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異能
比爾愣住了,一時間常彬在他心里驚為天人,嘴里臟話不斷:“真他媽的太酷了!太他媽的厲害了!”
常彬依然還沒有從剛才的經(jīng)歷中回過神來,木然地看著手里的短刺。
“這是你第一次殺人?”我輕聲問道。
常彬像是沒有聽到,神魂不在,依然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手中的武器。
我卻是知曉這是身為武者必經(jīng)的心路歷程,正面擊殺給人帶來的心理沖擊力遠遠高于用槍在遠處瞄準。
邁過去了則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邁不過去,恐怕就可能淪為夢魘的奴隸,成為一個毫無思想的殺人機器。
另外幾名匪徒眼見黑臉漢子一擊不敵倒地而亡,嚇得恨不得馬上逃跑,但又瞧見常彬癱坐在地上,一副萎靡的模樣,知道現(xiàn)在是個好時機,又撿起了扔在地上的尖刀,圍了上來。
我嘆息一聲,從常彬手里拿過峨眉刺,手腕一抖,當作暗器射了出去,一發(fā)致命地插在了最前的匪徒胸膛上。
我像猛虎一般撲了上去,速度快得無人反應過來,左手緊抓匪徒右肩,右手拔出短刺,一手連推帶搡,一手快速捅刺。
只把剩余幾個小嘍啰嚇得不敢再上前一步。
我抓住死掉的匪徒腰帶,一把舉了起來,向著其他幾人砸了過去。那幾人看見眨眼間己方又被干掉一人,只恨自己爹媽沒給他們多生幾條腿,連滾帶爬地飛似的逃了去。
只是些小嘍啰,與某些兇殘狠辣的雇傭兵組織的殺手相比,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不堪一擊,不值一提。
這時候,我頭皮發(fā)麻,像是心生感應一般閃電般后退了一步,危機關頭,人的第六感是相當敏銳。
一顆狙擊槍子彈堪堪擦臉而過,把側面一米位置的青石板擊穿了一個大洞,青煙裊裊。
居然還在那里沒走,真是找死。我彎腰躲在了半人高的石墩旁,若不是自己反應迅速,這一槍真可會是要了老命。
街道上抗議人群出現(xiàn)暴動,顯然是有人幕后在操縱,而潛伏在樓頂?shù)木褤羰炙坪跻差A判到了暴亂會對我們回帕坦造成阻礙。
尼泊爾這邊的房屋不像國內一棟一棟,而是并排相連,樓頂幾乎是連接在一起,也就是說只要他依然伏守在高處,無論我們在哪兒停車,他都能及時選擇好狙擊點位。
這名狙擊手又是受到了誰的指使?情況十分危急,容不得我多想。
我撿起一塊紙片,向右邊一扔,槍聲響起,子彈擊中了紙片,趁著一秒鐘換子彈的空擋,我迅速從左側閃身而出,之字形快速地靠近廟宇。
十五米的距離,憑借著強悍的身體素質,硬是眨眼睛就沖了過去。
砰砰砰接連幾聲悶響,沒有傷著我分毫。
借助寺廟右側狹窄巷道遮蔽,我突進到了廢棄樓房墻根,稍作喘息,側耳聆聽,毫無聲響,便一腳踢開破爛的大門,閃身而入。
一樓安全。
我輕手輕腳走到樓梯口,順道撿起的屋內破碎鏡子,慢慢伸向樓梯間。
巡視了幾秒鐘,沒見有人影晃動,便抓住銹跡斑斑的鐵欄桿,跳了上去,接著抓住頭頂梯步混凝土澆筑板,深吸一口氣,像一只貍貓一樣,輕輕松松就躍上了二樓。
一上二樓,身體就緊貼著墻面,摒住呼吸,然后故技重施,查看二樓樓梯間情況。
噠噠噠地一陣槍響,耳邊處混凝土墻面頓時碎屑漫天飛揚,鏡片被飛散的石粒打碎。
蹲在此地的伏擊手經(jīng)驗不足,沒料到我竟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就突進到了一樓,如果能再耐心一點,說不定這一擊可以奏效,給我?guī)聿恍〉穆闊?,但他沒能沉住氣。
通過槍手的射擊表現(xiàn),我判斷出這棟樓里的槍手至少有兩名,剛剛開槍這位,也是這一瞬間,也讓我看見了槍手的模樣,白人雇傭兵,年歲不大,三十左右,手持一把M16自動步槍鎖定在樓梯口。
我一時間陷入兩難。
