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何必在意
一來二去,搞得他們現(xiàn)在差不多就處于一種貌合神離的狀態(tài)。
他就不明白了,有什么事情直說不就好了嗎?
白月喬把自己抽屜里的藥方遞給江問月:“這個藥方是我專門替你寫的,按照這個藥方喝藥會對孩子好?!?p> “謝謝你啦,悶葫蘆?!?p> 江問月接過那張藥方,上面涂涂改改的,看得出來白月喬寫的很認真。
“悶葫蘆,你是不是熬了很久才寫出這張藥方?”
“沒有?!卑自聠痰难畚卜杭t,顯然昨天晚上熬夜了。
“再怎么說這孩子出生也要叫我一聲父親,我當然不能虧待了他?!?p> 江問月滿懷著心思:“悶葫蘆,你會把他當成親生孩子對待嘛?!?p> “從你我成親起他就是我親生骨肉?!?p> 白月喬糾正了江問月。
江問月更糾結(jié)了,或許她真的不該奢求那么多,或許,到了悶葫蘆這個年齡,早就已經(jīng)不問情愛了,她怎么努力也是徒勞吧……
白月喬對江問月說道:“只是這藥可能會有點苦,良藥苦口利于病,到時候我再讓人你拿點蜜餞,你忍著點,只要喝到孩子五六個月就可以停藥了?!?p> 江問月點點頭,顯得很是乖巧的樣子。
“別在屋子里悶著了,多走走。”白月喬想了想,主動邀請江問月,“明天我們?nèi)ビ^潮吧。”
江問月認真的看著白月喬:“悶葫蘆,這還是你第一次主動邀請我出去?!?p> 以前都是她死皮賴臉的纏著白月喬陪她出去,有時候白月喬不想去她還得軟磨硬泡才能讓他點頭,怎么他如今反而自己想出門了。
“我是看你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里,連院門都懶得踏出,所以想帶你出去走走。”白月喬解釋道,“怎么樣?去嗎?!?p> “好。”
江問月點點頭。
兩人便一起來到了觀潮的地方,白月喬訂好了位置和江問月上了二樓。
二樓的包間十分精致,桌子上面擺滿了點心茶水,很是風雅。
白月喬推開窗戶,一陣風進來,吹起他隨意披散的長發(fā),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淺淺的影子。
“這里是觀潮最好的位置。”
“悶葫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這個愛好。”
江問月很是意外:“你以前會來這里觀潮嗎。”
白月喬搖頭:“我也是第一次來,我是仔細考慮過的,若是帶你出去看戲,我不知道你喜歡看什么戲,如果帶你出去看夜市,人太多太擠了你現(xiàn)在懷著身孕不方便,就采納了下人的建議帶你來觀潮了?!?p> “原來又是下人建議你這么做的?!?p> 江問月恍然大悟,她是說悶葫蘆什么時候還有這心思。
“現(xiàn)在還沒有漲潮,過一會兒就可以看了,應該很壯觀?!?p> 江問月拿起一個梨子,啃了一口。
“那悶葫蘆,你過來陪我聊會兒天唄。”
“好?!卑自聠檀饝聛?,坐在江問月旁邊。
“悶葫蘆,我想了解一下你,可以嗎。”隨后,江問月猶豫了一下,又說道,“畢竟我們已經(jīng)成親了,我總不可能連自己夫君的情況都不了解?!?p> 說到夫君兩個字的時候,江問月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已經(jīng)成親了,成親了!
