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與士兵們對峙著,林清韻強忍著痛苦站立在門檻上。
“她和你沒關(guān)系吧?”將軍打破寧靜,質(zhì)問道。
“她是個天才,天才不該被埋沒?!?p> “也是,但他殺了神將?!睂④娝坪踉谟蒙駥⒌墓偻褐瓢啄?。
但白墨絲毫不怕,只是獨自說道:“江家二爺不該死嗎?”白墨笑了笑,“東陽城的江家這么多年來,干了這么多惡事,難道不該清理清理嗎?”
將軍無言以對,但白墨說的對,將軍又不好反駁,左右不是,干脆不回答。
這時,一個士兵走到將軍前,細聲說了些什么,只見將軍一笑,便讓軍隊從江府撤了出去,隨后對著白墨說道:“祁畫來了。”說完,留著白墨和林清韻獨自面對。
白墨從房頂跳了下來,林清韻見士兵退去,也堅持不住,扶著墻壁蹲了下去。
白墨緊張的說道:“快走,祁畫來了?!闭f罷,他將林清韻背在背上,快速出了江府,向城外飛奔而去。
如果說,白墨連神將的官威都不怕,卻怕一個不是官祁畫,這足以證明祁畫有令人可怕之處。
不知道跑了多久,東陽城也迷失在身后黑夜之中,二人來到郊區(qū)的破廟中,白墨沒有感受到強大的劍氣,這證明祁畫沒有追上來,他們可以在這里休息。
二人坐在廟外,白墨遞給林清韻一塊餅。
“祁畫很厲害嘛?”林清韻吃著餅,無意的問了一句。
“他的外號是太陽,太陽只有一個。相反的還有月亮,是我的師弟明月夜?!?p> 林清韻笑了笑,白墨不解她為何笑。林清韻解釋道:“太陽月亮,是不是還有星星啊?!?p> 白墨笑著搖了搖頭:“有哦,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足夠的實力,你可以去下唐的書陵城闖神道,到那時,你會面對書陵的七個頂尖高手——書陵七星?!卑啄肓讼胙a充道,“如果你能打敗他們中的一個,那你就能替代他的位置。”
“可是,我們能有那一天嗎?”林清韻低下頭,“祁畫那么強,我們能行嗎?”
白墨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確定,他現(xiàn)在只能避開祁畫。夜已深,破廟中寒氣四溢,沉睡中的白墨突然被什么驚醒,急忙拿上身旁的劍和行李,晃醒了林清韻,說道:“快走,我感受到了祁畫的劍氣。”
林清韻一驚,拿上二爺劍隨白墨向野外奔去。白墨思索著說到:“從這里到天拓海峽,渡過遠江,就離寒山不遠了。”
“寒山能抗住祁畫嗎?”林清韻不解道。
“他不敢進寒山?!卑啄镑纫恍Γ八绻ズ?,世人就會為他掛上追尋神仙的道路,以謀反治他的罪?!?p> 林清韻驚住,不過確實,林清韻已經(jīng)犯錯了,不再怕世人再給他掛上罪名。
二人無休止的奔跑,日夜兼程,終于來到天拓海峽。只不過這里早已被冰雪覆蓋,河水冰凍。白墨有些著急了,卻又無奈,二人只能踏冰面而行。
二人行走中,一道劍氣劃破長空,向二人襲來,被二人及時躲開,劍氣在冰面上破了一個大洞。二人緊張的向劍氣襲來的方向望去,看見一個黑衣執(zhí)劍的人。
二人不由自主地喊出他的名字——祁畫。
白墨知道躲不掉了,拔出劍,豪聲說道:“林清韻看好了,這一劍式,是我用命交給你的。”
祁畫的幾道劍氣快速襲來,白墨用身體接著,血水與雪花四濺,帶雪霧散去,傷痕累累的白墨與祁畫對峙。只見白墨將刀橫在面前,,身體彎下去,猛的一抬頭,快速起身,刀以極強的力度被甩了出去。
白墨的劍在祁畫胸口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落在地上。白墨見這一式對于祁畫來說只能帶來點疼痛,白墨認可自己的失敗了,跪坐在地上。
祁畫看著地上的劍,一腳踩斷了那柄陪伴白墨的劍。劍斷即代表一個人悟劍的失敗,即代表白墨這么多年以來的努力成了虛無。白墨的一雙眼睛死死盯著那柄斷劍,雙眼無神。祁畫緩緩走來,在白墨面前舉起刀,將要揮下,一柄劍飛來,打斷了祁畫。林清韻走到了白墨面前,看著滿是傷痕的白墨,抽噎著說道:“那劍式我還沒有學會,我想學會它?!?p> 林清韻不想讓白墨死去,他救了林清韻一命,而今無論如何她也要救白墨一命。林清韻拿起二爺劍,站在祁畫面前。
“你殺了江家老二?”祁畫盯著她。
林清韻點了點頭已示回應(yīng)。
“你與劍共鳴,這是許多人一輩子都完不成的?!?p> “所以呢?!绷智屙嵳f道。
