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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來自香江

019:待到秋來九月八

這個男人來自香江 飛南雁 4887 2022-10-16 18:00:00

  “砰!”裹挾憤怒的煙灰缸,在接觸地面的時候終究是不支的四裂開來。

  “到底是怎么回事?報社上個月經營狀況還好好的,為什么這個月銷量就直線下滑,從最初的二十四萬份,如今已經跌破二十萬份了,誰來告訴我這是為什么?”馬如西憤怒的磕著手杖,虎目寒光熠熠的掃視了一眾公司管理人員。馬氏兄弟在香江素來威名遠播,大馬,馬如西綽號“白粉馬”號稱東南亞地下司令,其弟馬珍西綽號“金馬”與去年被捕的黑道大哥“跛豪”吳錫豪并稱三大潮州幫白粉大亨。

  而大馬和二馬便分列兩席,可想其危勢,更遑論,其家族還被稱為香江四大“黑幫家族”,正可謂權勢滔天。

  此時在場的一眾《東方日報》管理層卻是噤若寒蟬,大氣都不敢喘。

  唯有二馬,馬珍西翹著二郎腿,看自家大哥發(fā)飆。

  “馬...馬總,”見無人說話,報社主編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道:“馬總,最近港島新發(fā)行了一家報紙,勢頭很猛,不止是我們《東方日報》一家連同《星島日報》還有《明報》等大多報紙都受到其影響。就我了解到的,我們《東方日報》銷量下滑了接近五萬份,《星島日報》近三萬份,《明報》大約也有一萬份?!蹦恰稏|方日報》的主編本來是想給馬如西解釋一下,這次不僅是《東方日報》銷量下滑。

  但馬如西卻目光更加陰冷,吼道:“為什么我們《東方日報》最慘,下滑了五萬份?”

  那主編恨不得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本來還想拉同行比慘,卻忘了自己是最慘的那一個,看著馬如西那陰翳的面孔,那主編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神情道:“馬總,具體原因還在調查,我們盡快想出應對的方法,來提升報紙銷量?!?p>  “哼!”馬如西冷哼了一聲,他對經營報紙不太懂,只是錢多,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公司上下都是這幫人在經營,他也知道不能把這些人逼的太緊。今天也是忽然得知報紙銷量斷崖式的猛跌,讓他大為光火,才發(fā)了一通脾氣。

  “唔!劉主編,你剛剛不是說最近港島新發(fā)行了一家報紙勢頭很猛,不僅是我們《東方日報》銷量受挫,其他幾家都有影響嗎?”就在這時二馬馬珍西卻插嘴道。

  “這,”劉主編猶豫了片刻才道:“是有一家名叫《東星日報》的報紙,發(fā)行不過短短半個月時間,銷量就破了十萬,勢頭很是強勁,現在公司上下都在考慮如何應對呢?”

  “哦?連劉主編都犯難?”這時馬珍西卻有些好奇了,這位劉主編可是帶著《東方日報》壓著《星島日報》和《明報》打的人物,怎么會不知該如何應對。

  聽到馬珍西的話,那劉主編不由得苦笑一聲,“馬先生說笑了,劉某也是個人啊!”

  說著,劉主編便向身邊的一個下屬使了一個眼色,便見那人拿了一份報紙遞給了馬珍西和馬如西兩兄弟。而后劉主編的聲音才傳來,“這就是那家報紙,兩位馬總先看看。”

  馬珍西和馬如西兄弟兩個皆是對視了一眼,這才好奇的看向手上報紙,兩個人時而蹙眉,時而點頭。

  好一陣后,兩人才合上報紙,由馬珍西開口道:“不錯,這家報紙的內容很好,而且我看他們的版面好像是大改了,與我們報社的版面有很大不同。”

  “馬先生不愧是慧眼如炬,”劉主編不大不小的拍了一個馬屁后才道,“這就是我們?yōu)殡y的地方?!?p>  其他一眾看過《東星日報》的人都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那些東西瞎子都能看到,不過卻沒有一個唱反調的,畢竟拍的是馬老板,再溺味也得聽。

  而馬珍西則是曬然一笑,擺手謙虛道:“其實也沒什么難得。而后又問道,不過這為難的地方又在哪里呢?”

