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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你人設(shè)要崩了

第八章 張公祠

師父你人設(shè)要崩了 黃油會飛 3524 2023-04-22 18:00:00

  衡鏡覺得自己跟著自家?guī)煾高^來就是個錯誤,天大的錯誤。

  自己把那箱書放好的時候,衡逐月救賤兮兮地坐在床上,招呼自己過去。他知道衡逐月肚子里在憋壞水兒,但是沒想到這么壞。

  “師父!你別鬧了!”

  “我沒鬧我沒鬧,你就試試嘛。”

  衡逐月說著把一對紫紅色的頭花插到衡鏡頭上,笑道:“果然合適。為師第一眼看見這個就覺得適合你,嘖,別捂著臉了,照照鏡子,多好看啊?!?p>  衡逐月說著把衡鏡往鏡子那邊推去。

  “你哪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打一開始就知道自家?guī)煾笇徝馈瓌e具一格,但是沒想到如今竟是更上一層樓。

  他也不知道自家?guī)煾笍哪母銇淼倪@些艷麗俗氣的頭花,不要錢一樣都胡亂地疊到了自己頭上

  “宮主給的啊?!?p>  “……”

  槐序?qū)m宮主……果然是個不靠譜的男人。

  “師父!你別玩兒了!你叫我過來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沒數(shù)?”

  衡逐月看著衡鏡頭上的萬紫千紅,越看越順眼,越看越滿意。沒想到自己手藝還不錯嘛,而且小鏡子還年輕,還是這樣打扮顯得有朝氣。

  他早就不滿意這喪葬風(fēng)的道袍了。去他的“要想俏,一身孝”,知道的是天殷門弟子在一起練功,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大戶人家死了找人在葬禮表演節(jié)目整花活呢。

  “我……”

  “嗯?”

  還真干了不該干的???他本來只是想著逗逗小鏡子玩來著。

  衡逐月默默地把臉拉了下來,一副“事情很嚴(yán)重,我很生氣,你快點坦白”的樣子。

  “我,我不該不聽話,看那些書?!?p>  “書?什么……好你小子,果然還是背著為師看些破書了是吧?”

  “呃?”

  聽這話,怎么感覺他師父不知道他干了什么?等下,該不會在詐自己玩吧?

  “一會把你買的那些閑書還有零花錢都上交,聽見沒?”

  “啊?”

  沒收書就算了,怎么連私房錢都要上交呢?

  “今天晚飯之前全部上交,不然不讓吃飯!聽見沒有?”

  “呃……好。”

  等下,他本來也不吃飯的吧?辟谷好多年了已經(jīng)。

  --------------

  衡五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一旁,略帶擔(dān)憂地看著沈昇給衡八把脈。

  “宮主我沒?。 ?p>  “知道,閉嘴。”

  他就是大夫當(dāng)多了,覺得把脈順手怎么了?一個個的事兒怎么這么多?他已經(jīng)因為姿勢問題被人問過無數(shù)次了,煩都煩死了。

  衡八不大樂意地撇了撇嘴,忽然抬頭竟發(fā)現(xiàn)沈昇臉色是異常的沉重。

  “宮主?”

  沈昇深深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小八,你先出去。我跟你師兄單獨聊聊?!?p>  “你又作什么妖?”

  “小八!”

  “哦,抱歉,童言無忌。”

  衡八沖著衡五看不見的方向翻了個白眼,然后就聽見了衡五略顯焦急的聲音。

  “宮主……如何?”

  沈昇神色復(fù)雜地看了眼衡五,有看看衡八,似是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宮主?”

  “也沒什么,中了毒而已。”

  “中毒?怎會?”

  “什么毒?”

  衡八知道沈昇什么德行,壓根沒把這話當(dāng)回事,只是禮節(jié)性地回了一嘴。

  沈昇點點頭,對衡五道:“確實是中毒了,要是解毒……怕是要你做出一些犧牲了?!?p>  衡五愣了愣,隨即道:“萬死不辭。”

  “五哥你慢著。宮主,到底是什么毒?”

