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畢業(yè)就結婚,多么令人羨慕!可這場婚姻的背后,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和騙局,如果不是林晚親手撕開,林沅大約不會這么早知道,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
林沅不明白,這個自小便口口聲聲說喜歡她、長大了要娶她的男人為何會出軌?直到后來林沅才知道,哪里是他出軌,陳樂天從來喜歡的都是那個女人,是他父母不同意,是林沅自己不懂拒絕,是她父母的堅持,是陳樂天的討好表現(xiàn),是太多太多的原因導致了這一切。也許如果當時林晚沒有戳破,陳樂天可以回頭,畢竟,他只是在與那個女人告別,而非茍且,之后也做過保證,所有人都希望息事寧人。
可是林沅,她不行!
并非是她想要完美的婚姻,也并非出于對這二人的同情,她只是不愿用自己的一生去維系兩家人的謊言,實在太過可笑!
這件事最后鬧得很僵,陳樂天的媽媽甚至以死相逼,逼她兒子與那女人做個了結,林沅或許能相信陳樂天,或許大家安安靜靜地能繼續(xù)把日子過下去,可這些都只是建立在假設之上。
她第一次想要逆反,拒絕這些人的討好,不去相信他們的所謂承諾。
林晚對她說:“姐,他配不上你!”
林沅只是笑,卻不說話,她心里想,或許,她才是那個第三者。
就在林沅執(zhí)意離婚而所有人都勸阻她的時候,卻突然傳來那個女人自殺的消息!雖然最后人被搶救了過來,可陳家人再也不敢去阻止林沅,因為陳樂天簡直像瘋了一樣,一直在醫(yī)院守著那個女人。
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因為林沅不比她柔弱,所以必須得讓著她才行,林沅笑自己,笑陳樂天,笑林陳兩家人,愚不可及!
從民政局出來后,陳樂天滿懷愧疚,他向林沅道歉,也終于告訴她為何陳家不愿讓他娶那個女人的緣由。
因她無法生育。
林沅已然笑不出來,更哭不出來,她望著陳樂天,良久,才從牙縫中擠出:“你總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你的家人?!?p> “可是陳樂天,我并不怨你,也不恨你,只是如今我卻覺得你,真的豬狗不如!”
也許此事不被挑破,那個女人不會自殺,會選擇安靜地離開,也許林沅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待在陳家,過著她曾經(jīng)期望的小日子,可這些,都只是林晚的想法。
她太愧疚!沒有聽從父母的話,一意孤行,最后害得姐姐七年孤苦,她曾以為的正義,堅持自己正確的想法,在這七年里,隨著林沅與父母的疏離,逐漸被消磨殆盡。
林沅從未想過,在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生活的這些年
里,原來還有一人,這般痛苦!
林沅呆呆地坐著,聽陳曉天將過往一層層撕開,以旁觀者的姿態(tài)。
“林沅,你天生涼薄,所以婚姻感情甚至親情,你說放頃刻便能放下,但是小晚不能,在你自以為是的這些年里,年幼的她一直倍感煎熬。自責,懊悔,她甚至不敢過得太好,心懷對那個陌生女人的罪孽。你的確可以一直沒有心地生活,可小晚不行,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將你放在心上的人?!?p> 林沅一直以為這件事早就翻篇兒了,她熟練地應對著親戚朋友安排的相親,熟練地游刃在親友聚會和工作宴會之間,努力創(chuàng)業(yè)和虛與委蛇早已切換自如,就連陳樂天與那個女人最終沒能修成正果也無法影響到她,在她以自我為中心、自私生活的這些年里,竟然有一個人的世界在因她而慢慢變得灰暗。
林沅啊林沅,你果真薄情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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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轎車停在旋轉玻璃門口,猶豫了會,林沅輕聲開口道:“曉天,別欺負她?!?p> 陳曉天微怔,而后扯出一個微笑:“再也不會了?!?p> 下了車,林沅忽然感覺到一絲輕松,似有若無的,好像心底被掩藏的某件事有了不一樣的答案,她對著搖下車窗的陳曉天露出了久違的真心笑容。
轉過身,玻璃門后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男人的身影,正大步朝林沅走來。
男人面帶著一絲倦色,大衣外套甚至有些褶皺,和平日里精致的模樣完全不符,他停在林沅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定定地看著她。
而林沅看著這樣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臉,竟忍不住笑起來:“陳先生這是被劫了嗎?這么狼狽!”
