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快被夾爆了。
感覺自己好像在百越吃的第一頓飯里那份雞子煲的雞子一樣,現(xiàn)在只要再被壓一下,整個人就會爆開。
把意識收進瓊髓里,死的時候應(yīng)該就不會那么難受了吧。
之前的感覺來看,應(yīng)該是這樣吧。
凝神。
定心。
心神聚于上丹田,氣海提氣入中丹田。
啊,舒服。
將意識收攏于內(nèi),脫離肉身苦痛。
只是這也不過是逃避痛苦,瓊源內(nèi)也已經(jīng)開始昏暗。
如果可以的話,
好想真的吃一口熱飯,豬油拌的就好。
好想吃漁夫們清晨打回來的魚。
好想在鐘樓上,再看一次那片海。
吃一口什么都不放的烤蛟鱔。
我的父母是什么樣子的來著?
神父們好像說過,我是從一塊海礁上,由鮫人們撿到的。
撿到我的鮫人們也被嚇了一跳,畸形的嬰孩見到不少,但還是被嚇到了。
被用布包得死死的,還被破布綁住脖子,一起包著的還有一塊大石,一度失去心跳,聲音根本發(fā)不出來,氣管都被勒壞了,眼球都凸出一半。
“完全就是一只妖啊。”
知道后,連自己都覺得這不是一個人,自己也會發(fā)出這種感嘆。
好想把《海虎》三部曲全看完啊。
會否妖物就應(yīng)該是這樣。
《?;ⅰ?。。。
“不錯,那么,話說你記得黑暗是怎么練成修羅道的嗎?”
師傅說過的話啊,師
“嗱,聚心攏神就是你把你的心神像這樣,這是五只手指,嗚,收起來,不是叫你反弓啊。”
“嗱,攏起來,然后要干嘛,誒,收收收收,這塊肉就收到我的碗里了,別搶啊你**的,師傅都搶?”
還有這種記憶的嗎?
怎么我不記得有過?
不管,
反攏心神罩瓊髓。
行經(jīng)游脈,遍走渾身。
不痛是絕對不痛的,畢竟身體已經(jīng)昏厥,但按照氣路強行鉆破全身,確實是很難。因為沒有任何指引,只能一點點將氣發(fā)散,按照氣的走向往前鉆,到了,是上丹田,師傅為我“撫頂”時埋下的“通智丹”。把兩顆東西貼在一起,再包住它們,然后就要往氣海走,因為氣路的皮肉已經(jīng)分離,回中丹田很順利。
氣海的話,師傅說過,修習(xí)功法者,凡身死但魄未完全散去前,氣海在死后還會造一口氣,名為死氣,若是死了,一般會不容易逸散,若是過了六個時辰,便會變濁,苗疆有一奇人創(chuàng)一絕門毒功,名為萬壽無疆功,專門煉這死氣,以死氣流轉(zhuǎn)周身。
但下丹田氣海在哪?只試過從氣海提氣,但。。。
如果這時候回這身體里,大概就徹底死了吧?
怎么辦,怎么辦。。。
慢著,我把心神同時包攏在身體上,那。。。會不會也能像現(xiàn)在操縱這瓊髓一樣操縱身軀?哪怕像行尸一樣也行,只需要讓身軀給我一點點反應(yīng),輸一絲絲氣,從那邊游氣過來,那我就能知道氣路!
心神就由此發(fā)出,攏,啊,本就虛弱了,還要這樣做。
好疲憊。
成功!
往氣海游所剩不多的一絲氣,可能因為身體已經(jīng)被壓迫得死死的,情況根本不是預(yù)想中那般順利。氣路開始出現(xiàn)栓塞閉塞,完全就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些地方只能過一絲,前面又閉合了,只能一點點把氣往里沖,擠滿后再猛的輸氣“炸”出一條路,不知過了多久,終于是沖出了一條氣路,碰到了自己。
把大部分的氣回吞,再持續(xù)往輸氣,根據(jù)剩下這一絲如游絲的氣,一點點往那氣海的方向鉆。
身體開始被絞實,但沒辦法,只能頂硬上。
終于是快鉆到了。
個人感覺這身體無論是筋骨,肉,還是任督二脈已經(jīng)爛掉了。
但我一直覺得很奇怪,方才將心神攏于體外,將氣游入氣海時根本沒感覺到有任何氣的存在。
那這死氣去哪了?難道是這身體還不算死了?
入氣海時,我才明白這氣在哪,為何這極難散去。
剛剛我游的氣在下丹田外中層,而終于,在貼于下丹田上時,我才感應(yīng)到了。
這氣還未變濁,只是被氣海裹于下丹田內(nèi)層。下丹田因身死而僵,將死氣完全鎖死在內(nèi),壓成一點點,那接下來就是要試著吸納它了吧。
將心神把三者慢慢包裹,花費一番功夫,終于是將氣提出了一點點!
堪稱精華的一點氣,心神受到氣的滋潤,也終于能得以恢復(fù)一絲“體力”。
入瓊心源要把自己的心神和氣注入,那心神是自己,瓊髓是載體,那氣應(yīng)該就是作消耗。師傅他們當時為何能隔空入內(nèi)這個姑且不談,那把自己連意識帶肉身藏進來究竟要怎么辦到呢?
