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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魯國風云

第495章 三桓邀孔子出仕

春秋魯國風云 千里草人 2463 2024-01-26 05:05:00

  孔子沒想到的是,他與公山不狃之間的這番往來,早就被人盯上了。

  此時的魯國政壇真的有些亂,內部也極其不穩(wěn)定。

  陽虎逃走了,但他在魯國掀起的這把大風浪,并沒有因為陽虎離開了魯國而一切趨于平靜。

  重新取得魯國控制權的三桓必須要對整個魯國的政壇來次大清洗,與陽虎曾經(jīng)有過密切聯(lián)系的公山不狃和叔輒,還有孔子,都已經(jīng)在三桓的清洗名單上了!

  只是,此時的公山不狃和叔輒都在費邑。強行拿下這兩人,意味著魯國又一場內亂。

  這是季孫斯、仲孫何忌和叔孫州仇這三大宗主都不愿看到的。

  而且,公山不狃的勇武和謀略在整個魯國都赫赫有名,冒然行事,說不定沒逮著蛇卻被蛇咬一口。

  孔子更是名聞天下的大學者,教育家,門下弟子來自五湖四海。

  陽虎確實聯(lián)系過孔子,但孔子不為所動。而且,孔子一直宣揚忠君愛國,要治孔子的罪,不可能。

  更何況,雖然仲孫何忌被孔子逐出師門,但他仍舊是敬重孔子的。

  所以,當季孫斯鐵青著臉將清洗名單拿來給仲孫何忌看,仲孫何忌看到了孔丘的名字后,直接予以了反對。

  仲孫何忌認為,孔子不但無罪,反而是眼下整個魯國最需要的大賢。

  孔子的影響力自不必說,關鍵是此時三桓掌控下的魯國,需要秩序穩(wěn)定、民心安定,這就要將周禮給抬出來。

  而孔子,正是周禮之集大成者!這樣的人,必須啟用!

  最令三桓忌憚的,正是盤踞在費邑的公山不狃和叔輒。而孔子拒絕了公山不狃的邀請,那說明孔子與公山不狃絕非一路人!

  為什么陽虎也好,公山不狃也好,都費盡心機要重用孔子?這正說明了孔子在治國理政上定有一套。如果三桓再不重用孔子,那孔子就將被別人重用!

  魯國現(xiàn)在仍舊是亂的,孔子這樣的大賢,如果不被魯國重用,那勢必要被其他列國諸侯看中!

  仲孫何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重用孔子!

  但是,一段時間以來,孔子對季氏沒有好感,甚至對整個三桓家族都沒有好感,甚至還斷絕了自己與孟氏家族兩位大佬仲孫何忌和南宮閱的師生關系。

  陽虎當權時,孔子不出仕;公山不狃在費邑雄踞,孔子仍舊不出仕。

  那你三桓去邀請孔子出仕,孔子就會出仕了?

  仲孫何忌認為,無論是季氏還是孟氏、叔氏去邀請孔子出仕,孔子當然不愿意。

  全魯國,唯有一個人出面,孔子定會欣然領命。

  這個人,當然就是國君魯定公。

  那就讓國君出面,征召孔子入朝為官!

  就這樣,在三桓的授意下,魯定公作出了在任期間最偉大的一個決定:宣孔子入宮,開始提拔重用孔子!

  當孔子接到魯定公的宣詔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老了老了,居然咣地一聲從天上掉下頂烏紗帽!

  孔子沐浴齋戒,換上剛發(fā)給自己的朝服,進宮去見魯定公。

  這是魯國春秋史上的一件大事,偉大的教育家、儒家創(chuàng)始人孔子終于在魯國出仕當官了!

