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橋,向東北方向行出約莫三里地,發(fā)現(xiàn)一處古廟,古廟四周遍是丐幫弟子,少說也有二三百人??诐欞说吐暤溃骸岸粠煹?,一會兒倘若話不投機(jī),千萬不可戀戰(zhàn)?!蓖趵h和杜鼎林應(yīng)了。走近古廟,群丐見王利鋒等到了,紛紛提起棍子站好。王利鋒高聲喊道:“鐵劍門王利鋒拜會丐幫石、宋、馬、盧四大長老?!惫辉捯魟偮洌鸵姽艔R中奔出十余人來,那石、宋、馬、盧四大長老就在其中,還有易天等人,只是另有一個三十二三歲上下的男子也在其中,瞧他穿著并非丐幫弟子,究竟是誰可就不知了。那馬長老道:“一別十年,王四俠安好?”王利鋒道:“承蒙四位長老掛念,晚輩一切如故?!北R長老道:“王四俠新近重出江湖,卻不知這數(shù)年之間隱居何處?!?p> 王利鋒道:“盧長老此言差矣,晚輩可無隱居之心,若非能力有限,也不會被困于絕谷了?!笔L老疑道:“哦?王四俠這幾年竟是被困絕谷之中?這倒好生奇怪了?!蓖趵h道:“這事兒又有什么奇怪的,當(dāng)年晚輩被陜西十姓門的弟子追得走投無路,不得已跳落懸崖,所幸未死,只是從此便一直沒能出來,在谷底一待就是十年?!彼伍L老道:“王四俠這般來說,是想撇清關(guān)系嘍?”王利鋒笑道:“貴幫龍幫主遇害之事,本就和晚輩無關(guān),晚輩自也無需撇清什么關(guān)系了?!本驮谶@時,從馬長老身后閃出一個丐幫弟子,指著王利鋒道:“你休要狡辯!你不僅殺了我們的龍幫主,還殺了天華幫的卜大俠、河北唐家堡的唐迅唐老拳師和他的兩個賢孫、衡山派的朱冠霖,這幾條人命都是你害的,你還不承認(rèn)?”群丐一聽,立時吼道:“趕緊認(rèn)罪吧,不要再做無謂掙扎?!?p> 王利鋒也不理會,問道:“這位兄臺口口聲聲說我是兇手,可有什么確鑿的證據(jù)?”那丐道:“你每殺一人,就留下一個詞,這便是證據(jù)了?!蓖趵h仰天大笑道:“那也算是證據(jù)?幾個詞的相同之處不過都有一個‘王’而已,普天之下姓王的何止千萬,怎能斷定就是我王利鋒?”又有一個丐幫弟子站出來道:“普天之下姓王的確實(shí)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有能力殺了這些人的,除了王四俠你,恐怕也再無第二個了?!比贺?fù)又喊將起來。杜鼎林道:“各位,我杜鼎林的資質(zhì)雖然魯鈍,但也知道,兇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留下什么線索故意讓人去懷疑自己的。”又有丐幫弟子道:“王四俠聰明無比,難保這不是他的計謀。他故意留下這明顯的線索,一般人自會以為他不會傻到如此,就認(rèn)為是兇手誣陷于他,這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懷?”
“你!”王利鋒聞言大怒,指著那丐幫弟子,顯是氣憤已極,但想:“我此來可不是多數(shù)強(qiáng)敵的,一切終須先行忍耐才是?!边@才放下了手??诐欞说溃骸八奈婚L老,四師弟的為人,相信幾位再清楚不過,當(dāng)年若非是他,毒龍教焉能輕易為我們所滅?”石長老道:“不錯,毒龍教的覆滅,王四俠確實(shí)功不可沒?!笨诐欞说溃骸霸噯査绱藶槿?,焉能殺害龍幫主等人呢?”四大長老面面相覷,均覺孔潤羲此話有理。這時,那三十二三歲上下的男子道:“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剛剛聽兩位丐幫兄弟說王四俠已和無極門的妖女成婚,難保王四俠不變了本性?!