林沅看見陳翊的倦容由剛硬轉為柔和,好似她的玩笑話果真有巨大的安撫能力一般。
“阿沅......”他低聲輕喚,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表示,這讓林沅很驚訝,若是以往,他該是會忍不住要抱住她的。
然后,她察覺到他在往她身后看,一股想要解釋的沖動忽然產(chǎn)生,而下一秒,她便聽到身后開車門的聲音。
陳曉天扶著門把喊道:“姐,我和小晚等你回家?!苯又P門、打火、起步,絕塵離去。
這臭小子,總是如此猴精!
抬起頭,像是被劫票的陳先生果然面色大好。
“怎么提前回來了?”林沅問。
剎那間,陳翊忽然倒向林沅的肩頭,雙臂緊緊環(huán)住林沅的腰,低聲道:“再不回來,我怕阿沅就要將我徹底忘了?!?p> 明明是他說的賭約暫緩,不聯(lián)系,怎么反過來成了林沅的不是?
算了,看他的樣子,想來這段時間工作辛苦,定然疲累,姑且不與他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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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林沅去往林晚所在的城市,帶著陳翊一起。
再見到陳曉天,兩個人還是以同樣的身份,這一點讓陳翊頗為自得。當然,他高興了,陳曉天卻不高興,只因林晚一口一個“姐夫”的討好聲音,讓他聽著很是不爽。
陳翊說林沅和林晚長得不怎么像,性格更是大相徑庭。
對面陳曉天瞪著他,敵意滿滿,仿佛只要陳翊再敢多說一句,立時眼神里就能射出一把刀似的。
林晚正與林沅呱嗒呱嗒地說著話,察覺到沉默的兩個人,對面陳翊嘴角含笑,身側陳曉天冷面寒光,林晚連忙用手肘推了陳曉天一把,眼神告誡。
林沅輕輕笑著,雖然陳曉天是個不太討人喜歡的孩子,尤其是不怎么討她喜歡,不過這大概也是因為他們二人性格太像,都只熱衷于自己喜歡的事物,可只要小晚喜歡,對她好就行,至于雙方父母......
林沅想,她們的爸媽一直很喜歡陳曉天,自然是樂見其成,而陳曉天的父母,想來以陳曉天的脾性,他的父母只有順從他的份。
林陳兩家因著林沅和陳樂天的事情鬧得有些尷尬,林沅原是擔心林晚以后會受委屈,可是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
陳曉天是一個完全不會顧及他人臉面的人,即便對她也是如此,但對林晚......
往日那些被她忽視的細節(jié)突然間慢慢清晰起來。
七年前,她和陳樂天還沒結婚的時候,聽他說起過林晚早戀的事情,這個事情林沅也是后來才聽父母說的,可是陳樂天卻似乎比她知道的更早,了解了因果后,才知曉有一天他本要出門去接陳曉天的,卻不想陳曉天已經(jīng)到了家門口,而就在那里,兩個人撞見了那一幕,只是陳曉天很快就將他拽走了,并讓他不要亂說,陳樂天倒也真的沒有告訴林晚的父母,卻和自己父母提了一嘴,然后......
林沅當時就將陳樂天說了一通,他還來了句:“怎么一個個的都說我的不是?陳曉天那個臭小子最近也跟吃錯了藥似的。”
卻原來啊原來......
想到這里,林沅忍不住低頭笑起來,三個人都很莫名地看著她。
林晚睜大眼睛問:“姐,你笑什么?”