  “我們發(fā)行部的人有去外面調查,許多年輕人覺得《東星日報》的版面很好,大部分老年人覺得無所謂,只要有內容就好,還有些不習慣的?!?p>  “你的意思是?”馬珍西追問。

  “我們的人一時半會還分析不出來,這個報紙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人。”劉主編如實的道。

  不過這時一直沉思的馬如西卻開口道:“劉主編,我覺得這家報紙的版面挺不錯的,我們能不能抄過來用?”

  “這個?”劉主編略一猶豫便開口拒絕道:“馬總,我們如今的版面已經用了這么多年了,貿然更換風險太大,不如我們再等等,看看其他報社如何應對?!?p>  點了點頭,馬如西沒有固執(zhí)的要求,畢竟他只是個外行人。

  只是有時候世事就是這般難料,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不外如是。

  而相同的會議在另一處《星島日報》的會議室也在舉行,眾人討論的話題是關于銷量下滑和《東星日報》,相比于馬氏兄弟,《星島日報》老板胡仙知道《東星日報》還要早一些,畢竟上周時,倪框千字五百的天價稿酬事件還鬧得沸沸揚揚,她也是耳聞了一些,不過卻沒當回事,一家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小報紙還不值得她關注。

  只是當胡仙第二次聽到《東星日報》這個名字的時候,也不由的驚訝了幾分。

  短短半個月,十幾萬份的銷量,便是她也震驚的不得了,要知道《星島日報》從她父親手上創(chuàng)辦距今已有四十年光景才做到二十萬上下的銷量,蕭唐的驚人業(yè)績就不由得她不震驚了。

  而震驚之后她其實也沒什么下一步動作,要知道小船好調頭,而像《明報》《東方日報》還有《星島日報》這樣的報紙龍頭,他們反而不好隨心所欲的改變,除非他們的老板有斷尾求生的膽魄和富有遠見卓識如蕭唐一般來自后世的眼光。

  不過顯然三家本港的龍頭報業(yè),在這次對待《東星日報》的方式上出奇的一致,都是不插手,不抵抗,不干預,不打饒的四不原則。

  都在觀望,顯然要看他起高樓,看他樓塌了。

  然而,蕭唐是否真的起高樓,又是否樓會塌,這便無人得知。

  而此時已經漸漸走入報壇大鱷眼中的蕭唐本人,卻不自知,此時反而留戀的走在調景嶺的鄉(xiāng)道上。

  連日來的風光正好,逶迤的薄云緊貼著湛藍的天穹,一片片山坡疊青瀉翠,如綢緞般薄開,偶爾會有一塊青禾擠在山間路旁,清風拂過草地,不分你我。

  這就是調景嶺,一個遺落在繁華之外的小鄉(xiāng)村,一個守著清貧的破落戶。

  由遠及近一棟棟土坯的矮房入眼,滿是歷史的懷舊感,沁入心脾。

  如果說蕭唐回到七十年代最想做什么·?那就是看一眼七十年代的祖國。

  不過就在這時一面青天白日的旗幟、躍然入目,讓蕭唐連呼吸都覺得為之一滯,一股索然無味的感覺涌上了心頭,總覺得缺點什么。

  或許是見慣了五角星,誰知道呢!

  ……

  “張姨,我見唐仔回來了,就在你家門口溜達?你不快回去看看?”

  “真的?”

  “你不信我,回去一看就知道了?!?p>  “好!”

