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新星球
一個月前，艾多姆探測站外圍。
一支由七架飛機組成的巡邏隊伍在艾多姆星外圍進行資源探測作業(yè)。
艾多姆星探測站已探明，“虛無”暫時離開了雙星范圍，卡爾德星可以派出機士隊隊伍進行資源探測活動。
這次的探測活動，是為了緩解卡爾德星大城市的空間能量資源枯竭的壓力。
機士團決定，讓探測隊飛往距艾多姆星外側五千萬公里的范圍外進行資源探測工作。
在隊伍飛行到遠離艾多姆星外圍四千萬公里左右的位置后，在位列偵察隊最前端的飛機中，能量探測器出現(xiàn)了異常波動。
“報告韋斯卡隊長，前方能量濃度出現(xiàn)混亂波動！”機士隊員說。
“不要慌亂，減速航行，繼續(xù)前進！”
韋斯卡話音剛落，隊伍中其他飛機內的能量探測器都出現(xiàn)了異常波動。
在探測隊又飛行了五百萬公里后，隊內的科學官賽恩斯發(fā)現(xiàn)，這個波動是有規(guī)律的，只是每個周期的持續(xù)時間很長。
韋斯卡在獲取了賽恩斯科學官的情報后，有些疑惑。
憑自己對空間能量的了解，大量實驗已經證實空間資源的波動是不具有周期性的。如果真的有控制資源波動的能力的文明，那么那里的科技水平一定是遠超他們的。
“難道是可以控制的新資源嗎？”賽恩斯說。
“可控？那種資源目前只是存在于理論中，真的會有這種資源嗎？”韋斯卡不太相信。
探測隊在飛行了二百萬公里后，飛臨到了一顆橙黃色的星球上空。
“這顆星球比卡爾德小很多，也沒有防空。難道是卡爾德的衛(wèi)星？先去飛一圈看看?！标犻L命令道。
一名機士收到命令后，在繞這顆星球飛行了一圈，沒有發(fā)現(xiàn)一架卡爾德產飛機。
“先泊入大氣層，觀察下地面環(huán)境。”
隊伍泊入大氣層，通過對大氣成分的分析得知，該星球的大氣和卡爾德相同，整個星球表面幾乎被淡黃色的沙漠所覆蓋，而且沒有任何防御措施。
但是，他們在地面上卻發(fā)現(xiàn)了一些刻有規(guī)律紋路的石板，當他們靠近這些巨大的石板后，一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傳遍全身，因為他們看到整塊石板上刻著的竟然是人類的文字。其中有幾個大字格外顯眼——“*星**”——*紀念*十*。
后面的字已經被風化，無法辨識。
“這上面的文字，甚至連標點符號，都和報告上的文字字體是一樣的！”一位機士看著這些文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難道有人來過這里？”。
“這怎么可能。這里已經是卡爾德機士團目前飛行到的最遠距離了?！表f斯卡皺起眉頭，看著能量探測器上瘋狂搖擺的指針，指針在刻表的一側瘋狂搖擺后，又擺向另一側，做著相同頻率的動作。
“掃描一下這些字的年齡！”賽恩斯命令道。
很快，一名隊員就從能量探測器上找出了數據：“六萬八千年……”
“什么，六萬八千年？！”包括韋斯卡在內的隊員們被嚇得連嘴巴都合攏不上。
“沒算錯？”韋斯卡問。
“沒有！”隊員肯定地回答道。
隊伍并沒有多做停留，隨著一聲強烈的爆炸聲響起，探測隊在空中劃出七道長長的圓弧形尾跡，離開了這顆星球。
羅吉爾和蒂爾尼來到位于大樓第五十層的大會議廳。
走進大廳，包括赫侖在內的幾大議會代表已經落座，羅吉爾和蒂爾尼分別來到環(huán)形石桌的兩個凹槽內坐下。
“沒想到議會成立后的第一次會議的議題竟然這么勁爆。”羅吉爾感慨道。
他的話語引得眾人一笑。
他一邊看著桌上的資料，一邊聽著站在會議桌中央的韋斯卡隊長的陳述。
“我們暫時沒有在那顆星球上發(fā)現(xiàn)人類，只是尋找到了人類存在過的遺跡。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性的能量流通，但是目前我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能量源在那顆星球的具體位置?！表f斯卡說。
“您的意思是，可控能源？”赫侖看著資料問。
“還不確定，不過我們可以繼續(xù)探測?！表f斯卡答道。
如果真的獲取到了可控能源，那么資源短缺的問題，將迎刃而解。羅吉爾心里盤算著：可以先和小赫侖商量，如果可以由我這個老師負責派遣事務，這樣還可以鞏固自己的地位。
“謝謝韋斯卡隊長，如果真的是可控能源，對卡爾德來說也算是幸事了?！绷_吉爾說。
在報告結束后，韋斯卡離開了會議大廳。
蒂爾尼說：“殿下生前一直提倡削減軍隊。但是，現(xiàn)在我們必須改變這種想法了?！?p> “你的意思是？”弗雷德騎士長問道。
“我建議擴軍?！钡贍柲釘蒯斀罔F地說道。
“我同意?！焙諄稣f，“機士隊和騎士隊都沒有實戰(zhàn)的經驗，更沒有經歷過會流血的戰(zhàn)爭。如果真的有外界的軍隊入侵進來，一旦空中力量崩潰，地面軍也很難招架得住。”
