說道:“你要是喜歡開,打聽一下,先學個駕照,汽車可不是破手扶,隨便就能開的!”

  羅小山悶哼半晌,突然哈哈大笑道:“老三,你就別逗我玩了,我可不是你那什么王同學,劉同學,幾句玩笑話,就前仰后合的往你懷里跌!”

  “怎么著,老二,你是嫉妒了,還是旁敲側(cè)擊警告我,以后有事別扯你?”周小羽多少有些話中帶怒。

  羅小山瞄幾眼老三,天黑看不清他面目,平和依舊還是怒容滿面,無法辨識,但是猛然粗重的呼喘,讓他禁不住反省剛才說的話。這一回想,突然驚覺,老三的心思讓他不敢輕慢。剛才說話,他沒想那么多,完全是不摻任何鬼祟伎倆的信口玩笑話,但是“瞻前顧后”,這話還真是暗藏玄機,老三惡聲質(zhì)疑并非無中生有。

  羅小山辯解道:“不是那意思,我是說,開汽車,我一個農(nóng)民身份,能成嘛?”

  “這個你不用操心,就說你想不想開?”

  “想,很想,你是沒見胡占民開著手扶子,別人叫他一聲‘胡司機、胡師傅’,那個得意勁!”羅小山?jīng)_著夜空,面色神往。

  不就是個開車的司機嘛,其稀罕排面風光無限,在后世早已蕩然無存,儼然成了渣男馭女的代名詞。

  這是一個已經(jīng)被拖進不良角落里的無辜稱謂,其遭受的無妄之災(zāi),堪比“小姐、先生、公主”。

  不盡其然,在這個時代,能被人尊稱為師傅,其榮耀感不落于被人喚作大爺?shù)摹?p>  一時之間,周小羽槽點滿滿。

  說到司機,周小羽突然低沉著聲嗓問道:“老二,提醒你件事,你自己掂量著些,不要等事情敗露了,怪爹媽和弟兄們沒操心你!”

  “我能有啥事?”

  “你和倪小蘭?”雖有黑夜掩護,周小羽還是不想把他的懷疑說的直白通透。

  “我,我和她怎么了?”羅小山嘟囔道。

  周小羽一時語塞。

  老二這貨,自己的暗瘡不曉得捂著點,還這么傻白楞地打破砂鍋。自個兒不痛不癢,直戳戳地揭開了,我還嫌惡心呢!

  話已至此,咽回去是不可能了,況且,不直言說明,動不動就盤旋心頭,終歸讓人撓心。

  “還怎么了,你好好想一想,大街上,驢圈棚里,球場上,你們口無遮攔的葷話連篇,還怎么了?”周小羽嘴上夾槍帶棒,心里面也是腹語連連:羅小山呀,說的這么明白了,該知道你和倪小蘭咋回事了吧!

  “老三,我和倪小蘭到底咋了,有話直說呀!”

  周小羽真想把羅小山摁在地上,臉面搓地,讓他明白什么叫臭不要臉,寡廉鮮恥。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傻充愣,還是我無事生非,就我們兩個人,你就不能坦蕩一點?”此時的周小羽有點恨自己,這么點破事,又不是自己和倪小蘭暗通款曲,直言戳破就這么難嗎?

  最為切齒的誘供,自己演繹的倒是步步為營。

  “我說老三,這兩天你是咋回事,你請女同學吃飯花錢,我沒啥意見,當然,那錢和我也沒啥關(guān)系,你顯擺逞能,送劉眉眉回家,我也沒啥意見,這會你倒是不依不饒地質(zhì)問我和倪小蘭咋回事?”羅小山喋喋不休,憤懣異常,“我能和她咋回事?”

  靠,還是諱言諱語,模棱兩可。

  “老二,我鄭重地告訴你,要想以后開車,你最好和倪小蘭離遠點,別搞得緋聞纏身,讓全家人在村子里太不起頭來!”

  活一出口,覆水難收。

  老二這貨,能撐得起“緋聞”的牌面嗎?

