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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就未央

第二十四章:雨夜綿長

棄就未央 阿爻吶 3643 2021-11-14 14:55:25

  老婆婆為我們煮了些姜湯,備了些清粥小菜,我喝了些粥便飽了,易北寒卻連喝了三碗粥最后連菜合著湯吃的一滴不剩;吃完了大大咧咧的放下碗筷,隨手將嘴邊的余湯拭去,很是滿足偶的拍了拍肚皮,長長打了個嗝。一旁老婆婆看得兩眼笑瞇瞇的,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微笑著說道,“到底是年輕人…………”

  吃飽喝足,天也在不知不覺中暗去,老者杵著拐杖將我和易北寒一并帶到屋后的偏間,指了指墻角唯一的床鋪,緩緩說道,“今晚就委屈你們睡在這里吧!這些年就我和老婆子住,什么都不曾多置,家里也沒有多余的床鋪來打地鋪,你們將就著擠一晚吧。”說罷,老者杵著拐杖慢慢走了出去。等老人走遠后,易北寒沉默的關了門。屋子實在太簡陋,除了還有一張床便什么家具都沒有,床上倒也是一樣,除了還有一床被子和一個枕頭也就幾塊鋪床的木板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不用顧念我,你快睡吧?!?p>  易北寒一愣,呆呆的望著我,搖頭說道,“那怎么行,您是師傅,應該讓你睡;而且現(xiàn)在我還不是很累,正好為師傅護法?!闭f著,易北寒便在墻角找了塊木頭靠墻角坐了下來,很是認真的樣子。明明已經(jīng)很疲憊的雙眼硬是睜得大大的,他不敢正視我,歪著頭偷偷打了兩個哈欠。我苦笑,想起以前在九重山的時候,我也曾一個人經(jīng)常在后山林子里過夜;那個時候我害怕蟲蟻叮咬,就學會了用繩子睡覺;把一根繩子綁在兩棵樹的枝梢,就是一張床。心下思索,這屋子里雖然沒有兩棵栓繩子的大樹,卻有兩面比較牢靠的墻,也是可以的。我揮動衣袖,一張幾丈長的白綾從袖口飛出,再一揮手,白綾兩頭穩(wěn)穩(wěn)的扎在了墻縫中;我隨身一個機靈翻轉上去,安靜的躺在了白綾上面。一套動作下來,看得易北寒目瞪口呆,他連忙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仔細檢查了身下的白綾,吞吞吐吐的說道,“師傅,你這樣也可以啊。”不禁豎起了大拇指。我閉上眼睛,冷冷的說道,“現(xiàn)在,你還不趕緊去床上乖乖躺著,明日還得趕路,早些睡吧?!痹降胶髞恚衣曇魸u??;易北寒哦了一聲,聽話的走到床邊躺下,不多會兒就床上便傳來了濃濃的鼾聲。

  這一夜,我未眠。屋外滴滴答答的打了一夜,屋內鼾聲徹夜不休。我閉著眼睛,腦海不覺又浮現(xiàn)出那一日在天虞山遇到凌御風的場景。在離開瀛洲島來東荒的時候,我不是沒有想過會不會遇上凌御風,然而即便作好了萬般打算,一旦真正遇到了,腦中卻如同一張白紙不知方寸。四萬年前血一樣的教訓,我怎么能徹底忘記他去做師傅口中忘盡前塵的未央,又如何真正不恨他。時隔四萬年,當再一次見他,直直的看到他變了,他的眉間不再有絲毫的溫柔,唇角冰冷沒有一點溫度。他變的好遙遠,好可怕。他終于不再是我曾經(jīng)心心念念的凌御風,而我也永遠不再是他細心呵護的阿九。我如同鳳凰一般,經(jīng)歷了宿命里既定的浴火重生,因為他,我毀滅了自己,也成就了自己。那他呢,是不是也因為我,真正的走入了他的道,成就了他的路?我不敢再想………………