“外界？”羅吉爾不由得問道，“聽議長的意思，您認為那顆星球上存在人類？”
“我不相信宇宙中存在有規(guī)律的能量波動，如果有，那一定是由智慧生命控制的，而且極有可能是人類?！焙諄龇治龅?，“探測隊發(fā)現(xiàn)的文字就是最強有力的證據?！?p> “但是，我們還做不到利用活動頻率具有周期性的能量?！钡贍柲嵫a充道，“如果真的在那顆星球發(fā)現(xiàn)了人類，那他們的科技水平一定在我們之上?！?p>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確實需要擴軍。
但是羅吉爾轉念一想，這樣一來，他的權利將受到極大的影響。
在心里權衡再三后，最后還是同意了蒂爾尼的提議。
會議結束后，羅吉爾和蒂爾尼又來到了宇宙軍基地外側山丘的那座涼亭內，他們圍坐在火爐旁，茶香四溢。
“蒂爾尼，如果那顆星球上真的存在人類，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都會發(fā)生變化的?！绷_吉爾手捧熱茶，看著呼出的哈氣，“我思考了一下，擴軍確實可以起到防御的作用。現(xiàn)在地面軍確實都是一群混子，你們機士團還要面對‘虛無’的突襲，接受的都是最專業(yè)的訓練?？傻孛孳娺@些人，呵……”
“確實需要整頓一下了。”蒂爾尼長嘆一聲，“如果那里真的存在智慧生命，然后他們還有入侵我們的想法的話。到時候，一旦機士團失敗，那就只能靠地面上的地面軍了?！?p> “未雨綢繆未嘗不是壞事?！绷_吉爾看著遠處的圓錐形主基地，幾顆淡藍色的火球飛向天空，“下次什么時候再去那邊？”
“一個月后吧。”蒂爾尼將手放在火爐上，“先在艾多姆休整，再飛那邊?！?p> 羅吉爾將茶水喝盡后，也和蒂爾尼一樣，靠在火爐旁。
“怎么？你也想去？”蒂爾尼問。
“我就先不去了，先處理好內事。”羅吉爾說。
“內事？”蒂爾尼將熱茶遞給羅吉爾。
“家里的，樓里的。不都需要我處理嗎？”羅吉爾接過熱茶，小抿一口。
城內的鐘聲傳到了山頂，羅吉爾看了一眼腕上的腕表：“回去吧?！?p> 兩人下山后，羅吉爾和蒂爾尼來到了一間農作物種子商店，在那里買了一些改良種子后，走進了一間餐館。
二人點好菜后，蒂爾尼看著裝有種子的袋子問：“給兒子的？”
“先幫他看看，要是產量不錯就讓老板多弄點。多虧他生得早，還能有條件選擇了‘農場主’的專業(yè)?！绷_吉爾嘆息道。
“可是現(xiàn)在，身為議會的代表們，我們不得不去考慮，將孩子們的未來和卡爾德星球的未來聯(lián)系起來了?！钡贍柲嵴f，“我本想著讓女兒去機士團的，但是現(xiàn)在，需要改變一下了?！?p> “孩子們？”羅吉爾聽完蒂爾尼的這番言論后，有些不滿，“擴軍什么的我都同意，可是有必要把孩子們牽扯進來嗎？”
“你覺得百姓們會背叛將自己的兒女送上戰(zhàn)場的領袖嗎？”蒂爾尼反問道，“如果到時候真出事兒了，你是選擇留下來還是和家人們逃跑？”
“你……”羅吉爾反駁道，“如果那顆星球上不存在智慧生命，就沒必要考慮這種事情了。”
一個月后，蒂爾尼跟隨機士團親自前往那顆新星球，機士團探測隊在一處沙漠遺跡中發(fā)現(xiàn)了還活著的新人類。
他們的語言和卡爾德相同，膚色呈棕黃色，大多數人都生活在地下。
在當地人的帶領下，他們又見到了許多本地人。
在和居民交流的過程中，蒂爾尼得知他們稱他們的星球叫“倫尼克”。
最令蒂爾尼印象深刻的，就是本地人們的眼神，那種眼神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只有在妻子和孩子們的眼睛中看到過，像是在歡迎他回家一樣。
機士團回來后，新星球存在人類的消息被發(fā)布了出去，引發(fā)了巨大的轟動。
有人認為，那顆星球的可控能源完全可以解決當前空間資源短缺的問題。
但也有的人認為，一個能夠控制能量波動的文明的科技水平一定在他們之上，會擔心他們對卡爾德發(fā)起戰(zhàn)爭。
一時間，議會內部也爭論不休，最后赫侖議長作出決定：派出機士團談判隊伍，前往那顆星球，尋求合作。
這也意味著“卡爾德——艾多姆雙星系統(tǒng)”將徹底被顛覆，他們將面臨的是一個可以控制能量波動的文明，每時每刻都要加倍小心。
成為術士團團長，成為副議長，就是為了讓自己的家人們能夠過上舒服日子。但是，因為新世界的發(fā)現(xiàn)，議會不得不將一部分經費用于防御和資源探測。除了新的房間外，自己的工資反而比之前還少了。
大家族和議會代表們的子女也將會被卷入和該星球的文明博弈中。
羅吉爾看著夜空中移動的淡藍色火光矩陣，心里的那顆復興家族的種子剛剛發(fā)芽，就已被折斷。他不得不將這些殘枝，投擲進和倫尼克星博弈的星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