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天生慕強,不外如是
“那你是什么修為?”俞白揚眉頗有些好奇地問道。
“分神吧?!被ㄈ缡请S口答道,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馬上快突破合體了。”
她的雷劫馬上就要來了。
今晚沒收住力。
原本能撐一兩個月,結(jié)果現(xiàn)在應(yīng)該只能撐一兩個星期了。
她還不知道雷劫應(yīng)該怎么處理。
這里的人和建筑都太嬌氣了。
被劈一下就會死。
咦,等等!是不是哪不對?
花如是腦筋轉(zhuǎn)了半圈之后,終于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于是花如是又狐疑地看向俞白:“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他們那邊的人知道一些很正常,可為什么俞白也知道?
難道是這個世界也有修行者?
她之前是已經(jīng)確認沒有的。
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膽的出手。
如果她判斷錯誤,這個世界真的有那一群人的話,那她就要考慮一下以后行事要要不要低調(diào)一點……
她不知道那些大佬的具體實力,萬一惹到了那些不該惹到的人,那就完了。
如果只是她自己一個人還好。
打不過也能跑。
可一旦涉及到了俞白……
俞白聽著花如是的話沉默一會,接著就拿出手機隨便找了一本熱銷的玄幻小說,然后翻到境界介紹的那一章。
花如是有些莫名其妙地接過。
俞白要給她看什么東西?
觸屏的手機還是很好用的,翻頁隨便扒拉兩下就行。
花如是一章一章的掃下來,越看眉頭越是緊鎖。
看得差不多之后,花如是才把手機遞給了俞白。
花如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有一點迷茫。
雖然文里面的與她那邊實際有一點細節(jié)上的差別,不過大體還是一樣的。
為什么這種東西會存在?
“這算什么?”花如是抬眸問。
俞白認真回答:“算是你們那邊的話本?!?p> 花如是:“……”
俞白又問:“所以你真是那個什么宗的掌門?”
花如是一伸手,手掌上就出現(xiàn)了一塊濃墨黑色的令牌。令牌中央的一個“花”字,每一筆都寫得風(fēng)流俊逸。
令牌再翻過來,背后是兩個“伏羲”小字。
伏羲宗,花如是。
“我的身份令牌。算是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p> 一想到這面令牌花如是就忍不住嘆了口氣。她在外面受了一百多年的磋磨,一直到加入伏羲宗之后,情況境遇才差不多好了一點。
但是門派競爭依然激烈。
她花了三百多年的時間,才勉強爬上掌門的位置。
一百多年的時間,她掌門位還沒坐穩(wěn),結(jié)果就跑到這里來了。
以往的那些權(quán)勢與地位,也都煙消云散了。
要說惋惜,那肯定是有一點的。
她苦修五百年為得是什么?
為得是能夠自己制定規(guī)則從而不受別人的掌控。
然后到了這里,她還能去制定規(guī)則嗎?
俞白試探性的碰了那枚伏羲令牌一下。
結(jié)果指尖剛一觸碰,伏羲令牌頓時就化成了灰燼。
成為了流沙散失在了花如是的指尖。
俞白一愣,接著立刻抬眸看向花如是。
他是不是干了什么錯事?
他發(fā)誓他真的就只是碰了一下。
花如是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地拿紙巾擦了擦手:“令牌消失,是因為伏羲宗有了新的掌門。”
所以這根本就不關(guān)俞白的事。
“為什么?”俞白下意識問道,“你不是才過來幾天嗎?”
這就換了新掌門了?
這不得等個幾百年才換?
“因為我過來的時候,正好就和龍吟殿的殿主打了一架。”
“然后呢?”