蓖趵h暗暗大怒,隨即想到自己此來是要解釋誤會,故而強(qiáng)忍怒氣,道:“瞧這位兄臺的穿著,貌似不是丐幫弟子,卻要請教高姓?!?p> 那人哈哈笑道:“王四俠問我姓甚名誰,莫非有大施報復(fù)之心不成?”王利鋒大怒,道:“我王利鋒禮讓于你,你反倒處處針對,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過你?”那人道:“哼,先祖父唐公和兩位堂兄一夜之間命喪你手,此等血海深仇,豈是區(qū)區(qū)‘得罪’二字就能說得清楚的?”王利鋒心下一驚,道:“原來這位是河北唐家堡唐迅老拳師的賢孫?!比贺ち⒂腥撕鸬溃骸叭舴悄銡⒘颂评先瓗熑?,豈會立時就知道唐兄弟的身世?”“此人罪大惡極,萬不能叫他逃了。”“殺了他為龍幫主和唐老拳師等人報仇!”霎時間四面八方都是群丐的呼吼聲。過了一會兒,宋長老示意眾人住口,道:“這位唐暉唐兄弟也是走投無路,才不得已來向我丐幫求助的。我們四人商議后,覺得既然殺龍幫主和唐老拳師的都是一個人,不妨就留唐兄弟暫居于此,待得報了大仇,再送唐兄弟回河北唐家堡去不遲。”
那唐暉道:“先祖父昔年曾說過,江湖上后輩之中,要以鐵劍門的王利鋒和天華幫的楊子玉最為了得,可是誰曾料到那楊子玉背叛師門、認(rèn)賊作父,最后落得個慘死的下場。而王四俠你呢,你自甘墮落,為魔教妖女所迷惑,更加殘害武林同道、為惡江湖,一定也不會有什么好下場。今日丐幫群雄悉數(shù)在此,料得你也難以脫身。”孔潤羲道:“唐大哥,有件事我想你許是誤會了,四師弟他失蹤十年,被困絕谷,期間確實(shí)是成了婚不假,但是卻非是和無極門的程如玉。而且他十年間從未曾出谷半步,這也是千真萬確的?!笔L老道:“但是程如玉自十年前在西北一帶出現(xiàn)過之后,從此銷聲匿跡,江湖都盛傳她是和王四俠一道跳了懸崖,這事兒莫非有假?”杜鼎林道:“四位長老,我這四弟妹絕不是程如玉,當(dāng)年將四師弟和四弟妹逼得跳崖的是陜西十姓門弟子,這陜西十姓門的人如何,諸位可想而知,定是他們捏造的謊言出來?!?p> 馬長老點(diǎn)頭道:“杜二俠這么說,倒也有些道理,這十姓門為惡一方,當(dāng)?shù)責(zé)o不怨忿,據(jù)聞幾年前也已投靠在了百怪幫門下?!碧茣煹溃骸榜R長老且莫中了奸計,王利鋒是鐵劍門弟子,鐵劍門的人說的話又豈能相信?”宋長老道:“不錯,不錯,孔大俠、杜二俠,非是我們懷疑兩位的為人,只是你們堅(jiān)說王四俠十年間居于絕谷、不曾出來,又說王四俠他另娶了她人、并不是無極門的程大小姐,孰是孰非,需不是這么簡單,我們也不好輕信?!笨诐欞说溃骸澳且缼孜婚L老之見,此事該當(dāng)如何?”四大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思了半晌,石長老道:“既然王四俠說自己不是兇手,但是你的嫌疑仍是最大,依老夫的意思,在真兇沒有找到之前,想請王四俠隨我等同去洛陽總舵?!?p> 王利鋒一聽,道:“你們是要將我軟禁?”心想:“我失蹤十年,師父師叔定是十分掛念,眼下就要回到鐵劍門了,你們卻要帶我去洛陽看守起來,這豈不是欺我太甚了嗎?”只聽唐暉道:“你若是當(dāng)真不是兇手,又何須害怕呢?”王利鋒昂然道:“我王利鋒問心無愧,這些人都不是我所殺,便是你們?nèi)绾卧┩?,我也不懼怕?!倍哦α忠驳溃骸八膸煹苷f得是,何況四師弟倘若跟你去了洛陽,你們幾十年都找不到真兇,他難道也要在洛陽待上一輩子嗎?四師弟為人光明磊落,他說自己不是兇手,那就不是,豈可替那害人的壞人受累?”立有丐幫弟子說道:“如今種種證據(jù)皆指向王四俠你,你最好莫再掙扎,還是乖乖跟我們?nèi)タ偠娴暮??!蓖趵h道:“證據(jù)?你們所謂的證據(jù)無非就是幾個詞語而已,又豈能作得數(shù)呢?”
