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畫人畫像
房間內(nèi)叮鈴咣當(dāng),不知情的以為誰家正拆著房子。
看看左手,又顛顛右手,林語暮抖開兩件衣服,瞇著眼睛在云帆身上一邊比劃,一邊念叨:“這件白的料子好,但這件灰色的顯身段,到底該帶哪件?”
雖瞧不見自家妹子的糾結(jié),但云帆完全能想象林語暮把臉皺成一團,舉棋不定的樣子。
后天他們便要啟程,這幾日恪王一堆又一堆的東西送來,林語暮大包大攬了收拾行囊的任務(wù),尤其對自己的衣服格外上心。
這么對年他竟不知自家妹子在選衣服上竟然有這么大的熱情,吃飯的時候想顏色,走路的時候想面料,把自己從頭打量到腳,一天一個新風(fēng)格。她是樂在其中,只是苦了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試穿。
“你不喜則恪,可他拿來的這些東西,你也沒少收著?!痹品{(diào)侃著還不忘提醒,“別管光顧著給我收拾,你給你自己也準備些,聽說有件狐裘暖和,你怕涼,帶好了?!?p> “他要送,我為何不收?況且他們姓越的都小心眼,恪王送來的東西雖多,可大半都是給你準備的,壓根兒就沒帶著我,既然是給你的,我當(dāng)然要收最好的。”
“你可別唬你哥,則恪不準備你的,那是因為荀羨早都替你備好了。恪王送一樣,荀羨能替你備十件,而且個個不俗。”云帆難道起了玩笑的心思,打趣自家妹子道:“里面的心意你就讓它晾著?”
“哥,你想抱孫子嗎?”
哈?云帆一臉迷惑,這是個什么問題。
“我一心想讓哥你找到心儀之人,早日共享天倫,我的心意你就讓它晾著?”
“這是哪兒跟哪兒?”
“我出不了門,所以荀羨好心幫忙準備些東西,怎么就有什么心意了?那恪王給你準備了那么多,里面有什么其他的說法?”
云帆想張口,但總覺得自己說什么都能被懟回來,還是不說為好。
見自家哥哥這么識趣,林語暮滿意地點點頭,把手里兩件衣服都收了起來。能全拿干嘛非要二選一?
“我現(xiàn)在一門心思就是等著后天,我們兄妹兩高高興興的開始游山玩水。當(dāng)然哥你要是心疼我,不再強迫我喝那些補藥,就更好了?!弊詈笠痪?,林語暮笑的極為諂媚。
奈何云帆一根指頭就推開林語暮湊上來的腦袋,溫柔又絕情地笑道:“憑你剛剛懟你哥的那張利嘴,這后半句就不可能實現(xiàn)?!?p> 癟癟嘴,林語暮小聲嘟囔道:“近墨者黑,看來小心眼也是會傳染的?!?p> 轉(zhuǎn)過身林語暮繼續(xù)整理著行囊,清點著路上可能要用到的東西。
“語暮,閱盡千山是我的愿望,那么你的呢?你想做些什么?”
“我?”林語暮手下不停,很自然的回應(yīng)道:“和你一起呀?!?p> “做什么呢?”
“隨便什么都行吧。哦,對了,我們兄妹倆可以一起去吃美食譜上的小吃,應(yīng)該挺有趣的?!绷终Z暮抬頭想了想,覺得這個想法似乎還不錯。
但云帆沒有笑,冷靜的拋出了下一個問題。
“如果只有你呢?你一個人想做什么?”
停下手上的活,林語暮皺起眉頭,聲音有些發(fā)悶,“一個人……想不出來,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一個人,我們不是一起嗎?”
“我……總不能永遠陪著你呀……”云帆笑的有些苦。
“不會啊”林語暮轉(zhuǎn)頭沖云帆笑笑,“以前丟了你,現(xiàn)在我可不敢再跟丟了。你在哪兒,我都會找到的,到時候別嫌我煩啊。”
明顯的逃避,但云帆不敢再追問,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佯裝懊悔,岔開話頭。:“哎,怎么突然間就多了個大包袱,我這么個翩翩少年,帶著你都不能瀟灑自在了?!?p> “誰讓我們是兄妹呢!活該你受著?!绷肿映_心大笑,滿臉喜悅和心安。
燭光明亮,但依稀有風(fēng)搖曳,忽明忽暗,說不準何時那根脆弱的燈芯便會折斷。
聽著屋內(nèi)響動,云帆感受著自家妹子忙碌且自樂的腳步,衣袖下玉扳指轉(zhuǎn)了又轉(zhuǎn),眼角的笑意浮動著一絲憂慮。
離啟程還剩一天,林語暮突然有了一種緊迫感,生怕有什么是她沒有想到的。
瞧著筆墨會回憶是不是帶足了紙張,哥哥到時候肯定又會記載各地稀奇的藥方,看著干糧會估算是不是帶夠了藥材,哥哥的身子還是要按時吃藥,當(dāng)然最好他能忘了自己的那一份。
林語暮的腦子里全是些亂七八糟的瑣碎,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漏掉此處突然收緊的暗衛(wèi)巡邏。
有人闖了進來,但是這些和她已沒有關(guān)系。過了今天,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只是老天似乎總是和她對著來,比如現(xiàn)在,林語暮瞧著搭在自己脖子上的劍鋒,無奈的嘆了口氣。
“別出聲,告訴我煜王在哪里?”
