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川這時喊道:“不好,他們叫人了!”
徐景天自然也注意到了。
“此地不宜久留!快叫你師兄出手,開城門,掩護我們殺出去!”徐景天吼道。
他狠狠地又朝魏廷劈出一刀,把對方逼得后退三步,退無可退,來到了城墻邊。
“師兄!師兄!”靳一川一腳踹翻一個黑衣人,環(huán)顧自周,眼睛瞇起,扯著脖子喊道。
“喊魂呢~!”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頭頂成門樓子上傳來。
是丁修!
原來他已經(jīng)到了。
徐景天快速掃了一眼,只見他拿一塊三角形面巾簡單地罩住了臉,然后整個人如同游龍一般,在上面的弓箭手中穿梭。
甚至,他連大刀都沒有拔出來,只是憑借身法和刀鞘,一刀一個,讓五城兵馬司的人,瞬間喪失了戰(zhàn)斗力。
有幾個嗷嗷叫著不服氣的還想從地上爬起來沖上去拼命,還被他一腳一個,踹下了三層多高的城墻。
魏廷見狀,心中大駭:“這是哪里來的高手,怎么看起來,比這嚴峻斌,不,比那盧劍星的功夫還高!”
“也不知道趙公公,帶了多少高手。我這里,怕是阻攔不住了!”
就在她分神之際,刺啦一聲,她的腰側(cè)被徐景天的苗刀劃出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全身的氣勁一松,她臉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如雨水般往下流淌。
“所有人!一定要攔住他們!魏爺重重有賞!拿下一人,賞金百兩!”魏廷大吼一聲,嗓子粗的像男人。
“什么?”
“百兩金!”
“這里五人,不,六人,那就是六百兩黃金!”
“咱們兄弟五十多人,平分下,每人還有一百兩!”
“拼了!能不能跟著魏爺去海外吃香喝辣,就看今朝!”
“哇呀呀……”
一時間,這些黑衣人像是沸騰的開水一般,忽然間一個個士氣大振,不要命地,用以傷換傷的打法,與徐景天等人進行車輪戰(zhàn)。
但,功夫的差距,絕不是人數(shù)就能彌補的。
黑衣人像鐮刀割草一般,一個個無奈地倒了下去。
而徐景天等人面前的城門,也開始吱呀呀地打開。
只不過,開門的速度很慢。
那是丁修一個人,以天生神力,拿出吃奶的勁,咬著牙,把需要十個人才能推動的齒輪,硬生生地推動了!
魏廷的身上已經(jīng)多了十多處大小不一的傷口,但看到城門打開,她還是閃身,攔住了突圍的五人。
還有許多黑衣人圍到她身后,對徐景天等人虎視眈眈。
“看來你真不怕死?”徐景天長刀對準她,腳下微動。
“廷自小為義父收養(yǎng),生是義父的人,死是義父的魂,我只知道,養(yǎng)育之恩不能不報!”魏廷一手捂著腰,一手握劍。
拿劍的手,手背擦了一下嘴角的鮮血。那樣妖異,那樣壯烈。
可惜,錯投了主人。
“吒!”徐景天還沒有出手,邊上一人就大吼一聲,一道銀光飛出。
“??!”魏廷猝不及防,全身的精氣都在關注著徐景天,不料有人拿長槍偷襲。
當然,這種幾十人圍著幾人打的場面,盧劍星撿起長槍沖著他們飛去,也不算什么偷襲吧?
只是,化勁高手的這一桿標槍,實在是快如閃電。
魏廷本來就受傷了,反應比平時要差,這一下,長槍直接橫穿她的腹部,前后對穿,捅了個透心涼。
“你……”魏廷雙眼圓睜,不甘地地指著盧劍星,后者也是滿臉血污,頭發(fā)散亂,看起來有些疲憊,但神情絲毫沒有半點退縮。
“廷姐死了!”
“怎么辦!”
“殺?。》凑厝ヒ不畈怀闪?!”
“殺!”
沒想到魏廷的死,更加激發(fā)了黑衣人的斗志,他們一個個變成真正的死士,渾然忘我,又一窩蜂沖了過來。
徐景天見狀,上前一把抽出那桿長槍,苗刀早已交在左手,喊道:“我攔住他們,你們先走!城門開不了多久的!”
“槍?兒子,你什么時候會用槍的?”見嚴峻斌耍了兩個槍花,就點死了兩名黑衣人。
嚴三浦又是大為震撼。
“沒時間解釋了,快走吧!”徐景天哭笑不得,大吼道。
左手戚家刀,右手楊家槍,這兩門來自戰(zhàn)場歷練的武學,面對千軍萬馬,也有自保之力,更何況這里才幾十人。
“嚴兄弟!保重!”盧劍星當機立斷,他判斷徐景天的功夫,應該是能支撐一會兒的,他們幾個留在這里反而會礙事,于是略一抱拳,就架起老嚴,飛快跑向城門。
“嗖嗖!”沈煉直接以手中的軍弩向前激射,射出一條無人之路來。
這時候,城門終于開到了有一人寬,而丁修已經(jīng)漸漸堅持不住了,那門口反而在往回縮。
“鉆過去!”盧劍星把長刀往城門中央一架,然后身體靠在一側(cè),另一腿狠狠地踹在城門另一扇門上,對剩下的三人說道。
他以化勁的腿功,強行阻擋了兩扇數(shù)噸重的城門的不斷緊閉。
城門樓機關室內(nèi)的丁修,頓感壓力減輕。他忍不住罵了一句道:“干,早就好走??!”
