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fēng)呼呼的吹,額上的發(fā)絲凌亂不堪,幾乎遮住了我憤怒的眼睛;我微微抬頭,薄霧濃云飛也似的噴瀉開來,白色的霧氣充斥著周圍,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山腰就被嚴(yán)嚴(yán)實實的遮擋住;漸漸的,我看不見回家的路;就眼下的情形,到時候,別說下山,就是識個路對我來說都極為困難。也許就是命中注定,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事情一幕幕發(fā)生,;不僅僅是我,就連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華蓋仇對我的冷漠我實在無法接受,他背對我;我大老遠(yuǎn)千里迢迢隨他而來,卻得來這樣的下場,心中一股灼熱的氣液一直從心底沖上喉頭;禁不住握了握拳頭,信步上前,一手搬開華蓋仇的身子;說時遲那時快,另一手并甩了他一巴掌;剎那間,仿佛所有人都被我這一舉動驚呆;尤其是華蓋仇??赡茉谒哪恐校覐膩矶际侨跞醯母杏X吧,至于打人,他怎么都不會想到;就是這樣的我,竟然也會有忍不住的時候。說不清心里究竟是個什么感覺,仿佛像是被背叛;從一開始,華蓋仇愛的是有琴蔚兒我知道,后來他說會為了我忘記;明明他是做到的,可又在我完全沒有準(zhǔn)備的情況下改變;對我此時的心情,一巴掌不足以平我憤;我甚至開始恨他,便沖他嚷;“華蓋仇,你該清醒了,你覺得這樣玩我有意思嗎?好啊,你不是想看看嗎?好……”說罷,我又仰著天吼道,“沁雅,烏拉所謂的使者,你不是也想看嗎?好啊,老娘今天就成全你們。”
說著,我發(fā)了瘋似的朝懸崖邊跑,一只腳已經(jīng)懸空;我看不清自己的表情,只記得耳畔夏小川尖叫的聲音,還有那掙扎的朝我奔過來的華蓋仇;在我即將墜下的一瞬間,抓住我的手,抱住我一同墜入萬丈深淵。瞬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眼睛愈發(fā)模糊;只聽到耳邊風(fēng)刮起呼呼的聲音,還有那伴隨我們一同滑落的石子,與石壁嚓嚓的響。我漸漸沉入夢中,夢里,我身著一襲玄白色道袍,師傅就站在前面的神像下面;看著師傅,心里好不踏實;
“蔚兒,你可知道你為何執(zhí)劍?”
“當(dāng)然是為了保護(hù)師傅了,還有平羅……”
“那如果有一天師傅死了,而平羅也不在了,你執(zhí)劍又是為何?”
“這?”
“要知道,若執(zhí)劍只是為了護(hù)衛(wèi)心中在乎的人或物,往往容易迷失;最后會找不到方向,而終于有一天,你也將變得不是你。”
“師傅,那蔚兒執(zhí)劍應(yīng)該是為了什么呢?沒有師傅,沒有平羅,蔚兒活著又有什么意義?”
“這個,你必須自己去體會,執(zhí)劍的目的可以有很多種,不需要是最偉大的一種,但是必須是最適合你的。每個人活著,不應(yīng)該只是為了狹小的一個心愿;自然也沒有人會離開了誰不行,缺少的只是放下的勇氣罷了。你好好參透,將來對你是有好處的……”
我本來還想說什么,可是師傅眨眼就化作白霧不見了;而師傅的這番話,我記住了很久,也參了很久,卻一直沒能猜透;直到后來愛上阿仇,我以為我的劍會為他而活;我將他視為所有的希望;可是他的眼中只有恨,沒有我;口口聲聲也只是報仇,看著那樣的他,我心疼;最后也將他的仇恨變作了我的仇恨,我沒日沒夜的陪他練劍??墒切睦飬s始終希望他可以放下仇恨,與我歸隱山林。但我不知,因為一世的相牽,竟然化為我來世的宿命,我生命輪回的劫。
懸崖邊上,我絕望孤獨;看著遠(yuǎn)處的阿仇,他的劍染滿鮮血;我的心涼徹只?;氖?,對面是蒙古人罪惡的丑臉,我看了惡心;不想被擒,自然也不愿意牽連阿仇;遂隨風(fēng)而去……萬丈紅塵,我沒能看透;卻不想著萬丈的崖深成了我的埋葬之地……
我在夢里迷失,我搞不懂我究竟是有琴蔚兒還是云今,我一會覺得自己是蔚兒,一會又是云今的記憶,我凌亂的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好像下雪了;六月頭飛雪?我疑惑的呼喚道,“小川……阿青……你們在哪啊?”可是風(fēng)中除了我自己的聲音在回蕩,我聽不到其他任何的聲音,我開始著急,我不知道我是死了還是活著,我掙扎著四處奔跑,突然感覺身體慢慢往下墜,我驚叫著,聲音在空氣中久久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