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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guān)雎美人

第二十八章 審問

關(guān)雎美人 綏媛 3089 2018-03-23 12:01:12

  “三丹姐,你去哪里?。俊?p>  三丹剛領(lǐng)著海蘭珠走出院落,就碰到了一個形容尚小的侍女,一張小臉凍得紅彤彤的,她的手里正端著一件火紅的狐皮坎肩。

  三丹看了一眼那小侍女,目光隨即落到那狐皮坎肩上,“四丹呀,喔,我領(lǐng)姑娘去府衛(wèi)處?!闭Z罷,她收回目光,抬腳便要走。

  “欸,三丹姐?!彼牡みB忙跨前一步擋住三丹的路,“剛才碰到碩恩姐,她說大福晉那邊新做了一些糕點,讓我們?nèi)ザ诵﹣斫o格格吃?!?p>  三丹皺了皺眉,頗有些不耐道:“那你和二丹一起去呀,我現(xiàn)在忙著呢?!?p>  四丹縮了縮脖子,眼里浮上一層懼色,她乞求道:“好姐姐,大福晉不喜我,我也不敢去,能不能讓我來為姑娘領(lǐng)路,姐姐和二丹姐去一趟福晉那?”

  三丹有些不耐煩得瞪向四丹,卻見她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瘦弱的小身板在寒風(fēng)中發(fā)著顫,當(dāng)時心下就有些軟了,她拿過那坎肩,道:“好吧,你領(lǐng)姑娘去,回來再同你說?!?p>  四丹欣喜地狂點頭,“謝謝三丹姐!”

  于是,為海蘭珠領(lǐng)路的人就換成了四丹,海蘭珠靜靜地跟在她后面,四丹的身量矮她很多,她垂著眸可以看到四丹耳根上的凍瘡。

  四丹突然退后了幾步,和海蘭珠并排走,“那晚看你一身的血,可嚇?biāo)牢伊?!?p>  海蘭珠笑道:“那是別人的血,不過,那晚我回來已經(jīng)子時了吧,你還沒睡吶?”

  四丹聳了聳鼻子,“子初二刻回來的,院子里就嬤嬤,三丹姐還有我沒睡,等著你呢!”

  海蘭珠歉意得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p>  四丹擺了擺手,道:“擄你的那幾個人我可知道,他們是沈陽城里的大惡人!趁這不太平的當(dāng)兒,誘拐弱女幼童,俊者賣之遠(yuǎn)方,或為娼或為妾或為奴,蠢者殺食其肉,或致殘行乞!”

  海蘭珠聽到她的話卻是怔在原地,那晚的畫面又閃現(xiàn)在眼前,她只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跟騰起,直沖天靈蓋。

  走遠(yuǎn)了幾步的四丹見海蘭珠沒跟著,忙回過頭來扯著她繼續(xù)往前走。

  “聽說他們都死了,唉,這么輕巧就死了,我還想看他們被千刀萬剮呢!”四丹雙眉緊皺,神色憤憤。

  “不是就托雷死了嗎?其余的人都押到大牢里去了呀!”海蘭珠一臉驚疑。

  “你不知道嗎?他們那晚就都死了!”四丹仰起頭,驚訝得看著她,后來卻是有所悟,“也是,你在養(yǎng)病?!?p>  “他們怎么死的?”

  “不知道,等你見了伊格勒,問他吧?!?p>  “伊格勒?”

  “府衛(wèi)長?!彼牡わw快地抬頭看了她一眼,唇角扯了扯,“你說你也是個奴才呀,怎么出個宮還帶倆護(hù)衛(wèi)?這不,害慘人家了,人現(xiàn)在都還沒找到,就算是死了,那終歸還有具尸體呀!”

  海蘭珠眉睫陡然一顫,她原以為他們是被那常大哥制服后暈在某個地方了,現(xiàn)在看來竟不是這樣,情況似乎要糟糕得多。

  “到了到了,你快進(jìn)去吧,估摸著不是一會兒,我就先走了,你等下自個回去,這路你可記著了?”

  海蘭珠點了點頭,四丹見她眉目怔忪,終還是不大放心,拉著她往遠(yuǎn)處指,“繞過這旁邊的馬場,就是花園,穿過去,再走過那一排松樹道兒,就是格格的院子了,院門口有一個雪人。記住了嗎?”

  “記住了。”

  “嗯,還有,走路要記路!”四丹尚顯稚氣的眉眼間漫出一層老氣之色,竟給人一種壓力。

  “嗯,好?!?p>  海蘭珠斂著眉,有些心不在焉,見四丹急匆匆地走了,也就舉步進(jìn)了那府衛(wèi)處。

  門虛掩著,海蘭珠隱隱聽到屋內(nèi)伊格勒的聲音,她抬手叩了叩門,屋內(nèi)頓時安靜了下來,“進(jìn)來?!?p>  海蘭珠推門而入,屋里有兩人,除了伊格勒,還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他瘦高個子,皮膚略黑,此刻一雙銳利的眼正打量著海蘭珠,她猜想這人應(yīng)是衙門里來的。

  “烏尤塔,這位是斷事官,朗格大人。”

  海蘭珠朝他微微福身,“參加大人?!?p>  朗格點了點頭,面前的姑娘未施粉黛,面色潮紅,呼吸微微有些急促,想來病還未大好,可他卻是等不及了。

  “烏尤塔,你且把前日被劫之事細(xì)細(xì)說來?!?p>  “前日下午,在來四貝勒府的路上,被一黑衣人所劫,他將我?guī)У揭凰恼??!焙Lm珠看向伊格勒,“府衛(wèi)長,就是那事發(fā)之地。”

  伊格勒點了點頭,“嗯,繼續(xù)?!?p>  “我問他為何要劫我,他說‘收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晌?,并未有仇家啊,他也沒告訴我指使人是誰。”

  二人聞言,皆是緊鎖眉頭,伊格勒看著海蘭珠,想到近日來府里的一些流言,眼神有些復(fù)雜。

  “那黑衣人外貌體態(tài)如何?”朗格問到。

  “他垂著斗笠,看不清外貌,但身形高大健碩,聽他的聲音……應(yīng)是個中年男人。”

  “嗯,接著呢?”

