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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的預言之千古一帝

第二章 銀湖鎮(zhèn)的巴蘭杜克(二)

潘德的預言之千古一帝 醉酬天 1943 2017-01-08 13:02:54

  沉凝的寒氣壓下來,在地表結(jié)成厚厚的白霜,從迷霧山脈刮出來的白毛風把野草壓得抬不了頭。但是能在臨近北境的地界生長的植物耐寒能力自然不一般,哪怕開春時內(nèi)海依然封凍得嚴嚴實實,它們還是該發(fā)芽的發(fā)芽,該抽枝的抽枝。埃修匍匐在一處高坡的草地上,居高臨下地眺望著遠處的戰(zhàn)場。他只穿著一件單衣,卻對鞭子一般的凜然寒風渾然不覺。在他身旁的基亞裹著厚厚的棉衣,牙齒不住地打著冷戰(zhàn),他從懷里掏出一袋盛著烈酒的皮囊,仰頭灌了幾口才覺得胸腹間暖和起來。

  “那兩面旗幟認出來了嗎?”埃修轉(zhuǎn)頭問基亞。

  基亞朝下望去,只看到一片簡陋的營帳綿延開來,霧氣漸漸散去,隱約可見火光在游蕩,那是值勤的士兵在舉著火把巡邏?!包S底白鯨旗,是西吉蒙德侯爵的部隊,白鯨是他的家徽。瑞文斯頓那邊霧氣太濃了,我看不清。不過瑞文斯頓中能跟西吉蒙德侯爵對峙的將領,一只手就能數(shù)的過來?!彼行┳猿暗匦α诵Γ骸艾F(xiàn)在才知道貴族紋章學有什么用,你把大陸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家徽以及它們代表的姓氏背下來,就不愁不知道對壘的敵人的身份了,以后尋仇也有了方向?!?p>  幾枚零散的箭矢落在埃修與基亞前面的草地上,他們被哨兵發(fā)現(xiàn)了,但是兩人絲毫不見慌亂,菲爾茲威人人善擲,就連剛?cè)胛榈男卤w斧都能扔得有模有樣,可他們的平民弓手則是出了名的孱弱,跟他們兇悍的步兵陣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光光是準頭差勁,用的還是劣質(zhì)的短弓。埃修跟基亞所處的位置距離菲爾茲威的營地足足有三百米,這個距離,就算是基亞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撥開重弓手射過來的箭矢。不過他們也知道此地已然不宜久留,很快一隊騎著快馬的斥候已經(jīng)朝他們所在的山坡沖來。埃修推了一下基亞:“上馬,你先走?!?p>  基亞迅速地爬起來,踩上馬鐙時轉(zhuǎn)頭問了埃修一句:“你呢?”

  “雁過留聲,人過留名?!卑P薜氖职丛趧Ρ?,“來都來了,那就跟西吉蒙德侯爵打聲招呼,順便引薦一下我們的隊伍?!?p>  基亞了然地點點頭:“別太過火了?!彼媚_輕輕地踢了下馬腹,駿馬打了個響鼻,朝著銀湖鎮(zhèn)的方向奔去。

  斥候離埃修只剩下三十步的距離,他們的手已經(jīng)伸進了馬鞍旁的飛斧袋,卻沒有出手,似乎是想了留個可供審問的活口。而埃修反倒先動手了,他的手仍舊按在劍柄上,人卻徑直沖下了山坡!斥候小隊長反應很快,一聲唿哨,斥候們在馬上齊齊投出飛斧,沉重的木柄帶動著斧刃在空中高速旋轉(zhuǎn),寒光交錯如網(wǎng),朝著埃修兜頭蓋下!

  埃修不閃不避,拔劍出鞘!劍光撕碎了將散未散的晨霧,也掃開了埃修面前的飛斧,他的面前立時出現(xiàn)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在斥候震驚的眼神中,埃修欺進了他們的小隊長,抬手將他撕下了馬,他們還沒來得及把腰間的短斧拔出來,就看到一個穿行在馬蹄間的鬼魅,然后一個個毫無還手之力地被埃修用劍鞘拍下了馬。

  埃修與疾馳的馬群錯身而過,身后是四仰八叉躺在斜坡上的斥候。他們反應很快,立刻翻滾著起身,準備短兵相接,但是他們才剛舉起了短斧,埃修的劍柄與劍鞘已經(jīng)到了,他連敲帶拍,間或一腳踹在他們的膝彎上。不多時斥候們又一個個倒在了斜坡上,這次他們爬不起來了,有幾個甚至沒有保持住平衡,沿著斜坡滾了下去。

  “你是誰?”小隊長抱著自己被埃修踹折的膝蓋,疼得額頭直冒冷汗,但還是咬著牙問,“是瑞文斯頓那邊的雇傭兵嗎?”

  埃修沒理他,長劍歸鞘,目光投向了那群沖上山坡的軍馬,這些斥候配備的不過是腳力尋常的旅行馬,說是軍馬反倒是折殺軍馬這個稱呼了,但聊勝于無,就算是旅行馬,好歹是軍營里養(yǎng)出來的,上過戰(zhàn)場,不會被兵器碰撞的聲音驚嚇,在銀湖鎮(zhèn)可是供不應求的稀有貨,更何況它們已經(jīng)配備了馬鞍與飛斧袋,可以說只要來幾個騎手就能形成一股不容小覷的戰(zhàn)斗力——當然僅限于在雇傭軍之間的橫向比對。

  埃修走上山坡,將韁繩攬在手里,幾匹馬甩著頭,不安地用蹄子刨著地面,埃修身上陌生的氣息讓它們很是抗拒。小隊長勉力爬起來,他已經(jīng)看出來埃修打上了他們坐騎的主意,恨恨地說:“你死心吧,它們都是訓練有素的戰(zhàn)馬,可不會隨便跟著——呃!”他剩下的半截話被軍馬的痛嘶聲噎在了喉嚨里。埃修一手按在一匹最犟的軍馬臉上,緩緩地發(fā)力。面骨上傳來的劇痛讓軍馬高高地揚起了前蹄,想踩碎面前的年輕人的胸腔,卻被埃修狂野的力道壓得跪在了草地上,痛苦地噴著響鼻,它只堅持了三秒鐘就低下頭,舔了舔埃修的鞋,示意投降。降服了最強硬的軍馬,剩下的埃修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它們乖乖地跟在了自己后面。這種簡單粗暴的馴馬方式斥候小隊長并不陌生,因為他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軍營內(nèi)的狂戰(zhàn)士是如何用捏面骨的手法將一匹一人多高的孔寧加戰(zhàn)馬馴服的,然而他們都是靠雙手發(fā)力,穿著厚厚的護具與戰(zhàn)馬角力,臉更是漲得通紅,哪里像埃修這般輕描淡寫!他驚駭?shù)乜粗P蓿骸澳恪钦l?”

  這次他得到了埃修的回答,那個年輕人領著十匹恭順如羊羔的旅行馬,騎上自己的駿馬,頭也不回地說:“一個對戰(zhàn)火有點興趣的傭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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