  蕭唐的母親張婉華一聽兒子回來了,當即大喜放下了地里的活,也顧不上收拾,便急沖沖的往家里走去。只是讓張婉華哭笑不得的是,她剛會家才發(fā)現自己那個傻兒子不知道在拿什么東西吃,好幾個小仔圍著他哭。

  “搶小孩東西吃,你好巴閉?!睆埻袢A來到蕭唐身后有些無奈的說道。

  “阿媽!”蕭唐見自己母親回來了,也息了欺負小朋友的心思,將手里的棒棒糖插進了哭的最兇的那個小仔子的嘴里,糖就是他的,別的小朋友也是看他哭的兇,被傳染的跟著一塊陪哭的。

  自己也算是擒賊先擒王。

  而后便是攬著母親的肩膀回到了家里。

  半年多的相處對于前世終其一生,了無牽掛的蕭唐而言,享受親情的同時也很敬重母親,這個靠一己之力將孩子拉扯大的女人。

  “媽咪,就是他,搶表姐送我的糖果,我本來留著打算以后再吃得,被他搶了……嗚嗚~”小孩的聲音充滿了委屈。

  而此時還沒走進家的蕭唐有些尷尬地回頭笑了笑,他忘了小孩子不會反抗,但他會告狀。

  “喲,唐仔回來了?。俊毙『⒆拥膵寢岋@然認識蕭唐,看到是蕭唐回來后頓時熱情的問了一聲。一時間還搞得蕭唐怪不好意思,連忙應道,:“是啊,趙阿姨!”

  “回來好啊,回來好啊!我剛好和你媽媽同你有事要談?!蹦潜皇捥坪白髭w阿姨的中年女人不僅沒有為自己兒子打抱不平,反而拖著有些不太樂意的兒子往蕭唐家里走來。

  那熱情樣子讓蕭唐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狐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發(fā)現對方也是一臉含笑。莫名的蕭唐心里咯噔一下,總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fā)生。

  有些恍惚的蕭唐跟在母親的身后進了家門,惴惴不安的找了一個位子坐下,而蕭唐的母親張婉華和趙阿姨則是在木板床的床邊坐下。蕭唐的家里如今是很簡陋。廚房也沒有一個,房間也只有一個母親在住而蕭唐此前便是在客廳搭的木板床在住,好在也湊合,有一個容身之所。

  小崽仔這會偎在母親懷里一臉憤憤的盯著蕭唐,顯然之前的事情,蕭唐把小家伙得罪狠了,這會還記恨呢!

  “唐仔,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侄女~”

  “咳,咳,咳.......”蕭唐一陣干咳險些把桑子眼都咳出來,連忙起身弄來一瓢涼水,“噸!噸!噸!”的喝了起來,大腦也在飛速運轉,思忖這種情況自己該怎么辦。

  不過一心二用的結果就是喝水的時候,嗆著了。

  “這衰仔!”蕭唐母親看兒子這副做作的樣子,頓時不喜的道:“喝完就快過來?!憋@然蕭媽早就知道此事并且還很樂意,便催促道。

  “哦,好!”蕭唐無奈的應了一聲,便又坐了回去,瞪了一眼,沖他做鬼臉的小男孩。

  便聽,趙阿姨接著又道:“我那侄女半年來經常到我家里做客,人家說很中意你,不知你有沒有印象?!?p>  蕭唐搖了搖頭他有個鬼印象,這半年他除了忙著寫書,就是看書,別說旁人,除了他媽,他誰都不記得了。

  “你小子,”趙阿姨嘆氣了一聲,才又道:“真是好命,我那侄女家境很好,”

  “阿媽,我在外面欠了二百萬?!笔捥撇坏融w阿姨說完話,蕭唐便對母親說道。

  蕭唐母親頓時臉色大變,而本來還要給蕭唐介紹自己侄女有多好的趙阿姨也是喉嚨干澀,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后硬生生掐了自己兒子一把,小男孩痛的哇哇亂哭,才罵罵咧咧的起身嘟囔道:“你這個衰仔天天哭,天天哭,人家就想談個正事,你都不消停?!?p>  而后趙阿姨旁若無人的抱著自己兒子離開了蕭唐家里??吹竭@里蕭唐不無遺憾的嘆了一口氣,如果對方真是個白富美,那自己就躺平了,可惜是自己多想了。