陳曉天似乎感覺到林沅在恥笑他,一臉冷漠。
而陳翊只是歪著頭看她,看這個女人在自己的家人面前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林沅道:“我只是想起來你們倆小時候,實在是無法聯(lián)想到今日?!?p> 林晚登時小臉一紅。
“是啊,世事難料,沅姐自小才貌遠著,也料想不到直至今日還獨身一人?!标悤蕴炻唤?jīng)心道。
這聲“沅姐”叫的好生諷刺!林晚一臉錯愕,頓時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哈哈哈哈,阿沅若不是獨身,豈有我上位的份兒,就是......”陳翊輕悠悠地嘆息了一聲,繼續(xù)道:“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阿沅才肯接受我的心意,若是再拖個三年五年,我倒是等得起,卻不知道會不會耽誤別的什么人?!?p> 陳曉天皺起眉,正欲開口,旁邊林晚湊近桌前,小聲問林沅:“姐,你們什么時候結婚呀?你要是不結婚,那我也不結!”
“林、小、晚!”陳曉天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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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櫟文社正式轉型后,杜櫟舉辦了一場晚宴,雖說沒有秦氏集團那么宏大,但業(yè)界該請的人她一個也沒有落下。
只是林沅沒想到,杜櫟竟將夏如也請了來。
林沅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不遠處那個手舞足蹈的女人,猜想著她今日該如何算計夏如,因為林沅知道秦岳明今日也是會來的,可夏如不是林沅,哪里是杜櫟搞得定的?想到這里,林沅不禁笑了,這個女人怕是有些瘋魔了,做文學真是屈才,得開個婚介所才對。
陳翊在宴廳內(nèi)轉了一圈,終于在角落里的沙發(fā)處發(fā)現(xiàn)了林沅,他走過來坐到林沅身旁,打量著她:“今天怎么這么老實?”
林沅扭頭看著他,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才明白他意有所指。
上一次自己的禮服是陳翊特地寄的,一整套妝容都是杜櫟給拾弄的,讓她在宴會上大放異彩,意圖不過是為了吸引約翰遜的注意力,倒不是因為美色什么的,只是暗中打聽過,約翰遜的已故夫人是位舞蹈家,說到底林沅不過是在利用她自己,打感情牌罷了。
但是今日林沅卻并無目的,雖然杜櫟也勸說了很久,到底是水櫟第一次轉型,她得隆重亮相,可林沅心中記恨著上次,所以完全沒搭理她。
今日她的風格極其簡單,最大眾的白色連衣裙禮服,一根銀白色簪子盤住了頭發(fā),清淡的妝容,并且安安靜靜地坐在角落里。
林沅望著陳翊,笑著道:“陳先生真是神通廣大,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和杜櫟還有交情。”
實則陳翊和杜櫟并無交情,杜櫟瞞著林沅收了那件禮服完全是個意外,她精心準備的禮服被她家小崽子給扯爛了,短時間內(nèi)她真的找不出第二件,可這個時候竟有個現(xiàn)成的愛慕者送上門一件,不收著實對不起她這紅娘身份。
陳翊歪著腦袋看她,笑意更深:“要說交情,我應該和你更深一些?!?p> 林沅不理會他,扭頭看著前方,目光一頓,臉上帶著疑惑:“那個女孩......”
