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這么多的人擠破頭想要進入到城市里,在這個燈紅酒綠,搖曳生姿的一方小天地里尋一處安身之地。周澤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窗外燈火迷離,車水馬龍,玻璃折射著外面的燈光車光印出周澤略顯疲憊的臉。這房子要大不大,幾百平方的房子,周澤卻覺得狹窄的快要窒息了。
房間里沒有開燈,屋里卻并不暗淡,隔著窗而若隱若現的光線,讓人看久了有些發(fā)昏,站了好久好久,周澤動了動,拉上了窗簾。辦公桌上還有酒沒喝完,周澤記得這瓶紅酒,當初芝男掙了骨氣要賺錢買酒還給他,周澤不禁笑了笑,傻姑娘,這一切都是你的,你又何須還給誰呢?
之前的那段日子周澤不停歇的尋找芝男的下落,后來想了很久,當初她受了那么大的傷害,如今自己想要她回來補償,但是她是否需要自己這廉價的補償呢?當初不顧她的心思,她的情意,她的意愿對她做出了那些傷害的事情,而如今,自己又要不顧她的意愿尋她回來補償她?即便尋回來了,她若不愿,自己又以什么樣的立場要求她?
周澤縱然有再多的不舍,卻也不得不放下這份自以為的心思,芝男,盧芝男。你還會回來嗎?若我不尋你,你還會回來嗎?
周媽媽這次回來倒是為周澤帶了一份大禮,電話里千叮嚀萬囑咐周澤好生接待,周澤嘴里應著,不知不覺在辦公室又呆了這么晚。待周媽媽電話過來催的時候,周澤這才恍然大悟一般,抓了西服外套下了樓。
到家的時候,車子都還沒停穩(wěn),借著車光,周澤便看到了周媽媽的大禮,的確是個不錯的大禮。周媽媽見到兒子的車子,忙拉著“大禮”一路緊湊的迎過來,步伐少見的輕盈歡快。
周澤僵硬的笑了一下,明明是心知肚明,卻還是詢問的眼光看向對面的兩張面孔。周媽媽笑顏溫絢,帶著嗔怪“怎么又是這么晚才回來,快來見見茹青?!敝軡捎浶砸幌蚝?,周媽媽自然知道這一點,所以也沒有多少仔細的介紹,只是提了名字,周澤便已經明白過來。
“朱伯伯家的掌上明珠,幾年不見,是個大姑娘了。”周澤禮貌的笑笑,可能是很久沒笑過了,這個笑容也并沒有維持太久。
朱茹青,朱柏的獨女,一輩子夫妻兩個就見這么一個女兒,之前朱柏一家與周爸爸周媽媽也算是相識,那是周澤小時候的事了,朱柏與周爸爸是同窗,對朱茹青一家只是小時候見過幾次,一起玩耍過,對這個即懂事又似瓷娃娃般的小妹妹,周澤也算是印象不錯。那時候兩家的父輩一個不是周總,一個也不是堂堂一市之長。不過后來的變故,便慢慢沒了聯系。
再后來周爸爸發(fā)了財商業(yè)上需要周爸爸去拜訪一下市長,見了面這才發(fā)現是舊識。起初周爸爸有意要周澤與朱茹青成一家之好,畢竟也算是舊相識,再者,娶了朱茹青,對周澤來說可算是如虎添翼,可惜芝男捷足先登。那會周爸爸在他們婚后的第一面也順口提了一句,偷偷看了看周澤的臉色,見后者沒有什么反應,事情也成定局,周爸爸便沒有多說。
好在那時他有那個意思,還沒有表達出來過,第一怕這個自小便與自己許多隔閡的兒子不聽自己安排,第二,也是沒有摸清朱茹青的意思,朱柏官場權威是不小,卻是拿這個唯一的女兒半點辦法也沒有。只要兩個孩子愿意,別的倒不是問題,想必朱柏也不會反對。