  秋天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淅淅瀝瀝的落了一晚,在天明時分便就不再落了。黎明的曙光映射進南樵村,一縷光輝透過窗戶的細小狹縫鉆進里屋,屋子里漸漸的敞亮開來。我一動不動的躺在懸空的白綾上面閉目養(yǎng)神,也不知道是風還是其他的東西在窗外劃過了一道影,我連忙睜開眼睛,迅速飛下白綾奪門而出。順著白影一路追到南樵村的東面,較之其他幾個方位那里人戶算是稀零,老遠就只能看到一座類似于土地廟的屋子孤零零的矗立在一棵較為粗壯的槐蔭樹旁。當下不是槐蔭樹開花的時節(jié),枯黃的樹葉窸窸窣窣的打了一地,鋪置了一地的金黃,微風每過,都自覺帶走幾片葉兒隨風起舞,那景致,好一派蕭索凄然。我小心翼翼的踱步上前,腳踩在枯葉上沙沙的響;憑借風向,我順著氣味慢慢尋找。就在我即將靠近土地廟的時候,身后一段白綾凌厲的朝我襲來,我巧身一躲,白綾直直的擊中地上幾塊大石頭,在白綾擊中的剎那,石頭應聲而碎,粉碎的石渣砸得滿地都是。白綾沒有擊中目標,再次轉變了方向朝我襲來,此時倒是不慌不忙了,我兩指一揮,一條長長的火線從指間飛出,在半路與白綾相撞,不過眨眼功夫,白綾便被燒的粉碎。黑色的碎末順風飄落到地上,伴著枯黃的葉片淅淅沙沙的刮了一地。

  我閉上眼睛站在原處一動也不動,口中默默念動咒語,一串符文從我嘴巴飄出,一個金黃色的光圈伴隨符文慢慢朝四面擴散,霎時間,土地廟周圍都被我所設的驅魔陣嚴嚴實實的團住。就在我施咒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里,一只白色的九尾小狐貍從槐蔭樹后面跳了出來,它痛苦的搖晃著腦袋,一時間被折磨的在我周圍上躥下跳不停的嘶叫。我止口不再念,睜開眼睛走到小狐貍的身邊,那是一只純白的九尾狐仙,修為本不算太低卻已經(jīng)現(xiàn)出了原形,兩只眼睛水靈靈的可憐巴巴的盯著我看,嘴巴惡狠狠的張開,露出幾顆尖銳的牙齒,朝我呼呼以示警告。我依舊靠上前去,手掌斂聚靈力在小狐貍身上緩緩劃過,一陣光華過后,地上的小狐貍卻已變作了一美貌女子。女子長發(fā)披肩,幾根由白色毛茸茸的狐貍毛做的發(fā)飾斜鋪在腦袋上,一身純白色的長裙,腰間束著純白色帛帶,墜了一塊青玉佩環(huán);女子看起來不大,約莫二十歲,容貌倒是清秀,一雙大眼極為明亮,唇紅齒白細眉乳肌,氣質也是極佳;這樣的一個女子,我想不出她接近我們有何目的。遂問,“你是何人?那晚在落霞鎮(zhèn)也是你嗎?”

  女子不慌不忙的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我是西戈之國白重帝君的孫女,大公子白聶的女兒;是姑姑拜托我來找北寒哥哥的,前些日,姑姑從君后奶奶那里得知祖父派了人到東荒,生怕祖父會傷害北寒哥哥,故而讓我來看看,順道保護哥哥?!迸诱f著,眼中透出敵意,直勾勾的盯著我,五個手指卻已緊緊捏成一團,仿佛隨時都能置我于死地一般。

  我不屑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了,我也是來保護易北寒的,我想白蘭公主是應該是知道我的,前些日子我初到東荒,遇上一個人為我指路,現(xiàn)在看來,我們兩個是同一路人,我不會傷害易北寒的?!?p>  聽完我一番解釋,女子尷尬的松開了拳頭,轉而微笑的朝我作了一個揖,“我不知道姑娘也是和我一樣,剛才冒犯了,實在無禮,還請姑娘看在白瓊無知的份上不作計較。”

  我細細的觀察她,言語倒是謙和,表情也沒什么不妥,若我執(zhí)意追究倒是我小氣了;遂擺了擺手,“無妨……”說罷,我轉身準備離開;那個叫白瓊的女子卻朝我的方向追了上來,追了幾步,小聲的問道,“姑娘,我能有個無禮的請求嗎?”