石長老道:“既然王四俠也不同意我們的主張,這事兒可就真不好辦了?!笨诐欞说溃骸八奈婚L老,晚輩曾請貴幫弟子帶話給幾位,敝派將于明年二月十八在鐵劍門宴請?zhí)煜掠⑿?,屆時自會再把四師弟的事兒向諸位解釋,何不延后幾月,再行處置不遲啊?!北R長老道:“這個事兒我們確也知道了,只不過敝幫和唐家堡四條人命,絕非小事,我們也想早一步解決了此事。”看了一眼王利鋒,續(xù)道:“王四俠十年未現(xiàn)身江湖,想來武功早就今非昔比了,眼下唯有請教一下王四俠的真本事了,倘若能敵得過我們四個老家伙,自可先行離去,丐幫弟子絕不加以阻撓,一切事情都等來年二月十八再處置。否則的話,只得先委屈一下王四俠了。”王利鋒心想:“這四位長老武功高強(qiáng),單以我一人之力如何能敵,恐怕……可是若叫二位師兄相助,唯恐他們會有危險,既是因我一人之事而起,如何能叫他們以身犯險呢?”道:“四位長老既有此雅興,晚輩倒是愿意奉陪,不過我這二位師兄以及我的家人,丐幫弟子可不得為難半分。”
孔潤羲和杜鼎林齊道:“四師弟,我們兄弟有難同當(dāng),這一仗我們一起應(yīng)付!”群丐一聽,立時攔在前頭,吼道:“我們來請教二位大俠高招?!蓖趵h一看情勢,忙道:“二位師兄,如今情勢不同平常,我若不與四位長老對戰(zhàn)的話,恐難以脫身離去。你們二位不必?fù)?dān)心?!笨诐欞撕投哦α忠宦犨@話,還道王利鋒胸有成竹,想到群丐人多勢眾,自己二人如何應(yīng)付得來,當(dāng)即道:“那你可要小心。”王利鋒應(yīng)了。馬長老道:“好,王四俠既然愿意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我們自也不會牽連旁人。”王利鋒從背上抽出七星劍,解開纏布,群丐一見七星劍,已知他背上的另一柄自是天罡劍無疑了,立時想起江湖上所傳的武一南遺下的那首詩,“一經(jīng)兩訣合雙劍,王屋洪門始傳來。鐵劍五寶非凡物,重光遺藏此中猜?!睙o不大驚。
王利鋒也已覺察到此間,當(dāng)下不動聲色,道:“四位長老,請!”石、宋、馬、盧四長老齊聲應(yīng)了,將王利鋒圍在垓心。王利鋒心想:“我可得小心應(yīng)付,不可大意了?!惫唬伍L老提棍一掃,往他下盤打去。王利鋒將身一躍,算是躲過,卻見石長老挺棍刺來。王利鋒把劍一旋,劍棍相接,立覺石長老這一棍力道非常。石長老是丐幫四大長老之中內(nèi)功修為最好的一個了,他年已七十,方才和王利鋒一對招,也感覺王利鋒內(nèi)力深厚,暗暗一驚:“想不到他武功果真不弱,這十年間更是功力大增,不愧為江湖后輩之中的佼佼者?!?p> 王利鋒提劍斜劈,使出“天罡劍法”中的“傷”字訣徑往盧長老處打去。盧長老大駭,側(cè)身躲過,卻見王利鋒劍勢凌人,絲毫不讓。這“傷”字訣共有一十三招,盧長老只得仗棍相格,虧得王利鋒并無傷人之意,否則盧長老手中的長棍焉能抵得住王利鋒的七星劍?石、宋、馬三位長老見王利鋒專攻盧長老一人,心下大惑不解,紛紛出手相互,王利鋒腳上運(yùn)力,一個躍身跳到丈許之外,回身十六招“滿”字訣已經(jīng)使來。
石長老喝道:“好俊的功夫!”左腿一抬,避開王利鋒一劍,跟著長棍一掃,打向王利鋒下盤。王利鋒使出“天罡經(jīng)”中的“腿法”,用力一頂,接住了石長老一棍,再用內(nèi)力一震,避開石長老其后跟來的一掌。馬長老這時不容王利鋒后退,棍尖直奔他胸口襲來??诐欞舜蠼械溃骸八膸煹苄⌒?!”王利鋒早知馬長老這招,聽孔潤羲一提醒,急又左掌跟出,直接接住了那棍。馬長老見長棍被抓,很是驚詫,忙使力掙脫,不料王利鋒掌上加勁,這長棍無論如何也無法搶回。王利鋒暗暗欣喜,忽聞耳后生風(fēng),回身連劈三劍,正是“天罡劍法”中的“猛”字訣,這十一招使將開來,四大長老還哪里敢接?紛紛后退幾步,心中均想:“他的功夫果真了得?!?p> 王利鋒以一敵四,又占了上風(fēng),仍不敢稍有懈怠,十五招“慧”字訣和十六招“機(jī)”字訣連連使出。這三十一招又轉(zhuǎn)眼使畢,石、宋、馬、盧四長老面面相覷,均想這樣下去四人非輸不可,互相點(diǎn)了點(diǎn)頭,忽然四下散開,各站了東南西北四位,將王利鋒再次圍在中心。王利鋒暗想:“四位長老這下是真要用陣法了?!惫?,卻聽石長老先先吼一聲:“上!”那站在西首的馬長老棍尖已經(jīng)觸到了王利鋒的右側(cè)斜下了,跟著北首的盧長老也將長棍抵住了王利鋒的后背。王利鋒暗暗心驚:“這是依照八卦所布的陣法!”將身子一側(cè)一轉(zhuǎn),避開兩攻,但見馬長老由兌位移至乾位,盧長老由坎位移至艮位,石長老由震位移到巽位,宋長老從離位換至坤位。四人換位一成,急忙各自一棍襲來。王利鋒翻身一躍,不料四長老再次移位,移位的同時不忘出招。
