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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我靠賣喪尸直播暴富

49 媽媽,亦是嚴師

  時念真盯著鏡子的目光轉向黑龍。

  平時,她的眸子大而黑,專注盯著一個人的時候,會讓對方覺得她的眼中只有眼前人。

  跟她對視的人一旦沉浸進去,便會有一種沉入深不見底寒潭的感覺。

  但她偏偏年紀又小,眨眼間又讓人覺得眼神清澈見底,看不透只是錯覺。特別是變成了金眸的當下,眸光淺得仿佛能反射對視者的目光。

  但實際上,她想什么,別人很難從她的表情、眼神里看出來。

  從這方面來說,時念真一直把自己真實的情緒、情感藏得很深。

  除了真的情緒失控的時候,比如之前被深淵主宰逗到發(fā)脾氣,錘扁了龍頭那次。

  還有臨死反殺周慶那次。

  其余時間,時念真都如一個稱職的演員,把真實的自己掩藏起來,只表現出她該呈現的樣子。

  哪怕是深淵主宰,很多時候也是通過自己特殊的能力,感知到她的欲望——求生欲、控制欲、食欲等。

  但現在,時念真注視著他,仿佛被重重大霧遮掩的雪山,終于要露出真容了。

  但在大霧散開的前一刻,時念真移開了目光。

  “這是一個很長的,會有點情緒化的故事,你還會想聽嗎?”

  “沒關系,時間很多,而我剛好情緒穩(wěn)定,你可以慢慢講。”黑龍在金幣堆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做好了聽長故事的準備。

  時念真卻沒立即講述,而是看向四周。

  深淵跟前兩次她來時不同了。

  四處黑漆漆空無一物的牢籠,如今到處是亮晶晶的金幣和七彩斑斕的寶石。

  黑龍盤臥在其中,倒像龍的老巢。

  唯一相同的是,黑龍似乎不喜歡點燈,整個深淵,只亮著沙發(fā)旁這一盞琉璃小燈。

  沙發(fā)也只有她身下的這張。

  時念真整個人仿佛靜止了,無聲地盯著燈片刻,心里沸反盈天的萬千思緒終于沉靜下去,她胸口是空蕩蕩,白茫茫的一片。

  時念真緩緩朝燈盞伸出手,略微遮住了一點光,好讓眼睛能一直注視著那光亮。

  “我媽媽是個熱愛生活的人?!?p>  時念真毫無征兆地開了口,音量不高,像一口熱氣就會化的雪花,“她會慶祝所有她知道的節(jié)日。”

  黑龍眨了下眼睛,下意識屏住呼吸,他頓了一下,用平穩(wěn)的聲音,輕輕問:“什么節(jié)日?!?p>  “每年的生日宴會,紀念日都不必提,肯定是有的?!?p>  “從臘月開始,家里就會準備過春節(jié),每天做什么,嚴格按照習俗,等紅色的裝飾掛滿家里,外公外婆就會前來團聚,紅包、煙花、新衣服必不可少;清明也是一定要踏青掃墓的;端午節(jié)掛門的香草束,甜的咸的粽子都是親手準備;中秋的月餅也是,寒食、七夕、重陽都不放過?!?p>  “她不止慶祝傳統(tǒng)節(jié)日,青年節(jié)、五一、兒童節(jié),乃至建黨建軍國慶......也是要慶祝一番的。”

  “當然,外國的也不放過,我們會飛到世界各地去慶祝圣誕節(jié);也會混在金發(fā)碧眼的小孩里一起找復活節(jié)彩蛋;或者把我打扮一番去要萬圣節(jié)糖果......甚至會過齋戒日,一起餓肚子?!?p>  “無論是什么民族、信仰,只要她聽說過,只要她有精力,就會慶祝一番?!?p>  “那一定很快樂?!焙邶埿χf,尾巴輕輕搖著。

  “是啊?!睍r念真眼神放空了,嘴角微翹,仿佛回憶起了那時的快樂時光。

  “小時候,家里總是洋溢著過節(jié)的氣氛,即便是最喜歡過節(jié)的小孩子,也會覺得家里慶祝的節(jié)日有些太多了。”

  時念真回憶了一會兒,輕嘆一聲,收了所有的笑。

  “她是個全滿貫影后,不到三十歲就拿遍了所有獎項,在巔峰時息影嫁給了顧建東,但顧建東背叛了她,我三歲時,小三就找上門來了,帶著一對兩歲的龍鳳胎?!?p>  “她為了給我一個完整的家庭,忍了三年沒離婚,哪怕顧建東常年不著家......”

  “直到她查出肺部有個惡性腫瘤?!?p>  時念真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透過重重時光看見了當天,“我還記得那天,我聽到她給舅舅打電話,哭到哽咽不成聲。等她從書房出來后,我就問她為什么還不跟顧建東離婚。”

  “她愣住了?!?p>  “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奇跡,都值得慶祝——是她一貫的主張。我告訴她寶貴的時間,不應該浪費在不喜歡她的人身上,”時念真低聲說,“我希望她余生快樂。”

  “之后,她跟顧建東離了婚,帶著我回歸了娛樂圈,重新開始拍起電影,”時念真微微一頓,神色不變移開了盯著燈盞的視線,“主要是為了捧我。”

  “她一定很愛你?!焙邶堓p聲說。

  時念真低嗯了一聲。

  “她是最好的媽媽,也是最嚴厲的老師?!?p>  “她之后接的每一部戲,都有我的位置。我的演技是她手把手教的,在劇組,哪怕導演覺得可以過了,她只要覺得有一點不好,都會讓我重來。”

  “我要演好的不止有我自己的戲份,還有她的。如果我有演不對的地方,她會讓我看她演,反復糾正練習直到我能演出來。”

  “她一邊治療,一邊給我鋪路,她花了六年時間磨礪我。在我十二歲,她去世前夕,我已經拿了三大獎之一的青花獎的新人獎和國劇大典的最受歡迎新人女演員獎了。”

  講到此處,時念真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大眼睛眨巴著有水汽浮起,嘴唇緊抿著,似乎一開口就會打破強撐的平靜。

  過了好一會兒,她看向黑龍,“你的音樂可以停一下嗎,我有一首歌想聽。”

  黑龍點了下頭,角落里的留聲機不動了。

  時念真拿出水果手機,點開音樂軟件,悠揚的提琴聲響起,清亮的嗓音唱起:“Quando sono sala......”

  沒人說話。

  只有音樂在響。

  時念真胸口劇烈起伏著,她蜷縮在沙發(fā)里,手握成拳,大大的眼睛盯著那盞燈,終究沒讓眼淚掉下來。

  黑龍長長的尾巴伸了過去,在她肩上輕拍著。

  時念真受驚小鹿一樣抬頭看來,眼神幾乎可以稱得上茫然無措。

  黑龍看著她無意露出的這丁點兒情緒,心里一顫軟了下來。

  “這首歌叫什么?”黑龍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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