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祁鎮(zhèn)擦干凈身體,穿上仆人剛剛拿進來的浴衣。
寬寬松松的……
她這般想到,然后鬼使神差的伸手提了提胸口往下掉的布料。
嗯……
為什么洗髓伐經(jīng)不會漲胸啊啊啊啊啊……
少女一邊這般想著,一邊拿起吹風機吹干頭發(fā)。
“祁鎮(zhèn)小姐,晴空先生已經(jīng)開始用餐了,他希望您能快些下去。”
一個女仆突然從祁鎮(zhèn)背后出現(xiàn),但并未嚇到祁鎮(zhèn)。
于空中徘徊的風提前告知了她。
女仆頓了頓,將一件新的衣服放到祁鎮(zhèn)身后的桌子上,“另外,先生希望您能穿上這一身衣服,今晚有客人拜訪?!?p> 祁鎮(zhèn)回頭看了一眼,低聲道了句謝謝。
女仆轉(zhuǎn)身離開,徒留下正在梳理頭發(fā)的少女。
等空中徘徊的風告訴她附近真的沒有那些神出鬼沒的仆人后,祁鎮(zhèn)才喘了一口氣。
“呼……”
婉轉(zhuǎn)溫和的少女聲回蕩在洗浴間,祁鎮(zhèn)放下手里的梳子,脫了略顯寬大的浴衣,換上身后的衣裳。
……
北安公園西側(cè),盛平酒莊。
“譚兄真是過譽了,我們魏家不過多了兩個宗師罷了,只是些無傷大雅的小事而已?!?p> 魏鐘國端著手里的酒杯一飲而下,隨后中氣十足的說道,“對了,譚老哥,這北安公園我們魏家還要用一段時間,所以……”
譚夢生微微瞇眼,“也好,這北安公園本就是你們魏家的,現(xiàn)在不過是拿去多用些日子,無礙的?!?p> “那魏某就多謝……”
“且慢,魏兄?!?p> 譚夢生卻是打斷了魏鐘國的話,令魏鐘國不適皺眉。
“聽說魏家最近要和白家聯(lián)姻,我想問魏兄可有此事?”
“嗨。”
魏鐘國忙含糊道,“哪有此事啊,不過是一些小人所傳的罷了。”
“真的?”
譚夢生斜撇了魏鐘國一眼,譚家家主獨有的儒雅且暴戾的氣勢瞬間籠罩了整個宴會廳。
魏鐘國不甘示弱,宗師氣息瞬間充斥全場,然而很快,又有一股莫名的氣勢涌出,與譚魏兩人抗衡。
一個身著圣武朝時期的中山裝,兩鬢斑白,拄著拐杖,步伐行走間卻有一股猛虎氣概的男人踱步而來。
“白兄來的有些頗遲了?!?p> 譚夢生舉了舉手里的酒杯,“魏兄晉升宗師一事,怕是還沒有告知白家主吧?!?p> 魏鐘國面色僵硬,看向來人。
來者正是,白家家主白守恒。
“不敢勞譚兄大駕,在下只是聽聞明日魏家供奉就要迎戰(zhàn)三位宗師,心中有慨,不請自來,還望譚家主恕罪啊?!?p> 白守恒風輕云淡的態(tài)度瞬間中和了譚魏兩家家主氣勢的交鋒,“至于魏家新宗師一事,在下倒是沒有聽說過啊。”
“那可真是遺憾?!?p> 譚夢生輕笑,“葦名府新安區(qū)出了兩位宗師,一個就是白兄面前的魏家主,另一個,是魏家未來的家主,魏安平。”
話音未落,剛剛還與譚夢生氣勢不分伯仲的魏鐘國卻訕笑道,“白兄……”
才剛開口,白守恒就直接打斷道:“我與魏兄不熟,你我之間,還是互稱先生的好?!?p> 聞言,魏鐘國怔了一怔,隨后開懷大笑。“也可也可,那白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魏先生見外了。”白守恒手里的拐杖點地,“有何不可?”
“那,譚兄,魏某先與白先生離開了,還請安排一處雅間?!?p> 魏鐘國轉(zhuǎn)頭就對譚夢生道。
譚夢生幅度極小的點了點頭,“二位就去樓上吧,那里是有不少空下來的雅間的?!?p> “……”
白守恒面無表情點了點頭,隨后就帶著被譚夢生噎住的魏鐘國上樓。
看著兩人的背影,譚夢生瞇了瞇眼,低聲道。
“崇文?!?p> 話音未落,他耳朵上的耳機快速閃了兩下,傳出熟悉的聲音。
“家主?!?p> 譚夢生嘴角慢慢掛上了一絲輕笑。
“叫云尹告訴魏凝雁,魏家放棄她了?!?p> “明白?!?p> 譚夢生耳側(cè)的耳機快速閃了兩下,隨后死寂。
昏暗的燈光下,這位在祁鎮(zhèn)面前慈祥和善的老爺子在盤算著一場可以將整個魏家傷筋動骨的計劃。
雖然其中多了些白家的勢力,但想來,白家也不敢撕破臉皮報復(fù)譚家的。
畢竟,譚家有先生啊……
想到這里,譚夢生突然神色復(fù)雜的看先南方。
老哥啊……
你可盡點力吧,老弟再這么折騰下去,能死在你前頭……
……
“怎么了?!?p> 少年將一枚小糯米糍放入嘴中,看著對面似乎在思考著什么事情而有些吃不下去飯的少女道。
“???!”