“然后他死了。”花如是淡淡說著,語氣漠不經(jīng)心,就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俞白沒說話。
雖然有點不能接受,但是他想他應(yīng)該是能理解的。
花如是所在的世界危機起伏。她如果不狠心,那現(xiàn)在死的就應(yīng)該是她了。
他不能用現(xiàn)代社會的法治觀念去要求花如是。
“伏羲宗的人沒有找到我,應(yīng)該是以為我和那位殿主同歸于盡了吧?!被ㄈ缡菄@了一聲。
“掌門死亡,是該新出一個新掌門?!?p> “伏羲宗被龍吟殿壓制了幾千年,直到我上位情況才稍微好了一點點。因為那位殿主的實力不如我。但是在整體上,我們伏羲宗是稍遜與龍吟殿的?!?p> “基本上我上位,兩門派就保持著互相制衡的局面?!?p> “所以,實際在他們的眼中,我和龍吟殿的殿主同歸于盡,伏羲宗其實虧了?!?p> 門派就是如此,不講感情,只分利益。
其實花如是已經(jīng)能料想出她離開之后伏羲宗所面臨的的局面了。
花如是已死,所讓龍吟殿忌憚的人和物就不存在了。
接下來龍吟殿一定會用全力去打壓伏羲宗,直到把伏羲宗給踩在腳底下。
而伏羲宗也一定是再急于選出一個實力高強的大修士來作為他們新的掌門。
士氣不穩(wěn)的時候,需要有人登上高臺接著振臂一呼。
這就是她的掌門令牌所消失的原因。
新舊更迭,一向如此。沒什么好悲傷難過的。
沒有人會為她的消失而難過。
他們只會惋惜遺憾伏羲宗失去了一個重要戰(zhàn)力。
仿佛她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價值,她只是為了伏羲宗而活。
她是伏羲宗的掌門,卻不是他們的掌門。
花如是在心里嘆了一聲。
她一直都知道,她一直以往的付出與得到的回報根本就不成正比。
但是她懶得去計較了。
計較來計較去,只會讓旁人覺得她這個掌門當?shù)貌慌洹?p> 俞白默默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也許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冷靜冷靜。
半晌,俞白突然問道:“你壓力應(yīng)該會很大的吧?”
他教一兩百個學(xué)生都覺得壓力大,更別說花如是了。
他以前剛?cè)握n的時候,看見他們玩手機俞白還會覺得痛心。
后來他訓(xùn)了幾次,只留下了一個兇惡的名聲。久而久之俞白也就不管了。
按漢語言的一個教授所說,學(xué)不學(xué)都是他們的自己的事,你管這么多干什么?
這話一下子就把俞白給點醒了。
對哦,他就負責講課就行了,那群學(xué)生聽不聽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雖然掛科的人多了會影響他的績效,但是他又不在乎那點錢。
好好學(xué)習(xí)才不會掛科。
這是俞白當初劃重點的時候?qū)δ侨簩W(xué)生講的。
最后整個漢語言專業(yè),掛了古代漢語的有一百多個,重修的有二十多個。
然后俞白就被上面的領(lǐng)導(dǎo)狠狠罵了一頓。
俞白:“……”
這關(guān)他什么事,他不是按照學(xué)校的規(guī)章制度來的嗎?
花如是聞言愣了一下,接著擠出一個溫和的笑容。
花如是說:“還好?!?p> 只要有人理解,那她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俞白點了點頭,沒再多問。
過了一會之后,花如是繼續(xù)問道:“所以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俞白又道:“我問了你就一定會說?”
花如是:“嗯。”
“……”
花如是既然這樣說,那俞白就真的開始問了。
今天不把問題解決,那這戀愛也談不下去了。
以后兩人的心里都會有疙瘩。
俞白握緊了拳,抬頭一問:“那你的父母呢?”
接下來的話他沒好問出口,但他知道花如是會知道他的意思的。當時花如是說,她的那支簪子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
現(xiàn)在這話,他有點不信。
“半真半假吧。”花如是顯然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父母雙亡是真的。”
花如是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難過?!?p> 畢竟她一向沒心沒肺。
已經(jīng)死了五百年的人,她還在意干什么?
“至于那些簪子?!被ㄈ缡撬妓髁艘幌拢切┦罪検鞘裁磿r候買的來著?
“簪子是真的,真金白銀的那種?!?p> “但是就只是一些路邊隨手買的,并沒有什么實際含義?!?p> 她覺得好看就順手買了。
不得不說下面那些人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一個個做簪子做得真得挺好看的。
俞白:“……”
花如是果然騙了他。
俞白強擠出一個笑,沒關(guān)系,他不生氣。這有什么好生氣的呢?
都是小事而已。
為這種事生氣沒必要。
當時他和花如是初時,花如是不信任他會說一些話唬他也是正常的事情。
至少她現(xiàn)在不是坦白了嗎?