現(xiàn)在我這個狀態(tài),其實也可以算是以瓊髓作軀,意識是我自己,而氣沒法做出,但我自己當時有輸入。
那,我現(xiàn)在就是顆有意識的瓊髓咯?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的問題其實不是將肉身藏進瓊髓里,而是如何將肉身吞入自己內(nèi)部。
吞入。
吞入!
每次我要進入都會需要用氣,是為了將氣灌入瓊髓的同時我也能進入瓊髓,其實也可以說是為了讓瓊髓我吞入!
那也就是說,現(xiàn)在只要我一下子將大量的氣吞入,那我便能把這軀體也吞入我之內(nèi)!
試一試!
不成功的話,我就這樣暫且活著,賭師傅他們救我,如果成功,我。。。
好像根本就沒什么區(qū)別啊。
但至少,在他們來救我之前,我還能盡量讓自己的肉身盡量體面一些。
反正橫豎也是一個死,賭一把,當玩一玩,好像也沒差。
要讓大量的氣灌入,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是天方夜譚,但純度高的氣還是有的,那接下來,只要我在一瞬間將所有死氣盡數(shù)吸入,那或許就足夠了!
但就在我想要將內(nèi)里的氣全提出來時,直覺告訴我,外部又有什么事情在發(fā)生。
外面究竟在發(fā)生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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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人造神始終是人造神,愿力筑身,無神無智,這就被騙入天帷之內(nèi),梁柱沒了都不知道,不過實在是苦了那朋友仔了?!?p> 千般左手振刀,右手手握刀鞘,一手盤著三粒如同花生大小的腦袋,立于空中,望著面前的巨大人頭,此刻的他已非骷髏形貌,身形無比偉岸,血紅的肌膚,肌肉壯碩,青筋暴現(xiàn),一頭飄逸長發(fā)幾乎及腰,只是那張臉就無比的猙獰。額上長著兩幅眼鼻,那兩副小眼閉眼流著血淚,眉弓之下沒有眼瞼,那眼珠上極小的瞳孔外一圈一圈滿是咒文,高聳直挺的鼻梁如同棋盤上的楚河漢界般隔絕了臉的兩邊,而高顴骨又如同兩座幾乎可以窺見對岸的觀星臺,極長人中下,寬厚的嘴唇包裹著一副尖牙,儼然魔神相貌。
而那柄短刀與其說是刀,更像是一條邊緣長牙的舌頭。這刀最闊處約有二寸,刀身就一直在無規(guī)則地進行著伸卷、鼓起、癟下與搖晃,那一顆顆人牙怪齒就這樣并排于這條長舌的邊緣,受這肉舌收漲不斷發(fā)著令人幾近瘋癲的牙齒摩擦聲。與刀身不同,刀護則單是兩塊玳瑁殼夾在一起,外圍被銀箍著,那刀柄就只是用粗布條纏繞,整柄刀透著一股邪氣。而刀鞘則又是另一回事,那是由皮制成的鞘,鞘身,頭中尾黃銅箍,鞘上吊著一塊小玉勝。
而巴歐此時卻與千般完全相反。無皮肉內(nèi)臟,甚至連眼珠也沒有的他,只有骨頭支起那張斗篷,只是粗壯骨頭上的花紋與嵌著的寶石就有一種詭異的美感。當然,他手上也沒停著,一邊不斷地用沙錘打著節(jié)拍,一邊奮力地奏著口弦琴。
“講那么多有什么用,快給我累麻了,要是打錯拍子,恐怕下一秒這小伙子就會被融掉。”
“那。。。真的只能等他忙完才動手嗎?”
“***,你們還真的等啊?”
未見人,先聞聲,只見一本書出現(xiàn),一只寫滿咒文的手從書中伸出,將手中的筆向著二人面前的那顆碩大的人頭擲出,隨后整根手臂伸出,五指張開,食指無名指向內(nèi)一彎,那筆便在空中抖了一下,而那手就轉(zhuǎn)為持筆狀,筆隨手動,筆尖在空中揮毫。千般臉色凝重,向書中之手發(fā)問:“小判官,這朋友仔當真能抗得住?”
“**的,不信你過后給他卜一卦?唱詞!”
千般當即噤聲。只見他用雙指在刀口上捻下一塊肉來將之含于口中,低聲唱詞。接著巴歐聞言從懷內(nèi)掏出一個小碗遞與千般,千般用小指,無名指與中指夾住刀鞘,用食指與大拇指接過那碗后,眉頭擰緊,輕輕低頭,將碗抵在鼻子下,那額上兩副眼開始哭得愈發(fā)起勁,由啜泣逐漸轉(zhuǎn)為痛哭,而千般雙眼則不斷地轉(zhuǎn)動,血淚就由眉頭沿著鼻梁一路流向鼻尖,最終被碗接下。
而當接有小半碗血淚時,千般就將指甲伸入碗內(nèi),一攪,一彈,一滴血淚就從碗里飛出,在空中拉出一條細絲,染在筆尖之上,而那條細絲就這樣源源不斷地將血淚輸送到筆尖上,不論那支筆如何飛舞,移到何處,那血絲也并未斷開,那筆就在那顆閉口陰笑的頭上畫寫著一圈又一圈的咒文,咒文從頭頂罩到雙眼,所畫之處,而組成那顆巨頭的一粒又一粒細鹽般大小的神像如同失去生命力般一一停下,噪音逐漸下降,而抖腕的手臂也開始不時換著姿勢。
“**,被發(fā)現(xiàn)了!”
