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上了醉仙樓。
店伙見他們衣著不凡,又見了周舍這張熟面孔。連忙拿了碗碟,熱情地跑來詢問兩位客官要點些什么。
“蜜餞,時鮮都來些,再來兩壺好酒,下酒菜就揀你拿手的,我這兄弟今兒興致不高,務必得讓咱們吃高興了?!?p> “得嘞,那我給您列個單子,都是我們的拿手菜,然后您瞧瞧,要是沒什么忌口的,就這么點了如何?!?p> “可。”
蘇桐點頭稱善,店伙忙去準備。
周舍還是陰沉著臉,一聲不吭。這也難怪,誰輸了個精光能有好臉色呢?
“周兄,還在生小弟的氣哇?”
“唉!”
蘇桐猛然嘆了口氣,面露凄苦哀愴,仿佛受了天大的誤會,蒙了無上的冤屈。
“周兄這般,可是讓小弟的一番苦心,一片好意,都做了塵埃矣!”
“好意?苦心?”
周舍冷笑了一聲。
“苦心騙我的錢,搶我的女人吧!”
“周兄你怎么還不明白啊!”
“罷了,讓小弟我問問你,你說過你是周同知膝下獨子,在鄉(xiāng)里也是素有名聲。你卻娶了這么個歌者做妻子……唉,你說,這讓尊大人九泉之下,如何安寧啊?”
“況且婚事操辦之時,賢親貴友往來。若是知道了她如此身份,只怕到時候兄弟你就悔之晚矣了?!?p> 蘇桐苦口婆心,似是在為他的周兄,設身處地,籌謀計劃。
哪知周舍卻完全不領情。
“哼,如此說來,你覬覦我妻子,在賭坊謀劃我錢財反倒是為了我好了?”
“如何不是!你我相逢,滿打滿算不過旬月,周兄你平日經商,當知人最忌諱就是交淺言深,可我還是與周兄良言相勸。盼周兄早脫苦海這是為什么???我完全可以贏了你的錢,便從此翻臉不認人,可我還請你來這酒樓吃酒,只盼解開你的心結,這又是為了誰!”
蘇桐聲音一點點變大。
“我做了這么多我本不該的,就是因為我覺得你我一見如故,上輩子就合該是親兄弟來著!”
“好啊,既說是親兄弟,你怎么不把錢還我?!?p> “錢錢錢,周兄眼中便只有錢嗎?小弟和周兄相交數日的情分,便半點也不講了嗎?”
蘇桐更加哀愴。
周舍不說話。
“罷了罷了,只當我過去瞎了眼,竟以為周兄和我乃是君子之交。好教周兄知道,這錢我本就是要還給你的,從來也不曾想過要貪圖!”
“我家在東京,房產無數,又豈會在意這些許黃白之物!”
“那你還了我便是,至于那小娘子,你若想要也由得你?!?p> 周舍仍是咬死了這一份賭資不松口。
“周兄這說得是哪般話,倒好像我覬覦朋友妻子,做了下作之事?!?p> “周兄,若是我如今還了你錢,你又把那小娘子給了我,旁人會怎么想,會想你輸不起,又是個沒擔當的。”
“可如今呢,我贏了許多,讓你手中再無家財,你讓了那小娘子與我,便成了為家業(yè)計,為令尊清名計?!?p> “更何況,那煙花女子最是水性無情,少真多假,便是你當真帶回家去了,難道日后經商跑船,想就不怕她獨守空房,生出那許多逾墻鉆穴之事嗎?”
“況且這樣的事情落在許多老親眼中,豈不是成了,因伎毀家的浮浪不經之輩了嗎?”
“如此長久,周兄便是如何地雄才經略,弟也不敢想怎樣立于天地間了?!?p> 這一番話說得是剖心剖肺,周舍也是聽得愈發(fā)感動,感動之余又十分茫然。
正巧店伙拿了酒來,周舍連忙為蘇桐倒了一杯,而后主動敬酒。
“敢問蘇兄,以你的高明之見,我該怎么辦呢???”
忽悠瘸了。 走兩步,走兩步,麻不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