  不過,念及至此,周小羽無奈地心想,真要是老二和倪小蘭攪和在一起,日后可以想見的隱患和飛短流長,肯定會影響到自己在村里醞釀的一切。

  門風好壞勢必波及家里的每一個人,大哥尚未成婚,影響不言而喻,自己雖然并不是很在乎這些,但是作為今后引領(lǐng)四隊乃至整個臥崗村發(fā)展大計的“轉(zhuǎn)世領(lǐng)頭人”,村民再心大,能心無芥蒂地托付重任嗎?

  取信于民,大張旗鼓的舌綻蓮花、真槍實干,必須得有,但更多的則是相濡以沫的潤物無聲,老二如果來上這么濃墨重彩的一筆,加上老爹羅洪武早就被村人詬病的名聲,周小羽喟然長嘆:

  前景美好,背景灰暗呀!

  周小羽心意幽幽,悶哼半晌,才意味聲長地說道:“二哥,我提醒你是為你好,當然更多是為家里人好,你和倪小蘭眉來眼去,太明顯了。心思稍稍活泛的人,都會斷定,你們,你們搞在一起了。”

  羅小山氣呼呼地緊走幾步,突又站住,回頭沖著老三,吼道:“誰特么胡說八道,我打得他滿地找牙!”

  “人言可畏!”

  “身正不怕影子斜!”

  言以至此,再糾纏下去,就得翻臉撕逼了。

  就當是我杞人憂天,用前世的幽暗齷齪揣度了后世的朗朗晴空吧!

  不成,還是得啰嗦一句。

  “二哥,你別見怪,最后一句,兄弟說完再不提這茬。如果你和倪小蘭真有茍且之事,就此掐死打住,如果沒有,以后人前人后,說話注意著些。很多事情,你無心,她有意,被別有用心的人覺察了,一人說你無妨,說的人多了,沒事也有事了。我是你兄弟,爹娘生養(yǎng)的好弟兄,就是捕風捉影了,也是為你好。你好好想想!”

  頓了頓,周小羽語重心長道:“開車的事,你要上點心,年后,我想辦法,先弄個駕照,還是先學著開車,到跟前了再說,你要往心上去。還有,大哥盡干些苦力活,也不是個辦法,年后,我也想點辦法,找個體面的活,以后給我們找個嫂子,也好有底氣!”

  “老三,你現(xiàn)在的口氣,敢情比大哥還大哥,比媽還媽呀!”羅小山快言快語。

  “嘿嘿!”

  周小羽心嗨一下,腹誹道:那可不,真要是尋根問祖,你就是叫聲爹,也不冤!

  通向未來的康莊大道,一定要把這些礙手礙腳的瑕疵暗瘡盡可能地清理干凈,唯有這樣,才能走的步步生輝,毫無阻塞。

  ……

  門是虛掩的,輕輕一推,就開了。

  夜不閉戶,民風淳樸!

  家無金貴,不屑惦記!

  這些枝梢末節(jié),周小羽都細微感受著,總覺得在大勢來臨之時,很多美好的微末純良,骨子里透著脆弱不堪的易碎質(zhì)地。

  而他將肩負起不被破壞、繼往開來的重任。

  一趟城進得,周小羽的各種感慨多了起來。

  以為爹娘已經(jīng)入睡,進得院門,才看見他們屋里的燈依然亮著,似有喧謊聲。

  弟兄倆心有靈犀,躡手躡腳進了自己屋,摸黑放下東西。

  羅小山直接上炕睡覺。

  周小羽則想著洗漱必然惹起的動靜,還是去爹娘屋內(nèi)招呼一聲。湊近門邊,聽聽是何方來客。

  一個渾厚的男聲,稍加辨認,就知道那是李偉功,李大隊長。

  周小羽喜上眉梢,悄然心說:

  “嘿嘿,老隊長坐不住了!”

  另一個聲音在腦海里悠悠泛起:

  “嘚瑟個啥,人家只是來慰問不幸家門的!”

  周小羽一時懵逼,不知這熟悉的口吻,究竟是自己的,還是原主耳潤目染,有樣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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