王利鋒把七星劍一提,掃開四位長老的長棍,可是石、宋、馬、盧四長老這次換位卻突然大反常規(guī),由乾位至坤位,由巽位至兌位,毫無常理可言。王利鋒于這八卦的陣法雖初有了解,但是卻也不甚精通,是以不敢懈怠,手臂微旋,使出了“天罡劍法”中的“英”字訣。四長老此刻四位一體,早已人棍合一,卻見他們長棍齊出,逼得王利鋒的劍法不得不罷用。他心下大駭,情知自己年紀(jì)輕輕,如何能抵擋得了四位長老的陣法,可就這么稍一不留神,背脊上便遭了馬長老的一棍,險些跌倒在地,虧得自己功力深厚才復(fù)又站好。他想:“四位長老早就合為一體,若不單攻一人,恐怕難以破陣?!毙南律远?,使出“哭”字訣向宋長老刺去。宋長老長棍一起,格開王利鋒一劍,石、馬、盧三長老的長棍也已掃來。王利鋒的“哭”字訣尚未使完,不敢力敵,忙收招撤力。
卻聽那唐暉笑道:“聽聞當(dāng)年羅大通羅掌門外號叫作‘羅七劍’,劍法號稱天下第一,想不到他的徒子徒孫竟是如此無能,學(xué)不到他老人家的萬分之一?!倍哦α值溃骸疤拼蟾邕@話是什么意思?久仰唐老拳師的‘唐家拳法’威震一方,杜某倒要討教一二?!碧茣熯B退兩步,躲到易天和幾位丐幫弟子身后,道:“咱們有言在先,這次可是四大長老和王利鋒比試?!倍哦α忠娝桓?,情知他武功不高,也不再追究。那王利鋒適才聽唐暉的話,也著實(shí)是一驚,暗道:“不錯,我太師父他叫‘羅七劍’,用的乃是本門的‘七星劍法’,我怎么就忘了用呢?我一味用‘天罡劍法’,勢必敵不過四位長老。”劍鋒一指,隨即使出了“七星劍法”中的“搖光劍”。
這“搖光劍”是“七星劍法”中的最后一劍。據(jù)說破軍星是軍隊(duì)中的敢死隊(duì)、先鋒營,住搖光宮,此劍的真正含義便是以寡敵眾、險中求勝。王利鋒被四大長老以陣法圍攻,以一敵四,十分兇險,此劍正是當(dāng)下上上之選。但見王利鋒七星劍一掃,劍氣逼人,四大長老的長棍轉(zhuǎn)瞬之間都被削掉了一部分。群丐驚愕不定,萬想不到王利鋒突施一招,便即敗了四大長老。石、宋、馬、盧四人紛紛棄下手中斷棍,施禮道:“王四俠劍法驚人,我等深佩不已。適才得罪之處,還請王四俠和孔大俠、杜二俠海量汪涵。三位,請便吧。”
王利鋒拱手相謝,道:“多謝四位長老,如此我?guī)熜值苋吮阆刃须x去。至于龍幫主和唐老拳師等人無辜被害,明年二月十八王屋山鐵劍門自當(dāng)給諸位一個說法?!比宿D(zhuǎn)身欲走,卻聽唐暉叫道:“慢著!”三人站定腳步,齊問道:“四大長老言而有信,已經(jīng)答應(yīng)讓我們離去,卻不知唐大哥還有什么要討教之處?”唐暉道:“剛剛王利鋒一招削斷四根木棍,大敗四位長老,此等功力實(shí)是世間罕有,那么想要?dú)垘椭骱筒防锨拜呥@等高手,自也是易如反掌的了。”王利鋒急道:“你,你還想怎樣?”唐暉道:“眼下證據(jù)確鑿,豈容你再逃走?”轉(zhuǎn)頭謂四大長老道:“四位長老,放虎歸山,貽患無窮啊。”
孔潤羲仰天大笑道:“難道丐幫想要出爾反爾嗎?”石、宋、馬、盧四位長老相視一眼,沉默了半晌,實(shí)也不知該不該放了王利鋒。就在這時,忽聽得一個女子的聲音喊道:“四哥,四哥!”王利鋒大吃一驚:“是茹妹!”應(yīng)了兩聲:“茹妹,我在這兒!”果然群丐讓出了路來,卻見一個女子向古廟這邊沖了過來,正是徐菀茹,看樣子極是焦急。王利鋒迎到前頭,見她氣喘吁吁,已知必有急事,忙拉住徐菀茹的手,問道:“茹妹,怎么了?潘師兄、崔師弟和飛兒呢?”徐菀茹道:“飛兒,飛兒他被人抓走了,崔師弟還在車上,而潘師兄正在跟壞人拼命呢?!北娙艘宦?,心下均想這壞人定是抓了小云飛來意圖逼迫王利鋒,可是誰也不敢說出。
王利鋒和孔潤羲、杜鼎林更是心急如焚,道:“各位,眼下我等亟需救人,諸位若是執(zhí)意不放我們的話,我們縱是拼得性命,那也是不得已了?!彼拇箝L老齊道:“救人要緊,四位請自便吧,你我之間的恩怨,等到來年的二月十八再算?!毙南胴腿缡菐兔?,恐會被人誤會為意圖謀取鐵劍門五寶,是以也不說要相幫。王利鋒謝了句,謂孔潤羲道:“大師兄,有勞你幫我照顧茹妹,我和二師兄先去救人!”便和杜鼎林飛身出去,竟奔來時的路去了。行到橋頭,果見地上橫了幾具尸體,兩輛車就在原地,而潘胤祥兀自在和幾個蒙面人相斗。王利鋒和杜鼎林抽劍上去,刺倒了余人,擒住了一人。