  “情毒,惟雙……誒呦喂,你打我干什么?”

  “宮主你再胡說八道的話……晚輩下手就不是這么輕了?!?p>  看著衡八無比燦爛的笑容和捂著手揉搓的沈昇,衡五一時間有些慌張。

  宮主剛才說了個什么?他好像沒有聽清。而且小八也太沒大沒小的了,怎么一言不合又跟宮主鬧起來了?

  “開個玩笑,至于嗎?”

  “您也老大不小一個人了,不要總是這么幼稚?!?p>  “哦——”

  沈昇十分敷衍地拉著長音,把衡五的手拽了過來:

  “小八沒什么大毛病,就是長期缺乏鍛煉還不好好吃飯,有點體虛,我把藥給你,你惦記著讓他吃就行?!?p>  沈昇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放到衡五面前。

  “每天睡醒一粒,睡前一?!艺f的是晚上睡覺,中午不用。用熱水沏開喝,有點兒苦,覺得受不了可以適當(dāng)吃點糖。”

  “是?!?p>  “我看看啊,你這身子也不大行啊,我給你也開兩劑藥,惦記著吃,聽見沒有?”

  “宮主,我……”

  “謝你師尊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ㄉ?,你又啃書?給我過來!”

  沈昇說著把花生和被啃得不成樣子的書分開,略帶歉意地笑道:“不好意思哈,要是不能要了直接跟你們師尊說,讓他給你們找本兒新的。走了?!?p>  “恭送宮主。”

  “快走不送!”

  --------------------

  “小兔崽子手安分點兒?!?p>  “師父可以試試編發(fā)?!?p>  “怎么?又想編麻繩?”

  “不,不是……”

  衡鏡的臉一下子紅了。

  看著衡鏡那難以言喻的神情,衡逐月不屑道:“看什么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現(xiàn)在就去把你那書拿來,還有你的零用錢一并沒收。以后再敢看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為師就打斷你的腿?!?p>  “……”

  “喲喲喲,還學(xué)會瞪人了是吧?”

  “師父別鬧了。”

  “唉,宮主說得對,果然孩子長大了就一點都不可愛了,也不知道當(dāng)初因為害怕打雷,哭著鬧著要和為師一起睡覺的人是誰啊?”

  “……”

  衡鏡不愿意再在這里受刑,迅速給衡逐月束好了頭發(fā),便回去把書和錢拿了來。

  看著自家?guī)煾改康煽诖舻纳袂椋忡R非常后悔沒有偷偷留下一部分錢。

  “你哪來這么多錢?!”

  “師父你給的。”

  “怎么可……等下,好像……”

  小鏡子在自己當(dāng)上掌門之后,每個月領(lǐng)個二十兩,然后這是……好多錢,他算不清了。

  “師父?”

  “咳……沒什么。”

  小鏡子這些年是沒花過錢嗎?這攢的也太多了吧?他不理解,活著不花錢,難道等死了之后帶進棺材里嗎?

  “那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錢什么的真無所謂,出去隨便接點兒活就能攢夠錢買書了,實在不行隨便拿點兒什么東西去當(dāng)?shù)粢彩强梢缘摹?p>  這書生回京城領(lǐng)的什么賞他還不知道呢。

  “等下等下,說點正經(jīng)的。你最近有沒有空?”

  “發(fā)生什么了?”

  見自家?guī)煾傅纳駪B(tài)罕見地正經(jīng)起來,衡鏡也不由得坐正,腦中快速思考衡逐月可能要說什么事情。

  “上次小六哭著跑出去了,你還記得吧?”

  “記得?!?p>  他想問問來著,但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小六她父母過世了,她想回去看看,我想著你要是有空,就陪她走這一趟——她跟家里人關(guān)系不好,我怕她受了欺負(fù)?!?p>  “小柒呢?”

  他記得小柒和小六關(guān)系最好來著,家里人過世這么大的事情,要去也是小柒陪著吧?

  “小七她畢竟是個藥修,還是個女孩子——我跟你說過小六和她家里關(guān)系不大好來著?”

