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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紀歷史學

第六十八章 帕德拉鎮(zhèn)的服務法師(5)

十七紀歷史學 梅雨季 3623 2014-04-03 14:01:51

  “也許有人會告訴你——法師應該遠離一切粗魯?shù)模瑫骱沟墓ぷ?。”七葉法師的每個字眼里都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但這樣的人多半虛弱且愚蠢,念不完哪怕最初級的咒語,也無法完全一個最簡單的探險?!?p>  “法師需要體力?!痹诖耗┪岬奈绾箨柟庵校◣熣f道:“我們需要學習凡人無法想象的知識,冥想,背誦,抄寫,從最簡單的到最深奧,從廣為人知的到從不為人所知曉的?!狈◣熣Z氣幽深,“我們翻閱典籍,抄寫卷軸,深入最危險之地探險,處理那些凡人從不知曉也從不懂得畏懼的一切——以上有哪些讓你得出了法師的體力無關緊要的結(jié)論?”

  學徒干干地咽下一口唾沫。

  “在我看來,你干得不錯。”七葉法師表揚道:“當然,我不是說你的法術施放得多么標準,多么精確——事實上只能說合格。但你起碼堅持到了最后,原本我一直覺得你不會使用那份卷軸?!?p>  奧利弗的臉色從淡淡的粉紅到紅得能滴血,僅僅用了不到二分之一卡爾的時間。學徒羞愧得恨不得能馬上從法師面前消失——徹底的,不能逆轉(zhuǎn)的。但他顯然做不到這一點,只得繼續(xù)站在原地,就像一棵干枯的,奄奄一息的植物,幾乎徹底喪失了希望。

  夏仲打了個響指,一壺熱騰騰的紅茶和兩個茶杯出現(xiàn)在法師和學徒的面前,隨后還有一小碟圓皮餅干——“嘗嘗這個,貝納德說這是沙彌揚人的點心之一。我吃過一次,值得推薦。”法師溫和地為學徒介紹來自異族的傳統(tǒng)食物。

  然后一把椅子出現(xiàn)在了學徒的身后。

  奧利弗坐了下來。盡管他依舊沮喪,但溫暖的茶水和香甜的餅干都很好地撫慰了男孩空蕩蕩的胃袋和極度低落的心情。

  “別認為使用武器——哪怕只是一根木棍就顯得愚蠢。不不不,法師的智慧在于善于利用一切能夠利用的東西。我們不推薦武器僅僅是因為大多數(shù)金屬的附魔性能相當糟糕,而不是因為法師不能使用金屬武器——當然,大部分身體孱弱的法師連走路都是問題,武器對他們來說實在是太過陌生和遙遠?!狈◣煹卣f道,“但就算是這樣的法師,他們也絕對不會認為在緊急時刻使用一根木棍取得勝利是一件丟臉的事?!?p>  “勝利和丟臉無關,失敗才是?!?p>  這個午后的談話讓學徒受益匪淺,在其后的歲月中,這個名叫奧利弗·馬齊的學徒成為了一名劍術大師——盡管他的魔法等級平平無常,但他在大多數(shù)時間里都能取得勝利——決斗,冒險,戰(zhàn)斗,奧利弗·馬齊活用所有的手段,用細刺劍戰(zhàn)勝敵人取得勝利在這位法師的人生中并不鮮見。

  當他去世五十年后,奧利弗·馬齊的名字占據(jù)了魔法史的一頁——越來越多的法師注重鍛煉身體,學習使用其他的武器,他們說:“馬奇先生的經(jīng)歷讓我著迷。”

  當然,現(xiàn)在的奧利弗·馬齊只是一個小小的,還沒有通過學徒考試的法師學徒而已。他現(xiàn)在的愿望是能夠在下一次考試中以優(yōu)異的成績通過,順利取得一葉法師的徽章。

  夏仲沒有忘記那塊特殊的石板。讓學徒離開后,七葉法師從儲物袋中取出了那塊被當做戰(zhàn)利品帶回的石板——原主人被鎮(zhèn)公所關押進了地牢,據(jù)說會挑一個特別的日子砍下它們的頭然后送到地精經(jīng)常出沒的地方去。