“我就說啊,肯定會被。。。”
“肯**呢?我說的是我被祈教司鐸發(fā)現(xiàn)了!”
書內(nèi)傳出了急促的敲門聲。
千般口中仍念念有詞,眉頭更加擰緊,用腹語問到:“你究竟在哪里?在干什么?”
“坎得羅國家藏經(jīng)院。”
“跑那干嘛?”
“狗日的把我書藏里頭了!”
“別殺上頭了?!?p> “殺個屁,出來后你就知道,哦不,看來現(xiàn)在真的要了!”
只見那邊誦經(jīng)聲,叫罵聲,碰撞聲不斷,隨后開始傳來如同在二踢腳被扣于鐵桶內(nèi)爆炸般沉悶的爆炸聲。
“*,開葷了,吁,夬?!?p> 只聽得那馬兒一聲呼應(yīng),馬蹄聲便兀的出現(xiàn),在地上打出了一個調(diào),彼方逐漸亂了陣腳,嘈雜聲擾亂了誦經(jīng)聲,逐漸地,整齊的阿卡貝拉被哀嚎侵擾,而后有一聲沉重有力的誦經(jīng)聲導(dǎo)入,好似在戰(zhàn)場后揚起了一張戰(zhàn)旗,奏響了號角,式微的工整合唱又再度擒上了崖頂,把那混亂的噪音殺退。而此刻內(nèi)里那只運筆的手也開始因外部的戰(zhàn)場侵擾而放緩,微弱的誦經(jīng)聲涌入內(nèi)里時,呢喃聲只得逐漸轉(zhuǎn)大,那奄奄一息的半個巨頭又再度有所動作,似乎要向內(nèi)部再度收縮!
但只要有人,就一定會有反應(yīng)。只見那骷髏看了一眼哭嚎頌?zāi)钪械哪瘢ハ帱c頭示意后便快速將口弦琴與沙錘收于斗篷之下,掏出一把提琴和一個小匣子,在小匣子內(nèi)取出一枚混合著松脂灰塵毛發(fā)和碎屑的小球塞入提琴中,將小匣子收起并拿出一支琴弓,快速調(diào)試過后,琴聲起,揉入這聲音與聲音的戰(zhàn)場,如同爬山虎般涌出,穿堂而過,射入了在場的六位閹伶腦內(nèi),而后閹伶?zhèn)兛谥械脑娊?jīng)好似被閘斷了一樣,當即劍鋒一轉(zhuǎn),喉嚨轉(zhuǎn)而發(fā)出與琴聲相輔的無字吟唱,這戰(zhàn)場中那孤軍此刻就瞄準紛亂哀嚎只見一絲縫隙,大步一邁,猛的一扭胯送腰,便將手中玉章猛的擲出,那塊半個拳頭大的溫潤白玉如同脫了柄的錘頭般貫穿這書架的海及目標那顆棘痕滿布的頭顱前的半透明經(jīng)文,從后腦勺處開出一束粉白紅三色的花,直接將軍。
“暫時沒事了?!?p> 望著四周開始逐漸崩裂,混沌再度閃爍于四周,巴歐說:“我建議你快點寫,不對勁,天帷好像要漏了!”
“行,接下來蛇佬應(yīng)該也要到了,好累啊***。”
說著,他的腕猛的一抖,那支筆當即沖入細沙中,一勾,一提,用這血游絲打了個立體的結(jié),終于是收了尾。此刻,那顆巨頭終于停止了運動,如同一個人餡包子。
“吃點東西吧,雖然東西冷了,但挺好吃的?!摈俭t此時已收起了琴,將手里的牛肉餅往千般那出遞出,千般咽了口口水,用那只顫抖著的大手擦了擦臉上的血淚,接過了牛肉餅,瞪大了除沒有眼瞼的余下四只眼睛端詳著手上的這份卷餅,而后將之抬起到眼前,開口喊道:“哇,好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謝謝謝謝。”
隨后張開大口,狠狠撕咬著這卷餅。
吃相十分難看,雖然千般本身早已不會餓,但有肉身就一定要吃東西,更何況吃東西本就是一種享受。
巴歐用手指彈著下巴,用那本應(yīng)有眼珠的漆黑空洞凝視著眼前的這顆頭以及那支正不斷往內(nèi)部灌輸著血線的筆,陷入了深思。
這份寧靜與方才的吵鬧根本就是兩幅情況。
“這小子在里面干嘛?怎么感覺他好像死了?!?p> “不知道,要不要還一顆眼珠子給你看看?”