陳翊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眉間輕皺,面色微不可察地滯了滯,道:“秦岳明的女兒?!?p> “壞了!”林沅連忙起身往廳中走去,隨手拈起一個酒杯,至秦岳明跟前,溫婉笑道:“秦總,這次真是多虧您了,希望今后我們的合作能一直這么愉快,來,我敬您一杯。”話剛說完林沅便將手中紅酒一飲而盡。
秦岳明有一瞬的詫異,這樣的林沅和初次見到的完全不一樣,轉念一想,他又諷刺般地笑了笑,她的假面孔倒多得是,和那個人一樣,隨后,也吞下手中紅酒。
一旁的秦佩嬌一臉不屑地打量著林沅,一雙眼睛仿佛在看狐貍精一般,林沅心里明白,卻并不當回事。
此時陳翊也跟過來,秦佩嬌的眼睛突然間亮了起來:“陳翊哥哥,你也在?。 ?p> 看到陳翊,秦佩嬌從秦岳明的身旁飛快地蹦到了陳翊面前,雙手很自然地挽上了他的胳膊:“陳翊哥哥,你最近怎么都不來我家了,我都很久沒見著你了?!?p> 林沅手中的酒杯微微晃了兩下,幾不可見。
“佩嬌,這里不是你該來的,我讓司機送你回去?!鼻卦烂鞯馈?p> “我不!憑什么你能來我不能來,再說陳翊哥哥也在,我就要待在這里,看著你們!”秦佩嬌一臉不滿。
聞言林沅笑了出來,將酒杯輕輕放在桌子上,朝秦岳明伸出手:“秦總,可否邀您跳支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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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秦岳明和林沅正跳著舞。
舞池外,杜櫟一手撐在夏如肩上,笑得不懷好意:“我還真是小看了我們阿沅,瞧瞧這一臉狐媚樣,也不知道秦總經(jīng)不經(jīng)受得???”
夏如不搭她的話,眼睛看向對面,秦佩嬌正纏在陳翊身旁,而陳翊的目光則是盯著舞池中央的那一抹白衣。
夏如忽然笑了,拂開杜櫟的手,道:“他受不受得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另一個人快受不住了?!闭f完便踏著高跟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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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很有意思,每次見面都讓人覺得與眾不同。”秦岳明對林沅一直有著偏見,這一點林沅從未懷疑過。
“秦總,我知道你只是拿水櫟文社試水,這一點,我和杜櫟都不在乎,只是有些事,碰不得,更試不得,不能,就是不能?!?p> 林沅忽然間說出這些話,她知道他在生意場上的一貫作風,更知道一個不起眼的小小文社在他心中的利用價值。
精明的雙眼盯著林沅,秦岳明笑道:“林小姐,你很勇敢,但據(jù)我所知,林小姐為達目的,也是可以不計手段的?!?p> 不錯,她也是這樣的人,但那個人不是,所以秦岳明一直覺得她配不起他。
“恕我直言,你和陳翊并不合適?!?p> 林沅腳下一頓。
“阿沅。”
恍惚間,林沅一抬頭,夏如正朝他們走來,二人停了下來,秦岳明怔了怔,還沒開口,夏如便將林沅拉開,對秦岳明道:“接下來讓我陪秦總跳吧!”
一時間林沅不知該如何應對,她本就是來為夏如擋人的,而此時,陳翊不知何時冒了出來,伸手將林沅攬了過來:“既然如此,阿沅就不要再當電燈泡了。”
出了門,一股冷風迎面吹來,林沅打著冷噤,酒意全散,方才還懵然的腦袋此刻瞬間清醒了。
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到溫暖的大衣披上身,林沅抬頭,陳翊正微惱地看著她。
林沅忽然綻開笑容:“沒喝夠?!?p> /
閣樓上,林沅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拿起酒瓶子又倒了一杯,陳翊在一邊默默地看著,明明氣惱的是他,怎么卻成了她在借酒澆愁?
看著她又喝完了一杯,連忙按住酒瓶,眉頭皺得更深,瞪著她。
林沅只是笑,然后緩緩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楊水木大橋,橋索上五顏六色燈火通明,她靠在墻上,神情恍惚。
陳翊看著她的背影,過了良久,終是嘆了口氣,走到林沅身后,將她圈在懷里,下巴輕輕搭在她肩頭,低低道:“好吧,我又輸了?!?p> 三月之期已過,他說輸了,輸了什么?