  石板大約只有成人的一個巴掌大。顏色青灰毫不起眼,不知名的黑色墨水構(gòu)成的文字占據(jù)了中心位置,短短的兩句話,但夏仲甚至無法解讀其中的一個單詞。

  這種情況非常罕見。

  但明顯,這提起了七葉法師全部的興趣。

  在其后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夏仲將空余的所有時間都花費在了這塊石板上。他當然想過向地精薩滿尋求答案,但遺憾的是,老年地精大概因為受到傷害(來自學徒的木棍),驚嚇和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地牢),在關押的兩天之后動身前往死神的殿堂。

  而其它的地精顯然不能為法師的疑惑提供任何可能的幫助。

  七葉法師只能依靠自己。

  那場令學徒回味無窮的戰(zhàn)斗在法師看來不值一提。夏仲很快再次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之中。不過這次他告訴學徒奧利弗,他將接手大部分服務法師的工作內(nèi)容——法師認為,男孩到了再次進行學徒考試的時候了。

  “我認為你能夠取得‘優(yōu)秀’的成績?!毕闹僭谀程煸绯康牟妥郎蠈W利弗溫和地說道:“你認為一葉法師的徽章怎么樣?”

  男孩努力將牛奶全部咽下去。“但先生,我覺得我還需要學習……”他的聲音低落下去,“之前的老師認為我至少還需要兩年年的學習才能勉強通過學徒考試?!?p>  七葉法師嘲諷地笑了笑,對他來說極其難得,通常情況下法師相當冷淡?!澳侵皇菫榱搜谏w他的無能而已。馬齊先生,我沒記錯的話你已經(jīng)十七歲了?!毕闹傥⑽⑾蚰衅皖h首表示感謝——對方替他送上一份煎蛋和培根。奧托為受到法師的贊揚而快活地咧開了嘴巴露出雪白的牙齒。

  “當然,十七歲非常年輕,前途遠大——但大多數(shù)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得足夠遠的法師們通過學徒考試的年紀不會超過十五歲。我是說,你已經(jīng)落在后面了?!?p>  奧利弗遲疑地看著法師:“先生……”學徒看上去有點心煩意亂,但不難理解。

  “我很滿意你的表現(xiàn):勤奮,勇敢和……聰明。”說到最后那個單詞時法師挑了一下眉,看上去有些不以為然,“而你在這幾個月中的學習并不是白費的,它正是為了學徒考試而準備。”

  或許男孩還有其他想法,但顯然七葉法師如果沒有忽略,那么也是不那么重視。早飯之后他告訴奧利弗,學徒應該去換一件新袍子,將自己弄得更干凈一些,帶上鵝毛筆和墨水,還有足夠的施法材料——它們應當被分門別類地裝進材料袋中。

  貝納德并未跟隨法師一行同行——夏仲在帕德拉鎮(zhèn)上一個木匠將訂制了一個新書架,他希望沙彌揚人能夠替他將家具取回家,順便結(jié)清剩余的款項。另外,鎮(zhèn)公所在三天之前告訴夏仲,希望法師能派人領取這個月的服務法師補貼。所以貝納德還得替服務法師領上十個椴樹金幣,當然,法師協(xié)會的津貼早已發(fā)放完畢。

  三個人在鎮(zhèn)上的馬車行前告別。貝納德轉(zhuǎn)向木匠家,而法師則帶著學徒登上了一輛陳舊的馬車。盡管看上去不太新了,但馬車里外都干干凈凈,拉車的馬匹也四肢強壯,而車夫盡管穿著破舊的粗麻短袍,但上面連一個泥點子也找不到。

  事實證明法師的選擇是正確的。馬車行駛得相當平穩(wěn),幾乎感受不到顛簸——學徒猜測大概是馬車的主人為它安裝了減輕顛簸的魔法陣。無論如何,在初夏的現(xiàn)在,這是一趟讓人愉快的旅行。

