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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嫡女不認命

第005章 稍有疏忽中圈套

重生嫡女不認命 姜羽其 3869 2013-06-28 07:53:09

    距離臘八尚有五日,陳家上下便為準(zhǔn)備臘八忙碌起來。

  剛給老太太請了安,婉君便陪著大太太聽府里負責(zé)采買的管事上報采購事宜。柳氏端坐在紅木雕花交椅上,旁邊茶案上一盞茉莉白毫裊裊的冒著熱氣,婉君則垂手立在一旁打量那管事。

  管事姓孫,年約四旬,一身干凈布衣,狹眸薄唇生就一副精明模樣,卻并不是家生奴才,而是白姨娘的遠房表親。

  陳家原本的采買管事姓黃,本是跟隨老太爺多年的忠仆,后來因著年紀(jì)大了得了急病被放去城郊的莊子上養(yǎng)老,老管事本就病的突然,陳家一時尋不到合適的管事,恰好白姨娘說自己有個表親多年行商經(jīng)驗老道,后來家道沒落不如姑且一試。這孫管事倒也著實有些能耐,辦了幾次采買竟比老管事商討的價格還低,加之心思縝密不曾疏漏,也便一直用了下來。

  此次采辦臘八節(jié)所用的食材種類繁多,報上來的價格每斗竟比去年高出不少,所有食材粗粗算下來竟要耗去三百多兩銀子。饒是柳氏平日里插手這些瑣事較少,也看出了些端倪,當(dāng)下翻著賬冊皺眉道:“今年的白果、栗子、蓮子、桂圓、松子、紅棗怎地都比往年貴出許多?”

  見柳氏詢問,孫管事面上一副恭謹神色回道:“回太太,今年恰逢洪澇,作物減產(chǎn),糧價徒漲,莫說這些稀罕物,就連米價一斗里也是一下漲到了八十文錢的?!?p>  今年夏季洪澇,就連北方都曾幾日積水,有那地勢洼的地方更是一片汪澤,南方更不必說,村鎮(zhèn)被淹舉家遷徙的數(shù)不勝數(shù),許多地方莊稼都泡在水里顆粒無收,糧食一時金貴起來,往年十五文一斗的米糧一下漲上了數(shù)倍。

  孫管事的話里挑不出毛病,柳氏一時無語。往年臘八節(jié)家里只需給親友送些臘八粥,今年卻是說了要給陳正安同僚相送,自是要多放些如白果松子桂圓等金貴食材,又加之需求量大,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雖說陳家家大業(yè)大這點銀子自是不放在眼里,可若是價格貴的這般離譜,恐又讓老太太挑出事來。要知道陳正安官居四品,歲俸也才不過四百兩,籌備一次臘八節(jié)竟差不多耗去陳正安一年的俸祿,老太太知道了不震怒才怪。

  婉君見狀接了賬冊來看,仔細翻閱似是不解的朝柳氏道:“娘,這去殼松子不是北方才有么,雖說今年洪澇,但損失的多是南方,怎么這以往二兩銀子一斗的松子今年竟?jié)q了五倍?還有那白果,竟要二十兩銀子一斗,光這白果一樣就要花去二百兩,這可不成了吃金子了?”

  “拿來我看?!绷厦碱^一挑,取過賬冊又細細看了一遍,果然見那賬冊里疑點重重,大米是八十文錢一斗,糯米卻要五百文錢一斗,除了婉君指出的松子和白果,蓮子、核桃仁、栗子的價格也俱高出往年三到五倍,當(dāng)下有些了然。

  柳氏看完甩下賬冊,怒道:“孫管事,我瞧你素來也是個精明的,往年遇上洪澇可曾有過這種天價?莫不是你欺上瞞下,有意虛報!”

  孫管事被唬的一愣,急忙跪地辯白道:“太太明察!小人為府里辦事一向盡心盡力,實在是今年洪澇成災(zāi)才使得米價如金??!”

  孫管事一口咬定是洪澇所致,跪在地上察言觀色,大太太尚未表態(tài),卻見四小姐掛著淡笑向他問道:“卻不知孫管事是在哪家米鋪采購的?”