  海蘭珠繼續(xù)說道:“然后他說要等人,我就一直待在房里,他好似就待在隔壁吧……后來亥時左右,托雷那一群人就來了,他們要欺辱我,幸好府中護(hù)衛(wèi)及時趕到?!?p>  “他在等誰?”

  “他沒有說。”

  “難道不是托雷?”

  “這……不知?!?p>  “若等的不是托雷,那托雷欺辱你,他在隔壁為何不救你?”

  海蘭珠的心默默一沉,托雷來時他根本就不在,府中護(hù)衛(wèi)肯定也發(fā)現(xiàn)荒宅中只有托雷一行人,這朗格又豈會不知,他顯然在明知故問。

  “他既是替人消災(zāi),又怎會救我?我猜,他等的也許就是托雷吧,不然托雷怎會去那荒僻之所找到我?”

  朗格面露疑色,“噢?難道不是碰巧嗎?”

  “不像,他們一來到院中就直沖我而來,我又沒點燈,他怎知有人在內(nèi),竟這般氣勢洶洶地破門而入?而且那方圓幾里人煙絕跡,鬼氣森森,他們怎會毫無目的得跑到那里與我碰巧?”

  海蘭珠頓了頓,又道:“府衛(wèi)長已把托雷同伙送交衙門,難道大人沒有審問他們嗎?需不需要民女與之對簿公堂?”

  伊格勒看著瘦削的她此刻散發(fā)出一股凜然的氣勢,心中陡然一緊,她似乎都知道?她看出了他們的套路?

  瞥到郎格有些不虞的神色,他壓下煩躁的心緒,抬手叩了叩桌子,沉聲說道:“烏尤塔,大人問什么,你只管答就是了!”

  海蘭珠微微點了點頭,“嗯,好,大人盡管問吧。”

  “那黑衣人還同你說了什么?”

  “除了剛才那一句,再就是讓我好好待著,別亂動,他的劍不長眼睛。就這些了?!?p>  “你沒有嘗試逃走嗎?”

  海蘭珠一直和朗格對視著,他的眼眶深陷,目光散著寒意,銳利的眼似要看穿對面的人。

  “他沒有束縛住我,也沒在旁看守,我自是心存僥幸,曾打開房門走到院子里,卻是一轉(zhuǎn)身,看到他正坐在屋頂上,抱著一把刀,我只好乖乖回了屋,不敢拿命再賭?!?p>  “你可知那黑衣人是哪族人?”

  “他說的是女真話,應(yīng)是女真人吧。”

  “那托雷一行有幾人?”

  海蘭珠斂下眉,似在回憶當(dāng)日的情景,“死了一個,拖走了三個……似乎,還逃走了一個?!?p>  伊格勒猛地抬頭看向她,“你當(dāng)時為何不說?”

  “當(dāng)時很害怕,一時忘了,也是大人提起,我才想起來……”

  朗格瞇了瞇眼,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只是很平靜地問道:“他為何要逃?”

  海蘭珠見他如此,心下微微松了口氣,“不知道,我只看到托雷他們很生氣,大罵那人孬種?!?p>  朗格又問:“你還記得逃走的那個人的長相嗎?”

  “未曾注意,只瞥見他穿著灰袍子,戴著灰帽子?!?p>  “除了托雷,他們那幾人都是這么穿的?!币粮窭盏?。

  “是的?!焙Lm珠微微點頭。

  房中一時靜默,伊格勒抱著手臂,神色不虞,朗格捻著胡子,深邃的眼里若有所思。

  海蘭珠垂首默了半晌,才開口慢慢問道:“大人,隨我出宮的那位車夫和兩位侍衛(wèi),現(xiàn)下可找到了?”

  “沒有?!崩矢裾f了兩字,未在多言。

  伊格勒神色有些焦灼,“今天已是第三日了,想來兇多吉少?!?p>  “他們針對的是我,沒想到連累了旁人?!焙Lm珠微微蹙起眉,那三人是宮里出來的女真人,常大哥是漢人,現(xiàn)下女真反出大明,建立新國,覬覦明土,他心中到底會有不忿,激情殺人也有可能……

  朗格一邊捻著胡子,一邊沉聲道:“你不若仔細(xì)想想,你結(jié)了什么仇家?!?p>  海蘭珠輕聲嘆了一口氣,“這個問題我已想了一日,實在沒想出個頭緒。”

  朗格看著她的臉,眼里忽然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卻是一瞬而過,再看去,依然一副冷冷的,若有所思的樣子。

  “大人,我是受害者,難道不需要去衙門受審嗎?”海蘭珠不解地看著郎格。

  郎格抬手?jǐn)[了擺,又往海蘭珠的方向傾了傾身子,“那天發(fā)生的事,就從你出宮開始,一件一件的,白紙黑字寫下來呈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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