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山雨欲來
“怎么樣,他們都走了嗎?”
聽見林澈嘶啞的聲音,黃鶴連忙安慰道:“放心他們都走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想哭就哭出來吧,沒什么大不了的。”
我都還無憂無慮的在青樓畫舫里和衣衫襤褸的小姐姐玩捉迷藏的游戲。而這孩子卻只能對著一幫別有用心的大老爺們兒,怎一個慘字了得??!
“咳……咳……”
莫不是抽噎的時候嗆著了?
見林澈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黃鶴急忙跑過去要捶他的背。
“咳……你……咳……干嘛?”林澈擋住黃鶴的手,奇怪的問道。
“你……沒哭?”見林澈雙眼清明澄澈,黃鶴忍不住說道:“那你剛才怎么那樣頹廢?”
林澈緊皺眉頭,在餐桌上尋找了一番,又看了眼滴涓不剩的檸檬汁。無奈之下,只能丟掉裝飾用瓷瓶里的花草,將里面的水一飲而盡。
咦~還挺甜的!
等嗓子里的灼熱感消退后,林澈才放下瓷器,對黃鶴說道憤憤說道:“都怪米忽悠那些王八蛋,鬼知道哪個缺心眼兒的點了一杯摻了絕云椒椒的酒,差點沒把我嗆死,真該把那人喂斯……喬振華?!?p> 差點被那些沙雕網(wǎng)友影響,怎么可以侮辱慈父呢!
“所以你剛才那般作態(tài),其實是因為被酒嗆的?!”
黃鶴滿臉吃了巧克力味米田共的表情,虧他剛才還以為林澈是個明主,還想認真幫他做事來著。
“啥,怎么可能?那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而且我也花了很大力氣才忍住沒咳出聲的好不好。”
想想看,不管一個表情多嚴肅、地位多尊貴的人給你做演講時。一陣風(fēng)吹過,帶走了他的假發(fā),露出锃亮的頭頂,你一定會笑出來的,就算受過專業(yè)訓(xùn)練也不可能忍住。
“這倒也是啊,只是沒想到你這個一臉清秀的家伙,也會使用這樣的手段呢。沒錯,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你這一招下來,他們起碼能安分幾年。”
“精神點啦,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黃鶴愣了一下,接著笑道:“哈,還跟我裝,你跟他們說要將基金會充公不是講笑話的嗎?”
雖然林澈將基金會的全部收入捐了出去,但擁有基金會管理權(quán)的林澈,本身就有巨大的權(quán)力。而且,從法理上來說,林澈并沒有捐助的義務(wù)。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將基金會的收益劃為己用。不管是誰,都不可能舍得這樣巨大的利益。
“這點我可沒有騙他們,”林澈看著黃鶴,認真說道:“基金會的成立初衷本就是為了做慈善,如果哪天它無法繼續(xù)履行它的職責(zé),那我也不介意親手毀了它。不忘初心方得始終,我很喜歡這句話呢!”
又、又是這種感覺呢!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妙了,比金庫里的金銀財寶、花船里的紙醉金迷還要讓人沉醉。
黃鶴看著林澈堅定的面容不由得想到。
……
“你喜歡我?”
“這……你……霜兒……我……我是你姐夫,怎么可能喜歡你?!”
“也是,那我先……你拉我干嘛?”
“我……我喜歡你,比任何人都要喜歡?”
“哪怕我現(xiàn)在是個和丈夫打架被休掉的寡婦,你也不在乎?”
“那是他沒有福氣?”
“哪怕我現(xiàn)在是你的小姨子,你也不在乎?”
“我想娶的一直是你,成親的那一晚我一直想和我訂立婚約的為什么不是你?”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當你的情人嗎?”
“……我可以和她離婚,就算把全部家產(chǎn)都給她也可以。”
……
“你這個孽障,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你,你給我滾?!?p> “……父親,不管您怎么反對,我都打算和阿鶴在一起了,這是您給我的嫁妝,請您收好?!?p> “唉,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p> ……
“看,就是那兩個帶著錢跑路的奸夫蕩婦啊!女的果然長得一臉狐媚相?!?p> “雖然這樣很無力,但我還是要說抱歉,因為我,你才被人罵?!?p> “沒關(guān)系,既然我決定了和你在一起,那么只要你不后悔,這些流言蜚語就無法傷害我,大不了我們搬到吃虎巖就是。”
看見女人堅定的面容,黃鶴第一次后悔年輕時為什么不再堅定一點,或者為什么不早點和她表明心意,白白浪費了二十幾年。
……
“算了,看你說的這么可憐,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好了。”
“你這家伙有這么好心,”林澈狐疑的看著黃鶴:“你不是打算創(chuàng)業(yè)的嗎,怎么,想通了?我可警告你,雖然我反對暴力,但我可是主張對壞人嚴厲懲罰的。你要是敢做借雞生蛋的惡心事,我不會放過你的?!?p> “你覺得我像是那種人嗎?”
“那可難說,你自己想想,要是哪天痞老板說要給我介紹個大美女會發(fā)生什么事?”
黃鶴想了想那個仿佛柱體類人生物的行事風(fēng)格。
“哈哈哈!”
兩人猥瑣的發(fā)笑,狼藉的雅間頓時被黃色廢料的氣息充滿。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說,商言背后的人是痞……新境?”
