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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界縫合怪:我的技能全靠抄

16.羅盤在轉(zhuǎn)動

  謝應可的手中,羅盤正在轉(zhuǎn)動。

  他腳下的地面已從車廂的的木地板,變成了潔白的大理石磚。這是一座宏偉的禮堂,它居高臨下俯瞰著一座鄉(xiāng)村。

  牧民就在禮堂腳下一堆散亂的磚石前,這里是他的夢魘。

  那副帶著嘲諷味道的陰森笑容,已經(jīng)從他的臉上消失了,此刻的牧民跪伏在禮堂前,面部的肌肉抽搐著,臉上的皺紋擠成了一團。

  那是因為他的身后,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形舉起了手中的皮鞭。

  啪!

  牧民渾身一顫,背后揚起了一片灰塵。

  這一刻,他從地鐵中那個對數(shù)百條生命一言而決的施暴者,變成了一個受虐的孩子。

  “爺,別打了!我知錯了!”

  揮鞭之人毫不理會他凄厲的嚎叫,手中的皮鞭仍一下下掄起,帶著一股勁風狠狠抽打在牧民的背后。

  謝應可發(fā)現(xiàn),在夢魘中,觀星人的身體素質(zhì)似乎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削弱,這種削弱既是精神上的,也是肉體上的。

  連續(xù)挨了十幾鞭的牧民已經(jīng)不再慘叫了,他低垂著腦袋,從額頭滴下的汗水在他面前的土地上砸出了一個小水洼。

  揮鞭的老人終于開口了,他將鞭子卷成一圈,套在了自己的左手上,喘勻了氣,彎下腰,讓自己的腦袋湊近了牧民,“放羊娃,你說,你那稅啥時繳呢?你是等我這個村長求你來呢?”

  牧民聲音虛弱,近乎哀求:

  “下個月就繳,我爺,別再打了?!?p>  村長冷笑一聲,他或許覺得對牧民的侮辱還不夠很,便背著手轉(zhuǎn)到了牧民的面前,緩緩蹲了下來,低聲道:

  “下個月?我還要等你一個月?等你一個月,我拿啥交差?”

  村長問了兩句,猛然起身,一腳蹬在牧民的面門上,牧民頓時仰面摔倒。他口中仍是不停,罵道:

  “你個該當王八的餓死鬼,一輩子就守著三個羊,你娘的,你能把稅繳的上?”

  他一邊罵,一邊又一次掄起鞭子,對著滾倒在地的牧民便是劈頭蓋臉一頓亂打,直打了五六分鐘,打得牧民哭爹喊娘,他才惡狠狠留下一句:

  “明天錢交不上來,我先把你那三個羊宰了,再把你那個妹妹送著賣鉤子去,錢要是還不夠,你娃也別活了?!?p>  說罷話,村長轉(zhuǎn)身就走。

  躺在地上的牧民,表情卻漸漸變得麻木,他口中喃喃念叨著:

  “繳稅......繳稅......稅都繳到后年了......我妹......我的羊......”

  忽然間,他渙散的眼神中透出了一股戾氣,那一抹兇戾的神情逐漸讓他的雙眼變得通紅,讓他的面龐變得扭曲。

  牧民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腳下一軟,又是一個趔趄,但他沒有停下,雙手撐著地面,再一次搖搖晃晃的起身。

  走了兩步,他一咬牙,轉(zhuǎn)過身直奔那堆建材而來,抱起一塊大理石方磚后,牧民猛地轉(zhuǎn)身,像尚未走遠的村長沖去。

  村長走了一半,聽到背后腳步聲響,忽地轉(zhuǎn)過身來,便見牧民雙手舉著一塊石磚,已站在了他的身后。

  夢境之中,村長的面貌像打著層馬賽克般看不清楚,但他此刻心中的慌亂,卻讓謝應可感受的真真切切。

  村長吃了一驚,向后退了半步,口中叫道:

  “葛驢兒!你他娘要干啥!”