“嗯。。。不。。。還是搞一顆吧?!?p> 只見那魔神將那沾滿醬料的大手伸向腦后一拍,左眼便脫落,飄浮于半空中緩緩前進著。
然后千般把拍頭的手吸吮干凈,捻住那粒眼珠子,遞與了巴歐。
“喏,自己戴吧,還有沒有多幾份???不夠吃?!?p> 巴歐接過眼球,拿出了一個玉米面團,往眼眶內(nèi)捏出了一層,再把眼珠往里面一放,又取出一塊面團和一份用油紙包著的牛肉餅,將牛肉餅遞給旁邊正向他投以期待目光的千般。
“慢慢吃,小心噎著啊。”
然后便繼續(xù)捏著面團,將其一分為二,熟練地敷在骨頭上捏出眉弓眼瞼與眼窩的形狀,拿出一個香水瓶,將瓶內(nèi)的紅色液體噴在這玉米面皮上便當即變?yōu)榱艘恍K皮肉,在幾次嘗試垂下頭來眨眼慫眉過后,他終于垂下那為防皮肉掉落而捧起的雙手。
“完事!”
虎咽下六份塔克卷的千般端詳著那一只眼睛,感嘆道:“嘖,手法嫻熟,看著還不錯啊,可以說有塔莫安女雕刻師們一半?yún)柡α?,不過感覺還是有點太肉了?!?p> “已經(jīng)算不錯了,又沒鏡子又沒工具的,能用就算贏?!?p> “那會兒去。。。”
“別聊了,應(yīng)該快到了,拿著?!?p> 只見那本書里再次有人伸出手來晃來晃去,手指夾著一塊黑色鱗片,那鱗片被周圍的光映著,可以看到淡淡的七彩。
“反正你們搞定,有事喊我一聲。吁,別吃那些書了,破衣爛衫都咬?!?p> 巴歐伸過手去,接住了那塊鱗片端詳著:“蛇子鱗?又自己產(chǎn)貨???”
“是啊,痛得要死,先不聊了,我看看。。。看起來,這是《萬事》第六章的內(nèi)容誒?!?p> “好家伙,那你接下來要干嘛?”
那只手用拇指敲了敲自己的食指第一節(jié)。
“哦~我就說怎么回事,原來沒鎖匙回不了家呀~”
“別說了,煩死。”
“都說啦,搞地宮有個毛用,做個假底都會給人連地板都撬了,所以我直接租個破房子,舒舒服服?!?p> “千般,探探里面什么情況?”
“還能是什么情況呢?血線暗紅,感覺就是快涼了,還別說,感覺還要輸點咒力?!闭f話間,千般飄向人頭,捻起血絲的末端,將之接到自己額上其中一只小眼中。
“壞了,怎么看不到朋友仔了?”
“?。?!”
聽聞此消息,那本書尋聲而來,手指一繞,將血線纏于指尖,然后一些咒文就好似流水落花般從外部一直流到手臂,再到那只手指,最后流入那血線中,進入了這巨頭里。
千般搜索著內(nèi)部,眉頭緊皺這嘀咕道:“又有反應(yīng)了,但感覺好像是魂體反攏,死氣明明罩住了,但是又好像有東西在吸呀。。。這會兒的話,不應(yīng)該呀。。。要不把這劏開看看好了。。?!?p> 此時那只手指的主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五指微松,驚嘆道:“魂體反攏嗎。。。等等,啟智丹。。。沒了。。。瓊髓。。。瓊髓。。。嗯。。。?怎么整條任脈爛掉了。。。爛了的話呢。。。啊,瓊髓怎么到這了。。。到氣海旁邊。。。這。。。這家伙的靈應(yīng)該附在了瓊髓里!他。。。我懂了!他想把死氣吸了,試圖將肉軀存進去!胡搞!!”
說罷,那本書順著手臂下滑,貼到了手指處,一支銀針從書內(nèi)伸出,在手指上扎了一個小點,血就沿著手指融入了血絲里,接著,黑色的咒文就乘坐著這血不斷流入這顆巨頭內(nèi)。
“住手!”
嚇我一跳,突然聽到了師傅的聲音,可謂是既驚且喜,看來師傅他們有空來救我了!
瓊心源內(nèi),師傅飄然出現(xiàn),大手一揮,一張?zhí)珟熞伪愠霈F(xiàn)在其身下,他便翹著二郎腿坐下了。
“想法不錯,但你覺得就這一點點死氣就能給心源開竅了?放心,你不會死的,等下會有人來幫忙的了,噢,來了?!?p> 只聽得一陣喇叭聲以及轟鳴,一個人撞破了天帷,開著一輛摩托車直直沖向這兩人一手所在,在離他們約三尺距離時徑直停下了車。
“**,人咧?”
“喏,在里面?!卑蜌W將視線從那定在原地許久的一人一手移向來者。
“*,真**惡心,祈教就凈是喜歡拿愿力搞出這些**東西!”來人身著一件皮夾克,腳蹬一雙皮靴,一腳踢了車架子,便從衣兜里掏出一個小鐵盒和一把小梳子,用手指挑了一小塊油頭膏,蒯了一眼那顆頭后便對著后視鏡梳起了頭。
“*,剛睡醒,頭發(fā)都還沒梳好就趕過來了的,噢,讓我看看手機先,啊哈,愿力+1,讓我看看我的小蛇仔們又許了個什么尐丷愿望?!?p> 解開屏鎖便看到了那愿望,那人放聲大笑起來。
“*,什么東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闭f著將手機拿給巴歐看。
“好家伙,黃瓜過敏,但是對象家里今晚吃黃瓜,絕了。”巴歐笑了幾聲,便把手機交回了對方手中?!吧呃?,搞定這事,請你吃飯。”
“行啊,好久沒去你那了,克羅巴那小子跟他那個小媳婦咋樣了?亇?,叫他娶我家蛇妹又不樂意,看個動畫片就天天喊著這個我老婆那個我老婆,二次元真麻煩!”