崔浪探出頭來,喜道:“二位師兄,你們趕回來真是太好了。”王利鋒問道:“崔師弟、潘師兄,飛兒他在哪里?”潘胤祥道:“這伙人突然殺出,我正應(yīng)付他們的時候,飛兒就被人搶走了?!蓖趵h甚是心急,拉住那被生擒的人問道:“你們究竟是什么人?把飛兒他擄哪里去了?此番到底又意欲何為?”那人命懸人手,不敢不答,當(dāng)即一一說了。原來這伙人是陜西十姓門中的孫門弟子,他們早就對鐵劍門五寶格外留意,現(xiàn)下得知王利鋒重現(xiàn)江湖,又擔(dān)心王利鋒的武功太高,不易對付,所以才想到要抓了小云飛逼王利鋒就范這么一個主意。王利鋒大怒道:“十年前,將我逼得走投無路,最終不得已跳下懸崖的,就是你們陜西十姓門的人,如今又來擄我兒子,真是罪大惡極。”那人道:“王四俠明察,十年前追趕你的,是孔門的弟子,與我洪門無關(guān)。”
杜鼎林道:“陜西十姓門為惡一方,管他什么洪門還是孔門,都是一般無異。對了,現(xiàn)下陜西十姓門已經(jīng)投靠了百怪幫,那么你們此次擄劫飛兒到底是不是受了百怪幫中哪一位的指示?”他心下想著,如果此事牽涉到了百怪幫,那可就不好辦了,是以先問上一問。那人道:“這個,這個倒不曾有過。”潘胤祥道:“那你們抓走飛兒,到底是為了什么?莫不也是為了本門的五寶?”那人道:“不錯,‘一經(jīng)兩訣合雙劍,王屋洪門始傳來。鐵劍五寶非凡物,重光遺藏此中猜?!覀兊暮殚T主想要先奪了貴派的五寶,再助他登山十姓門的掌門大位?!倍哦α值溃骸翱峙虏恢惯@么簡單吧,將來勢必也要圖謀百怪幫的幫主之位了?!蹦侨四槵F(xiàn)驚愕之象,忙低頭不語。
王利鋒問道:“那擄劫飛兒的到底是誰?他又往哪里去了?”那人道:“是洪門主親自動的手,現(xiàn)在已經(jīng)向東去了?!蓖趵h追問道:“陜西十姓門在陜西,理應(yīng)向西跑才對,為什么要向東去?”他擔(dān)心這人不說實(shí)話,恐會累得自己難以追回兒子,是以詳加詢問。那人道:“洪門主他擔(dān)心掌門人和其余九位門主會坐收漁利,又擔(dān)心王四俠你向西去追,所以才會反其道而行之,改路向東。”崔浪在車中說道:“王師兄,那人確是向東去了。”王利鋒暗想:“這姓洪的好生狡猾?!敝^杜鼎林和潘胤祥道:“二位師兄,這人且留由你們處置,你們在此照顧崔師弟,并等大師兄他們趕回,事不宜遲,我先去追回飛兒?!痹捯魟偮?,一個縱身向東去了。杜、潘二人和崔浪留在原地,等孔潤羲和徐菀茹趕到,向孔潤羲稟明了情況。孔潤羲以為那人已不足為患,于是便放了他。
話說王利鋒展開“金燕功”向東疾追,不出半里,就見地上的雪中有行腳印。他心下一凜:“這或許是那個姓洪的留下的?!睆埬克耐?,卻見四下里并無人煙,也不知那位十姓門的洪門主將云飛捉去了何地。沿著腳印又往東行了約十來里路,穿過了一片樹林,發(fā)現(xiàn)這行腳印延伸到了一座大山腳下。他跟到山腳,陡見一個山洞,心道:“莫非飛兒就在這洞中?”便要鉆進(jìn)查看。突然又想:“這人留下腳印,顯是故意引我來此,如此貿(mào)貿(mào)然進(jìn)洞,恐怕會中了暗算?!背槌銎咝莿y在身旁,側(cè)耳靠在洞壁,運(yùn)足了內(nèi)力,隱約聽見洞中有個孩童在痛苦地大叫。他斷定這聲音正是王云飛無疑,當(dāng)下不及多想,急向洞中沖進(jìn)。行了數(shù)丈之深,但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手掐著一個孩童的脖子,一手按在石桌上的一個盒子之上。
那孩童正是云飛,而抓著云飛的正是那個所謂的十姓門的洪門主。那洪門主見王利鋒提劍進(jìn)洞,呵呵一笑,道:“久仰王四俠大名,今日得見,果真三生有幸?!蓖趵h見云飛的臉一會兒發(fā)紅,一會兒慘白,顯是十分痛苦的模樣,也不知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哪里顧及那洪門主的話,劍尖一指,道:“快放了這孩子!”洪門主笑道:“王四俠無需動怒,令公子不過是中了劇毒而已,所幸暫時也無性命之憂?!蓖趵h驚道:“什么,你給他下了毒?你好狠毒,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洪門主道:“那又怎樣?王四俠,令公子所中的,一共有兩種毒,一種乃是天下至陰至寒之毒,另一種則是天下至陽至剛之毒。你瞧,令公子深受兩種劇毒的折磨,是不是有些于心不忍呢?”