隨后他呼出一口濁氣,把那機關的繩索長長地拉過來,繞在邊上的柱子上好幾圈,終于是固定住了。
之后他抓起苗刀,躍過倒在地上的橫七豎八的士兵,穿梭而出。
外面,徐景天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什么叫做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黑衣人中,也有幾個暗勁高手,但遇上楊家槍和戚家刀,他們手里的刀劍,根本就討不了好處。
一槍就是一條人命,一刀必帶走身上一些東西。
時間看起來過了很久,但其實只過去不到一分鐘,徐景天的面前,就沒有站著的人了。
這便是戰(zhàn)場武學的恐怖之處!
“可惜,”徐景天略微遺憾地嘆道,“我感覺心中好像有些東西在融合,若是與高手較量一場,或許我便能突破至暗勁巔峰境界。”
“但現(xiàn)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彼掌饍杉鼙鳎麛噢D(zhuǎn)身,沖向城門。
這時候,丁修也已越過盧劍星,而城門漸漸地收攏,只剩半個人的寬度了。
“盧大哥,你先走,我跟著你!”徐景天一看,盧劍星被卡在城門口,動彈不得,于是道。
“好?!北R劍星也不推辭,又使出吃奶力氣,把那城門微微往外踹了一些,而徐景天則是背靠另一邊的城門,把手里的長槍架了進去。
“一、二、三!走!”兩人同時穿過城門,幾乎是話音剛落,那城門忽然就嘭地一聲,重重合攏。
“別看我,那些繩子本來就不牢固。再說,他們不是順利出來了么?!倍⌒廾鎸ι驘捄徒淮ǖ热说难凵?,聳肩攤手道。
盧劍星的腿還有些麻,看起來一瘸一瘸的。而徐景天則是兩臂發(fā)酸,只想垂下來好好休息。
他們一口氣又走了幾百米,直到鉆進城南的一片樹林里。
“先到城外十里地,找個地方買幾匹馬,徒步是走不遠的。”徐景天提議道。
“買馬?不用,不用,隨便到官道上借幾匹不就好了?!倍⌒薏恢每煞?,掏了掏耳朵。
“那怎么行,我們是正經(jīng)官差,你這是借還是劫???”沈煉一邊走,一邊質(zhì)問道。
“唉喲,忘了,我還有件事兒要處理,幾位,回見。靳一川,好好干!師兄看好你!”丁修見話不投機,便忽然停步,然后轉(zhuǎn)身要走。
徐景天則是一步躍出,攔住了他:“丁修師兄,你的事兒不急吧?”
“急,怎么不急?分分鐘上百兩銀子呢!”丁修調(diào)侃道,身子一轉(zhuǎn),準備繞過去。
“才幾百兩?有個事關終身榮華富貴的活兒,干不干?”徐景天慫恿道。
“你可別說笑了,你們幾個都是喪家之犬,還特么富貴榮華,直白說了吧,我是怕和你們一起,被官差抓了回去?!倍⌒尥厣贤铝艘豢谕倌?。
“別人恐懼我貪婪,別人貪婪我恐懼,丁師兄,富貴險中求?。 币姸⌒逈]有執(zhí)意要走,徐景天就覺得還有戲。
“嚴公子,你和我?guī)熜终f這些干啥,他就一個散淡的人?!苯淮ㄔ谝慌酝德牐滩蛔〉?。
其他幾人坐在樹蔭下稍作休息。
“趙靖忠也好,魏閹也好,都不足為懼,只要紫金城那位肯保我們,我們就還有生路?!毙炀疤熳孕诺氐?。
丁修像看傻子一眼打量徐景天:“你是在說,皇帝?靠!你騙人也找點踏實的理由啊?說的你認識皇帝似的。切!”
“我說了你也不信。但我確實見過,而且,他還想讓我做他的人。”
“馬德,這皇帝好男風?這可是皇族機密,我可沒聽到,沒聽到?!倍⌒拚{(diào)笑著,兩手捂住耳朵。
“不是。唉,別說笑了,他是說讓我做他保鏢。因為上次,我夜闖皇宮,帶著魏閹見了皇帝?!?p> 徐景天一邊說,一邊拿出那皇帝的貼身玉牌。
丁修正準備再說幾句,見那玉牌,眼睛都變直了:“和田玉籽?好料子?。∵@,五爪金龍?皇帝的?嘖嘖……”
他忍不住想伸手,伸到半空,又縮了回去。
徐景天呵呵笑道:“這回你信了吧?我一開始就不準備一直做逃犯,畢竟,我們又沒做什么枉法的事,趙靖忠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會殺回去?!?p> “殺回去?”不遠處的盧劍星聽后,猛地抬頭,眼中露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