嗯,沒問題。
情侶之間就是要互相坦誠。
花如是那邊的事情大致問完之后,俞白開始問這邊的事情。這也是在俞白所認為的最重要的一個事情。
想了許久,俞白終于糾結(jié)著問了出口:“你來的時候,黃明輝是怎么調(diào)戲你的?你不可能打不過他?!?p> 就憑花如是剛才說的話還有今天晚上花如是的表現(xiàn),他就不相信花如是會是那種受了欺負不會反擊的人。
花如是不是那種柔柔弱弱只知道依附于人的菟絲子,她是野玫瑰,帶刺的那種。
好吧,說她是野玫瑰也許都低估了她。
她應(yīng)該是毒蛇。
隨時蟄伏著,心情不好的時候就猛地一伸頭把你咬上一口。
花如是沉默一會,然后默默說道:“我讓他調(diào)戲的?!?p> 似乎是怕俞白介意,花如是又解釋道:“不過他沒碰到我?!?p> 灰是她當時自己抹的,衣服是她自己扯的。扯的袖子,撕的衣領(lǐng)。
當時外衣被她自己撕扯破了,不過她自己下手還是有點分寸,就只露胳膊上的一點肉出來。
俞白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這個?!?p> 他相信花如是會有保護自己的能力。以花如是的性格,她難道會讓別人白白占便宜?
“我是想問,你是怎么讓他聽你的話的?”俞白問。
花如是實誠回答:“我威脅了他?!?p> 果真就是問一句答一句。
現(xiàn)在花如是回答的基本屬實。
俞白:“……”
理不直氣也壯。
事情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基本已經(jīng)明了了。
至于花如是為什么讓黃毛去調(diào)戲她,這件事俞白不想細問。
不管原因是什么,至少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
花如是先把黃毛打了一頓逼他為自己辦事,接著是他自己又把黃毛給揍了一頓。而且他當時好像下手挺狠的。
沒辦法,那是在氣頭上。
他下手太狠了。
后期花如是還拿水燙他。
短短的一天時間,黃毛挨了三頓打。
想想都覺得慘。
“好端端的你欺負他做什么?黃明輝應(yīng)該沒有做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吧?”俞白再次接了杯水,一邊咕嚕咕嚕喝了口水,一邊順嘴問道。
如果俞白能夠預(yù)知到花如是的回答,那他肯定不會問出上面這句話。
但是話已經(jīng)說出口,那就沒有反悔的余地。
花如是歪頭困惑道:“我為什么不能打他?”
這種事情不是看心情的嗎?
俞白:“……”
花如是這話把俞白給問愣住了。
什么叫為什么不能打?
原本就是不能打!
俞白發(fā)現(xiàn)花如是的思想出了點問題,不給掰回來的話那就很危險。
“你欺負他總應(yīng)該有一個原因吧?!?p> “為我辦事本身就是他的榮幸。他不肯順從我,那我把他打服有什么問題?”
俞白:“……”
這種極端的思想,花如是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他以前為什么沒發(fā)現(xiàn)?
他以前那個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跑哪去了呢?
花如是繼續(xù)說道:“他如果有本事,當然也可以過來把我踩在腳底下。勝者為王,從來都是如此?!?p> 俞白:“……”
俞白深吸口氣,默默扭過頭不再與花如是爭辯。
花如是的這種思想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扭轉(zhuǎn)過來的。
他盡量嘗試著慢慢教會花如是。
他應(yīng)該能夠理解的,這是沒辦法事情。
這根本就怪不得花如是。
她有她生活在她那個時代的局限性,也有身為強者被人敬仰所帶來的優(yōu)越感。
不是她的錯。
不過花如是和他對黃明輝所做的惡行,是該解決一下了。
他以前就說過,受害者無罪。
這句話當時放在花如是身上適用,現(xiàn)在放在黃明輝的身上也適用。
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推卸責任的人。
要是他不知道也就算了,現(xiàn)在他知道了,那就不會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的樣子一笑了之。
當初既然冤枉了黃明輝,那現(xiàn)在最基本的賠禮道歉肯定還是要有的。
雖然對方不一定會原諒,但至少要把態(tài)度擺在這。
一想到這里俞白就抬頭看了一下墻上的鐘。
四點鐘了,睡不了了。
他不是一個會拖延的性格。
俞白從房間里拿出來一個什么東西然后就匆匆離開,臨走前還對花如是落下一句:“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