  我止步,她便幾步上前,抿著嘴唇說道,“姑姑讓我跟著北寒哥哥,你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你們一起回西戈?”她說完,兩只眼睛閃閃的望著我,渴望著我的回答;我思慮了一下,點了點頭。她便馬上又露出了微笑,沖我點頭表示感謝,“那請問姑娘如何稱呼?既然要同行,不能一路都叫你姑娘吧!”“未央……”我冷冷說道;她愣了一下,連忙又沖我一拜,“白瓊不知,姑娘竟是瀛洲島的未央上神,多有得罪。”我感嘆,不愧是帝王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禮數(shù)是應有盡有,一點不容有失,難道她就不累嗎?我搖了搖頭,看來我等山中野人是永遠無法明白了。

  回到老人的家中,易北寒已經(jīng)起床,正四處尋找我;一看到我和白瓊從屋后面出來,便疾步走到我面前,一臉關切的問道,“師傅,你去哪里了,小北找你好久了?!毖哉Z間似乎是受了千般委屈,兩只手緊緊的拽著我的胳膊;我也不安撫他,轉身指了指白瓊,說道,“小北,這是西戈之國的白瓊姑娘,是你的表妹,你們認識一下?!闭f完,我轉身走進了老人的屋子。

  易北寒愣愣的站在原地,傻呆呆的望著對于他來說突然憑空冒出的表妹,許久才聽到他小聲的問了句,“你是西戈之國來的?”白瓊朗朗回應,“恩,我叫白瓊,你可以叫我瓊兒,我可以叫你北寒哥哥嗎?”,白瓊的聲音溫柔甜美,聽的易北寒一陣發(fā)愣,半響也沒有回答。我大步進屋,老婦人正好端了茶水出來,微笑的招手讓我去喝茶。我走進屋沒多久便聽到易北寒匆匆的腳步聲,他一下子坐到我身邊,拽著我的胳膊,急躁的問道,“師傅,瓊兒說要隨我們一起回西戈,是真的嗎?”

  瓊兒?看來易北寒是很快接受了這個半路冒出的表妹了,看他雙眼眨巴眨巴的,我不禁冷笑。“她會和我們同行,你收拾一下,我們過會兒就出發(fā)了?!币妆焙犕?,馬上就起來朝屋外走了出去,我看著他的背影,有些悵然,有幾分無奈。老婦人見了,微笑著搖頭,直道,“這年輕人就是好,呵呵……”老婦人欲言又止,起身進屋去了。

  易北寒很快收拾好了東西,我們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便和兩位老人揮手告別。走出南樵村,順著村外一條大路只朝西方;這一路,因為多了一個白瓊,易北寒的話變得異常的多,也許是我太過于冷漠,易北寒之前一路許多話都憋在肚子里沒有說出來;白瓊與我性子相反,她溫柔美麗,大方得體,關鍵是十分健談,是個聊天說話的絕佳對象。易北寒得了白瓊,簡直就如同魚兒得了水,一路上就像只猴子,一會則根絲茅草在手中打來打去,一會又采幾多野花在手中晃來晃去;嘴巴不停的說著一些我根本聽不懂的話,白瓊倒是很受用,一邊微笑的點頭答應,一邊又說幾句迎合著,兩個人談的別說有多開心了。我一時沒了存在感,更加沉默寡言,一副表情用了一路。偶爾易北寒或者白瓊也會和我搭訕,我只是淺笑,他們便自覺無趣的走開,不一會兒兩個人到一邊又聊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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