他們兩個估計是這天底下最不像夫妻的夫妻了。
“好,你想了解什么。”
白月喬還是答應了,
“你說你一千多歲了,這一千年你平時最喜歡做的事情是什么?!?p> “修煉。”白月喬很肯定地回答道。
江問月有些無語:“我是說最喜歡做的事情,不是最常做的事情。”
“這二者有什么區(qū)別嗎。”白月喬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真的不懂。
得,江問月甚至懷疑悶葫蘆會不會就跟紅綠色盲一樣,紅綠色盲是搞不懂紅色和綠色是什么區(qū)別,白月喬是搞不懂喜歡和一定要做有什么區(qū)別。
“悶葫蘆,這二者是有區(qū)別的,你喜歡做的事情就是你發(fā)自內(nèi)心想做的事,而修煉的話,你不一定喜歡修煉,你只是想提升自己的實力。”
白月喬一臉迷惑,像是更不懂江問月的想法了,
“……好吧。”江問月放棄了,“那你就說說,除了修煉以外你還做什么。”
“做傀儡,操縱傀儡?!卑自聠汤^續(xù)回答道。
“那除了做傀儡和操縱傀儡呢。”
“修煉。”
江問月的額頭滑落三條黑線:“悶葫蘆,你這一千年的時間就過得這么單調(diào)無聊嗎,這么長的時間,你有沒有遇到什么讓你印象深刻或者覺得很特殊的人和事?!?p> “你?!?p> 白月喬很認真的看著江問月。
“除了我呢?!苯瓎栐率滞兄鶐妥?,也很認真的看著白月喬。
白月喬搖了搖頭:“沒有了。”
“那你這一千年過得還真挺無趣的哈。”
“這不是幸好遇見了你。”
白月喬開始試著說好聽話哄江問月開心,不過他這樣子顯得十分生澀,就像一個下廚的新嫁娘一般。
“悶葫蘆,你不用說好聽話哄我,那我再問你,你有沒有覺得什么事是很有意思,讓你很高興的?”
“做機關復雜的傀儡,一旦成功,它能夠順應我手中的絲線做出很多高難度的動作,這讓我覺得很有成就感。”
“……除了傀儡以外呢?!?p> “修為更上一層樓,不過我的修為已經(jīng)很久停步不前了?!?p> 白月喬和空涂差不多都是道修天花板,實在很難提升了。
看得出來白月喬在很認真回答江問月的問題了。
“好吧。”江問月說道,“悶葫蘆,你有沒有什么想了解我的,你現(xiàn)在可以問我,我一定回答你。”
她滿懷期待的看著白月喬,白月喬搖搖頭:“沒有。”
“真的沒有嗎。”江問月有些失落,“你不想了解我是什么樣的人?”
“不是已經(jīng)夠了解了嗎?!卑自聠陶f出這句話以后,又陷入了沉思,“你這段時間心情很低落,好像是我惹你不高興了,到底是為什么。”
江問月一愣,沒想到白月喬會這樣問:“悶葫蘆,我是因為……明明是你說要跟我湊合湊合,可到頭來不接納我的還是你?!?p> “我沒有不接納你?!卑自聠堂摽诙觯苁强隙?。
“是嗎,悶葫蘆,你這話換做是誰都不相信吧,你覺得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像是我的夫君嗎?!?p> 白月喬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在努力?!?p> “看得出來你在努力,但是你努力的方向是不是不太對勁?!苯瓎栐乱T道。
“不太對勁?”白月喬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我哪里不對勁了。”
江問月正想跟白月喬解釋,就在這時有人在包間外面敲了敲門。
白月喬說了一聲:“請進?!?p> 原來是樓里的小二送點心來了,小二走過來,把點心一一放在桌上,說了一聲:“二位請慢用?!?p> “等等,這位小哥?!?p> 江問月叫住了店小二。
店小二先是習慣性的回答道:“請問客人還有什么吩咐?!?p> 他晃眼一抬頭看到江問月長得很漂亮,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江問月對著店小二露出一個笑容:“小哥,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p> 店小二被這一笑弄你的身子都酥了半邊,要不是江問月身邊有男伴,他都懷疑自己的桃花來了。
“您問。”
“你覺得我長得漂亮嗎?!?p> “漂亮,您當然漂亮?!钡晷《椴蛔越恼f道。
“好了,謝謝,你可以走了。”
江問月臉上的笑容頓時如同一副掛在墻上的壁畫一般砰的一聲掉了,打發(fā)店小二離開包間。
店小二一臉疑惑的關上門。
白月喬這才問道:“你這是做什么。”
江問月重新坐下了:“悶葫蘆,你說,剛才你看到這一幕心里是什么想法。”
“我沒有想法。”
“作為我的夫君,你應該會感覺到不高興,生氣,你沒有想法不就說明問題了。”
“我應該不高興?”白月喬重復了江問月的話。
江問月點點頭。
“可是我知道你和剛才那個店小二不會產(chǎn)生什么交集?!?p> “不管我跟他有沒有什么交集,我對他笑了,還說了曖昧的話,你心里就沒有一點感覺嗎。”江問月追問道。
白月喬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江問月并不在等著他的答案,聽到外面有一陣驚呼聲,就知道快漲潮了,走到窗戶趴在那里看漲潮。
而白月喬此時也沒了看漲潮的心情,一直思索著江問月的話:“我應該難過?生氣?”