林沅仰起頭,疑惑地看著他,心中隱隱有個地方覺得不適。
因喝了酒,兩頰都是紅的,明麗的臉咫尺眼前,紅唇嬌艷欲滴,陳翊看著林沅,心中一動,一股情緒涌上心頭,右手撫上她的臉,低下頭,慢慢靠近。
林沅身體晃了晃,慌張地看著他。
陳翊一頓,立馬停住,他看著林沅,感受到她的不安,內(nèi)心涌起一陣痛感,他慢慢松開手,眼里滿是失望。
“沒有?!焙苄『茌p的聲音自林沅口中傳來,她直起身子,認真地看著他:“陳翊,你沒有輸?!?p> 踮起腳,一把摟住了他的脖頸,吻住了他。
林沅喝了酒,腦子里都是嗡嗡的,像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像是不知道,她松開陳翊,手卻沒有放下來,依舊摟著他的脖子,撐開距離,迷離著雙眼看著陳翊,卻不說話。
因著她忽然的舉動,陳翊還沒有反應過來,嘴巴便被封住了,而她卻像蜻蜓點水一般淺嘗輒止,如今半搖晃著腦袋,半瞇著眼盯著自己,心中一股懊惱,又一陣欣喜,陳翊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阿沅,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
林沅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也擺出一副正經(jīng)的模樣,莊重地點了點頭,配上這紅彤彤的小臉,可愛得很。
陳翊唇角揚起,眼里仿佛閃著星光,一把將林沅橫抱起,慢慢走近內(nèi)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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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連衣裙褪去,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林沅坐在陳翊的腿上,嬌軟的身軀伏在他的胸前,伸手取下頭上的銀簪,一頭黑絲如瀑布般散落下來,落在陳翊的臉上、脖頸上,令他瘙癢難耐,他伸手拂開眼前的發(fā)絲夾到林沅耳后,大掌順勢托著她的后腦,狠狠地吻向她的唇。
只覺得呼吸都要被奪走似的,林沅已經(jīng)沒有了思考的能力,本能地伸出手去解他胸前的紐扣,手法太過生疏,這一解便解了許久,陳翊也不幫她,只是任由她笨拙地在自己胸前擺弄,他吻住她的耳垂,低低道:“慢慢來?!比缓箅p手游移到她的后背,輕輕撫摸,唇吻向她光潔的鎖骨,再慢慢游移到她的胸前,咬住最后一塊阻擋在兩人面前的隔膜。
最后一個紐扣終于被解開,陳翊忽然一個翻身,將林沅壓在身下,他直起身子,將襯衫脫下來,接著一口咬住林沅的肩帶,褪去所有。
春光乍現(xiàn),陳翊眼底熱火烈烈,他拿起被子蓋在身后,欺上身,緊緊貼著身前嬌軟的身軀,手指插進她的發(fā)絲里,吻著她的下巴、她的唇。
林沅伸出手,輕撫著他的背。
似乎她的每一個微小的舉動都能影響到他,他用力撬開她的齒,蠻橫地肆意地掠奪著。
可盡管如此,他還在猶豫,還在不確定,始終不敢踏出最后一步。
他抱著林沅,二人肌膚相貼,如同一體。
“阿沅,你醉了嗎?”他問。
情潮已起,愛欲已生。
林沅回答:“醉了,但也很清醒?!?p> 他終是無法再抑制心中的情緒,從一開始,他的感情就在不停地輸出,即便他極力控制,可最后還是沉迷其中。
輸了,那便認輸好了,放棄掙扎......
他緊緊地抱著林沅,下身往前,不過半分,林沅低唔一聲,陳翊察覺到不對勁,他撐著床看著林沅,難以置信:“阿沅,你......?.”
林沅輕輕笑了笑,雙手環(huán)住陳翊的脖子,將他拉近:“不要緊,你輕一些就好。”
陳翊輕撫著她的臉,吻了下去,又在她的唇邊流連了許久,輕輕低語:“我愛你,阿沅……”
屋外冷風冽冽,屋內(nèi)情潮似火。
一波又一波的情潮,一次又一次的掠奪,已讓林沅疲累不堪,她本喝多了酒,整個人醉醺醺的,此刻卻因下身傳來的陣陣痛感而分外清醒。
陳翊從后面抱著她,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手卻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撫摸著她身前的酥軟。
大約是姿勢不舒服,林沅身子微微動了動,身后人僵了僵,手上竟加了力,咬上林沅的耳垂,輕輕吮吸,又游移到脖頸、下巴,最后落在林沅的唇上,欲火難息。
眼看他又有要折騰自己的勢頭,林沅連忙伸出雙臂擋在他胸前,然后一個翻身伏臥在他身上,不滿道:“不行,你饒了我吧!”
