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見廢柴
翻身，舉起手機，依舊是在老時間醒來，不想早起恐怕挺困難的。
亮著屏幕，看著時間，感覺好像少了什么，張段杰對著手機一頓猛戳。
“怎么啦？張小熊？早上好！”
“張一半！吵死了！鬧鐘還沒有響，時間都沒到！怎么就起來了，混蛋……”
“不對，不對，鬧鐘沒有故障呀。不行！給本熊趴下！現(xiàn)在！立刻！馬上！睡覺時間！”
“睡不著，醒了?！?p> “再睡會吧……今天又不用去買菜！”
“還得買菜去，昨天老吳買了很多鹵菜，都賣空了，走嘍?！?p> “才不要出門……等等！真走??！帶上本熊！”
邁出店門，手機夾在電驢上，晃著車把，剛過橋頭，迎面駛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呀！這不是老吳嗎？”
狹窄的小橋是單行道，一個照面雙雙停下，街尾的這條路，自打橋那邊的農(nóng)地徹底消失后就冷清了不少。
“呀，小張呀，買食材去？”
“嗯，賣空了補補。老吳，你這是？”
“送人，他呀難得來這兒，本想留他多住幾天，結果驢脾氣！說啥，車多不適應，回家去了。這不，剛送他去市里坐綠皮。你說說！動車都有多久了，多安全?！?p> 就像父親還在那時一樣，幾個老頭子有著說不完的話，現(xiàn)在也是這樣，老吳有事沒事就來店里逛逛，逮著張段杰總得說上好一會。
好不容易脫身，正準備加速離開，身后又接著一聲。
“哦，小張??！”
正準備下坡的老吳，突然踏著橋欄桿回頭，“忘說了，小張。昨天的烤鴨子不錯，嘿嘿，竟有了幾分老張的味道了?！?p> “是……是嗎！太好了，我昨天找到了一些手記里的新發(fā)現(xiàn)，就直接試了，沒想到讓您老很滿意呀。怎么樣！我就說總有一天能完美還原的！”
“嗯，不錯，不錯！繼續(xù)努力！這次肉香多好幾分層次，鹵菜今天也想來點，可惜母老虎。哎呦，我還有點急事，先走了?！?p> “好咧，那改日再敘，謝謝惠顧！”
“別謝我！老張可是有百來道絕活！我可都想再嘗嘗！”
聽了老吳的一番話，張段杰一陣狂喜直到他那輛電驢駛過橋頭。
不曾減慢的速度，直沖而出，迎面吹來的疾風，是那樣的自在。
恍惚的視線，白色的云跡揉成了蔚藍。
似乎，找回了從長街那頭飆電驢，一直沖到這的痛快。
那次，他摔倒了，得出一個去市區(qū)省城打拼的結論，還別說組團交退學單真的太爽了。
這次，找回的重心，放慢的速度穩(wěn)穩(wěn)落在坡上，慢慢駛入那片長草的農(nóng)田，推倒的瓦礫，百廢待興。
一個甩尾，回頭望向那座橋。
“干嘛！飆車！你這破電驢都快超過百公里，你造不造！你真摔成個植物人！本熊……本熊……壞一半！你個飆車混蛋！”
吵鬧的聲音在耳邊回蕩，張段杰扶著電驢，略帶笑意。
轉身想要離開，一陣提示音響起。
「謝謝你，讓我遇到了心里的味道?！?p> 「真的抱歉，張哥哥昨天有事情耽擱了，所以沒來及回復?！?p> 愣住的張段杰，試圖用手去觸摸白色的聊天框。
“你還想來戳我？先答應我別干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整個屏幕忽然占滿了熊臉，他笑意更深。
“行行行，我答應你們?！?p> 坐穩(wěn)，慢慢踩著電驢去縣南的批發(fā)市場，一個輪回到家，臨近中午就將今天要做的鹵菜全部搞定了。
門口的那條長街也從喧鬧中回歸靜怡，中午時分，過往的人也沒幾個，愈發(fā)顯得冷清。
今天是張段杰自定的每周一次的大掃除，其實也就是擦擦門面，擦擦櫥窗十來分鐘可以搞定的小事。
此刻的他卻格外的認真，一遍又一遍。
“我說，張小熊，有什么法子讓客人回來來？”
停滯的手，打結的眉頭，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是不是打算大批進貨了？現(xiàn)在還可以更改進貨計劃的喲？”
“不不不，店里的位置不太好，不過也虧得這便宜的房租。只是接手后的口碑……實在太糟糕了難以挽救呀！”
“呀，你這個死腦筋，難不成打算從頭再來，為什么不再嘗試一下新的經(jīng)營方式呢？比如說……線上平臺……還有……”
張小熊熊故意拖慢的聲音，似乎想要安慰一下從興奮跌到失落的張段杰。
“什么？你說什么？線上平臺嗎？”
“就是外賣啦！看看這個就不錯……閃電豹平臺？”