巴歐清了清嗓子。
“哦哦哦忘了,你也是,不好意思哈。。。啊那這個你們想要怎么搞?我看看先。。。這咒文,哦哦哦,惡趣味,這是要把愿力綁在里面這個*身上咯,嗯。。。咒文寫好了的話,那這個簡單?!?p> 說罷,他便一巴掌車在了這顆頭上,在結(jié)實緊湊的表面打出了一個凹痕。然后游到那一人一手旁,拿出一條數(shù)據(jù)線。
“喂,手長叔,干活了?!?p> “啊,你來啦?里面這個朋友仔的情況有點古怪,七哥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進去了,你看看。。?!?p> “**,這個*前幾天黑入我手機來著,懶得弔他,叫他出來吧。”
“好,你等等哈。”
說著,那只手便再度動了起來。
“才來?***你怎么不等盂蘭節(jié)才來?正好給我們燒點金銀衣紙斬兩件燒肉燒鵝過來!”
“你**的個**你還黑入我手機你***有沒有點道德?”
巴歐立馬喝住要開啟罵戰(zhàn)的二人:“別吵了!先把事情解決先吧!等會兒天帷塌了大伙一起等死得了!”
二人終于是及時剎住,蛇佬便打開了車尾箱,拿出了一部電壓表,一頭夾在血線上,另一頭則夾著一顆釘子,然后他將釘子插在巨頭上。
看著指針微弱地跳動,蛇佬皺著眉頭說:“啊,快死了啊。”
然后他將電壓表收起,從車尾箱中拿出一塊蓄電池,將零線接駁在血線上,火線接在巨頭上,打開開關(guān),電流便傳入了。
隨著電流涌入,那顆巨頭便再度“活”了過來,只見其逐漸往內(nèi)里縮,起初仍擔心它會把內(nèi)部的尸體迫死,但當這個球不斷縮至不到原來三分之一大小時,一切擔心便沒必要了。
那里面呢?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是一灘血肉漿。
一灘若是用高筒鍋加上香料味料番茄蘑菇黃油熬煮便可烹成意面肉醬的血肉漿。
更準確一點的形容詞就是久留米拉面的湯頭。
“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我發(fā)散出自己的意識,卻完全沒有探尋到任何實質(zhì)性的東西,除了兩根絲線,兩根散發(fā)著奇怪力量的絲線。
“那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褪肉了吧?!?p> 千般一反方才焦急的狀態(tài),撕著手指上的死皮,漫不經(jīng)心地說到。
“那現(xiàn)在的話,準備架鍋燒水可以了?!卑蜌W把身上斗篷扯下一絲,將之拋向上方,那一根細絲便逐漸展開,逐漸蓋住了上方,而下方也被其影所裹,四周又逐漸明亮。
“又一張?zhí)灬?,真是有夠下血本咯,裁縫佬看了不得心都嘔出來?”
“罵再說咯。”
“有沒有帶汽水來?”
“有啊,等等,有點重,嗱,芬達,一人一罐。”巴歐將汽水遞與在場的三人一手。
“吸管呢?我怎么喝?”[判官]問到。
“把手縮回去,把頭伸出來咯?”蛇佬的回復(fù)引得千般與巴歐笑出了聲。
“話說回來,縮到快人那么大了,也真的該干活了?!鼻О愦蛄藗€響指,巴歐已把柴火放好,而那只手緩緩將手中的汽水罐放在那柴火上,再將筆召回手中,在這易拉罐外寫了一個“鼎”。
那易拉罐便開始吸納周遭本不再變化的空間,“生”成了一個浴缸般大小的鼎。
巴歐看著這一切,側(cè)著頭說:“那接下來就是考慮怎么把這玩意兒放進去了,蛇佬,千般,你倆等會兒試試看能不能把它搬進去?!?p> “行!”
“啊,真的要。。?!?p> “快點!”
“但這真的很惡。。?!?p> “我以大無畏戰(zhàn)團代任指揮官。。?!?p> “啊行行行,別念了師傅,來吧。”
說罷,兩人合力將之抬起,終于是把那顆頭放進了這口大鼎內(nèi)。
然后巴歐掏出一團玉米須,點了個火,將之投入了柴堆內(nèi),再一吹,那火便立即旺了。
“那現(xiàn)在看看《萬事記錄》里怎么寫。。??s手,哦,就這頁了是嗎?行。阿蛇過來,我說什么你就在斗篷里把什么搬出來,千般接著,番茄粒一袋,蘑菇粒一袋,水得四桶,香料包的話已經(jīng)準備好了,直接拿出來就行,水棕櫚菜一把,法阿陀它草一支,靈果四個,草核合花果一顆,對了,玉米面看到?jīng)],先拿兩包,對了,還有蔥一把,姜一餅,蒜頭五顆,青椒丁洋蔥丁各一包也拿出來,圣血一瓶,黃油的話把你見到的那一磚全搬出來吧,鍋鏟也拿出來,大的那把?!?p> “這我記得不用那么多東西的???”