  “這……”孫管事心下一顫,吶吶不語。

  “孫管事可是連自己兒子開的米鋪都不記得了?”婉君笑著問,聲音愈發(fā)輕柔。

  原來那孫管事雖然在陳府里做了管事,卻因著白姨娘的面子并未入了奴籍,在府外也另有家宅,他的兩個兒子也不在陳府做事,而是由白姨娘幫襯著開了幾間鋪面,幾年來孫管事沒少借著采辦之便光顧了自家生意。大太太柳氏又一心只求安寧不曾爭長較短,只要買來的米糧肉菜沒有問題也就睜一眼閉一眼。

  那孫管事倒也不是很貪,一向只是比別的鋪子稍稍貴那么一丁半點,就是這樣也是沒少偷著賺了陳府的銀子。這次白姨娘被憤恨蒙了眼,求到他頭上想整一整柳氏母女,他也是一時起了貪念,想借著洪災(zāi)多賺一筆。

  此時被婉君輕言慢語的提了起來,孫管事一時急的大冬天的額頭冒汗,跪在那里急道:“米糧雖是在小人犬子開的鋪子里采購,卻是和其他商鋪價錢無二,質(zhì)量也是一等,四小姐莫冤枉了小人??!”

  婉君見他死不悔改,朝如意微微揚了揚下巴,如意立刻會意的拿了一本冊子遞給她,婉君飄然在柳氏身邊坐下,手中翻著冊子,眼睛卻看向?qū)O管事,眼神凌厲,“我這里倒有一本京城其他米鋪的價目表,孫管事要不要看一看?”

  說著,將手里的冊子丟在孫管事面前。

  孫管事自然知道其他米鋪里什么價格,卻不想這千金小姐竟然會遣人去打聽市價,更是驚得汗流如注。

  “孫管事,你還有何話說!”婉君收了笑,素手拍在茶案上怒斥一聲。

  “這、這……”孫管事嚅喏幾聲,垂頭不言,似是沉思,片刻才叩頭求道:“是小人糊涂,小人也是受了白姨娘的指使才做下這等糊涂事,求太太看在小人多年辛苦上饒小人這次?!?p>  大太太聞言眉頭緊皺,她雖說想到了白姨娘被陳正安斥責(zé)必定對她們母女心生抱怨,卻不想白氏竟然伙同旁人算計陳家銀錢來害她!又想起婉君對她說的話,此時更是深有感觸,她自是希望家宅安寧,可如此下去難保將來還能留給祺哥兒些什么。

  任何一個做母親的,只要事關(guān)子女,再軟弱的人也會剛強起來。

  大太太強壓心頭之火,對一旁的柳媽媽道:“遣人去把白姨娘請來!”

  柳媽媽領(lǐng)了命自出去吩咐了小丫頭,卻說婉君見到難得強硬的母親,心下不急反喜,前日她初次在母親身邊表露了種種擔(dān)憂,總算初見成效。只要母親有了危機意識,多加注意總能看穿白姨娘的小動作。

  過了約莫一刻鐘,白姨娘打了簾子進來。

  看見跪在地上的孫管事,一張笑意盈盈的臉上竟是毫不變色,行過禮便巧笑道:“孫管事這是做了什么事,竟惹的太太發(fā)怒,太太且消消氣,莫要氣壞了身子?!?p>  “這是此次臘八節(jié)采辦的賬冊,你且看一看。”大太太不欲多說,拿了案子上的賬冊遞與她。

  “老爺前日不是吩咐了,這次臘八節(jié)不讓婢妾插手?!卑滓棠锶耘f面帶笑容,卻是不去接那賬冊,由著大太太手里抻著。

  婉君見狀笑著從母親手里拿了賬冊,不由分說塞在白姨娘手里,唇角微微帶笑,道:“姨娘看看也無妨?!?p>  “四姐兒說的是,你便看一看。”

  白姨娘聞言便垂眼去看那賬冊,越看眼睛瞪得越大,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抬頭面露驚詫的道:“這可真是嚇了婢妾一跳,不過是過個臘八,怎地竟要幾百兩銀子!”

  大太太見她神色之間不似知情的樣子,疑惑道:“你不清楚?”