過了一會兒,江問月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趴酸了,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
“悶葫蘆,你在自言自語什么呢。”
“沒什么,漲潮看完了嗎?!?p> “應該沒了?!苯瓎栐禄卮鸬馈?p> “那我們回去吧,已經(jīng)吹了一個多時辰的風了,當心著涼?!?p> “好?!?p> 回去以后,白月喬親自把江問月送回到她的房間,又迎著月光往院子外走。
碰巧,他又遇到了白管家。
白月喬就叫住了白管家,說道:“管家,你等等?!?p> 白管家停下腳步:“三爺有什么吩咐。”
“白管家,我問你,如果你的妻子當著你的面對其他的男人笑了,還問對方自己美不美,你是什么反應。”
白管家毫不猶豫的說道:“當然是讓那個男人從今以后都別出現(xiàn)在自己妻子面前,三爺,你為什么這么問?!?p> “那,遇到這種事,你會是什么心情?!?p> “當然是生氣了?!卑坠芗液敛华q豫的說道。
“為何生氣。”白月喬就像一個好奇的孩童,愛問十萬個為什么一般刨根問底。
“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如此曖昧,而且還是當著自己的面,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生氣的。”白管家解釋道,“三爺,你還有其他問題嗎。”
“沒有了。”
白月喬說完,就從白管家身邊路過了。
白管家撓了撓頭,三爺這是怎么了,盡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江問月自己也懊悔不已,她明明說了不再強求其他的,干嘛質(zhì)問悶葫蘆。
她再這樣下去把自己搞得跟怨婦一樣,悶葫蘆就是有再好的耐心也會磨光的吧,畢竟誰會天天跟一個怨婦待在一起,負能量是會傳染的。
江問月想了半天,歸根結(jié)底在于她對白月喬還不夠失望,如果她徹底絕望了,便不會如此反反復復,一定是這樣。
第二天,白月喬又來找江問月,看著她把湯藥喝完了之后,又發(fā)出邀請:“出去逛逛?”
“好啊,今天還是去觀潮嗎。”
“不,今天不去了,我們?nèi)ス浠ㄊ邪桑ㄊ腥松?,清幽,而且到處彌漫著花香,你應該會喜歡聞花香?!?p> “為什么不去觀潮了,在那里坐坐也好啊,而且那里的點心挺好吃的?!?p> “如果你想觀潮也可以,不過我們不去昨天那家茶樓了?!?p> “為什么?!苯瓎栐掠行└悴欢蛱炷羌也铇窃趺戳?。
“作為你的夫君,我的確還不夠合格,回憶昨天那種情況我心里該是有些介意的,所以我不應該讓你再和那個茶樓的店小二有來往。”白月喬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差點把江問月又逗樂了。
“悶葫蘆,你不用這樣,我昨天是故意做給你看的,你昨天不是還信誓旦旦的說知道我和那個店小兒不會有什么嗎,今天就草木皆兵的連那家茶樓都不去了,這又是誰教你的?!?p> 江問月現(xiàn)在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只要白月喬開竅了,必定是背后有人教的。
白月喬搖搖頭:“沒人教我,我只是聽白管家說遇到這種情況要是不舒服了,以后都讓自家夫人別再和那個男人有機會任何接觸。”
“想想是挺不舒服的。”
“真的嗎。”江問月心里頓時燃起了一絲希望。
“真的?!?p> 得到白月喬肯定的答案,江問月突然低下了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那我們還是去逛花市吧。”
江問月一把上前挽住白月喬的手,白月喬神色有些不自然:“我們就這樣出去,會不會被路人看到?”
“難道兩口子不該是這樣牽著手一起走的嗎?!?p> 江問月就不明白,這男人怎么這么別扭,挽個手怎么了。
“好像是?!卑自聠谭磻^來,也就任由著江問月挽著了。
他們剛剛走到白家左邊門口,江問月突然看到前面白少主竟然和江婉君在一起,頓時停下了腳步。
白月喬扭頭看著神色不對勁的江問月:“怎么了。”
“悶葫蘆,你看前面?!?p> 白月喬這時也看到了江婉君和白少主,兩人似乎在說著什么。
江婉君臉上滿是笑容,這笑容中帶著幾分諂媚,討好。
江問月心想,這個江婉君還真是鍥而不舍,不就是一個妾室的位置嗎。
以江家的家世,江婉君要是想嫁人,隨隨便便找個家世不錯的良家子當正牌夫人都行,為什么偏偏想嫁進白家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