怪不得在狙擊目標失敗后,槍手仍然沒有逃離,原來是故意停留,打算以身作餌,引誘我上當。
沒有火力的壓制,向上沖必然會被一直鎖定在此處的伏擊手打成篩子;返回去,在老魏帶領的護衛(wèi)隊或警察沒到來前,比爾和常彬會繼續(xù)受到狙擊手的威脅。
必須得速戰(zhàn)速決。
我捏了捏左手,心想著看來需要使用印記帶給我的特殊能力了。
這個是我左手心烙印帶來的能力,可以在將尋常人眼中的一秒鐘時間,分割成無數(shù)的片段,其實就是點和線的關系,但自身卻不受影響。
理論上來說,一根線可以分割成無數(shù)個點。
也就是說別人眼中的一秒鐘時間,在自己眼里卻是無數(shù)個片段,別人一秒鐘走一步,我可以走出無數(shù)步。
同時,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種能力也會給自身帶來不小的壓力。
舉個例子來說,同樣的距離,綠皮火車慢悠悠地行駛給自身的壓力肯定是小于高鐵呼嘯而過的速度。綠皮火車強行提升到高鐵的速度,那只把自身撕得粉碎。
我曾猜測過,如果自己的身體素質強大到才能抵抗時間分割帶來的超負荷壓力,那豈不是可以將時間永久靜止。
但人永遠只是肉體凡胎,不可能無視空氣摩擦造成的危害。
而我此時的狀態(tài),僅僅能分割十幀畫面,也就是將別人眼中的一秒鐘變成自身的十秒鐘。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與伏擊手的距離,深呼吸一口,心里默念三個數(shù)。3...2...1...
我集中精神,猛地催動了手心烙印,我臉上,脖子上,手臂上浮現(xiàn)處奇怪的綠色紋路。
彌漫在空氣中灰塵幾乎停止了飛動,畫面定格,時間慢了下來。我側身,轉向,翻越護欄,一氣呵成。
我清晰地可以見到白人雇傭兵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慢慢變得驚愕恐懼,也能看見他手指慢慢扣動扳機,子彈出膛的飛行軌跡。
峨眉刺在空氣中優(yōu)美地劃過一道痕跡,深深插入白人的心臟。我正想繼續(xù)向上,卻發(fā)現(xiàn)二樓到三樓的樓梯在房屋的另一側。
印記帶來的能力即將消散,剩余的時間也不足以讓我去解決那名狙擊手。
綠色的紋身從全身各處緩緩向身體內收縮,最后沿著手臂消失在了左手掌心印記中。
頂樓的狙擊手聽到了樓下的槍聲,通過無線電重復詢問著:“C102,發(fā)生了什么事?目標是否進入此單位?”
C102是白人的代號。
我扯過白人脖子上的無線電,語氣十分平靜地對著另一端說道:“102已經(jīng)去見了上帝,你也會很快的!”
話筒里,另一端沉默了一下,爆著粗口罵了一聲:“FUCK!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彪S后就是嘟嘟嘟...一陣蜂鳴聲,那端捏碎了耳麥。
狙擊手這番話像是表明了自己準備撤離,但也不排除是故布疑陣設置陷阱。
我絲毫不敢大意,從白人雇傭兵身上找到一把手槍,靠著墻根悄悄向三樓摸過去。
M16性能優(yōu)越,火力大準度高,但需要空倉掛機,彈夾還容易脫落,讓我十分厭棄這款武器。
這樓道里靜悄悄,踩到瓦礫上都有一聲回響,子彈打沒有了敵人一聽就知道,緊要關頭說不定回成為自己的缺點。
在印記特殊能力加持下,還不如手中的峨眉刺用得順手。
提防著狙擊手可能會把槍口對著三樓樓道口,在我的頭頂上有一塊豎著的廣告架,可以遮擋我的身影。
于是我輕輕跳上側面的窗戶,抓住了外墻凸出的磚頭,并向上攀爬,這可比懸崖峭壁光禿禿的石頭上找著力點容易得多。
幾乎毫不費勁我到了樓頂,單身抓住固定廣告的鋼架,慢慢伸出一塊小鏡片,從鏡子中我看到原來的狙擊點位空無一人,只有一個捏碎了的步話機。
那狙擊手一擊不中,又折了一人,沒敢繼續(xù)停留,逃之夭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