  “太太這話說的,老爺都明說了這次不讓婢妾插手,婢妾怎能清楚?”白姨娘一臉莫名。

  見她如此說,大太太皺眉看向?qū)O管事,一時不知兩人誰在說謊。

  “白姨娘,這孫管事可是明明白白的說是受您指使?!蓖窬谝慌蕴崃艘痪?。

  “這可不是胡吣!雖說這孫管事是婢妾的遠房親戚,可自打他入府以來婢妾也沒同他見過幾次面的,婢妾日日待在內(nèi)院,他一個外院管事如何能受了婢妾指使?四小姐莫要冤枉婢妾……”白姨娘說著,似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嚶嚶哭了起來。

  大太太見狀不知如何是好,婉君眉頭一皺,朝跪在地上的孫管事道:“你將方才的說再說一遍。”

  孫管事面色蒼白剛要開口,門口傳來一道低沉聲音。

  “這是怎么回事?”

  抬頭一看,卻是陳正安沉著臉站在門前。

  白姨娘幾步上前跪在陳正安面前,凄凄婉婉的哭道:“求老爺為婢妾做主!”

  陳正安看著哭的傷心的白姨娘,明媚姣好的臉上粉黛未施,一雙美目淚眼迷蒙,端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一時心下惻然伸手將她扶起,“好好的怎么哭成這樣?”

  陳正安不開口則罷,一開口白姨娘眼里更是淚珠點點,說不出話,陳正安轉(zhuǎn)頭看向大太太太,“到底怎么回事?”

  丈夫近在眼前,懷中卻安撫著其他女人,大太太心中萬念俱灰,輕嘆一聲也不再開口,倒是婉君三言兩語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清楚。陳正安聽完看向跪在堂中的孫管事,冷聲問他可是受了白姨娘指使。

  誰知那孫管事卻連叩三個響頭,滿臉愧色的道:“小人的確是一時起了貪念,虛報了采買價格想要從中謀些私利,小人自知犯了大錯,如今既被太太和四小姐查了出來,自當(dāng)領(lǐng)罰。但小人從不曾說過是受了白姨娘的指使??!”

  大太太聞言登時瞪大了雙眼,實在沒想到這孫管事竟然前后不一,急忙朝陳正安看去,卻見他面色陰沉,已是信了。

  陳正安看了一眼頹然變色的大太太,冷聲喝道:“孫管事,你所言可屬實?”

  “小人句句屬實,絕不敢欺瞞老爺!”孫管事說的擲地有聲,只差沒指天發(fā)誓。

  大太太張了張口,卻終究說不出話。

  婉君也沒想到孫管事竟然改口,加上白姨娘在一旁哭的凄婉,倒像是她們母女故意陷害她!心下一驚,白姨娘前腳進了院子,父親隔腳就回來了,不早不晚恰到好處,難怪輕易就能抓到把柄,原來是人家早就設(shè)好了圈套等她們往里鉆!到底還是老姜辣,自己太過急進,卻著了人家的道。

  婉君急忙跪了下來,一臉正色的道:“爹爹明察,母親絕沒有陷害白姨娘的意思,剛才孫管事確是說受了白姨娘指使,母親才讓人將姨娘叫來想一問究竟?!?p>  “那你們可聽見孫管事說的了?”

  “可孫管事剛才確實……”婉君尚未說完,便被陳正安一聲怒喝打斷,“夠了!你們還想鬧下去?是不是安穩(wěn)的日子過久了!”

  眼見得父親臉上神色更加陰沉,婉君心知當(dāng)下說什么也是無用,無奈地閉嘴,卻仍是倔強的跪在那里。又聽陳正安攆了孫管事出去,只說事已至此,便讓孫管事另謀他路,之后看也不看她們母女一眼,扶了滿臉淚痕的白姨娘出去。

  滿屋子的丫鬟婆子皆嚇得不敢出聲,大太太臉色慘白的坐在那里,良久才幽幽開口,“你可看見了,你爹連辯解也不肯聽便信了她,罷了罷了,心都不在了,娘爭了又有什么用?”

  婉君垂頭不語。

  “你也別跪著了,跪給誰看呢?且回去吧?!贝筇曇魳O輕地道,說完站起身來撩了簾子進了內(nèi)室。

  婉君仍舊跪著,只覺得心里蒼白無力,難道就此認輸么?想起前世母親和自己雙雙慘死大火,婉君攥進了拳頭,精心修飾的尖尖指甲刺進手心里一陣生疼。

  不!她不能認輸,絕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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