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到了四月底,明日是司品月的十七歲生辰了,可惜是工作日,還好司品月實際上已經(jīng)過了盼著要過生日的年紀了,所以也并沒有覺得怎樣遺憾難受。
中午的時候司品月正躺在一旁的貴妃榻上面小憩,她習慣中午會小睡一下,所以專門讓人在這里擺了一張榻。
春天已經(jīng)快要過去了,但房間內(nèi)依舊算得上涼爽,蓋了一張小毯子在身上,睡了約莫半個時辰就醒了。
朦朦朧朧睜眼的時候真是有一種不想上班的沖動,好想回去盤算一下自己的小寶庫,看看究竟什么時候能順利退休。
從榻上一下來繞過屏風結(jié)果就看到諸玉宸坐在外面,嚇得往后小退了半步,真要命,剛還想著辭職退休的事情,結(jié)果轉(zhuǎn)眼就看到老板在外頭。
忍住自己的心虛,司品月開口問道:“公子什么時候過來的?也不讓人把我叫醒?!?p> 諸玉宸坐在桌旁,抬頭看司品月,發(fā)現(xiàn)她左側(cè)臉頰上有一些痕跡,細看了一下發(fā)現(xiàn)是頭發(fā)絲的印記,看來是向左側(cè)著睡的。
司品月看著諸玉宸盯著自己不說話,更慌了,她剛剛在里面應該只是心里想了想,沒說出口...吧?
“來了沒多久,突然想起明天是你的生辰,有什么打算嗎?”
還好諸玉宸這時候終于開了口,讓司品月松了一口氣。
“沒有,照常來含輝樓唄”
諸玉宸食指敲了敲桌子:“明日放你一日生辰假,自去開心一下?!?p> 放假啊,這老板不錯,司品月突然感覺自己還能再多堅持一段時間。
接著諸玉宸又問了司品月的打算,司品月坐到諸玉宸對面,思索了一下。
“那我可能要在床上躺一天,生日就要過得舒服,躺著最舒服!”
諸玉宸被司品月的咸魚理論無語到了,無奈地搖搖頭,說了句開心就好便起身出去了。
司品月看著諸玉宸出門的背影,所以老板特意來找她就是為了給她放個假?
越想越覺得有些不對勁,拉回開始往奇怪方向跑的思緒,司品月拍拍臉繼續(xù)工作。
第二日。
新玉一大早就過來了,準備拿著自己的小禮物進門的時候卻被蘇合攔住了。
“什么?姐姐還在睡?!今兒可是她的生辰啊。”新玉聽到蘇合告知自己司品月在睡覺的時候一臉震驚。
“正是因為今天是諸月小姐的生辰,她才說今兒要舒舒服服睡一天的。您把禮物放下,到下晌再來吧,她上午估計是醒不過來了?!?p> 新玉眼巴巴地往房間里面望了幾眼,無奈把禮物放下自己先走了。
正如蘇合所說,司品月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過來,連飯飯都已經(jīng)睜開眼睛趴在一旁盯著床上的兩腳獸,思考她是否還活著,為什么躺了這么久。
司品月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上頭掛下來的碧色床幔,甚至還想翻個身繼續(xù)睡。
還好饑餓的肚子咕嚕一下顯示自己的存在感,讓這身體的主人別忘了它。
司品月揉揉自己的肚子,從床上下來,喊了一聲蘇合。
蘇合從外頭推門進來,看到坐在床邊的司品月,無奈笑道:“一上午依依小姐和新玉都來過了?!?p> 司品月絲毫不覺得愧疚,洗漱完就開始吃午飯。
今天還多了一碗長壽面,量不大,圖個意頭,司品月也吃完了。
吃完讓蘇合幫忙把自己的躺椅放到院子里面,她要在外頭繼續(xù)躺著!