少女猛然回神,看向少年,卻見他似乎并未在意她的反應(yīng),而是習慣的再次伸手掂起一塊新的糯米糍。
“……”
少女沉默了。
過了一會,對面的少年似乎發(fā)現(xiàn)了少女的狀態(tài),放下手里的書,咽下嘴里的糯米糍,有些可愛的歪歪頭。
“怎么了?”
不知為何,少年清冷的聲音的仿佛有了些許溫度。
聽著耳邊清冷但略有些溫和的聲音,少女慢慢放下手里的筷子,使勁吸了兩口氣,鼓起勇氣看向?qū)γ娴纳倌辍?p> “那個……”
可少女哪能知道,她積攢的勇氣在面對少年的時候大多都會變成羞澀,于是才剛剛吐出兩個字,后面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
少年看著少女的反應(yīng),似乎見到了世間從未見過的風景一般,將手里的書放在一邊,兩只手端正交疊后趴在了桌子上。
少女頓時懵了,被少年的動作搞得不知所措。
“那個……你……我……嗯……”
她頓時支支吾吾起來,看著對面的少年,腦子里一片白茫茫的。
婉轉(zhuǎn)溫和的女聲傳入少年耳中,不禁令少年想起了一些久遠的記憶。
好像……她在被自己盯著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yīng)吧……
少年眼中的祁鎮(zhèn)和某個已經(jīng)模糊的身影漸漸重合,隨后就被少女白皙細膩的小手打亂。
“阿空?阿空?”
少女看他似乎又要如同那日晚上那般動作,心下有些著急,竟直接伸手在晴空眼前晃晃,一邊又用盡量軟和的聲音喊道。
“我在……”
少年終于緩過神來,腦子里還是有些暈暈的,似乎是剛剛的回憶對于他的大腦有些超載了。
“這個昵稱……是誰教你的?”
他不知為何,猛地想起剛剛少女叫他時喊的名字。
“啊,這個……我不知道?!?p> 少女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額頭,有些燙。
“阿空,你發(fā)燒了?!”
“嗯~”
感受到少女的小手摸了自己的額頭,少年舒服的瞇了瞇眼,剛剛的話讓他感覺自己腦海里不知是從那里涌出了困意,往常設(shè)立的心防在困意的席卷下如冰遇熱水一般化解,迫使他慢慢閉上了眼。
“阿空?阿空!”
少女見此心底有些著急,快步繞過餐桌,伸手再次摸了摸他的額頭。
少年迷迷糊糊的感受道少女軟和的手輕柔的摸在自己額頭上,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一個模糊的身影。
似乎是……
“媧姐……”
少年認出了那道模糊的身影,不自覺的叫出了聲,但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啞,還有些喘不上氣來。
“阿空?”
放在少年額頭的手沒有感覺到剛剛的溫度,少女稍稍放心,但仍然仔細觀察著少年,卻只見他和上次的狀態(tài)不大一樣,平日里清冷淡漠的聲音變得沙啞低沉,身體也有些顫抖。
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噩夢了吧……
她如此想到,伸手把一旁的凳子拉開,趴在桌子上看著少年。
“媧姐……”
只見少年慢慢皺起額頭,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哀傷。
見此情境,少女不知為何,竟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揉此時少年的額頭。
白皙軟和的小手慢慢揉平了少年的額頭,少年在小手的撫摸下也徹底入睡,還打起了呼嚕。
“呼……”
“呼……”
呼嚕聲軟軟的,糯糯的。
祁鎮(zhèn)搖了搖頭,伸手抱起晴空,慢慢上樓。
晚餐時間,仆人們大多已經(jīng)回家了,少數(shù)的幾個現(xiàn)在也不在餐廳,大多都在其他房間打掃吧。
慢慢推開晴空房間的門,摸索著把晴空放到床上,再返過身去拉開床頭的小燈。
伸手拉開被子,蓋在少年身上,祁鎮(zhèn)輕輕嘆了一口氣。
晴空為什么會突然這么悲傷呢……
她一邊思考著,一邊仔細的給少年掖了掖被角。
然而就在她剛剛掖完被角,向上看去,一雙泛青色的雙瞳映入眼簾。
“阿空?”
她詫異出聲。
“嗯。”
他溫和回道。
“……”
房間里再次進入了沉默,一股奇怪的氣氛彌漫開來。
似乎是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對,晴空警覺的開口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夢生了。”
“好。”
祁鎮(zhèn)乖巧點頭。
“阿空的昵稱……”
少年的語氣罕見的有些軟糯,“我很喜歡。”
“?。俊?p> 少女學著少年剛剛歪頭的動作也歪了歪頭。
“……”
奇怪的氣氛再次彌漫開來。
“嗯咳……”
少年的俏臉上有些泛紅,趕忙岔開了話題,“對了,你剛剛在餐桌上要說什么來著?”
“嗯……”
少女稍稍總結(jié)了下詞匯,但還沒開口,自己的額頭就被少年的食指輕輕點了一下。
頓時,一股清氣自晴空指尖進入額頭,再從額頭處傳遍全身,令她感覺自己好像放松了不少。
“夢的問題啊,無妨,我已經(jīng)把驅(qū)使夢境的方法交給你了。”
少年收回小手,“祁鎮(zhèn),沒什么事就先繼續(xù)吃飯去吧,今晚的貴客……不用接待了?!?p> “哦?!?p> 少女點頭,隨后轉(zhuǎn)身離開。
但就在門快要關(guān)上時,少女從門外探頭看向少年。
“阿空?”
“嗯?!?p> “阿空阿空?!?p> “嗯?!?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