“也沒說他是一般人啊?!?p> “先把鼎燒熱,放黃油,然后把法阿陀它草用油煮一下?lián)破饋?,蘑菇煎一下,下洋蔥丁,番茄丁,青椒丁,炒一下,靈果的話要破開四塊,煎至金黃,然后千般切一下蔥還有水棕櫚菜先,蒜的話不用扒皮,切頭切底,蒜切好了就放下去,然后加水兩桶,縮到多大了?我看看,行了,骨溶期,把人抬下去吧,圣血四滴,下香料包,先大火煮至縮成一人半大小,阿蛇看火?!?p> 這看起來固然是很詭異的,但這世界本是離譜的,一切都很正常。
內(nèi)里,那一粒粒神像開始融化,融入了這漿里,一切不斷凝固再融化,流轉(zhuǎn),逐漸的,一粒粒的骨質(zhì)再次出現(xiàn),一粒粘著一粒,許久后,一副沒有關(guān)節(jié)脆弱的骨架出現(xiàn),再消融,再凝聚,再消融,每一顆凝聚成的血肉都有著短暫的自我意識,但當它們?nèi)诨瘯r,意識再度消散,在不斷的“活”與“死”中,尸體中的死氣,愿力與咒力在它們中不斷的流轉(zhuǎn),那死氣便逐漸被轉(zhuǎn)化為精煉的氣,一切的一切開始受外部咒文的咒力牽扯,以螺旋運動。。。
“好了,轉(zhuǎn)中小火,抽幾根柴,把姜塊,水棕櫚菜放下去,翻一下?!?p> 流轉(zhuǎn)依舊繼續(xù)。
但不同的是,此刻內(nèi)部的漿越來越濃稠且,順滑。
一切融合得非常充分,而每次組成的骨架也愈發(fā)結(jié)實,開始可以凝成一些帶皮膚的肉塊,與之前的肉碎相比,已經(jīng)有著很大不同了。
“*,好香,餓了都?!鄙呃兴⒅謾C,看火的人已經(jīng)變成了千般。
“吃吃吃,天天想著吃,多大個人了還這樣。”
“師傅,多大頭牛它也得吃草哇,何況是人?更何況進來之后我都沒吃過東西。。?!?p> “嗱?!鼻О銖亩放裣履贸隽艘环菖H饩?,雖然已經(jīng)冷了,但還是十分誘人。
“謝謝師傅?!鄙呃薪舆^牛肉卷,當即狼吞虎咽起來。
這鼎中的頭已然縮至一人大小。
內(nèi)里,皮膚,骨肉,內(nèi)臟不斷凝聚再融化,但一切都開始出現(xiàn)有凝散快慢之差,而最明顯的是心臟。
一開始是半秒,而后是一秒,三秒,十秒,當凝聚時間足以達到19秒時,心臟開始出現(xiàn)泵動,一次脹縮后又消散,然后過約三十秒后再次凝聚時,就可以泵動兩次,第三次時,已經(jīng)可以跳動三次,而后五次,七次,十一次,十三次,隨著它的每一次泵動,周遭也開始震,震,震。
與此相反的是腦組織,它凝聚或者說它出現(xiàn)的時間很慢,但消散速度很慢,直至那顆心臟跳動至二十九次時,它也僅有指頭大小。
“加水,從現(xiàn)在開始,每三分鐘加一次圣血,每次要給三滴?!鼻О阋赶聤A著游戲機,看著鍋中這已初具人形的東西,心里也是十分激動的,畢竟這就不是造人,又或者說,這不是一般的“造人”,這是轉(zhuǎn)煉重凝一個肉身,一個足夠適合該靈魂的肉身。
“明明小火了啊,怎么還是這樣翻滾?”蛇佬處理完自己的事,抬頭看鼎內(nèi)的東西,逐漸疑惑。
千般伸手摸向這由“空”而凝聚成的大鼎,沒有任何的花紋,難以形容它的顏色是什么,不斷變化對于他來說很正常。他回想起來,有一段時間,他是一條魚,然后過一陣子,他又是一個漁夫,在吃飯時,面前的那盤魚生是自己,就連手里的武器,過去在還未能駕馭自身力量時也經(jīng)常不斷變化。那時偶爾拔出來時是刀,偶爾是劍,鐮刀,法杖,箭頭,甚至有一回是一根鐵做的腳指頭,還是根兩粒花生大小的腳指頭。最離譜的一次,是一個長著顆頭的肘關(guān)節(jié),那次還是有人進了自己在巴山中的破房子內(nèi)偷東西,那人進了內(nèi)堂,把這武器一拔出來,那顆頭還在唱兒歌,搞得他立馬把這詭異的東西插回鞘內(nèi),對方當場嚇死,他自己也尷尬得要死。
“快好了唄,下玉米粉?!?p> 大家聞言便圍著這一個單人床般大小的鼎,略有忐忑地看著內(nèi)里發(fā)生的事。玉米粉一下便被吸收進人繭里面,此刻外部已薄如蟬翅,大家可以看到內(nèi)里發(fā)生的一切。
骨肉正不斷凝結(jié),被包裹于其中的心臟正以極緩慢的節(jié)奏,強而有力地跳動,聲響震耳發(fā)聵。而后再度散開,只是這回,散開后再度融合的時間間距僅有0.6秒。
沒有毛發(fā),沒有皮膚,此刻就如同《萬事記錄》中,那[萬千生物]掉落的畸形血肉一般。
千般再度捻下一塊刀身,含于口中,然后伸出手指,點在這繭上?!盎厣??!?p> 瓊髓內(nèi)的靈魂聞言,當即脫離瓊髓,附回這剛定型的身體上。
“熄火。”
蛇佬用水把柴火打濕。
明爐火滅,但一切又未有休止。