拿了幾本沒有什么深刻含義的小說,旁邊還放著點心和奶茶,再沒有更舒服的了。
下午新玉和諸依依是湊到一起來的,祝賀完之后知道司品月想一個人呆著,便也沒久留。
司品月一個人在院子里躺了一下午,下來的時候骨頭都開始嘎嘣作響,表示抗議。
吩咐讓蘇合準備浴桶的時候,蘇合還笑著跟司品月說:“您可真是躺了一天,奴婢今天給您準備更熱一些的洗澡水吧,泡一泡松快一下?!?p> 司品月平日就算是冬天也不會用太熱的水,今天躺了一天也確實覺得應該泡個熱水澡了,但還是說:“那...不要太燙了?!?p> 蘇合笑著應是。
濕著頭發(fā)出來的時候,司品月只覺得自己快熟了,蘇合上前給她擦拭頭發(fā),一邊說道:“剛才大公子也派人送來了禮物?!?p> “哦?是什么?”想起之前諸玉宸送的都是很“實用”的小東西,占了她現(xiàn)在小金庫的一大半呢。
“用盒子裝著的,奴婢沒打開看?!碧K合示意旁邊的小丫頭把盒子拿過來放在司品月面前。
司品月?lián)徇^雕花精致的盒子,這盒子倒比以往的大了很多,總不能全裝了金銀錁子吧。
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是一個葫蘆,這...葫蘆象征福祿她是知道的,可葫蘆不是送長輩的禮物嗎?
后頭也看到盒子里面的葫蘆的蘇合擦拭著頭發(fā)的手都停了一下,這是本地的亞腰葫蘆,有福祿順遂的含義,但也有希望夫妻合敬的意思,這大公子...竟然也對諸月小姐...
司品月摸著這葫蘆,上頭的花紋倒不像是雕的,像是長出來的花紋,那估計是備了內(nèi)有圖案的模具再將還小的葫蘆放進去讓它按照模具生長的吧。
上頭的花紋...好像是個女子,在對鏡梳妝?有什么含義嗎?
司品月雖然字識全了,也會寫,但是還遠遠達不到這個時代的人動不動引經(jīng)據(jù)典的水平,自然看不懂。
想著拿出來細看看,卻發(fā)現(xiàn)這葫蘆入手頗沉,嗯?裝了什么嗎?
司品月打開葫蘆,往外一倒,竟是往年的金錁子,看著倒了小半盒的金錁子,司品月笑出聲來,諸玉宸的禮物還是這么合她心意。
將金錁子裝回葫蘆里,讓蘇合把葫蘆和自己的小金庫放在一起。
蘇合看著司品月的神色,發(fā)現(xiàn)她似乎毫無察覺,嘆了一口氣,看來大公子還是太委婉了。
……
五月初三,司品月的休息日。
諸依依昨天晚上就來過一趟了,讓司品月急著她上次答應過她這次休息日要陪著她出去玩的。
今兒一早又是早早地過來,拉著司品月起床。
司品月迷迷糊糊坐在桌前讓蘇合梳妝,諸依依在一旁幫她選著飾品。
“我們今天先去吃劉師傅的蔥油大餅和油條,讓下人買回來的總是不夠燙,都不好吃了,我要吃剛出鍋的?!?p> “然后再去來云閣,聽說他們新進了一些款式的衣衫,我想去試試再看看要不要定做?!?p> “午飯就在九庫里,我記得你之前說想吃他們家的烤雞和鱸魚了?!?p> “......”
“然后晚上我們?nèi)ヂ锅Q閣,我讓人定下了包間,最近來了一群胡人舞姬,我想去看?!?p> 司品月坐在聽諸依依在旁邊嘀嘀咕咕說完了一天從早飯到晚間休閑項目的安排,很好,她明顯感覺到了諸依依確實被憋了很久了。
不過吃吃喝喝總是讓人開心的,司品月沒有任何異議。
然后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鏡子里的自己...多少有些過分了。
“依依,你怎么給我弄成這樣子?”司品月靠近鏡子看著自己額頭上竟然還畫了花鈿,第一次畫這么華麗的妝容。
“我怎么感覺你的語氣很嫌棄的樣子,這么好看誒?!敝T依依不滿地盯著司品月,轉(zhuǎn)身問一旁的蘇合:“蘇合,你說呢?”
“好看極了,就該這么打扮,您平日里都太素了?!碧K合連連附和諸依依,夸贊司品月今日的妝容。
那還不是怕你們這個時代的化妝品有毒...咳咳,不是,平常也就是去含輝樓工作,上班前化妝也就算了,下班了回來累死了還要卸妝,太麻煩了,這不是懶人司品月會做的事情。
對著鏡子欣賞了一會兒,這面相和她上輩子只有五分相似了,但確實是好看,雖然這么夸自己好像有點不要臉。
諸依依給司品月挑了一條她平常不會穿的妃紅織銀線合歡花的長裙。
然后兩人都打扮得漂漂亮亮之后,帶著一行下人,站在劉師傅的攤前吃大餅油條。
司品月:“......”
“這...依依,你覺得合適嗎?”