  少傾,一陣少女的啜泣,從隔壁隱隱傳來,滿含著心碎和無助。

  “囡囡,姑姑先前就和你講過,這小子一直在外面廝混,沒什么大本事,你非不聽。”

  “姑姑,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來了。”

  少女的聲音凄苦無比,顯然一段美好的愛情還沒有編織好,卻又走向了墳墓,多少有些心酸。

  “你這個衰仔,才出門一個月怎么欠人那么多錢?。∵@么多錢我們要多久才能還完?。俊笔捥骑@然不知道二百萬對一個靠著省吃儉用才將孩子拉扯大的婦女是多么沉重的壓力。

  此時的母親完全是手足無措,眼圈都有些泛紅了。

  顯然這個數字是完全可以壓垮這個小家庭的數字。

  蕭唐也是嘴欠,這會不得不連連解釋,好說歹說的哄了半天,才將母親的思想工作做通。

  “你是說你辦了一家報社?”盡管蕭唐解釋半天

  但是張婉華還是不太懂兒子說的那些彎彎繞繞,不過她也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兒子出去了一個月辦了一個報社。

  不過下一秒張婉華的心里卻犯起了嘀咕,自己兒子是什么水平,她這個做母親的最清楚不過了,小學都沒讀完,去碼頭扛包是一把好手,力氣大著呢,但是文化人搞得東西他從來沒指望過自己兒子能干,所以有些懷疑的道:“唐仔,媽媽知道你勤學了半年,但是報社這事你真的能干成嗎?你老豆他以前還讀過中學呢,最后不也去碼頭上工。媽媽知道你心氣高,但這是風險太大,聽媽媽的話,咱不干了,把那個報社賣了,把錢給人家還了?!?p>  蕭唐撫額,看來母親是對以前的自己已經有了深刻的定義,路都給想好了,但他其實也能理解母親的謹小慎微,畢竟這個小家庭經不起風吹雨打,母親總是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長大,至于出人頭地,她從來也沒想過,也不敢想。

  也正是明白這一點,蕭唐才更覺得無奈,不過蕭唐還是耐心的解釋道:“阿媽事情是這樣的,我在中環(huán)的時候,有一個外國人,他很中意我……”

  “男的,女的?”母親忽然打斷道。

  蕭唐的腦子一時半會有些跟不上節(jié)奏,愣了半晌才有些哭笑不得道:“是個鷹醬老頭,一個資本家,你想咩事呢?阿媽?”

  蕭唐現在有些頭疼,他發(fā)現自己母親一點也不沉穩(wěn)。

  “哦,是個鬼佬?。∷幸饽闶裁??”

  母親張婉華有些狐疑的問道。

  聳了聳肩,蕭唐神色有些傲嬌的道:“他中意和我開公司啊,我辦報社的錢都是他出的,其實我不擔任何風險的,而且報紙公司辦好了后還有我一半的好處呢!”蕭唐半真半假的說著。也只是想安慰一下母親而已,沒想到張婉華真信了,還有些驚奇的問道:“鷹醬鬼佬那么傻嗎?感覺一點都不機靈,還不如英國鬼佬。”

  蕭唐翻了個白眼解釋道:“是?。【褪遣惶珯C靈,鷹醬鬼是英國鬼的后代,那股子機靈勁在遺傳的時候遺傳沒了?!?p>  不過蕭唐此時卻在想,喬治-拉塞爾那個白人老頭,別說機靈了,人都快機精了。

  不過這些蕭唐也只是腹誹一下,資本的世界全是賭博,你賭我輸,我賭你輸,要么就是我們賭他們輸。

  蕭唐在家里住了一天,吃了幾頓好飯好菜,第二天一早便離開了,不過他臨走時還給母親留了一萬港幣在家,留給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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