“別白白失去這個機會,劍斷了,就意味你再也不能與劍共鳴?!逼町嫴幌氤鍪郑笆諘貏Π?,離開這?!?p> “為什么一定要殺白墨,他不該死的?!绷智屙嵟鹊馈?p> “我殺了我?guī)熜?。”白墨嘆了口氣,“這是應(yīng)該的,你走吧?!?p> 林清韻呆住了,她不理解。祁畫砍來一劍,林清韻抵擋不住,被擊飛數(shù)米遠。祁畫看著坐在地上的白墨,一刀了結(jié)了他。林清韻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認真的看著祁畫,揮了揮手中的劍,她學著白墨的劍式,但她沒有把劍拋出去,而是揮出了一道劍氣,祁畫怎么也沒想到林清韻能揮出劍氣,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林清韻重傷。
祁畫捂著胸口的劍傷,他毫不在意口中吐出的鮮血,這是瞪著眼睛望向林清韻,震驚的不停重復著一句話:“怎么可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祁畫聲嘶力竭地吶喊道,林清韻揮出的劍氣,并不太鋒利,也未傷祁畫過深,但祁畫心氣難平,在這嚴寒天氣中,自己憤恨而死。
其實林清韻也不知道她揮出的這一劍是什么,只是她剛才將要扔出劍的時候,總覺得耳邊有種聲音:“不要扔劍,不要扔劍?!保睬椴蛔杂X的握緊了劍,揮出了人生的第一道劍氣。
林清韻體力不支,昏倒在了地上。她感覺好冷,這種感覺伴著她昏沉。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離開了冰面,躺著岸邊的小房子里。林清韻走出房子,在岸邊看見了一個人,他無意有意的看向冰面,看向在渾渾白霧中的寒山,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
“謝謝你!”林清韻走上前去,坐在他的旁邊,她不知道該不該提出疑問,猶豫再三還是說出了口,“你為什么在這里?”
“我在等一個人?!蹦莻€人說道。
“或許……”林清韻剛好張口,卻被男人搶先說出口。
“或許等不到了?!蹦腥说拖铝祟^,“消失在寒山的人都出不來了!”
男人轉(zhuǎn)過頭,看向林清韻,說道:“十幾年前,寒山是禁地,人人都說寒山有神,可人人都沒有見過,幾萬年了,就算是天大的傷也該養(yǎng)好了,可就是沒人見過寒山,他不相信寒山有神,我們在一次夜晚走向了寒山,我們在這塊冰面上過了很久,暖季很快就要來了,冰面就要化開了。我勸他離開,他不肯。我只好獨自離開。暖季到了,冰面化開了,我們都以為他死了,他卻回來了,他像變了個人一樣,開始信寒山有神了。我知道在我離開后,他找到了寒山,但我不知道他是否看見了神,不久后他又離開了,在他踏上冰面后,冰面不可思議的全部破開,他永遠的消失了?!?p> 林清韻聽完后,內(nèi)心明白男人的痛,她不會安慰人,她把手搭在男人背上,剛要說些什么,男人忽然站了起來:“是啊,十幾年了,早該釋懷了,可我也不明白我等的是誰,是否有神的真相?還是……他?”
男人仿佛才看見林清韻一樣,給林清韻打了個招呼:“我叫陳初見!他嘛,嘿,是林長南?!?p> “林清韻?!?p> 陳初見笑了笑:“當時我在冰面上散心,看見了你們?nèi)齻€人的打斗,那劍式真不錯。”
林清韻有些哽咽:“是他畢生所學了?!?p> 陳初見看出來了林清韻的疲憊,安慰道:“你這些天經(jīng)歷了很多吧,好好休息,想好了想去哪,我?guī)闳ァ!?p> 林清韻釋懷的笑了笑,說道:“我只是在可惜白墨的一生,那日在破廟中他告訴我,他突然悟了劍道,在學院中被推崇,無數(shù)高管欲與其結(jié)交。只不過,又突然出現(xiàn)了兩個天才,明月夜和關(guān)云深。人們的注意力轉(zhuǎn)移了,白墨突然就成為無名之人了。他的一生是那么起伏,在他最有希望的時候就給他絕望,你夢想中的寒山,也未成見過一面?!?p> 陳初見感同身受,安慰道:“人命乃天定,你除了人命的終點之外,你什么都決定不了。”
林清韻也笑了笑:“白墨的一句話讓我對寒山很向往,‘如果你有傷,就讓寒山的寒來凍結(jié)你的傷疤’,如果有一天我哪也去不了,我一定要看看他們口中的寒山是什么地方?!?p> 陳初見仿佛有所感悟,對著寒山的方向說道:“寒山名山不為山,如果有哪天我們一起去看看,但現(xiàn)在還是好好休息吧?!?p> 林清韻笑了笑,回了房間,寒山的一切都那么令人向往,人人都欲想揭開這寒山玄幻的面紗,會一面世人口中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