王利鋒喝道:“狗賊,飛兒要是有什么不測,你也休想活著離去!”洪門主道:“這個我自然知道。王四俠,我也無心傷害令公子,只要你肯將貴派的五寶盡數(shù)給了在下,在下自會救了令公子性命?!蓖趵h道:“飛兒他身中兩種劇毒,當(dāng)真有解藥可救?”洪門主道:“自然。”拍拍石桌上的盒子,道:“王四俠,令公子被這盒中的毒物各咬了一口,所以才會中毒。只要,只要將這毒物給令公子服了,余毒盡解?!蓖趵h疑道:“天下會有如此毒物?”洪門主道:“沒錯,此毒物乃是敝派張掌門求得欲獻(xiàn)于‘醫(yī)仙’蕭勝和‘藥王’聶仲二位的,被在下盜了來。蕭勝和聶仲都說,此毒物世間罕有,莫非王四俠不信?”王利鋒見兒子十分痛苦的樣子,甚是憐憫,可又是無法可施,道:“你,你先設(shè)法替他解毒,我自會把本門五寶相贈?!?p> 洪門主道:“‘逍遙劍’王四俠言出如山,洪某也不怕你出爾反爾,自當(dāng)遵從。”說著放下了云飛,出手點(diǎn)了云飛的左、右腹哀兩處穴道,又道:“王四俠,為保穩(wěn)妥,請你先退后幾步?!蓖趵h不敢不從,依言照做。只見洪門主打開了盒子,盒中赫然兩個物事在動,一個似是渾身如白冰一般的蛤蟆,一股寒氣縈繞左右;一個像極了通體赤紅的蜈蚣,周身熱氣騰騰而起。王利鋒和王云飛皆是大驚。王利鋒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你可有把握救我兒子?莫要胡作非為?!焙殚T主道:“王四俠只管放心,天下萬物相生相克,這兩種劇毒之物也是如此才能活至今日。倘若有人中了這種毒,非得吞服了它們不可?!?p> 王利鋒不敢不信,他心下想著:“這姓洪的膽敢騙我的話,我非得立時要了他的命。”只見那洪門主用棍子夾起了那蛤蟆送入云飛口中。云飛頓覺渾身冰冷麻木起來,仿佛已經(jīng)死了一般,可是想要大叫,怎奈穴道被點(diǎn),無法動彈。那蜈蚣見蛤蟆進(jìn)入了云飛的腹中,當(dāng)下開始移動,爬上了云飛的身體,也由他口中而入。云飛立覺一團(tuán)熱氣在周身擴(kuò)散開來,原本還是冷冰冰的身體霎時間回了原來的體溫。王利鋒吃驚不已,萬想不到這蜈蚣竟會有如此一著。洪門主笑道:“怎么樣,王四俠,我都說了這兩種毒物相生相克,必須在一起的?,F(xiàn)下令公子劇毒已解,你也該把五寶給我了吧?!痹骑w一聽,暗想:“這人如此奸惡,抓我來逼爹爹交出鐵劍門的五寶,爹爹是大英雄,說出的話自會算話,可是若真把這五種寶物給了壞人,豈不是大大有違爹爹的所愿嗎?”
