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得不到的，就毀掉
墨姜聽了墨瑾將這些談話娓娓道來之后，只是稍作思索，便找到了顧慮的地方。
沉吟道：“若是你嫁入了四皇子宮中，助他為顧氏平冤之后，太子定然是要換人的?！睎|宮更替本身就是墨瑾的打算。
她要的是墨氏的骨血登上皇位，這樣墨家才可以保。
但是墨姜擔(dān)憂的正是這件事，“若是四皇子坐上了儲君的位置，這天下大權(quán)，怕是沒幾個人能夠輕易放開手?！?p> 不得不承認(rèn)，墨姜說的是最重要的問題，將來新帝即位，不是墨家的骨血自然是容不下西北王這樣大的權(quán)勢和墨家的獨(dú)大的。
面臨的仍舊是這個問題，今日太子如何除了顧氏，難保他日四皇子不會這樣子除了墨氏。
夫妻反目，這才是墨姜最為擔(dān)心的。
墨瑾早就想到了這一出，她并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本身之后的就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人心各異，她確實(shí)不能保證將來她助四皇子登臨帝位之后，他會不會為了掌權(quán)對墨氏下手，夫妻之間會不會為了那個位置而反目成仇。
但是她本就沒有他能順服的期待，淡聲道：“屆時各憑本事，若是相對，我也不怕?！睂脮r墨姜已經(jīng)在西北站穩(wěn)了腳跟，她身后并非沒有支柱。
“你——”墨姜自然是妹妹的靠山，但是他更希望的是妹妹幸福。
眼見她下定了決心，要保全墨家，墨姜也不好說什么，更不會反對。
墨瑾今日出門本就是低調(diào)出門，下面穿了一件月牙鳳尾羅裙，上搭薄羅長袍，外面穿了云雁紋錦繡寬黛對襟外衣。
淡雅清貴。
墨姜索性換了一個話題，“上元宮宴，你為何要求皇上將梅氏的女郎留在京中？你既不喜她，何不叫她回了鳳陽去？”
“她回不去的?！?p> 墨瑾聲音淡淡，倚靠在玉桌上，解釋道：“梅夫人想將梅瑜然嫁到東宮為儲妃，若是回了鳳陽府便沒有機(jī)會了，梅巡撫回鳳陽之前，他們夫妻會想盡辦法的將梅瑜然留在京中?！?p> 這叫墨姜更不理解了，既然不喜歡，又將那梅家的留下來，反而是幫助了梅家。
“阿兄真的覺得是幫助嗎？”墨瑾笑意淺淡。
墨姜確實(shí)不覺得，否則當(dāng)日上元宮宴，梅氏夫婦不會便不會推三阻四的了。
“也是，梅家大女兒是后妃，留下梅瑜然更妥當(dāng)。”墨姜問道：“那你為何......？”
墨瑾冷笑一聲，“因?yàn)樗Р辉撊f不該算計(jì)到阿兄的頭上?！逼渌€好說，自從萬晴華那次之后，墨瑾便不會輕易饒了梅瑜然。
當(dāng)日感業(yè)寺外，伽拘勒香出來的及時又突然，墨瑾可以容忍，梅瑜然因?yàn)轭櫴暇芑閬G了面子而借刀殺人，報(bào)復(fù)顧氏遺孤。
她叫那幾人在雪地中跪了片刻，已經(jīng)是一件教訓(xùn)。
萬晴華的事情，梅瑜然更是叫她忍無可忍，伽拘勒香不算稀奇，但是每一次都是伴隨著梅瑜然。
千夏也查清楚了當(dāng)日宮宴的伽拘勒香是出自梅瑜然的手，證據(jù)確鑿，萬家已經(jīng)伏誅她自然是不會再舊事重提去找皇上。
更不會放過梅瑜然，若是萬晴華得手了，梅瑜然便搭上了東宮，沒得手也除掉了萬家。
順勢打壓了萬云夢，叫她無緣儲妃之位。
“......你早該告訴我的！”墨姜從軍之人，雖然不精于算計(jì)，但是也不會容忍其他人算計(jì)到自己頭上。
萬晴華貶為庶人之后，便被他的人送出京，一路受盡了磋磨。
若是早知道，當(dāng)日上元宮宴鳳陽梅氏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女兒家的事情，自然是女兒家之間算了?！蹦α诵?，她心里早已有成算。
墨姜沒忍住，感慨道：“梅家也真是敢想。”
大女兒在后宮中不過是個嬪，還沒有子嗣，便想要小女兒當(dāng)東宮的儲妃，更何況這個小女兒還是被顧家拒婚過的。
雖無過錯，但是要當(dāng)儲妃，叫東宮面子何在?
話雖這么說，但是墨姜還是有些擔(dān)憂，“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是尚未出閣便是如此心思深沉，那你不要和她走太近了，免得影響了你?！?p> 在墨姜眼中，他的妹妹是這個天下最純良的女子，即便心懷大志頗多算計(jì)，也是善良純真的。
怕是這個想法被京城中的人知道，是要貽笑大方了。
純良這兩個字，隨便一個人都不會將它和永寧公主聯(lián)系到一起。
墨瑾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下來，“我知道?！彼匀徊粫幸粋€眼見心煩的人專門放到自己眼前來。
墨姜本是不愿意和自己妹妹說這些煩心的瑣事的，但是臨到出征了，總是想要多叮囑一些，面面俱到。
一下子便知道了長兄如父的擔(dān)憂。
他思來想去，忍俊不禁，“什么時候我也變得啰啰嗦嗦，總覺得還要再多同你說一些?！?p> 墨瑾也笑，嗔怪道：“阿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此話墨姜不認(rèn)可，豎眉，“說什么呢，在我眼中杳杳永遠(yuǎn)還是個小姑娘。”
話雖然如此說，但是墨姜還是思來想去，道：“杳杳，圣上會盡力保你，皇室也不會明著對你做什么，但是你要記得......得不到的，就毀掉，才是解決爭端的有力手段?！?p> 政寧帝為了穩(wěn)西北的局勢自然不會對墨瑾出手，但是皇子們互相爭奪永寧公主，難免有異心的人生出了毀掉的心思。
墨姜心中清楚，倘如妹妹在京中真出了事，他也是鞭長莫及的。
他說的這些，墨瑾如何不清楚，當(dāng)下便點(diǎn)了點(diǎn)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聽聞瓦剌來使是上元便來，這都過了上元了，怎么還不來？”墨瑾意在東宮，也很關(guān)注朝堂上的事情。
瓦剌部落西北之外的游牧部落，部落三足鼎立，亂世中糧草缺少，百姓不聊生，顧氏鎮(zhèn)守西北多年，西北糧草和瓦剌的馬匹牲畜。
互相交易往來，雙方都維持了表面的穩(wěn)定。
只是顧氏覆亡之后，西北地廣物博，自然引起來有心之人的覬覦。
這段時間以來，瓦剌部蠢蠢欲動，對西北邊界的百姓頻頻騷擾，民不聊生，上奏的折子堆了一堆又一堆。
瓦剌歷年來都向朝中進(jìn)貢良馬和寶石，顧氏沒了之后，瓦剌部便少了一個中原的勁敵，對朝中也起了試探的心思。
這也是為什么政寧帝一定要一個名望不低的人去鎮(zhèn)守西北的緣故，平定亂世的知名之人才能叫瓦剌部歇了不該有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