  當然,就如想當年齊國國君齊桓公任用管仲一樣,這一次,魯定公任用孔子,也有一個當場考察的程序。

  提問的當然是魯定公,季孫斯、仲孫何忌、叔孫州仇、公鉏極、子叔還等卿大夫站立一旁。

  孔子向魯定公行了面君之禮后,恭敬肅立一旁,這讓魯定公非常欣慰。

  面試開始了。

  魯定公出的題目,當然是卿大夫們集體研究討論的。

  在三桓看來,這次面試,無非是走個流程,讓孔子在朝中有個一官半職,不需要給予實權。

  目的也只有一個,不要讓孔子被其他亂臣賊子所用即可。

  既然如此,那就出一些最簡單的、孔子最精通的問題,讓孔子輕松過關,然后就任命孔子為某些搞禮儀文化方面的官吏即可。

  孔子最擅長的就是祭祀那一套,那就出題吧。

  魯定公問孔子道:“請問夫子,古代帝王在郊外祭祖時,為何一定要祭祀上天?”

  孔子皺了皺眉,心道:“考專業(yè)知識?”

  對于治國理政胸有萬策的孔子心下甚為不悅,但畢竟是國君所問,于是恭敬適應道:

  “主公,萬物都源于上天,世人皆源于其祖。郊祭,乃規(guī)模盛大的報答上天和祖先的恩惠以及不忘自己根源之禮儀。

  故祭祖時要配祭上天,這是為了彰顯天道。

  上天顯示征兆,明君、圣人應取法之,以此治理民眾,無不利也。此乃明君之道、君子之道也。”

  魯定公問:“何為明君之道、君子之道?”

  孔子暗暗笑了,他本準備了一大堆治國理政的東東,沒想到國君一開始居然問關于郊祭這種自己擅長的問題。

  自己一個妥妥的作答,很快將國君引導到自己最想發(fā)揮的方向來,這正合自己之意。

  明君之道也好,君子之道也好,最后是要講到治國理政上去的。

  關于同樣的問題,自己的得意門生仲由就問過,這對自己來講實在太小兒科了。那就將那次對仲由講的搬來再講一遍吧。

  而且,那一次,自己還正好有意將君子之道、儒門之說與治國之道有機聯(lián)系了起來,這樣的答案定會令國君滿意。

  孔子施禮道:“人于世間,立身行事,不違六個根本,可稱君子。

  此六個根本,一是立身有仁義,根本在于孝道;二是舉辦喪事有禮儀,根本在于表達哀痛;

  三是戰(zhàn)時布陣有序列,根本在于勇敢;四是治理國家有條理,根本在于發(fā)展農(nóng)業(yè);

  五是掌管天下有原則,根本在于選定繼位人;六是創(chuàng)造財富有時機,根本在于勤勉。

  置本不固,無務農(nóng)桑;親戚不悅,無務外交;事不終始,無務多業(yè);記聞而言,無務多說;比近不安,無務求遠。

  主公,君子之道,在于抓住根本。從身邊做起,從小事做起,事事必講根本?!?p>  魯定公聽得津津有味,他干脆就不按三桓給自己制訂的考試題目來問孔子了,而是順著孔子的話題,提出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而且,魯定公也明顯感覺到,季孫斯、仲孫何忌和叔孫州仇都開始對孔子談到治國理政方面來了興趣。

  魯定公問道:“晉國先大夫隨武子曾說過,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寡人當然非圣賢,但常常擔心有過錯。且問夫子:君子該如何避免過錯?”

  孔子施禮道:“良藥苦于口而利于病,忠言逆于耳而利于行。湯武以諤諤而昌,桀紂以唯唯而亡。

  君無爭臣,父無爭子,兄無爭弟,士無爭友,無其過者,未之有也。

  君失之,臣得之;父失之,子得之;兄失之,弟得之;己失之,友得之。

  是以國無危亡之兆,家無悖亂之惡,父子兄弟無失,而交友無絕也。”

  孔子的回答非常直白,作為國君,如果能從諫如流那一定可使國家昌盛。反之,如果喜好阿諛奉承那一定會走向敗亡。

  身邊沒有會直言敢諫的人,那必定會犯錯。犯了錯,就要有人及時補救。

  如果這樣的話,無論是國家,還是家庭,或是個人,都不會有問題。

  魯定公聽后恍然大悟,一旁的季孫斯、仲孫何忌和叔孫州仇聽后也頻頻點頭。

  看來,這位孔夫子確實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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