他這一著急,突然感覺到體內(nèi)隱隱生了兩股氣來在竄動:一股氣自會**而始,經(jīng)曲骨、中極、關(guān)元、石門、氣海諸穴,至陰交、神闕、水分、下脘、建里諸穴,又由中脘、上脘、巨闕、鳩尾、中庭、膻中諸穴,到玉堂、紫宮、華蓋,璇璣、天突、廉泉諸穴,最后到了承漿穴為止;另一股氣則從長強(qiáng)穴開始,經(jīng)腰俞、腰陽關(guān)、命門、懸樞、脊中、中樞、筋縮諸穴,到至陽、靈臺、神道、身柱、陶道、大椎諸穴,再由啞門、風(fēng)府、腦戶、強(qiáng)間、后頂、百會、前頂諸穴,到囟會、上星、神庭、素髎、水溝、兌端諸穴,最后至齦交穴而止。這兩股氣著實(shí)好生奇怪,竟是自然而動,不受人控制,待得在任脈和督脈流動已畢,紛紛退回氣海之中。云飛尚不知自己的任督二脈已被兩股真氣無意間打通,只是覺得丹田之內(nèi)已經(jīng)充滿了無數(shù)東西,顯得頗不自然。
他想起當(dāng)初在絕谷之時,他爹王利鋒曾教他背過“天罡經(jīng)”中關(guān)于內(nèi)功修煉的口訣,不過當(dāng)時自己丹田之內(nèi)空虛無物,眼下卻是大不相同。他依照“天罡經(jīng)”中的心法口訣,將真氣提至腹哀穴處,想設(shè)法沖開穴道。這腹哀穴屬足太陰脾經(jīng),哪曾想他這氣一出,立時便失去了控制,兩股氣分別沖出,在足太陰脾經(jīng)左右四十二處穴道上橫沖直撞,轉(zhuǎn)瞬之間就把洪門主點(diǎn)住的腹哀穴沖破。王云飛大叫一聲:“爹爹,不要給他!”便往王利鋒處跑去。洪門主和王利鋒盡皆大駭,誰也不知他如何會突然間說出話來,更不曾想到方才這段時間,王云飛體內(nèi)已有真氣走了這么一大遭。洪門主暗叫道:“不能叫這孩子跑了?!鄙焓忠煌?,拉住了王云飛的左手手腕。王利鋒叫道:“休傷了飛兒!”提劍要上,不料王云飛情急之下回身一拳,擊在了洪門主腹部之上。洪門主大叫一聲,雙手齊松,跟著身子飛出,重重撞在了洞壁之上。但見他口吐鮮血,再就一動也不動了。
王云飛所使的這招正是“天罡經(jīng)”里十二路“拳法”中的第一路,名喚“窮鼠嚙貍”,乃是在人被困狀態(tài)下常使的招數(shù),用以借機(jī)逃脫。他一招用罷,忙跑到王利鋒身邊大哭起來,王利鋒柔聲安慰,所幸云飛無事。王利鋒驚疑未定,也不知云飛何以會穴道自解,更不知他小小年紀(jì)哪來的這么大力道,見那洪門主的模樣,忙走到他身前,一觸鼻息,發(fā)現(xiàn)竟已氣絕。王利鋒暗暗吃驚,左右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忽然想起云飛中毒一事,忙拉過他一搭脈,覺得他脈搏跳動有力,絕非中毒跡象,但是這脈搏跳動的力度,卻絲毫不似常人一般。王利鋒問道:“飛兒,你可有什么不舒服?”云飛搖搖頭,道:“我沒事?!蓖趵h心下稍寬,心想自己出來時久,恐徐菀茹和孔潤羲等人擔(dān)心,忙抱著云飛趕回去和眾人會合。
孔潤羲等則是沿著王利鋒的蹤跡而來,眾人在半路上碰了面。徐菀茹等見王利鋒追回了云飛,無不高興,紛紛詢問情況如何。王利鋒照實(shí)說了。眾人聽到云飛中毒之時,無不焦急,又聽到云飛一拳擊斃洪門主,更是吃驚不已。大家都擔(dān)心在路上會再遇到似陜西十姓門這樣欲要奪取鐵劍門五寶的人,是以不敢耽擱,加緊趕路,這晚在前方的一處鎮(zhèn)子上尋了家客棧住了。經(jīng)過一日的奔波,徐菀茹帶著云飛早早睡下,師兄弟四人則是聚在一起琢磨白天的事兒。潘胤祥道:“飛兒只有八歲而已,竟能一拳打死了那個姓洪的,真是讓我想不明白?!蓖趵h也道:“不錯,他從未練過本門的功夫,內(nèi)功也無一點(diǎn)兒底子,這事兒也著實(shí)令我疑惑?!贝蘩说溃骸巴鯉熜?,你沒有教過飛兒,難道他自己沒有練過嗎?”孔潤羲道:“崔師弟,本門的‘天罡經(jīng)’博大精深,就算是練了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有那般修為?!?p> 杜鼎林道:“大師兄這話倒是有理,莫不是那只蛤蟆和蜈蚣的緣故?”潘胤祥道:“那蛤蟆和蜈蚣若是有這般功效的話,絕不至于是個毒物,應(yīng)是至寶才是。