林語暮瞄了眼大白天還穿著夜行服的人,在思考他究竟知不知道這里的矛盾?不出聲,怎么告訴他?
還沒等林語暮想清楚,來人的劍鋒便近了一寸,直向脖子最脆弱之處。
看來這個人脾氣不是很好。
“快說!”
“沿著這條小路左拐,穿過兩道門,然后右轉(zhuǎn),最后一個院子就是?!绷终Z暮完美的扮演了一個柔弱人質(zhì)在威脅之下的懦弱。
然后一切又是那么的順理成章,按臺子上演的,黑衣人總要掩蓋蹤跡,于是林語暮沒有意外的被一掌打暈。
再醒來時,一堆人圍著她嘰嘰喳喳。
“有人闖入竹園,煩請林姑娘告知我們那人行蹤。您也知道恪王身份特殊,萬一被人知道,只怕……”
“他去找越則煜了?!绷终Z暮揉著脖子,沒有絲毫猶豫。
眾人本以為因林語暮和恪王不對付,還要好生勸說一番,她才肯開口,卻不想回答的如此干脆,會不會她是在誤導(dǎo)?畢竟她曾是煜王的人。
“林姑娘確定那人要找煜王?此事非同小可,云帆公子也在此處,萬一……”
“有這時間,自己去看不就知道了?!蓖崎_眾人,林語暮大步離去。
那人知道越則煜在這里就證明越則煜還沒有被外面的人遺忘,雖不知恪王為何要將他軟禁在此,但終究說明恪王還是有幾分忌憚。算著時間,韓相和越則昭應(yīng)該已經(jīng)朝堂清洗干凈,舊黨已重掌大權(quán),現(xiàn)在有人來找越則煜,看來有人是想最后搏上一把。
不過,這些于她已毫無意義。
告訴來人煜王住處,是因為她要保命;告訴守衛(wèi)來人行蹤,是因為她要確保明日他們兄妹二人能順利啟程。
至于最后是誰抓住了誰,都無所謂。
在竹園的最后一夜,林語暮吃完了盤子里最后一塊肉,滿足地放下了筷子。
院外突然多了一倍的守衛(wèi),安靜的站著,警覺的看著一個方向。
但林語暮當(dāng)他們不存在一般,自顧自的和自家兄長盤算的明日路程,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著憧憬。
“語暮,我們打個賭吧,誰能最先盲畫出對方的肖像,誰就贏?!痹品蝗淮驍嗔肆终Z暮,提出了一個比賽。
林語暮皺眉,有點困惑:“好好地為什么要比畫畫?而且論畫,我哪里比得過你?”
沒有理林語暮的抗議,云帆繼續(xù)道:“你若贏了,你的湯藥就暫且不喝了。我若贏了,你幫我去做一件事。”
斂下目光,林語暮聲音中帶了一絲懇求,“哥……別給我下套。”
云帆笑笑,摸摸林語暮的頭,柔聲安慰道:“哪一次打賭不都是你贏了?好好畫,我眼睛瞧不見,你贏面不小?!?p> 深深地看著云帆,林語暮沉默片刻,似乎在下著決心。
終于林語暮還是露出燦爛的笑容,揚聲道:“既然是肖像自然是要像才行,哥,我畫現(xiàn)在的你,你自然也要畫現(xiàn)在穿裙子的我才算數(shù)?!?p> “這一招可有點陰險了?!痹品χ鴵u頭,佯裝無奈。
女大十八變,別說幾年未見的林語暮長成什么樣子,云帆看不到,更別說現(xiàn)在還要畫穿著女裝的林語暮。就算換做和她相處最長的越則煜只怕也不知如此模樣的林語暮。
這一招算是拿住云帆的弱點。
雖被調(diào)侃,但林語暮笑的依舊開心,“你以后還會發(fā)現(xiàn)我更多的閃光點。這點心機,算不了什么。我已經(jīng)開畫了,你可落后了——”
云帆伸手摸了摸桌上林語暮已經(jīng)擺好的筆墨,笑著望向林語暮的方向,看著他根本看不到的身影,始終沒有將沾滿墨汁的筆捏在手中。
長安西行
兩個月了,申請解禁沒有一點回音。起點君,看看這里吧。小編讓我棄坑開新書,可我舍不得......雖然很慢,但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