在空中畫了個眼睛后,[判官]看清楚了里面發(fā)生的一切。就在心臟即將散開的一刻,他打了個響指,將二字緩緩說出:“《星塵》?!?p> 巴歐當即明白是何含義。
在散開的一刻,巴歐開口了。
“終于,歸一了,合一的心跳?!?p> 心臟旁的虛影逐漸聚合于一處,心臟發(fā)出的震動變得更加強而有力。
“從前的,往后的,已互相對調(diào)。”
“神和經(jīng),說或聽,永生依歸一的法則里看本象宏渺?!?p> 不斷變化的頭部,終于開始生出器官的雛形,十指也開始分離,但一切仍是十分稠,一切仍未定下。
“真假虛實,共存內(nèi)表?!?p> 無面目的人就逐漸開始有面孔,四肢八骸終于是定了型。
鼎中物便逐漸成了個人。
說它是人,因為它的軀體是人,它坐起身來,望著四周只是它就缺了些東西,感情和十二緣生。
“壞了,唱不下去了!”
千般豆大的血汗一整臉,吃驚地望著那只手。
“沒有問題了,引線!!”
將筆猛的收回手中,那只手此刻就青筋暴現(xiàn),掌心如同漩渦般,將所有咒文吸入!指甲也從甲床中活生生分離!
在導(dǎo)入這一切后,這剔透玉筆就逐漸地變得黑紅,變小,直至最后,變?yōu)榭p衣針大小,隨后這只手便猛的向這方寸天地的外圍一指,直直扎向外圍!
隨后,天外的物質(zhì)開始沿著線流入內(nèi)里,好像排燈節(jié)時的長街一般,一開始還只有星星點點的物質(zhì),然后越來越多涌入,無數(shù)如塵埃般大的閃光,眼睛,生物的組織以及它們發(fā)出的噪音有如行花街般涌入細線中,或好奇,或憤懣,或哀傷,但一切都并沒有互相傷害,更沒有沖出細線,就這樣,慢慢流入了這繭子里。
“如果說突然一聲叫作響,很多聲就叫做噪音,那當這噪音密集且時間較長時,這就變得相對和諧了?!?p> “可是還是很吵啊,搞得我差點按錯發(fā)送鍵了。”
“‘相對’,這本《萬事》怎么沒有。。。啊,找到了,我試一下把另一只手也伸進來。。。好了,對了,千般,記得你要跟線斷開?!?p> 明明只有一本書,此刻卻有兩只手在空中支著,真的是難以用文字描述的場景,而我不過是一根頭發(fā)而已,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
而那個木乃伊在接受了這些“物質(zhì)”后,竟突然之間開始抽動腫脹。
“所有人,遠離它。”
所有人開始撤向后方,聽著巴歐的指示,一開始是走,然后是跑,最后是各人使出渾身解數(shù)飛速遠離,直至聽不見。
只聽得遠處爆炸聲響起,風(fēng)浪拂過眾人,撕裂了天帷。
“他會去哪?”
“去他該去的地方。”
“在‘舊之舊’中,孵化失敗的畸胎于萬千中再次受肉,第三次降生。”——《萬事記錄》無色卷·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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旦洲,坎得羅海岸。
一艘船重達300噸的奴隸船正靠近港口。
站在船的最高位,一個人正眺望遠處。
看起來約20歲,身高八尺,帶著頭巾,眼瞼上涂著黑炭,在陽光下裸露出上半身黝黑的皮膚,與豬肝色的短褲近乎一個顏色,他就眺望著天際。
“看到什么了嗎?”另一位水手抬起頭來,向那年輕人詢問到。
“一切安好!”
“那就”
“慢著!”
說話間,這人的眼睛進了什么東西,就在他揉眼時,突然失去重心,身體后傾,就這樣向著甲板墜落。
出現(xiàn)這種情況的不止這個年輕人,所有人,甚至是活物都在一瞬間失去重心和意識,融化為一灘灘糖稀般的濃稠液體,經(jīng)過夾板的縫隙滴入這船下。而下方奴隸待的低矮陰暗空間中此時不再擁擠,又或者說,他們都已經(jīng)“融為一體”了。但這艘無人駕駛的船并沒有因此停下,正徑直靠近港口。。。
“這就是你的夢?亞德,我不是懷疑你,只是,這也太離譜了,你最近看鄔故人的小說太多了,我建議你還是多出門走走吧?!弊谙渥由系哪腥嗽诔韵伦詈笠粔K炸鱈魚后打斷了亞德的話。
亞德放下手中的啤酒,眉頭輕鎖著一邊做著手勢一邊回應(yīng)老男人的話:“但這夢也太真實了,就像是會真實發(fā)生的事情一樣,里士叔叔,這個夢就像是上次那個夢一樣真實,就上次那個夢到獎券數(shù)字的夢一樣,我上次就是按照夢里的數(shù)字買的獎券,結(jié)果真的中獎了,我還請你吃飯了?!?p> “啊,確實有這么一回事呢,這樣呀,那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就去相信吧。對了,為什么自從上次你去了占卜車隊之后就沒去船上工作了?”