姓洪的豈會傻到這步田地,把它們白白送了給飛兒?”王利鋒急道:“對了,那蛤蟆和蜈蚣確與尋常的不同?!北銓⒏蝮『万隍嫉哪訉⒂诒娙寺牎K娜寺犃?,齊齊嘆息道:“長成這樣的蛤蟆和蜈蚣,我們倒是沒有見過?!迸素废榈溃骸皫煾杆先思矣壬冕t(yī)道,或許聽說或是見過這兩種奇怪的東西,等我們回了鐵劍門,再向他請教請教,或可釋疑?!笨诐欞它c(diǎn)點(diǎn)頭,道:“不錯,這事兒問問師叔,總好過我們在這胡亂猜測了?!?p> 師兄弟五人討論正興,忽聽得一聲尖叫,正從徐菀茹房中傳出,聽聲音是王云飛所發(fā)。緊接著。徐菀茹便開始大叫:“四哥!四哥!”甚是焦急。五人皆是一驚,忙奔了過去,只見王云飛全身發(fā)白,寒氣逼人,他自己兀自在大叫不已。王利鋒不及多想,出指上去點(diǎn)在了王云飛的昏睡穴上,指間觸處,一股寒氣隨即侵了過來。王利鋒大駭,立覺這股寒氣遠(yuǎn)比自己的內(nèi)功要深厚百倍千倍,甚至是萬倍。那王云飛應(yīng)聲倒下,叫聲自也戛然而止??诐欞藛柕溃骸暗苊茫w兒這到底是怎么了?”徐菀茹哭著道:“他本睡得好好的,突然大叫一聲醒來,便是這般了?!?p> 潘胤祥道:“王師弟,難道飛兒體內(nèi)的毒沒有全解?”王利鋒一聽這話,也想到那個洪門主會騙他,忙搭起了云飛的脈,只覺得他的身體冰冷無比,寒氣隨即向自己體內(nèi)逼來。王利鋒忙運(yùn)功相抗,可是自己的功力實(shí)是難以抵制,不得已立即松手。孔潤羲問道:“四師弟,到底怎么了?”王利鋒道:“飛兒的體內(nèi)有一股寒氣甚是強(qiáng)盛,我一碰他,這寒氣便向我襲來。”孔潤羲、杜鼎林、潘胤祥和崔浪奇了,道:“有這種怪事兒?”杜鼎林伸手過去,果然剛碰云飛的胳膊,就被那股寒氣逼得松開了手,喃道:“飛兒體內(nèi)的這道寒氣,真是我從所未見?!?p> 說話之間,云飛的臉色也已漸漸緩和。王利鋒忙搭過脈,只感覺他這脈搏跳動得比白天更為厲害,倒不是中毒之象,只是到底為何,實(shí)是不知,不禁一時躊躇,滿臉茫然。潘胤祥問道:“王師弟,飛兒他怎樣?”王利鋒道:“飛兒的脈搏跳動得太快太猛,不像是中毒?!倍哦α值溃骸安皇侵卸?,又怎么會突然之間體內(nèi)多了一股寒氣呢?對了,我聽說百怪幫中有個人擅使‘寒冰掌法’,叫做韓鵬,人送外號‘北極怪’,他就修煉這種‘寒冰真氣’。也許是這個韓鵬把這真氣注入到了飛兒體內(nèi),也未可知啊?!迸素废榈溃骸翱晌覀円宦飞蠌奈磁龅竭^韓鵬,他又豈有機(jī)會下手?”杜鼎林道:“這個,這個確實(shí)也讓人想不明白?!?p> 孔潤羲道:“四師弟,現(xiàn)下飛兒身體全無異樣,何不這時由你把真氣輸入他體內(nèi),看看有無方法可以化解這道寒氣?”王利鋒喜道:“不錯,大師兄提醒的是?!边\(yùn)力指尖,沿著云飛的脈搏緩緩輸入他的體內(nèi),不料這真氣剛剛進(jìn)入云飛身體,就立時被逼了回來,隨即一股熱氣涌來。王利鋒只覺自己的手像是觸到了火中一般,忙放開了云飛,道:“不是韓鵬,絕對不是韓鵬。”杜鼎林道:“四師弟,你怎知不是那韓鵬所為?”王利鋒道:“飛兒他現(xiàn)在的體內(nèi)已是一股熱氣在周身亂竄,身體熱得厲害,好生燙人?!北娙艘豢矗瑓s見王云飛渾身通紅,似在火中一般。
王利鋒突然一想,白天自己見到盒中的蛤蟆和蜈蚣之時,那蛤蟆身體雪白如冰,透著一股涼氣,和云飛適才情況幾近相同;而那蜈蚣通體赤紅,裹著一團(tuán)熱氣,便與云飛此時無異。他叫道:“我知道了,定是那蛤蟆和蜈蚣的緣故!”便將這想法說了??诐欞说溃骸斑@兩樣?xùn)|西無端生出如此兩股氣來,飛兒他小小年紀(jì),如何能承受得了?三位師弟,崔師弟有傷在身,不如咱們先合四人功力,看看能否抵得住眼前這道?!比她R點(diǎn)頭。于是四人功力合在王利鋒身上,強(qiáng)行注入云飛身體,可是云飛體內(nèi)這股熱氣太盛,四人終是無功。眾人都嘆了口氣??诐欞说溃骸霸蹅冃璧每煨┶s回鐵劍門去,師父功力深厚,師叔精通醫(yī)道,他們或許可以救飛兒?!碑?dāng)下不容多說,六人便即帶著云飛連夜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