  自上車之后法師就拿出一本書聚精會神地開始閱讀。學徒不敢出聲以防打擾了夏仲,他百無聊賴地趴在車窗口,漫無目的地瀏覽窗外的景色。

  春天的確已經(jīng)過去了。早春嫩綠的葉片也許只有指節(jié)大小,但如今已長至巴掌大。而那些過分鮮艷的花朵則大部分不見蹤跡。不過深深淺淺的綠色中并不乏點綴。三色堇,薔薇,米蘭這些都是野外常見的花朵,而那些偶爾路過的人家庭院中,月季和無花果也正開得熱烈。

  比起溫暖的春天,這個季節(jié)的陽光帶上些許灼熱,但并不令人反感。人們只需脫下外衣,一件輕薄的粗麻短袍,或者更上等的亞麻長袍相當常見。平民們偶爾也有幸能遠遠望見穿著絲綢外套出行的貴族老爺們。

  但七葉法師似乎并未留意于此。與春天時相比,此刻他仍身著一件黑色的法師長袍——常見的樣式,常見的顏色,只是材料從厚重的呢子變成了輕薄的亞麻;左胸的徽章常常被人所忽略,不過這是法師自己施展了忽略術之后的效果。

  比起那些熱愛在法師長袍上撒上各種閃閃發(fā)亮的寶石粉以施展防護術的法師,夏仲顯得格外低調(diào)而沉默。學徒跟隨他已有一段時間,清楚法師厭惡交際,也從不喜愛逛街,美麗的女士對他的吸引力甚至比不上一份陳舊的羊皮卷——似乎他所有的注意力和精力都留給了閱讀,實驗以及研究。

  但這樣的法師才能讓學徒敬畏。盡管等級低下,身份鄙薄,但奧利弗早已明白什么樣的法師才能在這條孤獨的道路上前行。那些炫耀技法,揮霍天分的法師或許在早年間能得到大多數(shù)的關注和贊美,但過不多久便籍籍無名。魔法女神不容絲毫輕微和忽視,她賞識那些天賦驚人的信徒,但更加喜愛聰慧過人的同時更加勤奮的法師——在男孩看來,夏仲·安博就是這樣的人。

  “也許這次通過考試之后就能請求成為安博先生的學徒?!眾W利弗盤算著,他的眼前不斷滑過初夏美妙的景色,卻無心觀賞,“哪怕只是學徒呢。”

  男孩并不敢奢望自己能夠成為七葉法師正式的學生——能叫上一聲老師他便心滿意足。

  法師當然不知道學徒在想些什么。他垂著頭,近乎于著迷似的盯著古老羊皮卷上的每一個文字——來自阿提拉學院的珍藏。黑色的亞麻長袍在陽光中投下一片深重的陰影,而夏仲的臉頰則愈顯出蒼白來。

  “你在看什么?”他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想你盯著我看了很久,有什么收獲嗎?”

  奧利弗像一只受驚的鵪鶉一樣哆嗦。他局促試圖站起來,但馬上發(fā)現(xiàn)在車廂里這不是一個好選擇。于是學徒只好僵硬地坐在原地,“不先生,我只是……”他徒勞地尋找著合適的單詞用以描述剛才一直盯著法師看的行為:“我在想,安博先生,為什么你會認為我能夠通過考試……”男孩的聲音低落下去——事實上,他在心底痛斥著自己的愚蠢。

  夏仲從羊皮卷中抬起頭。他順手將這本古老的典籍放進一個儲物袋中?!拔蚁肽憧赡苁钦`會了什么?!逼呷~法師冷淡地說道:“我并沒有‘認為’你能夠通過考試,我只是覺得之前付出的時間和精力不能被浪費而已。”

  學徒問道:“那么通過之后……”他鼓起最大的勇氣,盡量鎮(zhèn)定地說下去:“我能不能跟隨安博先生學習?”

  “不是作為協(xié)會分配的學徒,而是……單獨跟隨安博先生的學習——我可以稱呼您為老師嗎?”

梅雨季

……手賤了一下,重新發(fā)布···補上了2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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