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嬰,劉賈借天時地利好不容易扛住了項羽大軍的攻擊,但心里還是留下陰影。二人商議后,決定不再冒險突進,而是就勢包圍固鎮(zhèn),等待后面的漢王大軍。
突然受命領五千楚軍進固鎮(zhèn)防守,周凌開始可謂感激涕淋,誓言以死報項王知遇之恩。到固鎮(zhèn)后,催促吏民加固城墻,準備箭矢刀具,儲備糧草,可謂盡力。但數(shù)日過后,周凌回過味來,這哪是什么好差事,根本就是當看門狗,派我送死而已。固鎮(zhèn)城小兵寡,只要漢軍圍攻,城破就是一兩日之間。心里雖然有想法,但周將軍依然全力防守固鎮(zhèn)。
次日午時,漢王大軍的周勃,武儒,董渫,郭蒙,薛歐等各路人馬陸續(xù)趕到固鎮(zhèn)。灌嬰劉賈當面向劉邦報告,已經(jīng)準備就緒,馬上就可以攻城。前兩日蘄縣城的消息已經(jīng)讓劉邦十分焦慮,派出最得力的盧綰,樊噲去攻打,至今沒有結(jié)果。所以此時劉邦不敢信口開河,而是看向張良,想聽聽他的看法。
“固鎮(zhèn)楚軍幾何?”張良開口問道。
“五千楚兵,守將周凌,其前丟陽夏。”
“周將軍前丟陽夏,此次必盡心盡力。不可大意!”張良踱步,似自言自語。
“些小城池,我五萬大軍一日可下!”劉賈看不慣張良裝腔作勢,哪有那么難?
“先生過慮,項王亦不過如此,小小固鎮(zhèn)何足道哉?”灌嬰脫口而出,摩拳擦掌。
“這。。”張良話到嘴邊咽下去了,轉(zhuǎn)頭看向劉邦。你的手下,你說了算,我不說還不行?
“爾等黃毛稚兒,聽先生明言!”劉邦明白張良的意思,轉(zhuǎn)頭怒斥劉賈,灌嬰。
灌嬰,劉賈一看劉邦真生氣,馬上收斂起剛才大大咧咧的神態(tài),擺出恭敬的模樣。張良也不怪,慢條斯理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前擊項王,還有賴二位將軍?,F(xiàn)若急攻固鎮(zhèn),死傷當不下一兩萬。萬一項王乘隙回擊我軍,則誰可擋之?”
灌嬰一聽就明白過來,當即向張良躬身施禮,“受教了。適才莽撞,在此賠罪。”
劉賈一看,也趕緊過來賠禮。
劉邦這才笑著說,“有理,先生繼續(xù)言語。”
“遣他人為將,圍之即可。擊破項羽,則固鎮(zhèn)自破!”張良說出了內(nèi)心的想法。
“善,甚善!”劉邦不住點頭稱贊。為了攻取蘄城,勁旅盧綰樊噲不在身邊,如今全仗灌嬰劉賈來對付項羽,攻打固鎮(zhèn)顯然就是浪費。
取舍一目了然,劉邦馬上命令灌嬰劉賈軍原地修整,明日與漢王大軍繼續(xù)追擊項羽。只是留下彭越,黥布,衡山王等領部屬去攻固鎮(zhèn)。
布置完軍事,劉邦回答大帳內(nèi),忍不住生悶氣。大好形勢,現(xiàn)在卻進退失據(jù)。想到這里,劉邦就想罵韓信。因為你小子,老子左右為難,擔驚受怕。在嘴邊的項羽就是吃不到。
******
停留一夜,劉邦就率領大軍向垓下方向進發(fā)。同時漢軍對固鎮(zhèn)的進攻也開始了。
按說負責攻固鎮(zhèn)的黥布彭越可為當世名將,但率領的都是新兵。彭越的兵是劉邦從投降的楚軍分派的,黥布的則是周殷的九江人馬,到底是否忠心不得而知。兩人現(xiàn)在都是靠著漢王的鍋邊吃飯,一切都要看漢王臉色行事,根本沒有以前的氣勢。二將軍人馬加上衡山王的隊伍總共才四萬人。
雖然漢軍氣勢如虹,必取天下。但楚軍也不是木偶手到擒來,攻打一個蘄縣都讓漢軍損兵折將,這些諸侯們自然就各懷鬼胎,打著自己的算盤。
黥布坐在大帳中,連帳外都懶得行走,只是派幾個司馬去城墻下假意督戰(zhàn)。士卒們靠近城墻腳下,擺好梯子,開始攀爬。不一會大石頭就從天而降,士卒們嚇得尖叫起來,有被砸傷的,更多摔傷的。其它士卒紛紛拋離城下躲避。一個時辰后,司馬帶人馬又來到城下,重新開始。
黥布從自己原封國帶來的兩萬人,一直給劉賈做點綴。自己一方諸侯,天下名將,卻跟著無名之輩劉賈湊熱鬧,想想就憤怒。但現(xiàn)在自己跟著漢王,就得看漢王的臉色,做什么都要表現(xiàn)得沒有怨言。
彭越最精明。前些天,自己光桿司令一個來見漢王,漢王送一萬人馬,這是厚禮。本來應該為漢王拼命,可要攻城,這一萬人馬一拼就沒有了。然后怎么在諸侯面前混啊,誰還在意你啊,最后漢王許諾的梁王就只能在夢里做了。
彭越手下原來都是楚軍,現(xiàn)在攻城就是與軍吏玩花招。城頭守軍還沒有出手,一會梯子壞了,一會人受傷了,軍吏假戲真唱,一邊安慰士卒,一邊威脅要賣力攻城,說完話就自顧自走開了。
至于衡山王,就是來站隊的,不是來打仗的。漢王勢力已經(jīng)占據(jù)大半天下,積極地跟著漢王,是最劃算的選擇。漢軍把項王打趴,我們就上去踹兩腳?;蛘甙殉姶虻脻⑻?,我們就在后面追打,殺死蝦兵蟹將十拿九穩(wěn),順便抓逃跑的俘虜,最后自己手下得到或大或小的封賞是板上釘釘是事情。而自己的衡山王也就坐穩(wěn)了,如果漢王不是封個更大的地方的話。至于監(jiān)督手下兵將去拼命,想都別想。再說了,這點人馬,還不夠楚軍塞牙縫。
所以三部兵將在城墻下吆喝得一個比一個起勁,就是沒有舍命攻城。城上的楚軍原本緊繃神經(jīng),披堅執(zhí)銳,時刻準備拼殺,卻發(fā)現(xiàn)敵人都在玩假的。一個時辰后,忍不住開始咒罵鄙視敵軍,沒有一點士卒的樣子。捱到午后,城墻上吏卒慢慢就享受起這份閑適。汝等自在,我等也放松,不過沿城墻巡視而已。
整整一日,城下漢士卒玩玩鬧鬧就過去了,而城墻上的楚軍反而辛苦多了。雖然沒有真正進攻,但軍吏還是嚴令士卒堅守崗位,萬一漢軍真的攻城了呢?
最累的要數(shù)周將軍,他還怕是敵人裝出的假象,故意讓守城士卒松懈,好一舉奪城。故他時而不時地前往城墻上巡視,督責部下,總之吃力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