“因為拉雅在為我占卜后叫我不要上船的,還有基里斯不是什么好詞,我希望你不要再用這個詞去稱呼她?!?p> “啊,拉雅啊,好女孩啊,話說,你要知道的,基里。。。瓦爾倫人居無定所,而且要娶她就必須轉(zhuǎn)信仰,若是你父親還在的話,他不會答應(yīng)的?!?p> “但你想過嗎?出海也是冒險,也是居無定所,換言之和拉雅在一起也是一樣,那為什么不呢?況且,我已經(jīng)和拉雅還有她的阿姨聊過了,她們說了,她們是開放派,不用轉(zhuǎn)信仰?!?p> “嗚啊噠——噠(注:“噠”為大舌音,這是一句告訴他們的主神好消息時的一句短語,),好吧孩子,那這種事情就交給老天去處理吧?!?p> 說罷,里士拿出一塊板正的魚骨,這是一塊魚頭骨。在他們的信仰中,凡有骨骼的一切動物都是魚主的子嗣演化而來,而魚頭骨就是他們的占卜的道具。與其他宗教信仰中的占卜一類方法中需要或更衣沐浴,或燒香誦經(jīng)相比,這宗教的占卜方法便十分簡單,不需要穿得怎么樣,也不需要找一個好日子,更不需要跳下河或者海里洗個澡,只需要在心里想出自己想占卜的問題,決定正反為是否或可否,將魚骨投入有帶水的液體里,看這塊魚頭骨落到底部時是正是反即可。反正在他們約爾倫人的傳說故事里,他們的主的口頭禪是:“除底線外,不必拘泥太多。”
“噢,可以!”
“恭喜你,孩子,放心吧,我會在下一次魚節(jié)時和你的爺爺跟爸爸說的!準備好錢和東西了嗎?”
“啊,什么東西?”
“你不用跟他們一起走嗎?住在車上,四處去?”
“不用啊,拉雅會留在這里,我會留在這里,她會占卜和制藥,我最近有找工作。”
“噢,我。。。我。。。嗚啊噠噠,我的孩子,我。。。太好了。。。”里士抬起雙手,抹去疲憊雙眼溢出的眼淚,腦中過去的記憶隨著那眼淚流出,那是過往的那段讓其決定孤獨一生的往事。而身旁的年輕人在處在過往他所面對的事時,結(jié)果導(dǎo)向了自己這些年來的那些個夢,那些個身在其中時感到高興,夢醒時卻讓他淚流滿面的夢。
“叔叔,好好休息吧?!?p> 而距離碼頭300海里,海底中沉著大量的木船。這是坎得羅帝國在還未對約爾倫進行殖民前,約爾倫人的“墓園”。人們在親人去世時,會向家族中每一個船主討一塊板,然后由獲得家族或約爾倫大酋長認可的白事知賓們開著鄉(xiāng)里的白事船,載著裝有自己故去親人的小船艇到這“墓場”上方,然后往那小艇中放入親人的一件漁具,將木板釘上,讓這小木艇沉入海底,回歸萬物原初之處的懷抱。故其實這海底的一艘艘小木艇都是一副副棺材。
此刻,一條小艇好似被其底下的什么東西頂起,又沉了下去。
接著便是第二條,第三條小艇也在這海底起,再伏。
而在這些小船的外圍,是圍著的一艘艘大石船,石船上刻著符文和魚的圖案,這是過去約爾倫人的大酋長們的棺。今天我們先不談他們是如何成為大酋長的,也不談他們的人品怎樣,更不先不談他們當中所有人在任時有何作為。我們這次要說的是如何成為大酋長。
根據(jù)約爾倫人的習(xí)俗,他們要競選大酋長,在成人禮中捕到三條80公斤以上的赫德爾海龍可獲得競選名額,每個擁有名額的人在三十歲時參加競選,經(jīng)各家族評選投票后方可成為副酋長,副酋長一般,而在副酋長任期內(nèi)工作上獲得各方認可后就能升為大酋長。
話歸正題,其他木艇出現(xiàn)異動,這石船又會有什么異樣了?
答案是這些石船開始圍繞著中間的木船進行緩慢移動。
好像一切都活過來了一般。
但這石艇的異動并非向上,而是向下犁著這海床,越犁越深,整個海床揚起煙塵。
而那數(shù)以十萬計的木船把這海床砸得比原本更加低,比石船犁得還低,砸成一個巨大的坑。
而那海底煙塵無視了被帶動的海水形成的涌動就蓋住了一切。
在這附近,所有生物被收入了這濃厚的煙塵中心并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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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龍扎帶
實在對不住,最近一直上通宵,離職了之后第二天又陽了,剛緩過來,才想起來好像一直斷斷續(xù)續(xù)寫的東西忘了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