  下一刻,那塊石磚便狠狠地砸在了村長的腦袋上。

  砰的一聲,剛剛還不可一世的村長仰面摔倒,額角已破了一個大洞,鮮血自洞中噴涌而出。葛驢兒被這股鮮血噴了一頭一臉,更顯得表情猙獰。

  他手中的磚塊一次次舉起又落下,將村長的一顆腦袋,從碎西瓜一下下砸成了一灘爛茄子。

  葛驢兒咬著后槽牙,一邊機械般地砸著村長殘缺的尸體,一邊瘋狂地叫嚷起來:

  “你們都不叫我活!我叫你們都別活!”

  原來他叫葛驢兒,也是個可憐人啊.....站在禮堂的臺階上冷眼旁觀的謝應可在心中幽幽一嘆。

  本來,身為夢魘的制造者,他在這個夢境中擁有幾乎無限的自由,在葛驢兒被村長打倒時,他完全可以上前去擊殺對方,但看到葛驢兒的夢魘后,他竟在不知不覺間起了惻隱之心。

  忽然,畫面一轉(zhuǎn)。

  夢中的場景變成了一條幽深的小巷,瓢潑大雨中,葛驢兒跪在小巷的身處。

  在他的身前,躺著一個衣著寒酸的女人。

  葛驢兒的雙手,死死扼著她的脖子。他的手臂青筋暴起,雙眼卻淚流不止,嚎喪般的聲音不斷從他的口中傳出:

  “我就想要一口飯吃,我都快餓死了。你為啥不給我吃的?你為啥一分錢也沒有?我不想殺你??!你為啥想讓我餓死???你為啥想讓我餓死!”

  ......

  葛驢兒的夢境一變再變,在那些夢中,他越來越狀若癲狂。

  他曾為了搶三塊五分錢,殺死一對中年夫婦;

  因雜貨店的老板算錯了賬,剁下了對方的腦袋;

  因為街頭的一次相撞和對方的幾句詛咒,用鐵錘砸碎了對方的頭顱;

  因受到仇家的追殺,殘忍的殺死仇人只有四歲的女兒;

  為了一柄左輪槍,偷襲邊境的戰(zhàn)士;

  在一次醉酒后,開槍打穿了三個人的胸膛。

  ......

  每一次殺人,都變成了他的一個夢魘,但隨著他殺了越來越多的人,他嘶吼哭泣的次數(shù)也漸漸降低。

  直到某一天,一個看不清面貌的高大灰袍人,遞給了他一顆藥丸。

  吞下藥丸的葛驢兒,又像多年前一樣,成為了一名牧民,只是這一次他放牧的“羊羔”,變成了來自幽深裂隙中的冤魂。

  謝應可的臉色,早已變得鐵青。

  隨著葛驢兒夢境的變換,謝應可的后悔也一點點加深,他現(xiàn)在無比后悔,沒有第一時間結(jié)果了這個喪心病狂的殺人狂、這個由受迫害者變來的受迫害妄想癥患者。

  他的手中,已握住了那根鐵筆。

  他的身形,已出現(xiàn)在了葛驢兒的面前。

  謝應可一言不發(fā),緩緩地旋下了筆帽,接著一揚手,猛地一筆捅進了葛驢兒的腹部。

  “呃啊——”

  葛驢兒張開了嘴,卻只能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喉音,謝應可這一下捅得很深,二十多厘米長的鐵筆,一多半都沒入了他的腹中。

  然而,就在謝應可以為對手即將蜷縮著倒地時,異變抖生。

  葛驢兒的雙眼忽然變得通紅,他的嘴角又一次翹起,那種詭異而陰冷的笑容又一次出現(xiàn)在了他的臉上。

  “你也想殺我?!你這個殘魂......”

  謝應可的瞳孔猛地放大,在他左手中的羅盤,瞬間瘋狂地旋轉(zhuǎn)了起來。

  葛驢兒的能力,沒受到夢魘的影響!

  不!是這個夢境的時間太長了,在漫長的夢境中,葛驢兒的戰(zhàn)斗力,已經(jīng)隨著時間的推移獲得了太大的提高。

  夢中的牧民,也是三階觀星者,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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