諸依依張大嘴咬了一口餅,把嘴里的咽下去之后才對著司品月說:“這有什么不合適的,品月,你不是最不在意這些的嗎?”
司品月嘆口氣,認命地和諸依依一起,一邊往前走一邊吃早飯,大餅裹油條,真香。
一路跟著諸依依從東街逛到西街,從南城晃到北城,一開始司品月還能跟上諸依依的腳步,后來就開始叫苦不迭。
依依明明是個嬌滴滴的富家小姐,怎么逛起街來體力這般好。
后頭跟著的下人們手里都要拿不下了,后來就直接吩咐店家把貨送往諸家便是了。
一直到傍晚時分,司品月提醒諸依依該去鹿鳴閣了,諸依依才意猶未盡地停下了腳步上了馬車。
到了鹿鳴閣門口,就有人領著兩人往里走,上了二樓的包廂。
“其實是對面的包廂視線更好,但是偏巧有人提早定下了,我就定了這個,好像也還不錯?!敝T依依一進包廂就打開對著內(nèi)院舞臺的窗戶,觀察著地形。
司品月累得慌,打了個哈欠靠在桌邊:“你趕緊給我把晚飯點上,我又累又餓,難受死了。”
“你不行啊,品月,還是要多鍛煉一下?!敝T依依回身,坐到司品月旁邊,語重心長地跟她說。
恕她實在不是那種逛街能暴走兩萬步的人,逛街太累了,怎么古代也有這么多店,開這么多店做什么!
司品月?lián)]揮手,不想跟諸依依說話,在諸依依點菜的時候才開口加了一樣,讓給她準備杯甘蔗汁,加點冰。
等到終于喝到了冰飲料之后,司品月才覺得自己是活過來了。
到了掌燈時分,這閣里面就亮起了燈籠,多是紅色的,晃得都讓司品月覺得自己身處靡靡之中了。
“品月,快來,要開場了?!敝T依依匆匆吃了兩口之后就一直趴在窗邊等著,看到下面開始有動靜了激動得不行,就朝司品月?lián)]手讓她過來。
司品月小小地翻了個白眼,她還沒吃飽呢,急什么。
沒想到偷偷翻的白眼還是被諸依依瞧見了,“司品月!我今天辛辛苦苦把你打扮得這么漂亮,你竟然還給我翻白眼!”
司品月連忙上前道歉,說都是她的錯,讓依依原諒她。
諸依依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不理她,司品月又探頭到她面前扮了個鬼臉,諸依依本就不是真的生氣,看著司品月用這么一張明媚的臉做這樣的怪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抓著司品月的兩頰警告她今天不準再擺出奇怪的表情來。
“行行行,只要我的好依依不生氣就行?!?p> 諸依依這才松開司品月的臉,司品月揉著自己被捏得發(fā)痛的臉頰,暗自“嘶”了一聲,依依這手勁還挺大。
兩人這一番玩鬧之后,下面倒像是真的要開場了。
那來自西域的舞姬金發(fā)碧眼,異域風情萬千,都面附輕紗,但也能看出一個個都是面容姣好。
身上佩戴的金玉首飾跟隨這舞姬的舞步碰撞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讓人聞之欲醉。
原本內(nèi)院的亭子被拆掉了,搭了一個外圍繞著水池的舞臺,舞姬們從臺上舞到水池中,諸依依發(fā)出一聲驚呼。
司品月細細看去,越來在水池中還不規(guī)則地立著幾根石柱,低于水平面一些,舞姬踏上去猶如在水上蹁躚。
一步接著一步,都不能踏錯,司品月靠著窗戶撐著下巴往下面看,突然感覺到了歌舞的美麗,瞧瞧這下面一個個女子都柔弱無骨妖妖嬈嬈的樣子,可真是養(yǎng)眼。
在外頭晃了一天的司品月,有幾綹發(fā)絲從梳得整整齊齊的發(fā)髻中散落下來,半拂在鬢邊,倒是更添了幾分女兒家的柔媚。
原本諸依依眼饞的對面那間包廂里,關(guān)城的知府正陪著京城來的貴客。
“對面那廂房中的女子是誰?”
曹知府聞言才把視線從下頭穿得清亮的舞女們身上移到了對面,瞇著眼睛細細看了一下,并不認識,就差人去查了一下那廂房是誰包下的。
不一會兒,下人來報,是諸家包下的。
“諸家?”修剪得圓潤飽滿的指甲把弄著手里的扇子,語帶玩味。
在冬夏
MD!老婆要被人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