“哦，原來是外賣平臺，能行嗎？不過……好像從沒有聽說過有閃電豹呀！”
“沒聽說過嗎？拜托！你這個孤陋寡聞的年輕人類呀！”
“我知道呀，還在修理電子產(chǎn)品在電子市場那年天天點，聽說門面成本不便宜很難……我明白了！但現(xiàn)在不是有許多外賣平臺？為什么是這一家？”
“笨蛋！紅包多！還有你這倆破玻璃都給你擦了幾百下。怎的？不搞個窟窿，誓不罷休呀！”
從無線耳麥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讓張段杰不由得一跺腳，回到了店堂。亮起的屏幕上已經(jīng)堆滿了圖片，立刻翻看起了手機。
“喏，這是本熊找到并調查過的新平臺，他們家本身是做城市服務，現(xiàn)在算半個夕陽了，所以困獸之斗在瘋狂嘗試開拓新的業(yè)務，這不開始進軍外賣了。”
“原來如此，靠譜嗎？”
“經(jīng)過本熊的調查，沒有問題。這家平臺就四個字財大氣粗，可謂體量大，背景雄厚。還得益于城市服務的積累，外賣業(yè)務一上線，就在很多城市推廣。更是有非常高的跑單分成，去打造騎手團隊。
最重要的是咋們這邊雖是個鎮(zhèn)，但眼下也勉強算省城市郊，剛好開始有了覆蓋。還有最最重要的就是新平臺新環(huán)境坑少收費少，目前對店家推出了限時免費入駐的活動?！?p> “這就是你瞅的，重新開始的機會？”
張段杰一眼掃完這張通俗易懂的總結圖，的確有股小清新味。
“感覺不錯，那就重新開始吧。不過……今天好像來不及了吧?！?p> “不不不，本助手可是專業(yè)的，規(guī)模化怎么能少了分銷平臺，交給本熊就行了，晚上保證你就能接單。所以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增加咋們的訂貨量??！”
“嘛，懂了。繞來繞去的，就是要我增加訂貨量是吧！如果賣不掉看你又不會怎么樣，到頭來還是我虧本。
“嘿嘿！”
“哎，不過，好像也沒有什么好的法子了，只能怪自己不爭氣嘍。行吧，今天，就今天吧，先搞個15只試試水?！?p> “收到！最新有效供應天數(shù)……”
話音一落，手機只剩下剛開的游戲，不過剛玩沒多久又是叮咚一聲響，直接強制回到了桌面，此時已多了一個剛安裝好的圖標。
“閃電豹外賣商家端已經(jīng)安裝完畢，商家信息已經(jīng)通過審核?！?p> 眼前閃過一行通知消息，剛想點開，又是張小熊催促的聲音。
“等等，張一半，本熊還沒有設置完畢呢，營業(yè)時間是是下午5點30分到6點30分對嗎？”
“沒錯。目前階段就這樣了。”
“店里上線的東西多不多？“
“聽你的?！?p> “那好，目前店名就是張氏熟食，半只起步以及切塊、切片都可以選對嗎？”
“對，我今天還做了八個鹵菜，就當常駐菜了，也一起也給上了吧”
“好的。”
“那價格，你定吧。”
“行吧，但是下面簡單不用腦的工作全交給你了，本熊可是累了，恕不奉陪。”
張段杰點開圖標，認真的準備了起來，轉眼間送貨的時間也到了，又是非常精準的送達時間，精確到了每分每秒。
依舊是那位快遞小哥，黑色的工作服一手拖著箱子來到張段杰面前。
拖回后堂，今天明顯分量沉了不少。
已經(jīng)溫熱了好的烤爐，順溜的開箱取貨，早就準備好的秘方均勻涂抹，最后過熱水穿鉤子掛架子。些許的等待，已經(jīng)是最好的爐溫了。
頂著熱浪，左手包著毛巾握住鐵鉤，右手拉近架子。一提一送，沒多久就全部掛入爐中。
但還不是停下的時候，下降的溫度必須要用最平穩(wěn)的方式，達到目標溫度。
噼啪的聲音，漸漸迭起的香氣，張段杰額頭已經(jīng)漸漸滲出了汗水。
在張小熊的提醒下，張段杰的速度慢上了不少，但頻率也加快了些許。同時也難得的用上了爐子邊的小孔，在那兒插上了搖柄。
其連接的是爐內(nèi)的旋轉設施，他一邊控制著每只鴨子受熱均勻，一邊控制著溫度，一切都恰到好處。
掐算著時間，最后一次旋轉之后，歇了口氣的他晃著身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體力不行??！”
“就是有一點點……”
說著就是抄起一勺冷水，從頭淋到腳一擼腦袋就是一個比較夸張的發(fā)型。
“一半，還沒有開始就不行啦？這一次開市相信會有不少的訂單，都已經(jīng)幫你準備好了！還有一些小驚喜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