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驥久待傅景煙不歸,四處尋遍了她的蹤跡。直至一個賣面具的小販給他指了條道,說是看見一個極美的姑娘攙扶一個老太婆往那邊去了。
他沿著那小販指的方向一路尋去,正當(dāng)岔路,看到個軍中常用的甘草標(biāo)記,他心下明白,這多半是傅景煙留下的。
待他一路跟著標(biāo)記尋到最后一處時,眼前是東陵著名的貧民窟。上一世,他無意撞破了人口交易,后查出這村落太半人口與女子販賣脫不了干系。
雖知道她暫無性命之憂,他卻不得不責(zé)怪自己。明知此處人口拐賣猖獗,還留她獨自與旁人待在一處。真出了什么意外,他總不能盼著蒼天再給他一次機會。
轉(zhuǎn)眼間,他已在此處梭巡三日,他并未見到上一世那樣交易人口的景況,甚至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跡象。
他日漸焦躁,開始趁著夜色挨家挨戶的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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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煙,今晚就要來人了?!狈挤继嵝训溃澳氵€好嗎?”
她無力地點點頭,她三日不敢進(jìn)食,所幸芳芳告訴她水中并無軟骨散,否則她連水都不敢喝。
“和你同行那人,不會丟下你走了吧?”芳芳擔(dān)心道。
“不會的。”即便祁子驥不喜歡她,也斷不會做出丟下她的事兒來,她極信祁子驥的人品。
“唉!還好他們喂我們軟骨散,你這樣子與吃了軟骨散也沒什么不同。你有力氣嗎?”
她又點頭,“天快黑了?!?p> “你若能走,不必特意回來救我?!狈挤悸犚娡饷娴哪_步,聲音壓的極小,“萬事小心?!?p> “吃飯了!”一十幾歲的男子端來吃食。
傅景煙定睛一看,與那日搶奪老婦人糧食的一伙人身形相同。
“你可真漂亮!”那人嬉皮笑臉地在她面前蹲下,“要不是這兩年行情實在太差,我怎么樣也得要娘把你留給我當(dāng)媳婦兒!”
“二弟!”門外一人喝住了他即將往傅景煙胸前撫的手,“這是要給大人的!你不要命了?”
那人這才悻悻收手,“知道了!”
她頭皮一陣陣麻,滿頭滿身的冷汗,猶自驚魂未定,越是害怕想蜷縮成一團,因被束縛雙手,只得極力的伸展身體,繃直手腳。
“景煙別怕。”芳芳憐憫道。
傅景煙身體發(fā)顫,她差一點...就掙脫繩索用短刀要他性命。
又過了些時辰,她們被解開繩索,帶出了黑暗的屋子。
被帶到那日迷暈她的屋子里頭的竟只有她和芳芳。門外頭,一排身形各異的姑娘栓在同一條長長的繩索上,被人牽著向外走。
幾個穿著紫色斗篷的人只露了眼睛,其中一人道,“就這個白衣服的,多少銀兩?”
那迷暈她的婦人洗了臉上的偽裝,不過三四十模樣,她道:“既是劉大人要的,小人也不好意思收錢,您帶走就是?!?p> “買賣歸買賣,該收的銀子還是要收的。”另一個人從袖袋中拿了幾個金錠給婦人。
婦人點頭哈腰接了,“多謝大人!”
傅景煙趁著人拉她向馬車上走時,奮力掙脫,向院子外頭跑。
“該死!追!”一聲令下,幾個人將斗篷一扯,飛身就去追她。
眨眼間她就被團團圍住。
連那婦人和她幾個兒子都在一旁拿著刀劍。
傅景煙暗道不妙,抬腿抽出短刀與人對峙。
眼前一道銀光,她后退一步,抬頭看去,是那仍著紫斗篷者手上的長刀,橫在她的眼前。
一盞茶的功夫,她與對方皆傷,她發(fā)覺自己不宜久戰(zhàn)。
顯然,對方也發(fā)現(xiàn)了。他們不再咄咄逼人,只纏住她不讓她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