林澈聳了聳肩:“呵,誰知道呢,反正總有聯(lián)系就是了。要不是背后有人,他怎么可能收服那么多黨羽。行了,老黃,這些天你就累一點,讓基金會早日回到正軌,別耽誤了日常運轉(zhuǎn)?!?p> “這你倒不用擔(dān)心,”黃鶴笑了笑:“咱們這些人的斗爭,對下面的人沒多大影響?!?p> “行,這里面記載了掌柜管事還有一些伙計的一些情報,該升的該貶的該辭的,你決定,回頭給我份名單就行?!?p> 黃鶴接過情報看了一眼,嚯,好家伙,連那些人每天在哪里幾點吃飯、點了什么菜都一清二楚。
這樣詳細的情報,整座璃月港內(nèi)除了那位富可敵國的天權(quán)星外,還有誰能拿出來。
林澈和凝光果然有不可告人的關(guān)系呢。算了,既然決定了為他做事,林澈的關(guān)系越硬越好。
“行,我知道了,一定不會讓老板你失望的?!?p> ……
玉京臺,一棟亭臺樓閣無數(shù)的莊園里。
幾名身穿白色輕紗薄衣的貌美舞姬,正在同樣年輕漂亮的歌姬的伴奏下翩翩起舞,身上的細汗將輕紗打濕,身體起伏間依稀可以看到美妙的嬌軀。
然而樓閣內(nèi),一臉方正的羅衣中年連余光都沒有給底下努力跳舞展示身姿的舞姬,只是看著鏡子里只剩幾根倔強長發(fā)的锃亮腦瓜,悶悶不樂。
到底要不要把這幾根毛拔去呢。拔吧,有些可惜,畢竟頭發(fā)越來越少了。不拔吧,總被林澈那小畜生嘲笑是痞老板。
看了眼跪在旁邊哭喪的商言,新境決定還是將其拔掉,就當廢物利用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特意讓老富為你做下手,還給了你這么多時間和錢財,結(jié)果你還是沒有把基金會拿到手。”
新境讓美艷的發(fā)型師給自己圍上白布,一邊滿不在乎的說道。
見發(fā)型師一臉疑惑,新境笑道:“儀式感,生活雖然不如人意,但一定要有儀式感。就像我頭發(fā)很少,但還是花錢養(yǎng)了你這個發(fā)型師。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人要是活的沒有禮儀,那豈不是跟野獸差不多了。野獸,只能拿來讓人吃肉喝湯,或者剝皮作衣?!?p> 商言聞言,雄壯的身體猛的一震,立即磕頭,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出一道道血痕。
“老爺,老爺,請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啊。只差一點、只差一點,我就能成功了。而且,我還有辦法對付那個小子。起點基金會的伙計里有很多我的人,只要在給那些孤寡鰥獨送東西時,故意弄死弄殘幾個老人小孩,就一定能讓林澈身敗名裂。到時候基金會,就一定是老爺?shù)哪抑兄锪搜?,老爺!?p> 新境聞言眼睛一亮,對旁邊的富禮問道:“你們確定對基金會有這樣的掌控力?”
富禮想了下說道:“商兄給基金會里的十幾個人下過套,其中有不少欠了一大筆賭債,就算賣掉妻兒也還不了,拿家人威脅應(yīng)該可以?!?p> “對的,”商言立馬說道:“只要他們不還錢,我就把他們的媳婦女兒都賣進窯子里,不愁他們不答應(yīng)。”
“好,那就交給你們了。老商啊,你也是我的通行商會的老人了,又是我的丈人。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可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p> “哎哎,您放心,絕對沒有下一次了?!?p> “那行,去吧。”
等兩人離開后,新境看著鏡子里光禿禿的腦門,一陣皺眉,對發(fā)型師招了招手:“過來?!?p> 發(fā)型師聽著剛才幾人的對話,有些害怕,顫顫巍巍的將身子俯下。
還未說話,一把剪刀便插進了脖子,讓她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誰讓你把我頭發(fā)剪光的。我成了光頭,那你這個發(fā)型師還有什么價值。沒有被剝削壓榨的價值,怎么可以讓你活著浪費資源!”
新境看著不停抽搐的美艷女人,嘴里嘟囔道。
“哦,對了,”新境看向自己的管家:“那個白癡來的時候坐的什么?”
管家自然知道老爺在問什么,回道:“商言大人來時坐的是馬車,沒有遮掩?!?p> “呵,果然是個白癡。等那家伙安排完后,就讓他畏罪潛逃,讓總務(wù)司的人一輩子都找不到。我可是璃月港杰出商人,可不能跟殺人犯扯上聯(lián)系。”
“那七夫人呢?”
“自然得讓他們父女團聚了,”新境奇怪的看了一眼管家:“這都要問,怎么感覺你變心軟了?”
管家心頭一凜,臉上面色不變:“是老爺您最近的殺氣太大了,讓小的有些不適。”
“唉!我也沒辦法啊?!毙戮硣@了一聲:“凝光、皇甫瑾、太叔宗陽、記痕、斯年,這些人都不怎么靠譜,如今璃月的未來全壓在我一人身上。如果我不多培養(yǎng)一些血性,最終受苦的,只能是璃月眾生?。 ?p> 新境看著閣樓外澄澈的天空,心頭一片陰霾,也不知道璃月到底會有怎樣的未來。
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p> “對了,給皇甫瑾的貨物都送過去了嗎?”
“老爺,此時貨物應(yīng)該在天衡山外了?!?p> “那就好,別出紕漏。”
……
千巖軍總部,
“你又犯了什么事?”逢巖教頭看著林澈,一臉的苦大仇深。
好不容易能在璃月港內(nèi)歇一下的,怎么就碰到了這個混球!
“不是,大叔,你這什么意思?搞得我好像經(jīng)常惹事一樣,我一年最多來這里兩次好不好!”
“可是正常人一輩子都不會來這里一次啊,你這混蛋。”逢巖不耐煩的說道:“快說,又怎么了!”
“你……算了,我要舉報有人挪用公款,涉案金額特別巨大。另外,嫖娼賭博做假賬這些名頭也加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