雖然被迫終止,陳翊卻更加高興,他果真老老實實地躺著不再妄動,林沅抬起頭看他,他正閉著眼睛等待內(nèi)心歸于平靜。
林沅忽然笑了起來。
陳翊睜開眼,看著她,看著看著,又變得嚴肅起來。
林沅皺眉:“怎么了?”
“阿沅,你……”陳翊欲言又止,但林沅知道他想問什么?
她結過婚,為何還是處子之身?
翻個身枕在陳翊胳膊上,慢慢訴說起她的故事來,一個原本她以為不會和任何人傾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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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沅是孤兒,六歲時被林家收養(yǎng),那時林家父母以為自己無法生養(yǎng),才從孤兒院領養(yǎng)了她,可沒想到?jīng)]過多久,林母就有了孕,第二年孩子降世,取名林晚。
六歲已經(jīng)是個很大的年齡了,她本就記事早,孤兒院里的生活已讓她學會了該如何賣乖取巧。
可誰都沒想到,她天性寡冷。
林家父母并非不疼愛她,只是尚且不夠,所以當年即便陳樂天出了那樣的事,他們也未曾想過要維護她。
彼時,林沅終于明白,賣乖取巧也無用,她只有她自己,從來都是。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虛與委蛇之時,旁人又怎么會感覺不到?她自己拉開了距離,卻一直將罪責推給別人。
這些是見過陳曉天之后,她才想明白的。
可是有些距離,遠了就是遠了,這么多年過去了,人事全非。
她與陳樂天從來都不愛對方,只是林沅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陳樂天愛的人卻是他自己沒有能力得到。
結婚沒過幾天,一連串的事情壓下來,他們終于離了婚。
這場婚姻在林沅眼里一直都是個笑話,林陳兩家的笑話。
相親,不過是應付家里人,應付親戚朋友而已,畢竟明面上她還是要做林家的好女兒,做世人眼中的普通人類。
可她萬沒有想到,她的世界里會闖進一個陳翊,他堂而皇之地闖入她的世界里,攪亂了她一池春水。
是什么時候開始心動的呢?
也許是他抱著自己的腳為自己上藥開始,也許是他每日不厭其煩地守在她身邊開始,也許是他忽然離開自己開始,也許是他再一次回到她身邊開始。
世間諸事,果然難以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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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一層層剝開,林沅內(nèi)心毫無波瀾,反而前所未有的輕松和暢快,她看著陳翊,笑得明艷而真實:“陳翊,謝謝你的出現(xiàn)?!?p> 聽完了她的故事,陳翊心中五味雜陳。
開心于她的信任,卻心疼她這些年的孤身一人,若是可以早一點遇見,哪怕一年、一個月、一天……
他忽然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
就在林沅還一頭霧水的時候,他又走了進來,站在床邊。
林沅起身坐了起來,一臉不解地看著他。
然后她看見陳翊從背后拿出一個小方盒子,林沅一驚,那是……?
打開,一枚鉆石戒指映入眼前。
他半跪在地上,認真地看著林沅:“阿沅,你愿不愿意嫁給我?”
哪怕早一天也好!
他再也不能等!
林沅看了看戒指,又看了看陳翊,“你……什么時候……”
“出差的時候?!?p> 那個時候,她以為他們之間再無可能,他的心里到底是有多堅定,才會在那樣的時刻準備這個?
她看著陳翊,與他確認:“你,想好了嗎?”
“阿沅,你愿意嗎?”他又問了一遍。
如若沒想好,他絕不會買,如若沒想好,他絕不會提。
自始至終,他都在等她的回應,等她心中慢慢放進他的位置。
等她的一句話。
原來如此。
原來,她一直都愿意。
林沅笑著回答:“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