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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天邊一抹云

忘川水(3)

你是天邊一抹云 大道蒼生 1751 2021-02-02 18:15:33

  隨著戰(zhàn)鼓與號(hào)角的聲音在草原上響起,大會(huì)正式開始,小白馬一騎當(dāng)先,我坐在小白馬身上,把目光所及的獵物都想象成李罪罹的樣子,每一箭都恨不得將其射成哥篩子。

  身后數(shù)百人跟著我,他們的箭跟著我的箭不斷射出,射殺我想要射殺的獵物。

  人群中提拉布哥哥無(wú)疑是最?yuàn)Z目的那個(gè),其他人還在苦苦射殺野兔野鴨的時(shí)候,他便已經(jīng)射殺了一只盤羊,最讓人意外的是阿云嘎啦,竟是一箭穿透了一只藏羚羊的喉嚨,氣勢(shì)足足壓了提拉布哥哥一頭。

  我早該想到,能夠成為阿爹的左帳護(hù)衛(wèi),阿云嘎啦又豈等閑之輩。

  我們?cè)诮疸y灘上奔跑,馬蹄踐踏青草,弓弦震震如影。

  小白馬來(lái)到溪邊,群鳥驚飛,一只只羽箭如流星般滑過天穹,將空中的野鳥擊落。在最高的位置,一只雄鷹盤旋著,如同地上的我們一樣伺機(jī)而動(dòng),想要趁亂獵殺一只野鳥充饑。

  “讓我來(lái)!”提拉布哥哥大喝一聲,將手中三百單的硬弓拉滿,弓弦震動(dòng),羽箭旋即飛出,擦著雄鷹的翅膀掠過。雄鷹發(fā)出一聲尖厲的嘶鳴,像是在嘲諷地上的人群。

  阿云嘎啦又放出一箭,堪堪射中他幾片羽毛,卻依舊未能將其擊落。

  緊接著,一只只羽箭便從金銀灘的草地上直沖云霄,直奔天空的雄鷹射去。

  英雄輾轉(zhuǎn)起伏,身形矯健,竟是將所有的羽箭全都躲避,它盤旋著,鳴叫著,鋒利的目光端詳這我們,如果他在地上而我們?cè)谔焐希ㄊ撬腥硕紩?huì)成為它的獵物。

  “可汗有令!射下雄鷹者賞金千兩!”

  有了阿爹的命令,眾人更是如同打雞血了一般,瘋狂的拉弓射箭,而那雄鷹卻始終毫發(fā)無(wú)傷,盤旋在金鷹灘的上空。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shí)候,阿云嘎啦突然大喊道“李罪罹來(lái)了!”

  嘈雜的人群中他的聲音不大,但卻格外的清晰,所有人的目光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棗紅馬在草原上飛馳,李罪罹依舊一身白衣,手中握著一把長(zhǎng)弓,在眾人的目光中,李罪罹將握著的五只羽箭全都架在了弓弦之上。

  嗖嗖嗖…

  弓弦震動(dòng),五只羽箭齊射而出,直奔蒼穹盤旋的獵鷹,獵鷹嘶鳴回蕩,下一刻兩只羽箭便封住了他來(lái)回的去路,又有兩只羽箭射中了他的翅膀,最后一只則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穿透了他的喉嚨。

  五星連珠箭,李罪罹宛若草原天神一般突然出現(xiàn),又輕而易舉的射下了百千人未曾射下的雄鷹。

  我騎著小白馬奔向李罪罹,身上的紅衣在風(fēng)中凌亂,絲絳飛舞應(yīng)捆鎖此刻,遠(yuǎn)遠(yuǎn)地李罪罹也笑望著我,那一抹笑容依舊如格?;ò愫每矗乙残α?,笑的眼淚禁不住的奪眶而出。

  雄鷹在我身后墜落,天地在這一刻變換了顏色,塵世間只有我和李罪罹呼吸著這金銀灘上的清爽空氣,觀賞這一望無(wú)際的蔥綠草原,暖陽(yáng)照在我們身上,遠(yuǎn)處的影子親密的糾纏在一起。

  那人近在咫尺,我們卻突然不知所言,望著彼此的眼睛良久,我才低眉道怨道“阿云嘎了說你不來(lái)了?!?p>  “那是我昨日的說的?!?p>  “那你為何來(lái)了?”

  “男人都是善變的?!?p>  他說的那樣風(fēng)輕云淡,就連面上的表情也見不出一絲不好意思,我又氣又惱,想起半年來(lái)阿云嘎啦與我說的那些關(guān)于他的事情,恨不得跳上馬背把他活活咬死“李罪罹!我對(duì)你那么好,你竟然把握忘記了,你就是草原上最大的白眼狼。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眼狼!”

  “我沒有忘記你?!崩钭镱緭u頭,笑容倒是更加溫暖了一些。

  我可真是不爭(zhēng)氣,只見他笑,便再也發(fā)作不起來(lái)“那你為何不去找我?我等了你半年,你竟然去看了半年花,喝了半年酒!莫不是我不如花好看?不如酒香甜?”

  李罪罹忽然低頭,竟是半晌沒有說話,我的心開始忐忑起來(lái),這家伙不會(huì)又要逃跑吧,數(shù)息之后他才重新抬起頭來(lái),一雙眸子更加沉郁深邃,“雪山下有你喜歡的格桑花,那里離白云也最近,你是花也是云,是水中月也是鏡中花,我何曾敢忘記你,但我更不知道該如何面對(duì)你。

  你比花好看萬(wàn)倍,比酒更醉人,但我只是個(gè)流浪的無(wú)根之人。”

  草原上戰(zhàn)鼓雷動(dòng),我一邊笑一邊流著淚水,小白馬緊緊跟在棗紅馬的身后,我將馬鞭高高舉起,輕輕落在李罪罹的身上,其他人在身后追趕,叫喊聲歡呼聲連城一片。

  阿云嘎啦將插著羽箭的雄鷹撿來(lái)“這是你們的戰(zhàn)利品?!?p>  李罪罹接過雄鷹,將羽箭取下雙手奉給阿爹“可汗,我代表中原王朝將這鷹獻(xiàn)給您,愿兩朝世代交好,共筑繁榮。”

  阿爹接過雄鷹,高高舉起,一杯青稞酒灑在草原之上“哈哈哈!好!共筑繁榮!”

  他們?cè)诓菰铣匀?、喝酒,在篝火旁唱歌跳舞,阿云嘎啦帶著羊腿和青稞酒?lái)祝賀我們和好,我喝的面頰通紅,借著微醺的酒意拉過李罪罹的手臂“李罪罹,明日日出,我在雪山下等你?!?p>  說完,我便翻身上馬,留給眾人一個(gè)瀟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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