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演武場上,程笙雙目緊閉,除過微微的鼻息,整個人如同身旁的老槐樹,巍然不動。兩個時辰后,程笙雙目微睜,仿佛從夢境中醒來般,緩緩拿起身旁的木刀,定了定,又隨手一扔,隨后,他凝神屏氣,徐徐抬起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看似隨意地在空中胡亂揮舞了幾下,不對,細(xì)看時,只見他橫劈,豎砍,有條不紊,一板一眼的做著基本武刀動作,動作雖緩,卻給人無形的壓迫感,仿佛一口重刀就在手中———是刀意!秦滓山用了七年領(lǐng)悟的道義,程笙只用了兩年。
刀意———成!
程笙定了定心神,化手為刀,以意入道。他滿意地笑了笑。他明白,自己的實力每進入一分,就離父親更近一步。
奔波三日,秦滓山馬不停蹄馳向京城,只盼紅頭平安。這日,隨著馬兒一聲長嘶,秦滓山已來到京城外,黑袍獵獵,秦并不做停歇,直赴皇城。
“來者何人,何不速速下馬!皇城內(nèi)不得無禮!”
一聲大喝,守城士兵手中長戈直指秦滓山,秦滓山松開韁繩,從懷中掏出一枚紫金令牌,雖只有一臂,但在疾馳的馬背上坐的穩(wěn)如泰山,足以見得其下盤功夫了得。
那守兵見了,楞楞的一怔,隨后急忙令手下開啟城門,一臉敬意的恭送秦滓山入城,
“吁…”
入宮后,秦滓山勒停馬兒,等太監(jiān)通報后,快步走上朝堂。
“臣秦滓山,拜見皇上!”
明世宗見了,不由大喜,故人相見,何不動容?但礙于滿朝百官,只好耐下性子,緩緩道:“平身,滓山奔波勞累,南書房候見!”
秦滓山退移到南書房,剛到房外,一陣輕咳聲傳來,秦滓山推門的手不由一停,“是了,沒錯,是紅頭!”秦滓山大喜,推門而入,果然!程紅頭站在房內(nèi),負(fù)手而立,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紅頭!”
“滓山!哈哈哈…”
秦滓山率先開口道:“紅頭,你的臉色怎么如此慘白?”
“前些日中得到情報,回京上報途中,遭遇匪寇伏擊,受了點小傷,不礙事,咳咳…”
“紅頭,這都…”
“害,無礙無礙,待我調(diào)養(yǎng)一番,便沒事了。對了,笙兒怎么樣?”
“托你的福,老夫這點道行,全被這小子學(xué)去啦,笙兒天資甚好,又肯吃苦,拳腳上,別人要下三十年的功夫,笙兒只用了11年,盡數(shù)掌握,無一不精,比咱當(dāng)年甚要出色,我見他拳腳已成,便授他兵器,學(xué)兵器時,笙兒甚是堅定,學(xué)刀!”
聽程笙這般上進,程紅頭臉上時時浮現(xiàn)笑意,蒼白的兩頰也似乎蒙上了一層紅暈,是聽說到程笙學(xué)刀時,不禁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皇上到—”
太監(jiān)一聲吆喝,將程紅頭拉回了思緒,他抖了抖衣襟,便與秦滓山同時行禮,
“臣拜見皇上!”
“快快免禮,這些年苦了你們了。對了,滓山,此番召你進京,除過紅頭回京的消息,還有要事需你去辦…”
“皇上請講!”
“滓山,你也看出紅頭有傷在身,行動多有不便,紅頭這些年探明情報,東夷大內(nèi)氏,細(xì)川氏的下屬木村一龍,山本七次郎脫離了其管轄,勾結(jié)匪徒在南方一帶又開始蠢蠢欲動,近日來,更是挑釁官府,占山為王。朕三番五次派兵出剿,奈何地形復(fù)雜,匪寇行蹤不定,難以一舉殲滅,紅頭此番來報,倭寇勾結(jié)的匪徒便是你十幾年前害你斷臂的那伙殘匪,朕認(rèn)為,當(dāng)年你慘遭伏擊,并非偶然,朝中定有人將你行蹤透露出去。朕欲讓死士潛入匪寇內(nèi)部,待時機成熟,一網(wǎng)打盡!故欲讓你協(xié)助紅頭,集合死士?!?p> 聽罷,秦滓山又想起妻子邵氏被害,女兒失蹤。堂堂七尺男兒,眼眶也不由濕潤了。程紅頭見此,也知秦滓山心中所想,拍了拍其肩頭
“滓山,邵姑娘在天有靈,定會保佑你女兒平安。”
秦滓山收起心中所想,良久無言。
“爾等匪徒,我定會誅滅你們,還我大明國泰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