  “沒?!?p>  “哦,那我跟你簡單掰扯掰扯。”

  聽完小六坎坷身世的衡鏡心情復(fù)雜。

  可是剛關(guān)上門,還沒來得及感慨,就聽見屋內(nèi)“咚”的一聲悶響。

  嗯,十有八九是自家?guī)煾赣譀]人樣兒地躺地上滿地打滾了。

  決定通過小說來排遣一下內(nèi)心不快的衡鏡立刻回房,拿著至臻下了山。

  是夜,天殷門二師兄房內(nèi)再次燈火通明。

  ----------------

  在千叮嚀萬囑咐之后,衡鏡終于不放心地踏上了送小六回家的路。

  衡柒靈力盡廢無法御劍,他和小六也只能跟著騎馬。

  衡鏡不得不承認(rèn),這是他走過最艱難的一段路。師父告訴他小六和家里人關(guān)系并不好,再加上前些日子小六看起來和平常無異,他以為小六不會那么……傷心。

  衡柒本就不愛說話,一向哄人開心惹人發(fā)笑的小六也閉口不言,一路上壓抑得很。

  “張公祠,休息一晚再繼續(xù)趕路吧。”

  這是小六打出發(fā)說的第一句話。

  “張公祠?”

  這里居然也有張公祠嗎?

  “張公懸壺濟世,周游世間,人們心生感激,為其立生詞無數(shù)。即使在這亂世,人們心中也或多或少有著幾分敬畏。”

  “比住店安全。”

  張公的故事,衡六都快能背下來了,可是她現(xiàn)在真的是沒心思再聽一遍。

  衡柒知道衡六心情不好,也沒有過多在意這打斷,只是充滿向往地看著那閃閃發(fā)光的三個大字。

  她就是因為張公,才選擇成為藥修。

  “小六你休息,我和二師兄四處逛逛?!?p>  “好?!?p>  衡鏡知道,衡柒這是有話要跟自己說。

  “師尊和你說了多少?”

  “只說了……小六是怎么來天殷門的?!?p>  衡柒點了點頭:“你既然來了,有些事情,還是和你明說了好?!?p>  “請講?!?p>  “小六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你無需向她表露過多同情。然后……就是小六家里的情況?!?p>  衡六是家中第三個孩子,因為體弱被賣給了人販子,被偶然經(jīng)過的槐序?qū)m宮主買下,拜入天殷門。自此之后,衡六與家中再無聯(lián)系。

  可是前些日子,有個自稱衡六姐姐的婦人找上門來,說衡六父母過世,要衡六回去看看。

  “小六本來覺得,既然自己被賣掉了,就和莊家沒關(guān)系了,可是畢竟……她還是忍不住想回去看看。”

  “我明白?!?p>  血濃于水,不過他是不是該慶幸一下自己不會被這種麻煩找上門?

  “不過這么湊巧嗎?兩人一起死了?!?p>  “他倆……死有余辜?!?p>  “哦?”

  能讓向來醫(yī)者仁心的衡柒做出這種評價,衡鏡真的很好奇這夫妻倆到底干了什么缺德事兒。

  事情的起因是莊家小兒子被拉去服兵役,二老不同意——家中獨苗,怎么能被拉去那種危險的地方?于是莊家二老便出了個餿主意——讓長得比較像男孩子的小五,代替弟弟參軍。

  “這……”

  雖然他不大懂俗世的規(guī)矩,但是也覺得這不大合適。

  “很有意思,小五……莊家小五性子烈,直接夜闖將軍帳,向?qū)④婈惽?,將軍大怒,于是把夫妻倆各罰50大板,又把莊家獨子拉去了軍營。”

  衡鏡陷入沉默。

  五十大板可不是老人的體格能受得住的,怪不得一下子都沒了。

  但是這么看,確實是死有余辜——他就沒見過心眼子長這么偏的。

  興許是覺得氣氛過于沉重,衡柒便轉(zhuǎn)了話頭:“不過這樣看來,小六早早來了天殷門,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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